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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不能这样回答。不仅仅只是为了坚守七年前的那个承诺,更因为,无法承受住那份记忆的人,或许不止是晓月,还有,他自己。
何风缓缓地直起身,突然往前跨了一步,揽住晓月的肩膀:“如果我回答见过,是不是就可以,像这样抱你了?”
“啊?”晓月懵然地被何风搂住怀里,他这算是什么答案?
何风紧紧地抱着骆晓月,把苦涩的笑容淹没在她清香的长发中。
吹拂过来的晚风在此刻似乎也变得清冷了,远处的喧嚣还在热闹地持续着。有谁会知道,在这个举城欢庆的夜晚,有一个人,正打算亲手用无尽的绝望去祭奠他漫长的未来,有谁会知道,在这明亮的克莱蒙月光下,有一颗心,正在暗暗地死。
轻轻地放开晓月,他的笑容终于开到了荼靡:“没有。晓月,你以前,没有见过我。”
晚上九点半,“蓝色天空”酒吧,刚表演完的弗哈希正和乐队的同伴们在一起庆祝。
让沃的妻子索兰勒从舞池里出来,挤过来坐到弗哈希身侧:“怎么不去跳舞,一个人坐在这里多没意思啊?”
弗哈希淡淡地笑了笑:“有点累,坐一会儿。”
索兰勒一手勾着酒杯一手托腮,似笑非笑:“瞧瞧,你的天使不在,你就这么无精打采了?下午她不是一直都在的吗?怎么这会儿不见了?”
弗哈希挑了挑眉:“她的朋友有些不舒服,她先送她回去了。”
“噢,真是纯洁又善良的姑娘!”
弗哈希淡淡地笑了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柔媚的呼唤:“弗哈希教授。”
弗哈希回过头,是骆晓月的朋友魏萌萌。
“您好!”弗哈希礼貌地对她点了点头,魏萌萌娇笑着坐在他的身旁:“不用说‘您’。您可以用‘你’来称呼我。”
弗哈希的笑容仍然很礼貌,语气却很坚持:“我想,我还是用‘您’比较好。”
“噢,您这么说话,让我想起了一首著名的歌曲——Je te dis vous。(我对你说‘您’)”魏萌萌微微向前探身,几乎要贴在弗哈希身上。
弗哈希微微皱了皱眉,往旁边侧了侧:“小姐,请您,注意您的身份。”
他没法退让太多,因为他的另一侧坐着索兰勒,而她正在兴致勃勃地看着这有趣的一幕。
“呵呵,身份?您指的那种身份?”魏萌萌咯咯笑着,她的气息几乎都拂在了弗哈希的脸上,“Je te dis vous,您一定听过这首歌吧?”
甜腻的气息,妖媚的眼神,弗哈希终于无法再忍耐,腾地站了起来。
“噢!”魏萌萌差不多半靠在弗哈希身上,他的陡然站起让她的身体因为失去平衡而差点摔倒,还好索兰勒及时出手扶了她一下。
弗哈希的脸色有些尴尬:“很抱歉。但我希望,您别再做一些不体面的事情。”
这句话听起来很客气,但意思却是相当的重了。魏萌萌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即便不在意地笑了起来:“体面?体面这种昂贵的东西。我可支付不起。”
弗哈希不想再和她纠缠,正打算转身离开,魏萌萌又懒洋洋地开口了:“怎么?您这是要去找安娜?我劝您别去,免得,看到一些让您生气的事情。”
她侧靠在吧台上,面对着弗哈希,猫一般的眼睛微微眯着,唇角浅浅地挑出一抹讥诮的弧度,十足的挑衅。
弗哈希沉下了脸:“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我的法语不标准吗?”魏萌萌继续笑着,瞟了一眼旁边一直在观战的索兰勒,“小姐,您能听懂我的这句话吗?”
索兰勒连连摆摆手:“噢,可别把我拉下这潭浑水!”
弗哈希没空去看索兰勒的表情,他阴戾的眼神紧紧锁住魏萌萌的视线:“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呵呵,终于说‘你’了!”魏萌萌满意地笑起来,然后又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不过,看来您的理解能力并不像我认为的那么好。行吧,我就用您刚才的那句话来表达——弗哈希先生,我很真诚的劝告您,现在,您最好别去找安娜,因为,她可能正在做一些,不体面的事情。”
弗哈希的脸色变得铁青:“请你不要侮辱安娜,她和你完全不同,她是我见过的最纯洁自重的女孩,她绝对不会……”
“欧啦啦!多么感人的表白!”魏萌萌嗤笑着打断了弗哈希的话,“纯洁?自重?如果她真的纯洁自重她就不会租那样的房子,您还不知道吧,她租的那房子本来是打算等她男朋友过来和他一起同居的。这个事情可不是我在撒谎,在克莱蒙所有认识安娜的人都知道这事儿。您甚至可以去问她最好的朋友索菲。还有,我想您或许有兴趣看看这个,看看您心目中的天使,是怎样温柔地靠在另外一个人的怀里。”
巴掌大的相机屏幕上,骆晓月和何风,正紧紧拥抱在一起。
弗哈希的嘴唇绷成了一条直线,他几乎是颤抖着从口袋里拿出电话。他努力地让自己镇定,镇定,可随着那边电话铃声一遍遍地响起却始终无人接听,他终于再也压制不住愤怒的情绪,一把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就阴沉着脸冲了出去。
“噢!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索兰勒看着弗哈希消失的地方,啧啧称奇。
“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吗?”魏萌萌脸色的笑容已经敛尽。她把玩着弗哈希的酒杯,淡金色的液体在透明的玻璃杯里荡漾,很诱人的感觉。她忍不住凑近杯沿,轻轻抿了一口。
“我只是不习惯看着他像是捧着一个宝贝一样对你的那个朋友。”索兰勒不在意地耸了耸肩,碧绿的眼眸在幽暗的光线里一闪一闪的,像是带着魔力的宝石,“大家都觉得他疯了,这么对一个女孩儿!”
魏萌萌翘了翘唇角,不置可否。现在这年头男欢女爱本来再平常不过,更何况是在作风开化的欧洲。其实弗哈希之前也未见得就在乎骆晓月是不是处女,可她偏要把自己标榜得那么清高,让弗哈希一反常规地把她当成了天使。可惜啊,她又不是真的那么纯洁无瑕。回想起刚才弗哈希知道自己被骗了的样子,可真是精彩啊!魏萌萌讽刺地笑了起来,看来不论是在哪里,也不管他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面对爱情这玩意儿,都是容不下一丝嫉妒和猜忌的,更加容忍不了被欺骗和玩弄。
看着魏萌萌还在一小口一小口愉悦地啜饮着弗哈希杯中的酒,索兰勒挑了挑眉:“怎么,你也喜欢他?”
魏萌萌淡淡地瞟了索兰勒一眼,没有回答。
索兰勒轻轻笑了笑,不再说话。她瞥了一眼还在舞池里疯狂舞动的让沃等人,一口将杯中的酒饮尽,给了魏萌萌一个眼神,便起身离开。
魏萌萌又坐了一会儿, 才懒洋洋地站起身,走向酒吧的后门。
僻静的后巷里,索兰勒正点着一根烟,半靠在墙上。
看见魏萌萌走了过来,她从贴身口袋里抽出一张500欧,夹在指间,递了过去。
魏萌萌伸出手,正准备抽取那张钞票,索兰勒却突然将手往后微微一缩,魏萌萌愣了一下,冷眼看着她。
索兰勒笑起来:“你今天的表现可真不错。简直超出了我的预期!原本,我还在想,用五百欧就买断一份友谊,是不是太便宜了点呢!”
魏萌萌的表情分毫未动:“如果你真的觉得特别满意,我不介意你再多支付一些酬劳。”
“呵呵呵,真是个现实的女孩!”索兰勒的笑容更愉悦了一些,她把钱塞到魏萌萌手里,“不过总是谈钱多没劲。我可以附送你一个消息——弗哈希不开心的时候,常喜欢去一个叫‘极夜’的酒吧。那里,有一种叫做‘烈焰’的酒,你可以让酒保给你调一杯试试。噢,不对,应该是,你可以让酒保调一杯,给弗哈希试试。”
索兰勒几乎是贴在魏萌萌的耳边说的这句话。碧绿的眼眸,柔媚的话语,性感的声音,还有一股裹挟着淡淡烟味的香水气息,让魏萌萌微微皱起眉,不自觉地绷直了身体。
“哈哈哈,大胆的去吧,别紧张!弗哈希的味道,应该挺不错的!”
索兰勒轻轻拍了拍魏萌萌僵硬的肩膀,放肆地笑着,扬长而去。
晚上九点半,何风把骆晓月送回宿舍。
骆晓月曲起手指,敲了敲门:“奇奇,我回来了。”
何风转身,起步离开。可他走了两步,仍然没听到身后有开门的声音,不禁又走回了门边:“怎么了?”
骆晓月困惑地摇摇头:“不知道,难道奇奇睡着了?”
她又用力地敲了两下,还是没有反应。
怎么办?她的钥匙和手机都在房里,除了敲门,她没有别的办法了。
何风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奇奇开门,就拿出了手机给奇奇打电话。
电话铃声在房间里响起,可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听。
骆晓月紧张起来:“糟了,奇奇,奇奇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她更用力地捶门:“奇奇!奇奇!”
“晓月!”何风连忙拉住骆晓月,“别急!我有办法!”
他拉着骆晓月绕到房屋的另一边,那里有两扇她们房间的窗户。他选了其中一扇,使劲推了推,还好,没有锁死。
何风回头安慰地对骆晓月笑了笑:“还好你们住在一楼。”
说罢,他便将窗户完全推开,然后双手用力在窗台上一撑,就跃入了房里。
点亮灯,何风沉着脸给骆晓月打开门:“奇奇不在房里。”
骆晓月四处看了看,奇奇就只拿走了她的钥匙和钱包,却把手机扔在了床上。她翻了一下通讯记录,最后一通电话是从国内打过来的,显示的是一串IP号码。
何风皱着眉头看着地上摔碎了的玻璃杯,还有少量的水迹,正想收拾一下,骆晓月拉住他的胳膊:“先别管这些了,我们赶紧去找奇奇!我担心她,我担心她,会出事……”
骆晓月整个人都在抖。何风轻轻把奇奇的手机从骆晓月手里抽出来放进她的包里,再把包递给她,扶着她往门外走:“别担心,没事的,说不定奇奇只是闷了出去走走……”
骆晓月咬着嘴唇,哆嗦着摇头。不会,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她踉跄着往外急冲,却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水迹,脚下一滑,就往下栽去。
“晓月!”何风连忙接住她,随即听到一声厉喝爆响在耳边——“安娜!”
大开的房门口,满面阴戾的弗哈希紧紧握着拳,看着倒在何风怀里的骆晓月。
“弗哈希!”骆晓月看着突然出现的弗哈希,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直起身体扑过去,“弗哈希,索菲,索菲不见了……”
她拽着弗哈希的手臂,泪水瞬间就冲了出来。弗哈希却只是冷冷地问她:“索菲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你刚才不是说索菲不舒服,所以送她回来吗?怎么现在索菲反而不见了,而你,却和温特在一起?”
弗哈希的语气冷得像冰,眼底的怒意却炽烈如火。
骆晓月完全被吓呆了:“弗哈希,你在说什么?我刚刚的确送索菲回来了,可是,她现在不见了,我,我和温特正要去找她……”
“我想,让温特一个人去找他就行了。而我们,应该需要好好谈谈!”
还不等骆晓月有所反应,弗哈希就扯着她冲出了屋子,将她一把推进车里。
“你要干什么?”何风追出来拉住正准备坐进车里的弗哈希,大声问道。
“我要对我的未婚妻做什么,不需要对你交代!”弗哈希猛地将何风一把推开,坐进车里就一脚大力踩下油门,车子顿时像愤怒的子弹一样喷射而去。
何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