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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谢谢你的帮忙,可以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吗?”她的声音微弱无力。
“好,再见。”谭允琛颔首,带上门离开屋子。
站在门口,却不放心她,他拿出烟缓缓抽着,想到她脆弱的模样,不禁升起一股怜惜之心。
他曾经有个未婚妻。她爱了他很久,但最后她发现他根本没有心,永远不会爱人也不会关心人,只在乎事业、利益。在结婚前夕,她放弃了他,选择另外一个懂得爱她的男人。
那时候,他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爱人了,直到此刻,他发现自己对凌宝儿产生怜惜与心疼,他才感觉自己还像个人,一个有心有情的正常人。
或许是因为他们同样经历过被至亲遗弃之苦,在她身上他看见了自己的影子,所以他忍不住特别关心她。
半晌后,抽完烟,谭允琛准备离去,却突然听到屋内传来清脆的玻璃声,他一惊,深怕刚失恋的她会想不开。
“凌宝儿,开门!”他急吼,拚命按门铃,屋内却没反应,他转动门把,发现门没上锁,他快步冲入屋内,见凌宝儿坐在地上,身边躺着破碎的花瓶,手心正流着血,滴滴落在洁白的地砖上,他的心狠狠抽紧。
“你不是走了吗?”凌宝儿惊讶地看着他。
“妳这笨蛋,竟然为了这点小事想不开。”谭允琛戾吼,急急将她抱到沙发上坐好。
“嗄?”她一脸茫然。她哪有想不开?!
“妳明知道那男人心里有病,妳还要为了他结束自己的生命?!真是愚蠢的女人!”
他怒发冲冠骂个不停,气得整张俊脸都黑了,炯炯黑眸彷佛快喷出怒火,直接烧死她。凌宝儿第一次看到他有这么大的情绪反应,不禁笑了出来。以前总觉得他太过冷漠无情,但现在她发现他还挺热心、挺关心她的嘛!
谭允琛微愣,皱眉问道:“妳笑什么笑?”刚刚要自杀,现在又大笑不止,她是不是受太大的刺激,脑子坏了?
“我没有要自杀呀,我只是看屋子太乱,想把它整理好,却不小心打碎花瓶划伤了手而已呀。”她抽了几张面纸,压住掌心止血。
“撒谎!”谭允琛一脸不相信。方才她还那么难过,哪有心情去整理家务?
“是真的啦!”
他还是怀疑地睨着她。
“唉,好啦,我承认心里还是很难过,但我绝对不会因为这样就跑去自杀,生命是最可贵的,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好好照顾自己的,你放心啦!”她走到柜子前找出急救箱。
他走上前,帮她打开急救箱。“对了,刚才妳摔倒了,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已经不痛了。”她弯唇一笑,先拿出药膏涂搽伤口,再用纱布将受伤的右掌草草裹起,最后将药箱塞回柜子。
谭允琛剑眉深锁,猛瞪着她包扎潦草的手。上回他受伤,她细心地替他包扎,这会儿她自己受伤了,却是如此草率处理?刚刚还说什么会好好照顾自己,结果话一说完,自己马上就忘了。
“你不是和朋友约了要去打高尔夫球?还不快去?”她走到碎花瓶旁蹲下,小心翼翼地拿起碎花瓶丢入垃圾桶。
“我朋友临时有事,取消了。”他说谎,担心自己一离开,她又会想不开寻短见。“妳手受伤了,去坐着休息,我来帮妳收拾吧。”他从门边抓过扫帚和畚斗,一把将陶瓷碎片扫进畚斗内。
“你还不回去吗?”
他没有回答,一径地低头扫地。
凌宝儿耸耸肩,索性坐回沙发看着他。他怕她想不开吗?他对自己的弟弟都没这么关心,为什么会如此关心她呀?
解决地上的碎片,他拿着抹布擦拭地上的水渍,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看看表,抬头问她:“中午了,饿吗?想吃什么?我找人帮妳买午餐过来。”
“没心情吃。”她摇头。
他没多说什么,继续低头擦地。
她倒躺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蓝天发呆,没一会儿,困意席卷而来,眼皮变得沉重,渐渐合上。
擦完地,谭允琛拨了通电话给朋友取消约会。结束通话后,才发现她睡着了,他沈思几秒,拿着药箱走到她身边坐下,轻柔地拆下她右手绑得乱七八糟的纱布。
她身子突然挪动了下,他赶紧停住动作,确定没惊醒她,才继续帮她搽药、包扎。
处理好她的伤口后,他望着她被打得红肿的左脸颊,黑眉一皱,低声咒骂,后悔方才没多给那畜生几拳。
睡梦中的她秀眉紧皱,流露出惊恐神色,不停啜泣呓语,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看起来好脆弱,彷佛正陷入一场恶梦之中。
由于音量太小声,他无法听清楚她说了什么,只觉得她的泣声狠狠揪住他的心,难受得紧,瞥见一滴泪珠自她眼角滑落,他探指轻轻拭去。
她抓住他的手,牢牢握在手中,宛如溺水者抓住一根浮木,安心了,啜泣声渐渐止息,恢复平静。
谭允琛试着缩手,她一慌,更加抓紧他,为免扰醒她,他就任由她一直握着他的手,听见她发出轻细的鼾声,坠入熟睡中,他唇角微扬,眸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无法自拔……
傍晚,天色暗了,十几坪大的小套房内,点着一盏昏黄的小灯。
睡了一整个下午的凌宝儿终于幽幽转醒,睁开眼旋即对上一双炯亮的黑眸,满是惊讶。
“你还在?!”发现自己紧握着他的手,羞得飞快松手,弹坐起来,不自在地拨弄头发。“不好意思。”
沈睡中,她作了一场恶梦,梦见张仁修不满她提出分手,拿着刀子追杀她,她好害怕,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是谭允琛出现制伏张仁修,救了她一命。没想到,她竟吓得连在睡觉时也不忘紧抓他的手,真是丢脸呀!
“妳已经睡了好几个钟头,现在饿了吧?”他起身,按下墙壁上的电灯开关,屋内立即灯火通明。
她关掉茶几上的小夜灯,望向窗外的黑夜。“哇,我睡了那么久,你怎么不叫醒我?”这几个钟头内,他不会一直待在旁边看她睡觉吧?
“这种时候,睡眠可以帮助妳纡解压力,让心情平静。”见她精神好多了,他也就放心了。
“嗯,心情的确好点了。”她起身伸伸懒腰。“你也饿了吧?我请你吃饭吧!”
“为什么请我?”他挑眉。
她转转眼珠子。“谢谢你帮我擦地呀。”呵呵,顺便感谢他帮她驱走了那场恶梦。“不过先说好,我是穷人家,可请不起你去那种高级的大餐厅吃饭唷!”
她吐吐舌头,笑了。
谭允琛瞅着那粉嫩的小舌,心窝一阵搔痒,忽然冒出一个诡异的念头,好想吻她,好想品尝那甜美的滋味。
“如何呀?”瞧他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看着自己,她伸出裹着纱布的右手在他面前挥了挥,猛然察觉有些不一样,瞪着自己的右手猛瞧,心中涌出感动。
是他替她重新包扎伤口的吧,原来他这个大男人也挺细心的哪!
“嗯。”
“那我先去换件衣服。”
压下莫名的冲动,谭允琛走到屋外等她。总觉得凌宝儿给他的感觉,好似有些不同了,但究竟是哪里不同,他还难以厘清呀……
凌宝儿带谭允琛到住家附近的一家大排檔用餐。
向老板点完菜,她从冰柜拿出两瓶啤酒,回到摊位前的位子坐下,将一瓶啤酒递给谭允琛。“喏,给你。”
“谢谢。”他打开啤酒,喝了一口。出身上流社会的他,此刻坐在路边摊喝酒,完全没有任何的不安与不适,态度依旧优雅从容。
“这家大排档的老师傅是从香港过来的,手艺可好了,以前我和仁修最爱来这吃饭了,等会儿你一定要好好尝尝。”她微笑,彷佛已忘了今日发生过的不悦事件。
他仔细探研她的笑意,想分辨那抹笑是否出自真心。“妳心情真的好点了?”
他还一直认定她有自杀的念头,整个下午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就怕他一时没注意,她会出什么意外。
凌宝儿看着他,笑而不语,对这个男人越来越有好感。
陪了她一个下午,现在又关心她心情恢复了没,他真的很关心她呢!
“笑什么?”
她摇头,轻声诉说:“其实呢,以前和仁修在一起,压力真的好大,有时候我和哪位男性朋友多聊一句话,被他发现,他就会发好大的脾气,拚命砸东西,或是出手打人。现在和他分手,我反而有种轻松、解脱的感觉。”
真正的爱,应该是会让人越来越快乐、幸福的,而不是变得更忧郁不安。
“他常出手打妳?!”他不自觉捏紧啤酒罐,眸中迸出戾色。
“今天是第一次。以前他只会出手教训接近我的男人,可能今天他打不过你,只好教训我了。”她摸摸红肿的左脸颊,苦笑。
“他绝对不会善罢罢休的,妳自己一个人要小心点。”他提醒。
“知道啦。”
这时,服务生端来几盘香喷喷的菜肴。
“这盘香辣海瓜子最赞了,快试试。”凌宝儿举筷,吃了一口海瓜子。“哇,好辣~~好辣~~”她小脸皱成一团,吐舌头又噘唇儿,小手在唇边拚命搧呀搧。
瞧见她可爱的模样,谭允琛笑了,将她的啤酒递给她。“喝吧!”
“谢谢。”她灌下冰啤酒,驱散嘴里的辣意,马上又吃了一口海瓜子。“好吃好吃,呼~~辣辣辣!”她又皱眉吐舌,又灌啤酒,接着又吃海瓜子,不停重复这几个动作。
谭允琛看着她,目光透着温柔,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吃饱饭后,谭允琛送凌宝儿回家,两人漫步经过一座公园,她见到有人在卖气球,兴奋地拖着他冲上前,买了两个粉红色的气球。
“喏!”她将其中一个气球给他。
“做什么?”他抓着细绳,皱眉瞪着悬在半空中的气球。三十几岁的大男人拿着粉红色气球,模样很滑稽吧!
“许愿呀!”她拉着他往一旁的凉椅坐下,从包包中拿出一枝黑色签字笔,在气球上写字。“听人家说,把自己的名字和愿望写在气球上,再让气球顺利飘到空中,只要飘得越高,你的愿望就越有实现的可能。听说真的很准喔,不过,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机会而已。”
“傻瓜,这妳也相信?”他轻笑,偷偷觑向她的气球,想看她写了什么。
“试试又何妨?”她抬头,抓到他在偷看。“嘿,不让你看!”她侧身背对他,小心地将气球抱在怀里,正好瞄到一名妇人和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从公园内走出。
她身子一僵,直瞪着妇人。
妇人也瞧见她了,表情有些不自在、尴尬,挽着少女的手快步从他们面前经过,完全把她当成陌生的路人。
“怎么了?”谭允琛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妇人和少女。
她们越走越远,直到看不到她们的身影,凌宝儿才收回目光,默默看着写在气球上的黑字。
“妳认识她们?”
“一个是我妈,一个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她们也住在这附近。其实,我把房子租在她们家附近,就是希望平常能有机会去偷看我妈几眼,只要知道她过得好,那我就放心了。”她扯出微笑,淡淡说道。
他无语,瞥向她抱在怀里的气球,瞧见上头写着──幸福的家庭。视线移到她脸上,见她眼泛泪光,他心一揪,满是心疼。
她眨去泪意,深呼吸一番,抛开不愉快,将笔递给他。“我写好了,换你啦,你有什么愿望?”
他不语,想着一个搁在心头多年的愿望。他不期望自己的母亲会多么爱他,只希望有天她不再厌恶他就好……
她耸肩,站起身,松手让气球飘上天,结果气球被风吹到大树上,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