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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教你长得太俊了,我们兄弟三个看了实在很不顺眼,所以……”扒手抽出插在腰际的匕首,“想把你的脸划花了。”
“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你们眼中还有王法吗?”
扒手三人组不约而同的大笑,“我们眼里只认得银子,不过,如果丰少爷肯出高价,我们愿意放你一马。”
“呸!”丰子勖倔傲的啐了一口,“凭你们也配!”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就别怪我们兄弟不客气了,上!”
从小到大,丰子勖何曾遇过这种危机,登时吓得面无血色,只能很窝囊的闪避对方的攻击,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咧!”的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
丰子勖惊骇的睐了一眼被划了一刀的衣角,若不是他用手挡住,这一刀准划在他脸上,吓得他心跳险些停止。
无奈高傲的男性自尊不容许他大呼救命,让全城的百姓看笑话,可是对方出手凶狠,他恐怕也支持不了太久。
“啊……”就见白光在眼前闪了一下,他本能的抬起手臂大叫,这下完蛋了!
“锵!”金属相互撞击声,匕首霎时被斧头格开了。
“丰少爷,你没事吧?”双喜及时赶到现场,替他解围。
在这种尴尬的场合下见面,丰子勖先是一喜,继而面子有些挂不住。“妳来凑什么热闹?我一个人可以对付得了,不需要妳多事!”
她忍不住翻翻白眼,也很不客气的回敬,“我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否则我才懒得救你。”
“那妳快滚,本少爷才不希罕!”
扒手和他的同伙用一种意淫的眼光打量双喜,“妳这女人还真是自不量力,凭妳也想救人?难不成他是妳的男人?”
“嘿嘿……不管是不是,等我们兄弟收拾了他,会好好疼妳的。”
“对、对,跟着我们三个,包准妳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丰子勖瞥见他们用有色的目光看着杜双喜,还在言语上轻薄她,肚子里不禁升起一把无名火,烧得他头昏眼花。
“放屁!有种放马过来,本少爷才不怕你们!”
“丰少爷,你先走,这三个让我来对付。”双喜对他的口出狂言很不以为然,都什么节骨眼了,还在逞他大少爷的威风。
他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我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要是让一个女人救了,岂不是丢尽颜面,成了苏州城的一大笑话?”
双喜为之气结,“你听我一次行不行?”
“只有女人听男人的,哪有男人听女人的道理?”他很大男人的说。
“你们也太不把我们兄弟放在眼里了。”其中一人猝不及防的出手,动作之快,只差一寸就让双喜的手腕挂了彩。“两个人一块修理,再回去讨赏!”
“你们谁敢伤他,我就跟谁拚命!”双喜挥舞着手上的斧头,让三名匪徒不敢靠近!
“丰少爷,你快走!”
身为爱面子一族的丰子勖不愿意在她面前表现出退缩惧怕的模样,不然以后在她面前就抬不起头来了。
“该走的是妳,这三个我自己对付得来。”他大声的朝对方嚷嚷,“喂!你们要找的人是我,来呀!快来呀!”
双喜真的恨不得直接将他敲昏算了,省得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我求你快走行不行?”要是他有个什么闪失,她怎么对得起夫人?
他狂妄的对着扒手们叫嚣,“我在这里,来呀!”
丰子勖挑衅的动作如预期般的激怒了三人,出手也就更加心狠手辣,不再处处留情,一副想实他于死地的表情,骇得双喜心头大惊,不顾自身的危险,下意识的挡在他身前,不让他们有机可趁。
“谁都不准过来!”她必须保护他不受伤害。
其中一人狰狞的大吼,“臭娘儿们,这是妳自找的!”
就在她忙着应付其它两人,一时之间无法分心,另一人拾起地上约莫手掌心大小的石头,作势向她投去……
“小心!”丰子勖惊骇的大叫。
待她反应过来,石头不偏不倚的击中她的额头,双喜顿时感到一阵痛楚,手上的斧头“砰!”的一声掉在地上。
“哼!老子就在妳脸上留个记号!”话声未落,锐利的匕首就往双喜脸上划了下去,霎时鲜血染红了她的小脸……
双喜用手捂住脸庞,惊呼,“啊!我的脸……”
所有的事都发生在一眨眼间,当丰子勖亲眼目睹她为了救自己而受了伤,愤怒和自责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他奋力对抗匪徒。
“你们这些畜生居然伤了她!”他乱无章法的挥动拳头,反倒让三人频频后退,“我跟你们拚了!”
这时,终于有路人发现窄巷里头的打斗。
“有人受伤了,快去报官、快去报官,”
见情势不利,扒手三人组互使个眼色,“走!”转头就钻进另一条巷弄,一下子逃得无影无踪。
丰子勖气恼的大喊,“回来!有种就别跑,”
“丰少爷,不、不要追了……”双喜微弱的,抬起一条手臂揪住他的衣襬,即使痛得几乎要晕厥过去!她还是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他怒急攻心的大吼大叫,“妳刚才要是听我的话,就不会搞成这样子了。”
“我、我不能丢下你……呃,好痛……”她身子一歪,跌进丰子勖的怀中,细若蚊鸣的喃道:“请你先扶、扶我回家……”
“我真的会被妳气死……喂!妳可不能昏倒,喂?喂?”见她全身虚软的瘫在自己怀里,脸上沾满了鲜血,看起来格外怵目惊心。他低咒一声,“该死!”
丰子勖将她打横抱起,飞也似的冲出巷弄。
“本少爷可警告妳,妳千万不能死,妳要是死了,以后我要找谁斗嘴?杜双喜,妳听见了没有?”
渐渐陷入昏迷状态的双喜,模模糊糊之间听见他的话,想笑却又没有力气,至少对他来说,自己还有跟他斗嘴的用处,这就够了。
※※※
遨翔居内,丰子勖像困兽般的踱着步子,不时抓着头,都快把头发抓光了,然后忽然想到什么事似的,揪住正在帮伤者敷药的大夫!威胁恫赫。
“大夫,我要你治好她的脸,要是留下什么难看的疤痕,我唯你是问!”女人的脸蛋是最重要的,她长得已经够丑了,要是再毁了容,这辈子岂不是真的嫁不出去?他才不想一辈子感到内疚不安。
面露忧色的丰冠庭闻讯赶了过来,低声斥责,“子勋,还不快放手!你这样抓着大夫,他要怎么做事?”
丰子勖一脸懊恼的松开手,“不该发生这种事的、不该发生这种事的……”
“没错,要不是为了救你,双喜怎么会受伤?而且还是伤在脸上!你要爹娘怎么跟她的家人交代?”同样急得眼眶泛红的丰夫人怨怼的瞪着爱子,“你这个不肖子,是不是在外头得罪了什么人,不然人家怎么会口口声声说要教训你?”
他也很呕,“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她气呼呼的吼道。
丰冠庭抚着爱妻的背,帮她顺顺气,“蓉蓉,妳不是最重视形象的吗?不要忘了这儿还有外人在。”
“哼!我气得都忘了。”丰夫人深吸几口气,试着平复怒气。
“要骂儿子,改明儿个有的是机会,现在最要紧的是双喜的伤势严不严重。”正巧大夫敷好了伤口,他忙不迭的问:“大夫,她脸上的伤……”
大夫捻着短须,“幸好伤口不算深,不会有生命上的危险,只不过……呃,伤口痊愈之后,多少会留下疤……”
“什么?﹗”丰夫人惊诧的问:“大夫,你是说就算她的伤好了,也一样难逃破相的命运?”这么残酷的事实,任何人都没办法接受的!
“唉!除非能找到更好的药来擦,或许可以挽救。”大夫据实以告。
丰夫人脸色一白,“怎么会?”
丰子勖也同样的震惊,胸口彷佛被什么堵住了似的,一把扣住大夫的双肩,恶狠狠的恐吓,“你是苏州最有名的大夫,一定有办法医好她的脸,不然别怪我砸了你的店、拆了你的招牌!”
“子勖,不得无礼!”丰冠庭厉声斥喝。
大夫轻叹了口气,“丰少爷!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对不起,我先告辞了。”
“不准走!”
丰冠庭沉下脸训斥,“子勋,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爹!”他灰败着脸嚷道。
“我已经派人去请双喜她娘来了,待会儿你好好的向人家请罪。”这是他们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娘现在最担心的是双喜醒来后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天底下有哪个姑娘家不爱美的,她要是知道自己破了相,不晓得会怎么想?”丰夫人难过的坐在床头,瞧着仍昏睡的双喜,“我们真是太对不起她了。”
蓦地,房外传来咚咚咚的跑步声。
“双喜、双喜!”杜氏呜咽的叫唤着女儿,一路奔了进来。
跟着娘亲一块来的大宝也红着眼眶,“大姊……”
“别慌、别慌!大夫说她没事,只是受了点伤。”丰夫人迎上前去,搀住摇摇欲坠的杜氏,“真是对不住,让妳受惊了。”
杜氏忧心如焚的扑到床边,声音微颤,“双喜她、她真的没事?”
“我怎么会骗妳?大夫说双喜只是受到惊吓,没有什么大碍。”她安抚的说。
大宝注意到覆盖在双喜脸上的纱布,“大姊的脸怎么了?”
“呃……它……”丰夫人有些难以启齿,却也明白无法继续隐瞒下去。“她受了点伤,大夫说可能会……会破相。”
“破相?”杜氏身形晃了晃,泪水不住的往下掉。“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这教双喜怎么受得了?”
丰夫人也陪着落泪,“都是为了救我们子勖,不然双喜也不会遭到这种横祸,是我们丰家对不起你们,子勖,还不过来向杜婶婶请罪。”
“是。”这回他没有任何的推托之词,也无从狡辩,面露惭色的瞅向杜氏,用少见的谦卑口吻说:“杜婶婶,都是我的不对,是我害她变成这样的,请你们原谅我。”
“丰少爷,你千万不要这么说!这是我们双喜自己愿意的,鸣……”尽管心如刀割,杜氏也不想迁怒,因为是自己从小训诫双喜,要她时时刻刻记住丰家的恩情,所以她才会拚了命的保护丰少爷,怨不得谁。
大宝稚气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哀伤,“娘,大姊破了相,将来要怎么办?还有哪个男人肯娶她?”他多么希望见到大姊能得到女人该有的幸福。
“别说了!这都是她的命啊!”杜氏梗声道。
丰夫人伸手握住她的,一双含泪的美目诚挚的凝睇杜氏悲伤的面容,“杜家嫂子,其实这事我老早就该跟妳提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自从双喜出生到现在,我和我家相公就把她当作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更是打心眼里视她为未来的媳妇儿,如果妳不嫌弃的话,就把她许配给我们子勖,让我们子勖照顾她一辈子。”
“妳是说……”杜氏错愕。
娘亲的话犹如一记闷棍,打得丰子勖措手不及。“娘!”
“这桩婚事我也赞成,既是丰家闯的祸,就该由我们来承担,况且我们夫妇俩真的很喜欢双喜,无论她变成什么模样,我们都是真心的接纳她。”丰冠庭装作没听见他抗议,高度的配合爱妻的想法。
“爹!”丰子劻为之气结。
杜氏拭着泪,诚惶诚恐的说:“丰老爷,你们……你们不必要觉得愧疚才这么做,双喜的命本来就是你们救的,现在一命还一命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们真的不需要任何回报,我相信双喜也是这么想的。”
“杜家嫂子,我们并不是完全因为双喜受了伤才想要补偿她,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