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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以琳,就由我们两个去应付他们,记住,现在你是这宅子的女主人,有权做任何决定。还有,里维拉和维克多你们两个去找人,万一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帮忙。”
片刻后,大门口──
“我丈夫是斗牛士,他半个月前受伤,此刻正在休养,我不希望他受到任何骚扰。”
“我明白,夫人,但是为了各位的安全,最好还是让我们进去搜索一下。”
“这样嘛……”
龚以羚沉吟地望向阿盖得医生,后者则狐疑地望定美国女人手上的仪器。
“那是什么?”
美国女人低眸瞄了一下。“哦!这是方便找那两个人的仪器。”
“什么样的仪器?”阿盖得医生继续追问。
“这是不久前才发展成功的仪器,在三百公尺之内,只要那两人曾经在某处留下体液……呃!就是尿液,必定会显现在这上面,我们便是据此追踪。而这上面显示府上留有那两人的尿液,因此我们怀疑他们是否躲在府上。”
“这……可以追踪任何人?”
“对,只要我们输入那人的细胞基因组。”
龚以羚与阿盖得对视一眼,后者若有似无地点了一下头。
“好吧!不过……”龚以羚这才颔首同意。“我说过不希望有人骚扰到我丈夫,所以你进去可以,但其它人请在外面等候,若是真有问题,届时我自然会让他们进来帮忙。”
由于龚以羚的态度非常坚决,美国女人不得不同意。
之后的半个多钟头,在爱美达的引领之下,美国女人在宅子里彻底地大肆搜索了一番,自然,什么也没找到,但那台仪器也证实了那两个家伙确实曾在宅子里逗留过,所以当他们来到最后一间尚未搜索过的房间时,美国女人坚持一定要进去搜索。
“对不起,我丈夫正熟睡中,我不希望你进去吵醒他。何况里面除了我丈夫之外,什么也没有,你到底要进去搜索什么?”
“那两个人非常狡猾,特别是其中之一的女人,她的身材非常娇小,可能躲在任何地方,如果不让我进去仔细搜索一下,我不可能放心!”
两个女人又互不相让地争执了半天,最后在阿盖得的眼神暗示下,龚以羚才退让一步,希望能尽快结束此事。
“你可以进去,但你必须承诺绝对不可以吵醒我丈夫。”
美国女人果真守信,她在房里上下仔细搜索,连天花板上的夹层也不放过,却始终远离床铺三尺远,直至最后一刻,在即将离开房间的前一刻,她无意中朝床上瞥去一眼,旋即愣住,若有所思地上前认真打量床上的人。
“你在干什么?”龚以羚不安地跟上去挡在她前面。“不是搜寻完毕了吗?可以请了吧?如果你们打算留下来用午餐,很抱歉,我们没有准备你们的份。”
“不,不,是他……”美国女人攒眉苦思。“我好像见过他……”
“那也不奇怪,他是斗牛士,常常出现在电视上的。”龚以羚夸张地挥着手。
美国女人瞋怪地横她一眼。“我从不看那种低俗的节目或新闻。”
了不起啊!
龚以羚无声诅咒几句。“可能别人在看的时候,你无意中瞄了几眼。”
美国女人想了一下。“也许吧!那好吧,我走……”
听美国女人好不容易终于出现欲待离去的口吻,龚以羚不禁暗自松了口气,正想一脚踢她出去,就在这当儿,床上的人突然动了一下,旋即睁开眼睛,恰恰好对上即将移开的视线。
美国女人顿时抽了口气,手上的仪器砰然落地,“上帝,是……是他!”她惊惧地低喃,继而转身就跑,但是出口早已被阿盖得医生和爱美达两面墙堵住逃生之路,她不禁更为恐慌地扯高嗓门尖叫,“快!快逃啊!他是妖怪啊!”
阿盖得医生与爱美达同样面无表情。
“你说谁是妖怪?”
“他呀!”美国女人回手指住床上的人,满脸惊恐。“我……我不骗你们,他真的是妖怪,别以为他看上去好像是个正常人,其实他随时都可能变身将我们所有人统统杀光,哦!天,说不定他也会吃人!”
“变身?”床上的人啼笑皆非地叹了口气。“你是说这样吗?”刷的一下,他突然伸出佛莱迪的钢爪抵住龚以羚的胸口。
龚以羚看也不看一眼,一掌啪的一下将那只笨爪子拍开。
“你少给我在那边耍宝!”
“我没有啊!”迪卡斯委屈地揉揉被拍痛的手。“我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你们吵醒,刚一睁眼又被人家骂妖怪,我……”
“你少啰唆!”龚以羚脸色
紧绷。“告诉我,你认识她吗?”
“认识?”迪卡斯望着美国女人苦笑。“何止认识而已,我曾经认为她是我的母亲。”
“是她?”龚以羚双眉猛挑,冷哼。“这下子我就不必考虑太多,杀了她!”
美国女人不敢置信地惊喘,没想到她口中的“妖怪”尚未动手,那个女人就抢着要杀她!
“以羚!”迪卡斯更是吃惊,没想到自己才两句话便引发她的杀机,他不禁气急败坏地大叫,“你不可以杀人!”
龚以羚根本不理会他。“你们认为呢?”
“如果让她活着会危害到迪卡斯先生,我赞成。”爱美达不假思索地投出同意票。
“杀了她!”
“爱美达!”迪卡斯惊呼。杀机会传染吗?
阿盖得医生则神情严肃地凝住美国女人。“你能够保守这个秘密吗?”
“我?”美国女人大叫。“我为什么要保守这个秘密,他是妖怪啊!”
“哦!那算了。”阿盖得医生无所谓地摸摸胡子,泰然自若地宣布他的判决,“杀了她!”语气轻松得好像在说要捏死一只蚂蚁。
“阿……阿盖得医生!”迪卡斯吓得差点噎住气。“你们……你们都疯了!”
就在这时,里维拉和维克多也进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在门外就可以听到迪卡斯的叫声了。”
“你们,快,”迪卡斯急忙向难兄难弟求救。“阻止他们,他们想要杀人!”
“杀人?”里维拉与维克多脸色大变,齐声惊叫。“天哪!你们疯了不成?”
“这个女人认识迪卡斯,”阿盖得医生神情自若地解释。“而且不愿意保守秘密。”
惊容瞬间消失不见,里维拉与维克多相觑一眼,很有默契地同时耸了耸肩。
“杀了她!”
迪卡斯险些昏倒。“你你你……你们不可以为我杀人,这……这……无论如何你们不可以杀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前两天大家不是还大大反对龚以羚买凶杀人的企图吗?现在居然心同一致地要亲自动手,大家都疯了吗?
“你放心,不必我们亲自动手,”见他快急疯了,维克多忙温言安抚他。“只要我们放出风声,说若是让这女人活着的话,可怜的迪卡斯先生将会很悲惨,你看着好了,我敢保证最迟明天,他们七个人就不会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两眼一翻,迪卡斯差点跳下床去揍他一拳,幸好龚以羚及时按住他,但他仍气得红了眼、白了发,獠牙窜出,五爪怒伸。
“竟敢拖其它人下水,我先杀了你!”
维克多吐吐舌头。“哇,他气疯了!”
“你不要告诉他呀!瞒着他就好了嘛!”里维拉小小声说。
“里维拉!”迪卡斯怒吼。
“你们两个真是的,为什么一定要让迪卡斯先生气成这样。”爱美达忿忿斥责,边急步上前去照拂迪卡斯。“从现在开始,无论你们打算如何解决他们,统统不准说出来。”
“爱美达,你……”迪卡斯已经气到快没力了,瞬间又恢复原状──反正也吓不了他们。“天哪,头真痛!”他揉着额头嘟囔。
“好吧,好吧!如果你真希望我们不要杀人,那我们就不杀人,”阿盖得医生忙道。“我们只要饿他们三天,再把他们扔到沙漠里,不给他们半滴水,让他们“自然”死亡,你觉得如何?”
迪卡斯面无表情地瞪住他。““自然”死亡?”
“是是是,保证是“自然”死亡,这方法不错吧?”
“不错?”迪卡斯无语问天花板:到底是他的脑子有问题,还是他们的脑子有问题?
而适才还吓得急忙要逃出去的美国女人愈听愈是错愕,已经忘了要逃命,只困惑不解于为何是“妖怪”在拚命阻止其它人杀她?其它人又是为什么要为了“妖怪”杀她?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保护他?”
众人各自相顾一眼。
“因为他是个白痴,没有人保护他不行。”维克多叹着气嘀咕。
“更精确的说法是,因为那家伙是世上最愚蠢的滥好人,如果没有人保护他,我看他根本活不了多久。”里维拉嘟囔。
“因为他是个善良的好孩子。”阿盖得医生又习惯性地摸胡子。
“因为迪卡斯先生是我们的恩人,”爱美达虔诚地低喃。“我们每一个人都愿意为他付出生命。”
“因为我爱他。”龚以羚的回答最简洁。
“可是他是妖怪呀!”美国女人冲口而出。
“他是不是妖怪你比谁都清楚。”龚以羚幡然变脸。“如果不是你们这些自私又变态的科学家,他会是这模样吗?”
美国女人窒了窒,“我……我们也是为了科学……”她挣扎着想为自己的不人道行为自辩。
“狗屎!”龚以羚嗤之以鼻地冷哼。“请别假借科学之名来美化你们的私欲,那真的很恶心告诉你!”
美国女人不自在地别开眼,随即又拉回到迪卡斯那边,若有所思。
“这么说,他并不凶暴?”
“凶暴?”龚以羚轻蔑地翻了一下白眼。“那种词可能适用于任何人身上,却绝不可能用在他身上。”
“可是他会……会……”
“他早就能控制自如了,而且他那模样根本是中看不中用,我们没人拿它当一回事。”
“以羚!”迪卡斯抗议,其它人窃笑不已。
“是这样吗?”美国女人点着头,眼神愈来愈灿亮。“这么说来,他才是最接近成功的试验品啰?嗯嗯嗯!那么如果我们继续在他身上做更多实验,搜集更多的数据资料,成功就不远了……”
她自顾自在那边喃喃自语编织灿烂美好的远景,全然没注意到其它人开始呈现狮狼虎豹的残忍表情。
“……或者我们也可以先做出他的复制人,当然要再稍做一点变化,譬如加上老虎、狮子或大象的基因,然后等我们不需要他的时候,再相互对调脑子看看能不能成功……”
“现在就杀了她!”五个人五声咆哮。
“慢着,慢着!”眼见他们五人俱是一副打算立刻痛下杀手的表情,迪卡斯胆战心惊地急忙喊停。“我……我还有另外一个办法!”
“还会有什么更好的办法?”龚以羚气势汹汹地吼过来。
“当然有啊!你忘了吗……”
那六个大汉在宅外足足等候了一个多钟头,就在他们即将不耐烦地闯进去时,他们的博士终于出来了。
“既然博士已经找到了线索,那么我们也不好久留,再见!”
“再见”一出口,大门即砰一声关上,而原本一脸茫然的美国女人同时也震了震,彷佛刚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似的猛眨眼。
“博士?”
“嗯?啊,对了,你们准备一下,我们要到沙漠去。”
“沙漠?”
“是,那两个人逃到沙漠去了……”
同一时刻,聚在迪卡斯房里的人正忙着赞叹迪卡斯的方法实在厉害。
“……虽然我没有办法催眠像她那种意志坚强的女人,但只要替她注射适量的镇定剂使她处于神志恍惚的状态,如此一来,我就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