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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头,许书颜话音冷寂却很平静:“后来听瑾沛说,三皇子好像是先前不慎落入了御花园的湖中,被救起来后就高烧不退,内侍们说好像看到秦如月曾出现在御花园,皇后她自然会认为是她有心要害死三皇子,这才叫了她到鸾安殿问话,谁知道……”
翠袖也是长叹了一口气:“这秦家二小姐也是个烈性的,知道自己身上坏了龙种,就敢独自去见皇后。恐怕那三皇子真不是她给弄下水的吧。”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如今皇后失势,祁家也跟着受了连累。”许书颜握紧了拳在广袖中:“皇帝正在气头上,也不会顾及皇后的心情,他只知道自己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孩子一个女人,没有直接撒气在皇后的身上就不错了。宫里,恐怕一时半会儿气氛都不能轻松起来。”
“希望皇后能早些清醒过来。”翠袖虽然不太喜欢这个祁含烟,但好歹她是祁家的一张护身符,如果没了,总会有些艰难,至少祁家那三十八家御用的书院就会受到影响。
“因(为这些),内务府顺带取消了一年内宫里所有生辰和节日的(庆典,只上)元节留着。”许书颜呵了一口气,拢紧披风:“倒和我当初进宫求祁含烟的事儿一样,得了个答案。”
“正好祁家顺带趁着这段时间避避风头。皇后的事儿,就让她自己好生想明白再说吧,谁劝,都是不中用的。”翠袖撩开帘子,眼看着撵子驶入了京都河码头的一侧道那家画坊要到了,忍不住压底了声音:“小姐,这个连鹤公子果真信得过?”
“他不过是想为将来在祁家求得个保障罢了,不然也不会帮我做这些事儿。”许书颜也低声道:“他求财我可以帮帮,求其他,却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万一他说出此事……”翠袖不得不想的多些。
“他不会。”书颜理了理身上的服色,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样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反而若是能帮着我,以后祁家的日子定好好过些,这才是他打的主意罢了。”
“颜公子,您终于来了。”说完,帘外正好响起了连鹤的声音,他早就来了画坊门口等着,许是觉得太冷,如今看到撵车驶来,有些高兴,赶紧迎了上去。
被翠袖扶下车撵,瞧着连鹤身边一袭靛蓝锦袍的男子,五十岁上下,知道他定是这家画坊的老板墨有砚,许书颜捏粗了嗓音带着笑意上前一步:“再下许颜,见过墨老板。”
“久仰颜公子大名,这边请,先进院子喝杯热茶暖身吧。”墨有砚白面无须,青丝高束,一派儒生风范,也不似寻常商人那般,倒像个好说话的。
画坊临水而建,墨老板带了许书颜连鹤直接去到水边的一间暖阁,里面放了许多书和文房四宝,隐隐墨香萦绕,像是寻常的书房,却又大了许多,摆上桌椅也能用来待客。
“此地乃是犬子时常习画的地方,所以有些凌乱,颜公子别介意。”墨有砚招呼小厮上茶,引了客人坐下。
扫了一眼那个大画案,上面似乎躺着自己所绘的一幅烟山雨夜图,许书颜觉得有些奇怪:“三幅画连鹤公子说都交由墨老板卖出去了,怎么还有一幅?”说着指了指那边的画案。
“哦,是犬子觉得公子的画作尤为飘渺如仙,便临摹了一幅。”墨有砚解释道。
能把画作临摹地如此相似,连许书颜自己也没看出来,不由得带了两分兴趣:“看来墨公子也是同道中人,若有机会,墨老板倒可请出来一叙。”
“犬子也是宫廷画师,与连鹤公子份属同僚,只是不如连鹤公子年轻有为。”墨有砚说起自己的儿子也有些得意之色,看来很是看重。
“墨公子比之在下画艺精湛许多,在下不敢与之相比。”连鹤笑着饮了口热茶:“不过他的画风和颜公子有些类似,你们呢两人倒真可以切磋切磋。”
“可惜在下不久就要回杭州老家,可惜了。”许书颜确实有心想见见那个墨公子,但自己身份特殊,刚才说的也不过是客套话罢了。不过那墨公子既然是宫廷的画师,要见他的人,或者作品,想来也也并非难事。
章二百五十一 筹码
小阁临河而建,下面挑空,视野极好,能看到两河交汇之处的滔滔水景。
许书颜和翠袖都没有取下披风,推说自己是南风人有些怕冷。墨老板也没介意,只让小厮多拿了两个炭盆过来放到屋里取暖。
“刚刚颜公子提及要回江南老家,不知何时启程?”墨老板端起茶盏,探问道。
知道他言下之意是问自己走了之后双方的买卖怎么办,许书颜笑笑:“墨老板放心,我回去之后会定时让人送画过来寄卖。相信墨老板也看得出,在下并不靠卖画为生,只是这些日子周转有些困难,连鹤与在下是好友,说可以试试卖出画作筹资。没想来还真能得了墨老板的赏识,在下自然不会断了这条财路。”
“老夫自然相信颜公子,只是路途遥远,怕画作在路上有什么闪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墨老板认真考虑了许书颜的话,又道:“而且本画坊的生意,都是由客人订画,内容是什么,送给什么人一般都有要求。若一来一往,颜公子恐怕是赶不及交货的期限的。”
“墨老板,这件事得和您认真说一说。”许书颜收起笑颜,神色变得有些严肃:“我寄卖画作,全凭兴致所致,不以此为生,不过换些银钱耍耍罢了。要卖我的画可以,但我绝不接受订画。家中与京城有生意来往,每个月都有车队来京,我会顺带让小厮将画作一并护送来京,每次三幅,画作内容皆是随意。若有人看的就卖,一月之内若卖不出去,墨老板可以交由次小厮来的时候带回去,换新的画作。如此这样,您可同意?”
“颜公子,名家之作都是如定画,只卖画。可颜公子名声尚未鹊起,要本画坊迁的话”墨老板原本儒雅风度的脸上透出一抹商人才有的精光,话也不说下去,只等许书颜开口。
“不如这样,人各让一步。”连鹤原本悠哉的品茶观景,可他是中间人,又知道许书颜不会轻易舍弃这里的生意,只好开口道:“颜公子的画作想必墨老板也看得出来,只需一年时间定能成为京城名流们热捧的抢手货。但颜公子身在江南,如要订画也实在是难事,当然我们也不能让墨老板做生意亏钱。不如这样,墨老板原本抽三成改为三成半,颜公子少得半成,如何?”
“再让半成,老夫可以接受。”墨老板看着许书颜,因为她的皮毡帽压得有些低,倒看不清表情。
“好,四六开,墨老板拿出文书,我们画押吧。”许书颜却毫不考虑地答应了,抬头给了墨老板一个淡淡的微笑。
墨老板显然没想到生意这么快就谈妥了,也很爽快地拿出先前准备好的文书,将空在那儿的分成填上四六开,然后取出鲜红的印泥率先印下了指印。
许书颜也起身来,过去捋衣袖,示意翠袖过来遮住自己,免得被墨老板发现她的手白皙纤细不似男子,然后极快地按下了指印。
连鹤作为中间人也过去签下了自己的大名画押,三人轻松达成协议,气氛愉快,以茶代酒饮下三杯。原本墨老板要留饭,但许书颜和连鹤都拒绝了,两人一并从画坊出来。
看连鹤的脸色似乎有话要说,许书颜清了他上到撵子里,放下毡帘,让车夫把撵车驶出巷口到河边停下,两人才下来说话。
已是卯时末,河边逐渐热闹了起来,脚夫们都三三两两地聚到一起,就着码头靠船就上去招揽生意。好些个小摊贩也摆出了阵势,烤着香饼沿街叫卖,合着河水的淡淡腥味儿,反而让人觉得食指大动。
人来人往,许书颜将毡帽压得低低的,从外表看起来毫不惹眼。倒是连鹤玉树临风的模样引来许多浣衣女子的侧目,纷纷猜测他是什么身份,为何大清早纡尊降贵来到河边码头这样的龙蛇混杂之地。
“有什么话快说吧,看情形人会越来越多。”许书颜抹了抹唇角的两片小胡子,拢紧了披风,勉强不会觉得太冷。
“在下有一事不明白,想问问公主。”连鹤压底了声音:“如今皇后失势,祁家会不会遭殃?”
看着连鹤的表情,好像是关心,又好像是其他,许书颜抿抿嘴,才缓缓道:“公子不用担心,祁家先前因为皇后诞下皇子,很是风光了一阵。水满则溢,让祁家压压风头也好。”
“可我在宫里听说皇上已经下令彻查三皇子落水一事。”连鹤显然不放心,又道:“三皇子年幼,身边的宫女嬷嬷不下一大堆人,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落水了,怎么又扯上了秦如月,之后便是三皇子断气,秦如月和腹中孩儿陪葬,以及皇后被皇上圈禁,想必这中间定有蹊跷。”
这些传言莹玉也曾对自己提起过,但许书颜并不太关心宫里发生的这些事儿。那地方本来就不干净,祁含烟表面统领后宫,嫔妃却不一定都信服她。她自己怀孕起就太顺利,中间也没人使绊子什么的,但自产子开始就风波不断,中间小皇子还得了严重的寒症,瑾沛说差一点儿就夭折了。
现今这个局面,小皇子的死,秦如月和腹中龙胎的死,皇后的失势,这些都太过巧合,也太过诡异了些。秦如月死前的眼神,祁含烟手拿寒剑的表情,都深刻地印在了脑海中,许书颜每每细想就觉得背脊骨上一阵寒气,怎么抹也抹不去,所以干脆就不去细想。毕竟宫里的事儿虽然对自己有些影响,但还不至于左右她的生活。
“在下就怕,皇后的事儿一拖,将来会发生什么变故也说不定。”连鹤不过也是个俗人,即将入赘祁家的也是祁含烟的主意,如今祁含烟的情形,要她主持婚事已经是不太可能的了,自然着急。
“这些事儿非你我能担忧的,不过……”想着连鹤若能进祁家也是对自己有所助益,许书颜又道:“我劝你暂时别提亲事,毕竟皇后是祁家的三姑奶奶,小皇子也算半个祁家亲戚。祁老爷近日听说心情很不好。等过一段时间,我去探望皇后的时候会顺带提一提,放心,她只要神志清醒,总会下懿旨让你和玉冷完婚的。”
连鹤听了心中踏实,表情也放松了许多,和许书颜就地分手,各自离开。
章二百五十二 唤醒
上元节临近,宫里的气氛总算活泛儿了一些。虽说离小皇子早夭已经过去近三个月的时间,内务府也不敢整的太喜庆,用一水儿藕紫的灯笼代替了大红,焕然一新中又显出一股难得的肃穆沉静。
皇后因为丧子而心魔入障,太医院也整整忙碌了两个月的时间为她诊脉煎药,如今也渐渐好了起来,虽然消瘦许多,但精神一看就是清明的,不再满目混浊。
可毕竟是经历了那一场生死变劫,皇帝已经很久没有来过鸾安殿,只让陈良德隔两日去探望一下,表示对这个皇后的关心罢了。
祁含烟却并没有什么动作,或许是小皇儿的死对她打击太大,每日只安静地呆在鸾安殿里,也不去向皇帝告罪,就这么耗着。
“皇后娘娘,这是宜德公主送来的青果茶,您可要现在就试试?”燕官抖着肩头的细雪,看着手中晶莹的白瓷小瓮。
许书颜自两月前就一直让身边的莹玉姑姑送来青果茶,说是清明心境养神归气的佳品,让燕官每日泡了给皇后娘娘饮用。知道是许书颜送来的,祁含烟虽然不明白为何她这时候还给自己这个落魄皇后示好,但仍旧每日饮下。
干瘪的青果在热水的刺下渐渐膨胀开来,恢复原本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