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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的很不可理喻耶!喜欢就喜欢,纵使他要追的是我妹那又怎样?妳就为了这件事积怨多年喔?妳真的很不可爱耶!还把我牵扯进去……我很无辜倒霉耶!”若嫱将多年来的怨气一古脑全吼出来,声音之大,应该连老奶奶都要出来骂人才对,可是老人家却没有动静。
吴佳葳有着被棍棒打击的痛感,死瞪着若嫱,活似她是个外星人。
她眼眶渐渐红了……
若嫱软了心肠,“想哭就哭出来啦!”
“谁说我要哭了?”吴佳葳手臂一抹,满眼的愤怒再次活跃。
厚,她真会被这女人气死!可是……她为何觉得那抹泪的动作看来万分熟悉?
聂磊适时出声,“佳葳,哥先带若嫱回去了。”
佳葳倔强的点点头,下巴抬得高高的,看也不看若嫱一眼。
算了,这样的情况算不错了。
她起身,男人的手顺势揽了过来,极心疼的捏了捏她的肩。
若嫱可没这样好收服,肩一至,硬是将他的手掌甩开。
“熊先生,把你的熊掌拿开!”
他自知理亏的举双手投降,跟在火爆女后头走出家门。
一切都等没人时再说吧。
可是为何他隐约瞧见他那刁钻的妹妹嘴角有浅浅的弧度……
※※※
车子不像征山路上行驶那样颠颠,平顺得让若嫱很不习惯。
“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吧!很好,婚也不用结了,轻松愉快!”她看看车外,城市的街道乌烟揽气,眉头跟着皱了起来。
“谁说婚不用结?要结啊。”
她瞪他一眼,“姑娘我不嫁了,你另找新娘,恕我不奉陪!”像这种让她自己面对敌人的老公,她结婚干嘛?
“可是我只想娶妳。”
明明是难得听闻的甜言蜜语,可是“歹势”!今日她心情不爽,任何甜言蜜语听来都不悦耳!
“你这是想娶我的样子?我说熊先生,请你回想前的情况好吗!你根本像个哑巴!”气啊!多年前被他们兄妹气到差点儿吐血,今天不但历史重演,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我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呃……也是啦。她把多年的鸟气全吐完,误会也解开了,结果是还不错。
可是,她还是很气。
“至少妳也把多年来不想面对的事情解决了,不是吗?”他侧过头,眼里尽是赞赏。
呃……没错啦。她一直不愿再想起那段过去,现在还真的有松一口气的感觉。
可是,她还是很气!
她瞪他一眼,不理他,再次看向热得要死的街道。
她想念山上啊……
“乖,妳想吃什么,我陪妳去吃。”
没错,气了一圈,她肚子快饿死了。
“我要吃熊掌。”
她恨得牙痒痒的,不让她磨磨牙,她吃不下饭。
“妳确定?”开车的人看了看自己的手,眼里尽是惊恐。
“对!”再笃定不过。
犹豫三秒后,他深吸一口气。“好吧。”他伸出右手,任人宰割。
下一秒,只见一辆破烂货车在路上至歪扭扭,而从车内传来一声男人的哀叫……
※※※
“我一辈子只拍一次结婚照,妳却要我满脸胡子?”聂磊在浴室里正准备刮胡子时,却被若嫱阻止,着实无法理解。
若嫱认真的点头。
聂磊再次感受到老婆大人多年来没变的执着。
他开始觉得事情不单纯。前些日子他为了上蔚家求亲理去一脸胡,之后的每一个晚上,她还是……
难道真如她上次所说,不是他所想那个说出来会让人脸红的理由?
他好整以暇的倚在浴缸边问她,“给我个好理由,我就同意。”虽然他一点也不排斥自己满脸胡,可是他相信以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光滑脸庞的他看来要与她匹配些。
她与他对望,然后额靠在他额上耍赖。“你就不能不要问吗?”
他锁住她双臂,将撒嫱的她往后拉,“撒娇无效。”
她再次与他对望、又望、还望──
然后她叹口气,认了。
“好啦好啦,说就说。”反正是小小女人心思而已,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看来她的理由会很好笑……聂磊歪歪嘴,可是藏在胡子里,她看不见。
若嫱拉长了音调,“因为啊……”她冲上前黏在他身上,险险将他推进浴缸里。
“台北的女人比南投的女人还吃人耶!我干嘛让我老公一张帅脸四处晃?我连你书上作者简介的照片都换下了!什么鬼报社的女编辑、什么鬼咖啡馆的老板娘,我一个也不准……聂磊,你笑小声一点!”
男人笑到不行。这个女人,要娱乐他也不是用这种方法……
“聂磊!”可恶,他笑得嘴巴都看见了!
“哈哈哈哈……”
“你去死!”反正他已经是摇摇欲坠,她干脆送他一根手指头,轻轻一推,把他庞大的身体推进浴缸,然后呼地关上门,坐在浴室外的地板上继续生气。
浴室内的笑声仍然不停。
她好后悔啊!干嘛爱上这种男人……
后来结婚照还是她老爸和两个妹妹来劝才拍成,结果男主角一脸胡,女主角一脸臭。
唯一一张男主角一脸胡,女主角总算笑了。
摄影公司的老板认为他们的这张婚纱照拍得太自然太美好,无论如何都要放大在店门口当招牌。
若嫱无可无不可,反正老公被她葳得好好的。
几个月后,多数人走过时,还是会被这对新人的照片吸引。
有些人还特地进去找婚纱店的人员聊天,套问店门口那张照片的故事。
后来故事如雪球般越滚越大,还被放到网络上去,故事也有了几种版本。
有人坚持“美女与野兽”版本。
大男人男友通常会选择这个版本,以告诫女友,“妳学学照片女主角的温柔好吗?不要计较男人的外表!妳看她笑得多温柔啊……可惜我没早遇见这美人儿,不然换我当当野兽也好……”
野蛮女友通常支持另一个版本。
“我告诉你,我去过这个婚纱店,那个摄影师还是我朋友的朋友的同学,他说这个女主角凶得要死,那位野兽先生才温柔,拍摄期间都没说一句,静静的等那个女主角笑,才不像你,一点耐性也没!”
其实的男女主角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在网络上成名,更不知自己的肖像权被无价贩售到每个收件者眼前。
所以女主角也不知道自己精心隐葳老公的一张俊脸,却招来了更多变上老公胡子的女人……
直到在国外的高丽榕寄了一封附照片的e…mail来。
女人,我觉得这张照片与妳给我的结婚照是如此相似,只差一张有笑一张没笑……请问,这是不是妳啊?
若真是妳,拜托告诉我,哪个版本才是真的好不好?我在国外没什么乐趣,妳也让我笑几天好吗?
照片?!
若嫱看见邮件底下出现的照片,在聂磊的书房里尖叫起来。
其声波撼动整座山,只差没造成另一次坍方好干脆把她堵死在山里,她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取笑她!
在屋外写生的聂磊冲进来,以为她又被蜘蛛吓坏,没想到却看到他老婆死盯着计算机屏幕。
“若嫱?怎么回事?”他靠过来一起看屏幕。
她语无伦次,“我的妈!这骗人!该死的摄影公司!噢……”
他将她一把抓起,捧着她晒了快一年却还是不太黑的脸庞。
“妳如果不放心出版社,我们就回台北几天,我不想妳在计算机前急出病来。”
她急急摇头,“不是不是……来,我让你看一张照片。”
她把画面往下拉,秀出刚刚让她尖叫的照片。
他皱皱眉头,“谁把我们的结婚照寄给妳?摄影公司?”
厚,不知代志大条的笨熊!
“是在网络上传来传去的喔!还版本不一……你看,居然说我是凶巴巴的女人……”
他细细读了几则,知道梗概后狂笑起来,“女人,为何妳能一天到晚创造惊喜?”
她哇哇大叫,“什么惊喜!哇……我不要做人了啦!”
男人摸摸她的肚子,眼睛嘴角都是笑。
“来不及,人已经做在里面了。”
女人继续哭,“我不管啦!我再也不要回台北了!那个没心没肝没隐私没意思的鬼地方!鸣……你去把山路堵起来啦,别让那些人进来……”
两个月,他再忍耐两个月就好……目前这个女人此种爱鲁的症状叫做“怀孕”。
他并不讨厌,还觉得是以往难以见到她可爱的地方;可是他不希望她因此把自己弄得不愉快。
他牵起她的手走出屋外,踏上小径,带她赶到一年前溯溪的溪边,溪中有一条比较平坦的沙路。
几个月来,他慢慢移除大小石块,清出一条比较好走的路。
很辛苦,可是比让他同意让她溯溪上来容易些。
若嫱调息着自己的呼吸,还没到源头,她已经将网络的事抛得老远。
在这个地方,只有他和她是这个世界的中心,那些纷扰、那些人与人之间的复杂,在这儿都微不足道。
山的贴近、晨曦的光、时时不停的鸟吟,自然与土地将人变得渺小。
她轻轻哼着歌──
我仰望群山的苍老
他们不说一句话
阳光渺出我的渺
小草在我的脚下……
聂磊五指交握着她的,心中满是感激。他感激这片自然,给了他一个这样完美的礼物。
夜里,他趁她睡了,完成一封电子邮件,附上照片与文字。
对一个对计算机、通讯,甚至是电器都排斥的男人,收发e…mail已是个的极限,所以,他弄了很久……
天色微亮,他终于将信件寄出,然后回到床上,抱着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赶快睡,不然她醒了发现他没睡好,她会担心会心疼会……
※※※
三个月后
某报社将网络上喧腾多时的两张婚纱照注销,还附上男主角亲笔画的多篇四格漫画,大家才知原来那个大胡子男主角就是画界有名的聂磊先生。
至于为何登两张照片,这是聂磊的idea,同时让报社可在情人节举办活动,猜猜男主角到底是说了哪句话,让女主角总算笑了。
报社还特别声明,他们整组婚纱照中,真的只有一张照片女主角是笑着的──
信件立刻如雪片般掩盖了报社。
事实也再度被掩在雪底……
在山里的女主角此时根本没空。刚从讨人厌的台北坐完月子回山里过生日,她的四年一劫恐怕还未完──
因为那个小的和他老爸一个熊样!
※※※
又几个月后
小熊会爬了,胡乱抓,抓出了老爸丢在沙发后的一笔稿费收据。
大熊这才招出几个月前风风光光落幕的“猜谜”活动。
很久没发飙的魔女再次抓狂!
“你为何没告诉我你会画四格漫画?!”
“妳没问啊。”
呵呵呵……
大熊傻笑,小熊也跟着笑。
魔女告诫小熊,“别学爸爸笑!”然后转向大熊,“还有你!再把胡子理掉,我就……”
呵呵呵……
“还笑?!”气死人了!这只笨熊!这么好康的竟然去让那个笨报社赚!
宁宁还在苦撑出版社,他这个买了她出版社的老板竟然干这种事?!
大熊抱起小熊,无视老婆的怒火,牵起老婆细细的手,往溪边走去。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气怒的声音渐渐弱去,换上清脆的笑声传回屋子这头。
那贴合的影子在夕阳的照耀下,融入画里。有时走累了,她踩在他脚板上让他带着她走,影子更是相相重迭──当然,还挂着个小小骚动的小熊影子。
那影子是幸福的色彩,那幸福的色彩,是自然的最美代言。
美不胜收的一幅无价画作。
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