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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不能护住屋后,如果这群人来此是为杀顾不迷,完全可以分人包抄到后方,冲进屋中杀了顾不迷,可黑衣人只顾围攻暗香依依,没有一人在意这个木屋,甚至靠近的意思都没有。
她心下存疑,仔细观察这群黑衣人。她武功虽然不好,但毕竟出身红枫山庄,自幼见过的人瞧过的武功,不说整个江湖,也算大半个江湖,可她瞧了半天,也未能从这些人的武功路数瞧出是何门派。只是这些人显然并不欲置暗香依依于死地,处处手下留情,当下也只合众人之力与她周旋,不退不败,如此下去,暗香依依势必会被他们耗尽内力最后束手就擒。
这群黑衣人究竟为何而来?莫非是想生擒他们? 一想到几人身份,如果同时在此被擒,亊情非同小可,莫七彩如此一想竟吓得一身冷汗。可她人微力薄,只能干着急,却无计可施,看着顾不迷,想要背着他从后窗跑,可又想起九哥还在屋外昏睡,她又怎能丢下九哥?如此挣扎不定越发心乱如麻。
却在这时,她惊见暗香依依后方一黑衣人自怀里掏出一张网来!那黑衣人向其他几个黑衣人使了个眼色,几个黑衣人瞬间到了暗香依依身前出狠招纠缠,而拿巨网之人却到了暗香依依背后,骤然将网抛出,竟真的是要活捉暗香依依。
莫七彩心中大急,“小心” 二字脱口而出,惊动了黑衣人,但黑衣人显然未将她放在眼中,只是向木屋看了一眼,再次紧紧地盯住作困兽之斗的暗香依依。
暗香依依已经被网罩住,显然那网非寻常利器可破,她越使力反而被缚得越紧。莫七彩正着急打算出去助暗香依依一臂之力,忽然听暗香依依喊道:“莫七彩,快带他走!”
莫七彩惊醒过来,以她的武功,出去不过是送死,而那些人来此的目的很可能是要生擒他们。无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对她和顾不迷而言都生不如死!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那些人伤害顾不迷,但是以她的武功,想要在众多一流高手包围之下带走顾不迷,已是不可能。她知道大势已去,想到顾不迷命在旦夕,依然提剑走到顾不迷床前,剑尖直指顾不迷,只待那群人冲将进来,她先杀顾不迷,再杀了自己!可她等了半晌,却发瑰屋外悄然没了声息,她来到窗口再次向外看去,只见屋外情形已然大变。
如今既已露了行藏供无須再躲,莫七彩索性推开窗户,坦然看去。只见暗香依依已自网内脱困,持鞭挡在门口,她身边还站着一个人,咦?来者是大人还是小孩?这人好似在哪里见过?
那人似察觉到身后有人看他,亦同时回头看了过来,一 见是她,立马两眼放光,不由得对她挤眉弄眼了一番,却见她丝毫没有反应方才讪讪转过头去。
她仔细打量来者,见此人头发似干枯的杂草,也多久没洗过了,全是灰土,稍一转头,或一阵风刮过就会有尘土四下飞扬。样貌一时看不太清,只觉满脸灰土色,眼晴鼻子嘴只能粗略瓣识,个头比平常人要矮上一半,大脑袋,粗脖子,长手大脚却腿短腰粗,总之全身上下无不透着一股古怪。
此刻他正仰着头,试图拍打暗香依依身上的尘土,一边拍打,一边吃暗香依依的豆腐,一边甜蜜蜜地说:“依依,打架你叫我啊,我最喜欢打架了,这儿就交给我了,你且去一旁休息。”
暗香依依看着他,微微笑道:“谢谢你,未默。”
莫七彩看到此情此景心中惊骇,暗香依依这个魔女竟然会对这样一个人如此和颜悦色。暗香依依变化实在太大,今日相处她早已有所察觉,只是一个人即便没了记忆也不可能……不可能怎样?她也说不湥В痪醯萌缃竦陌迪阋酪朗笔笨炭烫嵝炎约汉盟扑洗砹巳恕
未默痴痴地看着暗香依依的笑容,听她温柔地对自己说谢谢,心里欢喜得开了花,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黑衣人面面相觑,方才突然出现的矮子武功路数十分奇怪,轻功更是诡异, 方才他们已将暗香依依活捉,可就在那时,这个矮子突然从地底下冒了出来,先是将暗香依依自网中救出,又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仙人球塞进了撒网的黑衣人手里。黑衣人一阵剧痛,丢捧仙人球的同时连金丝网也—并丢了,那矮子借机三两下将金丝网给收了去。此刻那撒网的黑衣人还满手都是仙人球刺,疼得龇牙咧嘴的,虽然能将就着忍了,可只要稍一握拳就疼得他想哭。
为首那人一个眼神,黑衣人再次扑了上来。
未默轻功高绝,还会遁地之术,若非顾不迷的琴音,寻常兵器都奈何不了他。只见他四下乱窜,待回到暗香依依身边时,手里已拿着无数的腰带。
屋中莫七彩正纳闷他拿这些腰带做什么,忽见对面所有黑衣人的裤子瞬间全部掉了下来。莫七彩顿时惊得目瞪口呆,暗香依依却与未默—起默契十足地同时笑了起来,十分不给面子、十分夸张地在黑衣人面前,前仰后合地笑着。
暗香依依笑得几乎流泪,一边拍着未默的肩膀一边说:“你的做法我很喜欢!非常喜欢!”
“你喜欢我就嫁给我啊!”未默马上抓住机会得寸进尺道。
暗香依依立马将嘴死死闭上,未默两眼水汪汪地看着她,眼中期待无限,暗香依依当做没看见。
众黑衣人哪有心思看对面那两个怪胎“谈情说爱”,灰头土脸地提着裤子,面面相觑,一使眼色,四下飞遁而去。
眼见黑衣人离去,暗香依依这才深深地出了口气,可是忽然听到莫七彩的惊叫声,突然想起了什么,险些被这叫声吓得魂飞魄散。她几乎是破门而人,待看到顾不迷大口大口呕血时,僵在当场。
莫七彩手忙脚乱地帮顾不迷擦拭着血,慌乱地重复着一句话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暗香依依目光直直地看着顾不迷,可手却紧紧地抓着未默的肩膀,直至将未默整个人提了起来。
未默惊讶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虽然她抓自己骨头的力气再大也不过是给自己挠痒痒,可她突然将自己提起来作甚?他正兀自疑惑不解,却忽然被她扔了出去,还好他早有防备又轻功高绝,双腿一蹬便顺势挂在了横梁上,在上面荡来荡去。可当下他也不禁又吃惊又奇怪,一向温柔善解人意又美若天仙的依依今日怎么一反常态好像入了魔障一般,神情那么严肃,看得他都不敢吭声了。
他趴在横梁上,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顾不迷,歪着脑袋,仔细打量起顾不迷来。见他不停吐血显然是要死了,想到顾不迷一死,从此他要接近暗香依依就再无畏惧了,心里别提多欢喜了。他正想开怀大笑一番,一看下方暗香依依的脸色,立刻将笑生生憋了回去。
下方莫七彩一边哭一边为顾不迷擦着血迹,此情此景,他忽然嫉妒起顾不迷来,竟恨不得此刻躺在床上等死的是他自己。
他偷偷地想,如果自己死前,有莫七彩为自己流泪……不对,不对,他打散了自己的幻想,重新来过。莫七彩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如果他临死前,他的依依守在他身边,为他伤心落泪,那该有多幸福啊……
顾不迷又呕了几口血,陷人了更深的昏迷。
暗香依依走到顾不迷身边,又一次用同样的方法确定顾不迷依旧还活着,在听到他心跳的那一瞬,她全身失力地跌跪在了床边。
未默显然没想到暗香依依会虚弱到如此地步,一个跟头翻到她身边将她扶起, 却见她早已泪流满面。他心疼地帮她擦眼泪,却反而弄得她满脸泥。他上下看了自己一眼,发现没有一处干净地方,不禁破天荒头一次觉得自己脏得不痛快,正有些心堵,便听暗香依依对莫七彩道:“为他解毒,再迟恐怕来不及了。”
莫七彩看到顾不迷不停地吐血,早已心乱如麻六神无主,此刻听到她让自己解毒,自然连连点头。可忽然想到自己不会解莓,她便想开口问暗香依依,可一看到她身边的未默,又羞又急却不好开口。再见未默幽幽看着暗香依依的心疼目光,她忽然想起一事,低低问道:“我想问你一句话。”
“你问。”暗香依依道。
“为何你不为他解毒?”
暗香依依没有犹豫,平静回道:“第一,你喜欢他;第二,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第三,他是个重情义的男子,他值得你救。”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之所以不救顾不迷,是因为她练反了落月迷香,就算能帮他解毒救回他的性命, 却也很可能害得他武功尽失,没有了武功的顾不迷……定会生不如死。她知道,也明白,高傲如他,没有武功还不如没了性命,就算初习武功的自己,都已视武功为尊严和性命,又何况是他。
可被莫七彩用这种手段所救,结果会如何?她亦不敢深想,但就目前而言, 在两个都差的选择中择其一,她只有选择对他有利的耶个。思及此,她忽然反问自己,如果此刻没有莫七彩,她会不会铤而走险,冒着让顾不迷成为废人的可能,用自己的身体去救他?让他活下去?当那答案浮现在脑海,她竟微微怔忪,一时不知是为了他强大的内力而愿意,还是因为是自己害得他中毒,而怀的赎罪感。
“你真的不喜……”莫七彩的话并未说全便收了声。她闭上了眼睛,复又睁开,幽幽地看向暗香依依,继续道:“我会救他。我根本不在乎事后他接不接受我,我只要他活着,就算是要我死。”
未默却在她二人说话时观察着顾不迷,先暗中探了探他的脉息,陡然一惊,随后在他周身大穴上探了一遭,忽然冒出一句,“不用救了,他没救了。”言罢,他一抬头,便见暗香依依和莫七彩无声地盯着自己,那目光让他害怕又让他有些被重视的飘飘然。
他咳了咳,一本正经地道:“我略懂岐黄之术,顾不迷中了蝴蝶,这原本不算什么,找个女人解毒就是。可他偏生点了自己的死穴,蝴蝶可解,死穴却是无法解了。再说,就他目前的状况,即便莫姑娘愿意为他解毒,他也无力承受,他恐怕熬不到明天早上。”
暗香依依怔在当场,一时难以消化和接受未默所言,只是无意识地重复着未默的一句话:“点了自己的死穴……”
未默以为她在问他缘何知道是顾不迷自己点了死穴,一想这可是门高深的学问,天下没有几个像他这样各方面都深有涉猎的高手才能解释清楚了,便故作高深地道:“顾不迷所练武功很是独特,他的死穴除了他自己外其他人知道的可能性极低,而且他的死穴,刚巧在睛明穴,这是个十分特殊的穴道,点法如果不对,点中了也没用。你们再看,他身上除了手腕的轻微擦伤外再无其他外伤,显然是因内伤而呕血昏迷,如今他体内真气逆流,血脉闭合,症状明显是点了死穴。我方才探遍他全身三十六处大穴,唯独左右睛明穴曾被人用真气贯入,显然,睛明穴就是他的死穴,且是一击命中,而且入穴手法独特。当下除了他自己,无人可以做到。”
见暗香依依死死地看着自己,他越发觉得自己形象高大起来,扬扬得意地继续道:“依依你可能不知道,习武之人尤其内功深厚者,如果死穴被点中,等死那一刻比世间任何死法都难受。真气逆入经脉,那种感觉就好似被万虫入体啃咬骨髄一般,痛苦非常,绝非常人可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