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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先来到开罗的是褚全真夫妇,褚全真在替奏儿复诊过手臂的伤之后,留下茉优帮忙奏儿筹备婚礼的大小事项,他自己则转往南非替一名重病的富商开刀。
“奏儿,楼梯转角处也可以插上一盆花,不过别再用郁金香了,我认为昨天运来的美国香槟玫瑰很适合。”茉优微笑的提出她的建议。
茉优住下来三天了,辜宅早上才从荷兰空运来一万朵的粉色郁金香,那是白芙住在荷兰的姑妈特别送给白芙的礼物,她和奏儿两个则忙着指挥佣人将花朵布置在屋里各处。
奏儿微微一笑,“我也觉得那儿打香槟玫瑰很合适放在楼梯角。”
英雄所见略同,两人相视一笑。
古嫂端着两杯冰冻柠檬汁,笑咪咪的招呼她们,“两位小姐休息一会儿吧,忙了一早上,你们也该渴了。”
古嫂把饮品放在小阳台上,又准备了几样小点心,很识趣的退了下去。
奏儿坐上高脚吧台椅,吸了一口沁凉的果汁,满足的微笑道:“古嫂真体贴,以前每回我和五哥出门,回来她一定准备这个,她说喝柠檬汁可以美容,就怕我被埃及恶毒的太阳晒黑了。”
茉优没有忽略奏儿提到辜永奇时眼中的寥落,她看着奏儿,认真的问:“你真的就这样让永跟白小姐结婚?你一点都不介意?”
上一回她与奏儿告别回茉优岛时,她已清到奏儿不会对永吐露实情。
没想到的是,事隔没多久居然就传来永与白小姐的喜讯,她知道此时此刻奏儿一定非常难过,所以她便央求全真去南非前先送她来开罗,至少有个知道内情的人陪在奏儿身边,奏儿抱着她哭也无所谓。
“我常想这一切是不是注定的?”奏儿没回答,反而云淡风轻的说了起来,“我母亲夺走他母亲在他父亲心中的地位,现在也有另一个女人从我身边将五哥占去,这或许是他母亲在天上的安排,她不希望五哥跟我在一起。”茉优叹了口气,“奏儿,你实在不该这么想。”
奏儿微笑,“其实这么想,我心里反而舒坦,而且我还可以告诉自己说五哥并非离弃我,他只是不小心不记得我而且……”
“如果永有一天恢复了记忆,我怕他会怪你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让他结了这一个错误的婚姻。”荣优提醒。奏儿苦笑道;“医生说过,五哥恢复记忆的机率非常小,除非受到很大的外界刺激,否则甚至等于零。”
“不过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我觉得五哥现在很幸福。”奏儿扬着睫毛,眼睛是黑白分明的,“如果他永远不能恢复而能保有这种幸福,我认为他会很快乐,比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快乐。”
好不容易互诉了真情,但是她再也等不到他再来爱她了,失去记忆的永与她形同陌路,情缘终止于此,从此千山万水,各分扬镳。
“可是你会永远失去他。”茉优提醒的说。曾经她也因为错误的决定而与全真分离,她不希望奏儿的主观太强,那对秦儿不是好事。
奏儿笑了笑,看着一脸为她着急心疼的茉优,沉静的道:“我只希望他好,五哥的快乐,就是我时快乐,为了他,就算永远孤独也无所谓。”
距离婚期只剩下两天,辜永奇在镜前试穿他的新郎酉装,这套沉稳中兼具时髦的深棕色西装是方雅浦绕道去米兰带来给他的礼物,他对方雅浦是全然的陌生,但对这套西装的品味倒是颇为欣赏。
这些天来他的义兄弟陆续抵达开罗,从他们与他的谈话中,他了解许多自己过去的事,他认为这对他的病情有所帮助,或许他可以由他们对他的谈话中寻找恢复记忆的灵感。
说实在的,这种忘掉所有记忆的感觉很不好受,他不记得自己的来历,也不记得自己最爱的人是谁,更不记得爱过什么人。
根据旁人的描述,他与小芙相恋三年,也订婚了三年,他最爱的女人应该是小芙没错,更何况她在他受伤住院的这段期间里,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关心,让他更感觉他们过去一定是对相恋至深的爱侣。
那日他在病床上吻了小芙,她顺势对他提起婚期,她那满腹期待的模样令他无从拒绝,况且那位白教授说得也没错,他们都订婚三年了,早娶与晚娶没什么分别。
于是他答应了小芙的要求,择期与她举行婚礼,而她则高兴的手舞足蹈,完全沉浸在婚礼的喜悦中。
他不知道自己允诺婚期会令小芙那么快乐,他相信她会做一个好妻子,她对他千依百顺,外貌又艳丽动人,确实,除了她之外,整个开罗已经找不出第二个可以和他匹配的女孩了。
脱下西装,辜永奇换上睡袍,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忙,身为新郎,婚礼是自己的,非亲力亲为不可。
逐渐进入梦乡之后,模模糊糊之间,他仿佛看到一名女孩在对他恬静的微笑,他看不清楚那名女孩是谁,是小芙吗?他自问着。
他蹙蹙眉心……不对,小芙是短发,那名女孩则有一头如瀑布般的美丽黑发,她纤细的身影在他面前若即若离,他根本看不请她的五官。
“你怎么忘记我了,永?”她温柔的问他,可是声音里却有种沉默,柔顺的悲切。
“你……”他疑惑的看着她,“你是谁?”
“你真的忘记我了。”她幽幽的叹了口气,低柔无力的道,“你说过你不会再离弃我,你又骗我了,我等你等得好苦。”
他不确定的望着她,“你是谁?我的情人吗?”
她挺了挺背脊,不胜寒瑟的摇摇头,“既然你不记得我,我是谁已经失去了意义,你问也无用。”
见她要走,辜永奇追了上去,急切的道:“你说!我想知道你是谁!”
她没回答,很快的回头对他微笑了下,那微笑飘忽的掠过她唇际,然后她提起步履,往前走去。
“别、别走!”他激动的追着女孩的身影,却发现她跑得那么快,存心让他跟不上似的。
“你别走!别走!”他想看清楚她,可是当他一接触到她的时候,她就马上又飘远了几步,让他始终与她有段距离。
“五哥!你怎么了?”
焦灼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他碰着眉心听那呼唤他的声音。
“你是谁?你别走,……”他仍不断吃语着。
奏儿担心的看着辜永奇。他梦见什么了?怎么开了冷气他还满头大汗?他叫谁别走?小芙吗?
“别走……”他伸长双手要抓她,却扑了个空,她走得好快,他什么都没抓到就失去了她的影踪。
“五哥!你醒醒!”奏儿动手摇他。
好不容易,他总算动了动眼皮,缓缓睁开眼睛。
“奏儿?”辜永奇迷惆的看着她,心底有一股重重的失落感。难道梦是他的记忆源头,他还另有所爱?如果有的话,都那么久了,为什么他所爱的那名女孩不来找他?
“你怎么了?”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我在隔壁听见你的叫声,所以过来看看,你还好吧?没事吧?”
看见她担忧的脸孔,他坐了起来,目光炯然的直视着她,“我刚刚在梦里看见一个长发女孩,她问我为什么忘记她,为什么离弃她。”
奏儿的心怦的一跳,迅速的,她觉得头发昏,眼眶发热,喉咙便咽得无法说话,她小心翼翼的问:“那么你看见她是谁了吗?”
“没有。”辜永奇摇了摇头,苦恼的说:“我想看清楚,可是她根快的走远了,我没看清楚她是谁。”
她既悲伤又欢喜,欢喜他的潜意识里还记得她,悲伤的是,他还是不能真正记起她。
这样已经足够了,她不能要求太多的不是吗?
“你怎么了?”她那复杂的神情令他难以理解,据旁人说,他失去记忆之前和这个义妹很亲近,但他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没事。”奏儿勇敢的笑了笑,淡淡的说,“别想太多,只是个梦累了,好好休息吧,明天你会很忙的。”
“嗯。”辜永奇点点头,客气的道,“奏儿,吵醒你真不好意思。”
“别这么说,晚安。”她微笑着退出他的房间,轻快的替他会上门扉。
可是门一关,她便心痛难忍的靠在门板上,捂住嘴唇,痛楚的闭起眼睛,他那生疏的语气令她黯然。
为什么要让永在这时候想起了她?两天后他就要和小芙举行婚礼了,她不能破坏他们,不能!
保持缄默吧,这是她给他最好的结婚礼物,最大的祝福。
世纪末最备受瞩目的婚礼在开罗举行了,十方烈焰全员到齐的参加这场盛大的婚宴,葛罗素博士是当然的主婚人,白朔栋则笑眯了眼准备李爱女步上红毯的前端,站在牧师前的辜永奇俊挺逼人,英姿焕发,得此佳婿,他已无所求……
结婚进行曲在众人一致的掌声中悠扬的响起,奏儿与她另外九名义兄及他们的伴侣一起坐在最前排,当白芙由白朔栋牵着缓缓走出来时,茉优立即体贴的握住奏儿的手,给她无声的安慰与打气。
她知道要放弃一个深受的人是多么困难,当年她放弃全真时何尝不是痛彻心肺,夜辗转难眠,所以她深知妻儿此刻内心的痛苦。
“辜永奇先生,你愿意娶白芙小姐为妻吗?”牧师面带和煦微笑的问,觉得能主持十方烈焰“日双”的婚礼,他真是太荣幸了。
“愿意。”辜永奇看了白一眼,微笑回答。
奏儿紧紧抿着唇,她的眼眼有些做的湿润,她想应该没人会注意到才对,然后深深的透了口气,等着听白芙天籁般好听的回答。
“白芙小姐,你愿意嫁辜永奇先生为妻吗?”牧师在众人企盼的翘首注视下再问。
白芙娇羞无比的看着事永奇,心头酝酿着无数甜蜜,她深情款款的答道:“我愿意!”
礼成之后,热烈的掌声再度响起,宾客的喧哗和笑法充斥了整座教堂。
“辜先生,你该吻白小姐哟!”大伙纷纷起哄。
辜永奇笑了笑,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掀起白芙的头纱,他的吻缠锦亲密的落在她唇际……
忽地,一阵突兀的枪声响起,教堂天花板的吊灯闪过一道影子,一名蒙面的黑衣男子藏匿在吊灯上,手举双枪,眼光犀利。“辜永奇,上回你命大逃过一劫,今天你没那么好运了!”男子操着浓浓意大利腔的语扬声道。
辜永奇挑了挑眉,毫不惧怕的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和这个莫名其妙的男子有什么冤仇吗?为什么人家要选天在他的大喜之日来破坏?他不解。
“天啊!报警,报警!”
教堂里的宾客全惊恐的乱成一团,十方烈焰为首的“日冕”莫东署皱起眉宇,沉声道:“上面的小子听着,警告你,别乱来!”
莫东署暗暗惊心。这下可糟,今天来参加水的婚礼,大伙全带着满满的祝福之心而来,半点枪械也没准备,看来天花板上的那个家伙很想置水于死地,他们得想想办法拖延时间才好。
那人根本不理他的警告,退自冷笑道:“辜永奇,你胆敢和黑手党作对,今天就要你做黑手党的枪下亡魂!”
他随即举枪,瞄准辜永奇,将扣下扳机……
“不准你伤害永!”千钧一发之际,白芙发狂的推了辜永奇一把,她不要水再受伤,她宁可代他受一枪!
被她狂猛的劲道一推,辜永奇失去平衡撞上墙角的厚壁,瞬间失去了知觉,整个人晕了过去。
“小芙!小心!”奏儿见状,冲上前去护佐白芙,小芙是永的新娘,她不要永醒过来看不见小芙,她不要他失去他的新娘。
所有过程仅发生在秒钟之间,子弹笔直的穿进奏儿身体之中,她使劲将白芙一推,鲜血从她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