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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提点。”
“你这绣功,哪里需得我来提醒呢。如此精巧有心的荷包,我要是三姑奶奶,也定是会喜欢的。”祁玉悠倒是说的真话,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这荷包,才不舍的放下了。
“姐姐喜欢,回头我给您绣一个。”许书颜有意示好道。
“那感情好,记得,别哄了我转身就忘。”祁玉悠高兴,连忙点头。
两人正高兴地说这话,就听得水莪在门口禀报,声音了有着两分得意之色:“禀三姑娘、四姑娘,表姑娘们来了。”
话音刚落,黄杏儿就带着姚文绣和柳若彤进了冬院的小庭,齐齐给两人见了礼。
其实看黄杏儿的面色,就知道她是不愿来的。奈何一回了院子就听得丫鬟们说祁玉悠在此。毕竟她是祁家的三姑娘,和许书颜那样的外姓四姑娘不同,碍于她身份尊贵,作为梅院主人的自己倒也不好装作不知道,只得前来问声好。
可还没等走近,黄杏儿就听得两人在讨论女红上的功课,姚文绣也远远瞧见了祁玉悠手上的荷包,想着若她真得了三姑奶奶的青眼,定会许得个比自己好上不知道多少倍的亲事,心里自然有些不痛快,张口便道:“四姑娘好手工呢,瞧这花色,真真把我们都比下去了呢。”
“哪里,还没绣好呢。”许书颜听得出姚文绣语气不善,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含笑随意答了一声。
“也是,没绣好都有这样的效果,要是绣得好了,定是会比下去所有人的呢。”祁玉悠有意帮衬着说道:“只是不知道你们还那样闲,有空也学学书颜,多花些功夫在功课上面,不要只晓得嚼舌根。”
姚文绣听了,脸一绿,正想发作却觉得手腕被人拉住了,下一刻黄杏儿已经上前了一步,福礼道:“三姑娘四姑娘这话呢,我们就不打扰了,这便去做功课,告辞!”说罢硬拉着姚文绣便去了,只剩下个柳若彤左右望了望,咬咬牙,却也一福礼赶紧拉了裙摆追两人去了。
章四十六 点拨
整整一上午的女红课结束后,许书颜回到了梅子林。经过碧湖时发现做了三日的道场差不多快要结束,心情颇有些得意,至少不用呆在冬院里看人的脸色了。
而趁着迁居这三日,许书颜也终于完成了送入宫里给娘娘们的绣品。
葱绿的碧叶,水红的花苞,再衬上流云纹样的月白丝底儿,连见惯了许书颜手艺的翠袖挽歌都忍不住啧啧称赞。
“小姐这荷包呈入宫里,若是不得贵妃娘娘青眼,奴婢是打死也不信的。”挽歌一脸的兴奋,觉着凭自家主子的手艺,定然能比下一干贵族小姐们,然后自己也能巴巴跟入宫里去见见世面。
“你就知道拍马屁!”翠袖伸出纤指戳了一下挽歌的脑门儿,笑道:“不是还有两日的光景才交功课么,小姐,您不准备再添些什么了么?”
“不用绣了,就这样。能不能入得三姑奶奶法眼,就看其他姑娘们的绣品是什么样子了。”书颜倒也不太在意。本来自己的绣功就是极上乘的,再加上另辟蹊径只绣了骨朵儿,想来在一片繁华从中能得了个异彩也说不定,心里自然觉得稳当。
“奴婢倒是瞧了这梅院三位表姑娘的绣品。”说话间水月端了几样小点进屋,恭敬的递上了再许书颜的手边,侧眼瞧了瞧那荷包,满眼的惊艳:“虽说也是精美非常,但和姑娘这个比起来,品次倒是差了两截。”
“怎么说?”翠袖过去揽了水月的手腕,知道她在锦上园待的日子长些,也是算见过些世面的,加上她一直对女红绣品极有心得,宅子里的人都是知道的,便真心想听听她的意见。
朝着许书颜福了福,水月便道:“先前姑娘不是让奴婢给那三个院子送些小点过去么,就看到表姑娘们都各自在屋子里使暗劲儿呢。虽然没仔细瞧,却也看了个大概。杏姑娘绣的是个蝶舞花间,一只大红的蝴蝶倒也精巧富贵,只是偏生夺去了不少海棠花儿的光彩。绣姑娘却是个俗气的主儿,就是六朵儿盛开的海棠花儿一团和气的聚在一处,只点缀了两片碧叶,看起来倒是讨喜,却未免有些不入流。至于彤姑娘……”
顿了顿,水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掩了掩唇角:“彤姑娘海棠花儿绣的中规中矩,却都把心思花在了卧在花下的一只雀鸟,一眼看去,哪里还看得到花,只一个四不像的鸟儿卧在那儿,着实让人不解。”
想起柳若彤,许书颜也忍不住笑了:“她还小,自然是不会花心思在这些事情上的。”
“姑娘这下放心了吧。”其实是翠袖听了放心不少。看许书颜递过地颜色。从袖口掏了个银裸子塞到水月手中:“这次算你机灵。姑娘赏你地。”
“谢姑娘裳。”乖巧地福了一礼。水月又退下了。因为得了个赏赐。面上自然是欣喜地。
用过午膳。觉着有些累了。许书颜便让翠袖收拾了绣篮。让她们侯在外面。自己合衣睡了一会儿。想着下午起来再让丫鬟们收拾东西。因为朱嬷嬷那儿已经派人来通禀。黄昏时候就可以回到拢烟阁住了。
……
几日不曾回来。拢烟阁却也没什么变化。因为每日朱嬷嬷都派了婆子过来打扫。连插在瓶子里地花枝都还是挂着露水地。透着股子新鲜劲儿。半人高地熏炉也是早就起好了。渺渺香烟丝丝绕绕。闻着就觉得心神稳当。瞧着并无需要自己地地方。许书颜只吩咐丫鬟们将打包地东西再放回原处。便自个儿捏了本词集去到湖边。乐得安安静静一个人好生呆呆。等丫鬟们收拾房间去。也没人打扰。
只是天不遂人愿。不一会儿就来个扰人心地。
“四姑娘真是悠闲自得啊。”
不用回头就知道来人是谁,许书颜丢下词集,扬起一抹极浅的笑意:“公子也赶着今日便搬回来呢。”说罢起身,做个了邀请的姿势,让来人落座。
画楼公子本是想出来透透气,却瞥见湖岸边独坐看书的许书颜,想起她交上来的丹青妙笔着实引人入胜,顾不得每个丫鬟在旁,一手揣了几张宣纸,一手拿了笔墨便来了。
“怎么,公子在书坊还没过瘾,竟追着学生回了宅子还要作画不成?”许书颜歪了歪头,觉得这个画楼公子着实好笑,整天就只想着作画。自己作画也就罢了,还拿了笔墨纸砚来了这露台之上,摆明是要在此提笔。
“四姑娘笑话在下便是。”画楼公子被她一打趣儿,面上去了两分拘谨,将手中东西置了在矮几上,取了墨笔交与许书颜:“昨日见你几笔便勾勒出了小像,能否再画一次,也让在下偷学两招。”
“好啊。”书颜倒也不扭捏,冲画楼莞尔一笑:“还请公子为学生研磨。”
此时正值黄昏,丝丝暖日透过薄纱沁入了露台之上,许书颜正背对着光,脸上的笑意柔和恬然间却丝毫不输那炫目的华光,让画楼不禁心中一颤,赶紧别过了眼,拾起墨便开始磨起来。
许书颜却并未发现画楼公子的异样,起身来到露台边将墨笔蘸了蘸湖水,滴了几滴在砚台上,借着画楼磨出的墨水,开始提笔勾勒了起来。
“父亲以前常说:所谓丹青,轻于形而重于神。笔画纵横要有‘若坐、若行、若飞、若动’的四种感觉,而笔情墨象则要落在‘有丰致、有缥缈’这两点上,无论是笔意还是作画者的情绪,都要蕴含着情思,也要体现着‘道’的含义在里面。”一边下笔如流水般畅快肆意,一边粉唇亲启细细说开来,此时的许书颜素衣打扮,凝神作画,本该毫无一点女子的情趣,却偏生让立在一旁的画楼公子有些挪不开眼了
等许书颜两三笔勾勒出一幅女子浣纱图,抬眼间,却撞上一双温润脉脉的眸子,心中仿佛漏了一心跳,墨笔竟不自觉地掉落在了刚画好的宣纸上。
“对不起,我一个人在那儿絮絮叨叨的念着,忘了公子可是被称为妙手丹青的,真是班门弄斧,惭愧至极。”赶紧收回了眼,强压住心头错乱的跳动,许书颜一边解释着,一边将墨笔又拾了起来,对着画作摇了摇头:“看我笨的,可惜了这幅浣纱图呢。”
眼看着一向沉稳有度的许书颜有些惊惶失措了,画楼心里反倒有两分高兴,瞧了那幅画,什么也不说地绕过桌子立在了她的身边,低声道:“并未可惜,如此一来,不就更具野趣么……”说话间,缓缓屈身,侧首在许书颜的耳边,右手随之伸了过去握住她的柔荑,轻轻带着墨笔在墨迹上点染出一只小兔。
没想到画楼公子轻轻落笔竟能“化腐朽为神奇”,书颜一时间也忘记了两人的姿态实在过于暧昧不妥,侧头有些欣喜地望着他:“公子果然是师傅呢,学生受教了。”
低首看着近在咫尺的许书颜,画楼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一时间眼中又盛满了淡若似水的脉脉柔情,只那样看着身前的她,又有些挪不开神了。
“光天化日,画楼公子和四姑娘真是毫无顾忌啊!”
冷冷一声叱责响起,书颜抬眼一看,正是那要命的祁二爷立在露台边上,微风一动,纱幔飘起,露出一张比冰还要凉上三分的面色,不觉心下一沉,暗道了声“不妙”!
章四十七 予求
因为道场太过闹腾,祁渊也乐得继续在潇湘馆住着。只是三日里却老忍不住回想起在梅子林和许书颜的对话,心中莫名的,竟渐渐生出一丝愧疚。趁着今日道场结束,估摸着她该搬回拢烟阁了,就想是不是过来探探。可一回忆起两人在湖边的那个醉吻,祁渊喉咙不觉就有些发干,立在窗边看着对面的拢烟阁愣了半天,硬是没法挪出半步来。直到看见原本在水阁外作画的画楼竟拿了文房四宝径直去了拢烟阁那边的露台,而且一进去就是两三炷香的时间未曾出来,心中渐渐有些忐忑起来,下意识地想要看清两人在里面到底作甚,不知不觉地便走到了露台的面前。
透过薄薄纱幔,祁渊竟看到一出男女双双执笔作画的亲昵场面,胸口一阵发闷,自然脱口便质问了出来。
其实露台中的两人都在醉心于画作,根本没顾及到彼此之间靠的太近,此时被祁渊一声冷喝,画楼公子倒没什么,只是缓缓放开了手,退后两步,许书颜却脸色一白,总觉得做了什么亏心事被逮住一般,心中忐忑,并未像平时那样冷静漠然。
踱步而入,祁渊看了看许书颜的表情,知她有些怕了,心里也没了刚才那股莫名的火气,反观画楼公子一脸淡漠笑意斜靠在立柱边,不由得冲他闷声道:“看来你还是闲的很么。不过再闲也莫要与内院女眷单独私会的好,免得将来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爷也脱不了干系。”
“二爷此话有些过了,画楼不敢当。”轻轻一挥衣袖,画楼公子只是笑着,却并不见妥协于祁渊,移步过去欠了欠身,却转头朝许书颜道:“今日多谢四姑娘点拨画技,来日再继续切磋,告辞。”说罢竟扬长而去,不卑不吭,哪里有半点祁家门客的样子。
画楼一走,许书颜仿佛松了口气,正想解释,却觉得自己并未做错什么。反倒是祁渊,他凭什么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不由得回复了如常的平静表情,颔首道:“二爷自便,书颜也要回去看看房间收拾好没有,免得丫头们趁我不在偷懒。”
“你匆匆想走,难道是被爷撞破好事,恼了不成?”冷哼一声,祁渊没发现自己的话里有股子酸味儿。
“是您说的,身为内院女眷是不好单独与男子一处说话的。如今我身边连个丫鬟也没带着就和二爷呆在露台里,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