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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踩到你了。”爱染指着他的脸,“你是……”为什么这张脸她
觉得很眼熟?
还踩在人家身上的年轻男子,就这么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处,摆出一张笑脸向爱染搭起讪来。
“咱们见过面的,你忘了?”
爱染想不出来地向他摇摇头。
“阿尔泰。”他大方地向她介绍,“我是九原国国王的义子。”在 她被掳,而牧瑞迟亲见她第一回时,他也在场。
她随即垮下脸,“你该不会也是来找我或石中玉报仇的吧?”她想起来了,他就是那日独站在角落里闷不吭声,不像牧瑞迟他们一样东问西问的人,
“错错错……”阿尔泰喷喷有声地摇着食指,“我是专程来救你的,”
“救我?”
阿尔泰频眨着眼向她送秋波,“谁教你是个美女呢?我向来对美女都不会见死不救的。”
“真话呢?”不吃这套的爱染,两手环着胸问。
“因为牧瑞迟手底下的人始终不肯死心。”他提示地往自己身后一指,“石中玉能够平安找到你,还得多谢我这一路都跟在你的后头保护你。”她还真以为她那用雷劈人的招数很管用啊?没有他,她怎可能好端端的活至被石中玉找着?
站在阿尔泰所指之处的一群人,排开人群列站在一块,发现他们正在找的巫女已被自己人给找着,
“阿尔泰……”众人的眼中染上了一抹欣喜。
九原国的牧王有二子,一是身为王子的牧瑞迟,另一则是在七岁时,遭牧王收养的阿尔泰。
牧瑞迟虽是牧王唯一的独子,但备受牧王器重的,却是阿尔泰,因无论在治国、政事、武功上,睿智果断的阿尔泰,皆是牧瑞迟遥远及不上的,在任何方面皆出类拔萃的他,为人开朗随和,丝毫无王室架子,九原国上下无人不喜爱他,他浑身散放出炫眼的光芒,令牧王甚至想破例让阿尔泰这个义子,取代牧瑞迟接下王上的棒子成为下一任的牧王。
可在九原国遭灭后,阿尔泰一反先前的活跃,对灭国一事不闻不问,与积极为报减国之仇的牧瑞迟不同,他非但在众人急于仰赖他的指引之际不表示任何意见,甚至在牧瑞迟表示要带着残余的国人来到黄泉国投靠马秋堂时,也不随之前往。
无人知道阿尔泰在想些什么。
唯一可确定的是,倘若阿尔泰愿意取代牧瑞迟,那么九原国要复国,绝不会是件难事。
爱染愣愣地看着把大脚从人家身上移下的阿尔泰,在众人对他投以希望的目光时,他却泼人冷水地朝他们挥挥手。
“啊,你们可别误会。”
“误会什么?”众人不解地看着他。
他将两肩一耸,“我不想抓她,也不想替九原国报仇。”
“什么?”不只是那些素来信任他的人为此大感意外,就连爱染也急急抬首瞧着他那张看似轻佻的脸庞。
“以卵击石,依附他人生存……”他侧过首,斜睨他们一眼,“你们不觉得,这都是很无聊的事吗?”想找帝国的孔雀报仇,反栖身在黄泉国的屋檐下,他那个义兄牧瑞迟,所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些?
“无聊?”
“是啊,无聊。”他微微勾起唇角,“你们这些报仇的举动,很无
聊。”
此话宛如青天霹雳,残忍地打在多年来早在暗地里视他为下一任明主的众人身上,难以接受这种打击的众人,不敢置信地瞧着他,不知他为何会彻头彻尾变了一个人。
国仇家恨,私人恩怨,这些人间日日都在上演的痛楚,或许经过时间就可冲淡,虽仍会有伤口,可终会渐渐地不再疼,但遭最了解自己的自己人背叛,却是一个永不会愈合的伤口。
他简直就是挂着笑脸在鞭笞他们的心。
“你这九原国的叛徒……”曾与阿尔泰最是亲近的九原国遗臣,浑身颤抖不止的自嘴中进出这话。
“叛徒?”阿尔泰好笑地挑着眉,“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真理,一个不容许他人动摇的事实。你们有,我亦有,只是咱们所相信的并不相同,所在乎的也不同,因此有必要强迫谁必须和谁一样吗?”
如遭挖心的他震声怒斥,“别忘了是谁一手扶养你长大,若无先王!你能有今日?饮水尚得思源,你对得起先王吗?若先王在九泉下有知九原国有你这叛徒,先王定不会暝目!”
“是吗?”他不以为然,“不如你们有空去问问先王,九原国在灭国前能衣食不缺生活富足,靠的是谁?”
“什么……”
前一刻还停留在他脸上的嘲讽笑意,下一刻即隐遁无踪,他那双总被他人认为温和无害的眼眸,在此刻,竟像是凌厉得宛如鬼魅的利爪,仿佛要看穿他人的灵魂,并将它抓扯撕裂。
他刻意地问:“你们知道的事实是什么?而你们愿意承认的事实又是什么?”
“一派胡言!”遭他突如其来的话语愣住,沉默了一会的众人,在下一刻纷纷朝他嘶嚷。
“是吗?那就当是好了。”阿尔泰又恢复了那副漫不轻心的笑脸,“不过我建议你们,最好是早点想通一点。”
“想通什么?”
他摊摊两掌,“这本就是个人吃人的世界,谁强,谁就可吃人,谁弱,就得被人吃。九原国会被减,就是因为它太弱了。”
四下顿时安静了一会,半晌,排山倒海而来的怒吼,霎时充斥了整条街道,结实惹毛自家同胞的阿尔泰,还有心情回过头问向已经诧异到说不出话来的爱染。
他执起她的手轻吻,“哪,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我……”眼前这张太过灿烂的笑脸,任她怎么看,也无法跟牧瑞迟或是九原国联想在一块。
一记重拳代替说不出话的爱染回答了他,无声无息出现的石中玉,面无表情地盯审着敢碰他女人的来者。
“这就是你表达谢意的方式?”阿爵泰慢条斯理地抹去嘴角的血丝,再以手扳扳颈项。
石中玉甩甩两手蓄势待发地问:“还需要更大的谢礼吗?”
“甭客气了。”他笑笑地盘首,而后将笑意一敛,动作快速地翻起衣袖,一拳准确地探向石中玉的心口。
石中玉以宛如鹰爪般的三指牢牢扣住他的腕间,使劲往旁一扯,另一手随即化为手刀砍向他的颈间,丝毫无逊于他的阿尔泰,也以手刀砍向他的腕间,并翻手将它擒握住,一把将石中玉拉来面前。
他紧盯着石中玉的眼,“告诉我,帝国里,可有比你更强的强者?”
石中玉一顿,对着那双充满野心的眸子承认。
“有。”
阿尔泰当下放开了手,拍拍衣袖往后退了一步。
“给你一句忠告。”就当是以一个情报换一个情报给他好了。
“洗耳恭听。”
“尽快回中土去,天宫的人快找上你们了。”他潇洒地转身挥挥手,“后会有期。”
“阿尔泰!”还没听他把话交代完的众人,在他举步欲离时纷纷上前。
朝身后探出一掌,只以掌风就喝止住众人的阿尔泰,趁机回首,打算一次把话说清楚,好彻底与这些人分道扬镳。
“你要上哪去?”他不留下来帮助牧瑞迟?难道他真的要弃九原国不顾吗?
“中土。”
众人眼中又燃起希望,“去为九原国报仇?”
“我说过我不做无聊事,我只是想去找某人聊聊。”他得去找某个人,让他无聊透项的生活变得不无聊,或是变得更加无聊些。
“你是神子,别以为你能踏上中士……”希望再次被浇熄,遭他伤得最深的遗臣恨恨地说着。
阿南泰莞尔地反问:“谁说我是神子?”
“什么?”
不留下一个答案,也丝毫不惦念旧情不顾义理,阿尔泰头也不回地转身踏上他即将前往的旅程,任一地的心碎与憾恨遭风儿卷起,在他身后远处不断回旋。
“石头?”爱染拉拉看着阿尔泰背影发呆的他,“你怎了?”
他拢紧眉心,“那个人……我看不出来。”
“看不出什么?”
他说不出口,只是方才在近距离下,看清了阿尔泰的那双眼眸时,他心底泛过了一阵冷颤,只因他没看过那种太过自信外,还炯亮得让人无法直视的眸光,在那其中,他看不出善与恶,又或者该说,善与恶并存,却也皆不存在。
“没什么。”他甩甩头,趁着那些九原国的遗民还在为阿尔泰的离去而气愤时,拉着爱染快步走进一旁的小巷里,省得待会还得再揽上一次麻烦。
扑面而来的细网,在他带着爱染转身绕过巷角时,紧紧罩住了他俩,他尚来不及挣脱,即遭人从脑后重击了一记。
在他陷入昏迷前,他依稀,听见了爱染惊惶失措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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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臭鸟和紫荆王,他要是能活着回去,他岂只想砍他们几刀?他要将他们剁碎了去喂狗!
划破空气的甩鞭声再一次地响起。
两手被人高高绑吊起,被脱去上衣站在树下的石中玉,满脸火气地任站在他身后的人一下又一下地鞭打着他,就在这棵树旁,双手被紧绑在身后的爱染,则是坐在地上,心疼地看着背伤未愈又遭逢新伤的他。
“别打了……”她又急又气地对甩鞭的人喊,“不要再打了!”
奉命执行鞭刑的男子,虽是听见她的话,但不敢违背旨意的他,仍是继续挥甩着长鞭,在石中玉背后制造出更多的鞭痕,冷不防的,一股冷意自握鞭的掌心处泛起,他停鞭一看,一只长满利牙,用一双炯青色眼眸盯紧他的魉,正躇踞在他的手臂上,张大了嘴准备一口咬下。
金鞭在遭人唤出的魉咬下执鞭者前,准确地将它打飞,在它落地前,来者又再加了一鞭,在空中将它撕裂成两半。
爱染冷眼凝视着眼前这个将她召唤出的鬼魅,两鞭就轻松解决的女人。
“很有意思的玩意。”出鞭救出手下的霓裳,看了看地面上那一摊形毁后即剩绿汁的鬼魅,愉快地扬起菱形的唇。
“小姐……”围守在树旁的众人,—见她亲到,纷纷弯身向她示意,她摆摆手,不理会他们地走至石中玉的面前。
“啧,长得也不怎么样。”打量了好一番后,她颇失望地晾着白眼,“我就说中土的血统不好。”
“你是谁?”自尊心受伤的石中玉尚未于开口,怒气冲冲的爱染已向她兴师。
“我来自天宫雁荡山。”一见问她话的是个美人,她当下面色一换,变得亲切又和蔼。“我乃天垒城城主的表妹,霓裳。”
“你想做什么?”不知接下来她会对石中玉做出什么事,爱染心神紧绷地问。
霓裳举高手中的金鞭,“我只是要抽他两鞭而已。”
“啊?”爱染呆了呆。
“你特意把我们捉来……”石中玉也转过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心情好像很好的女人,“就只是想打我两下?”不杀他几刀替天苑城报仇,也不砍下他的头送回帝国示威,而是……打一打而已?
“是啊。”她应得理所当然。
爱染呆滞地眨眨眼,眼下的情况令她脑中再次泛过一阵迷雾。她突然觉得,在这片迷陀域里,她已经遇过太多令她难以理解的人与事,或许下回有头上长角、身后长翅的怪人出现,她也不会再感到讶异。
“为什么要打我?”石中玉甩甩头,决定先问清楚他被绑来打的原因再说。
“因为……”霓裳抚着金色的长鞭。还是不隐瞒地对他们实话实说,“一来我可以交差,二来,我会很愉快。”
很愉快?
石中玉浑身发毛地瞪着她,“你的性格有缺陷……”
一旁的爱染马上不客气地扯他后腿。
“你绝对没有资格这么说。”他们是半斤对八两好吗?
本来将全副注意力都摆在石中玉身上的霓裳,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