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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以一种看到疯子的神情瞪住她。“你疯了?我不可能背叛林奇先生。”
疯了?何孟芸苦笑。“你说得没错,再待下去的话,我很快会疯掉。”
法蓝沈默半晌,研究她表情的真假。“你说真的?”
“真的!”她用力点头。
“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法蓝开始动摇,或许这疯狂的王意当真可行。
“我现在没有钱,等我回台湾,我可以汇款给你。”她心头狂跳,他愿意考虑这可能性吗?
法蓝不屑地看她一眼。“我不需要你的钱,林奇先生给我的薪资优厚。”
“那,那我该怎么回报你才好?”她确定这个男人不喜欢她,因此她更不懂,为何他肯冒险帮助她?
他双手交握,透露出一股挣扎,终于下定决心。“你保证离开后绝不跟林奇先生联络?也不会透露是我帮忙你的?”
“我保证!我绝对会保密!”何孟芸当然明白,要是被狄亚戈发现了,法蓝的工作一定不保。
“我考虑看看。”他仍有些迟疑,却不介意先提出忠告:“不过我劝你,要想化解林奇先生的戒心,最好的方法就是温柔点。”
“温柔?”她无法想象自己对狄亚戈温柔,那种蠢事怎么可能发生在她身上?
“林奇先生越相信你不会逃跑,你就越有机会逃跑,这你应该不会不懂吧?”法蓝用一种对三岁小孩的态度说话,充满轻视,甚至有种……愤恨?
她不知道自己何时惹怒了法蓝,可以让他如此厌恶她?但眼前他是唯一希望,她必须妥协。
“好,我会尽量对他温柔,让他相信我。”
“计划确定后,我再跟你联络。”法蓝不愿多看她一眼,扭头就走。
何孟芸站在原地,望着法蓝的背影,心中纳闷,他当真会帮她吗?但不管怎样,她没别的机会了,若不尝试一次,她怕永远看不到台湾的天空了。
温柔?怎样才叫温柔?何孟芸苦思许久,终于做出结论,那应该就是少说不、多点头。
事实上她也只能做到如此,若叫她像个小女孩撒娇,只怕会要了她的命。
傍晚,她被彩霞吸引到窗边,正看得目不转睛时,房门被打开,狄亚戈回来了。
他边扯开领带边走向她说:“今晚我有个应酬,事实上是我的生日宴会,你愿意出席吗?”
“我……”她差点脱口而出说“我才不要”,好不容易才硬生生吞下来,咳嗽两声,点个头。
“你愿意?”他看到她点头,反而不敢相信。
她故意耸耸肩,一副无所谓。“反正我也无事可做。”
“宴会上有表演节目,你不会觉得无聊的,若你想离开,随时告诉我。”他伸手抚过她的脸,百般留恋,拿她当掌心上的宝贝。
“嗯……有乐队吗?”她双手交握,装作若无其事问。
他立刻允诺。“当然有!你喜欢听什么曲子?我叫他们整晚都演奏你列出的曲目。”
“不用了,能听到音乐就好了。”她连忙摇头,这男人像小孩子一样,讨她开心的方法也太直接了。
话说回来,他除了欺骗她、扣留她之外,一直想让她快乐,有时她都打不定主意,该要恨他或爱他。
他没看出她的心思,继续提议:“对了!你需要买礼服,我立刻带你去。”
“如馨帮我买了很多件,我会挑一件最漂亮的穿。”虽然上次她乱扔东西,弄坏了些质料轻薄的衣服,但是江如馨很快又补上了,衣柜里的藏量简直可穿一年,高达三百六十五套以上。
“至少我得帮你准备首饰。”他总希望为她做点什么。
“你早就给我很多了,你都忘了。”她提醒他,首饰柜中有许多珠宝,闪亮到让她刺眼,
“是吗?”他敲一下自己的头。“你等等!”
他匆忙转身,跑到柜子前,翻找了不到一分钟,就拿出一个精致小盒,拿到她面前打开。“这是我母亲留下的珍珠项链,虽然不是很贵重,但我觉得很适合你。”
不行!她心头一震,她怎能戴这种有纪念价值的项链?他母亲一定希望传给媳妇,但是她不可能成为他的新娘,她会在那之前就逃之夭夭的。
他看她脸色怪怪的,皱眉问:“难道你不想戴我母亲戴过的项链?”
“不是啦……我……”她正想拒绝,又想到自己该温柔些,只得改口道:“这样吧!宴会一结束,我就还给你。”
她的妥协已让他喜出望外。“好,都好,你愿意就好。”
望着他温暖而喜悦的眼神,她忽然觉得好累,因为要一直防备,不让自己沈醉其中,这是多么让人疲倦的—件事。
“那么……你出去吧!”她拿出珍珠项链,轻轻放到桌上,洁白圆润,虽然轻盈却让她感觉沉重。
“为什么?”他一脸不解。
“我要沐浴、洗头、化妆、更衣。”其实她不需多少时间即可完成,但独处比较安全,再继续看他的笑脸,她怕自己要动摇了。
恨一个人很容易,爱一个人却不容易,她宁可继续恨他,就怕爱上他会万劫不复。
“喔!”他表示了解,却还舍不得离去,从背后抱住她,像个小男孩撒娇。“今晚你一定是全场最美的女人,你该不会替我树立许多情敌吧?”
“有谁斗得过你?”她闷哼一声,世界上有一个狄亚戈就够了,若多几个像他这种男人,只怕女人会消受不起。
“我会把这当作赞美的。”他低沈的笑声,就在她耳边回荡,造成最性感的效果。
“好了,你走开啦!”她推推他的手臂,不愿让自己沈迷他的魅力中。
他转过她的肩膀,让她跟他面对面。“给我—个吻,我就走。”
“你哪次不是想吻就吻的?还用得着问我?”
“我希望你主动吻我一次,可以吗?”他问得很傻,但恋爱中的男人本来就不聪明。
“你要求太多了吧!”她拿他没办法,在他成熟男子的外表下,却有天真小孩的心灵。“闭上眼,别老盯着我。”
他听令行事,仿佛等了好几个小时,其实才几秒钟而已,她的唇缓缓接近他,带苦羞怯和试探,轻触过他的唇线,但他无法就此满足,在她腰间的双臂立刻收紧,舌头探入她口中品尝。
好柔、好甜,他发出满足的叹息,相信这就是天堂的滋味,如果可以,他再也不想离开。
她抱住他的颈子,任由他深吻,任由那热流从背部窜升,不再跟理智拔河,就放纵她最真的心情。
一个吻可以发展出太多情节,他们明知如此,却收不了势,甚至有种冲动,管他什么宴会宾客的,今天的重头戏就在背后那张大床上。
最后悬崖勒马的反而是狄亚戈,他喘着气说:“我去把宴会取消!”
“别傻了,千万不行!”她噗哧一笑,这男人性急得让人昏倒,虽说她自己也差点想这么做。
瞧他一脸沮丧,她踮起脚尖,在他脸颊轻吻一下。“乖,你先出去,晚点见。”
他终于离开房间,她才得以开始打扮自己,看到镜中那脸蛋红红的人儿,忽然想到温柔是可以伪装的吗?还是因为她内心一直希望如此?
罢了,她不想为难自己,先烦恼她该挑哪件衣服吧!
晚上八点,随着管弦乐队的演奏,宴会正式展开。
阿根廷人的不准时是出了名的,但今天的主角可是狄亚戈·林奇,没人敢得罪他,反而想讨好他,因此所有人都提早到达。
狄亚戈—出现就引来注目,宾客们纷纷上前道贺,送礼,
他所邀请的除了朋友就是客户,至于那些吸血鬼似的家族亲人,他只让几个代表性人物出席。他不想再见到屋内一团乱,所有会破坏他幸福的事物,都不该存在于此。
他要给何孟芸的,将是一桩愉快和谐的婚姻,他们会生三个孩子,或者五个也不错,但不知她身体受得了吗?不然一个也可以,健康最重要……
就在他幻想未来之际,管家阿隆索在旁提醒:“林奇先生,您的女伴来了,您该去迎接她。”
“噢!多谢。”他傻笑一下,他怎会出神到忘了最重要的人儿?
转过身,他看见何孟芸走下楼,霎时间他无法呼吸,她穿了一套露肩红色礼服,贴身的剪裁、窈窕的线条,不似平常的娴静高雅,而是一种绝对的美艳动人。
随着她每个脚步,他心跳得越来越快,这朵红玫瑰可是属于他的?若不怕被刺伤,他就能摘下她、拥有她吗?为何他什么都得到了,唯独对她毫无把握?
宾客们早已耳闻狄亚戈有位贵客,听说来自台湾,大家都很好奇是怎样的一位女性,现在看到狄亚戈一脸痴傻,他们都能了解,又有一个黄金单身汉要被套牢了。
“狄亚戈?”她已经走到他面前了,怎么他还是呆呆地不说话?
他终于回过神,握起她的手亲吻,仍然被她的美所震撼,甚至口吃起来。“我……你……我们……”
“大家都在看,你也不想把这宴会搞砸吧?”她调整一下他的领结,微笑说:“你不请我跳支舞吗?”
“当然!我们当然要跳舞。”他终于恢复些理智,带她步入舞池,耳边是西班牙情歌,眼前是他爱慕的女人,这个生日他什么都有了。
一次又一次的回旋舞步,让她飘飘然如在云端,仿佛回到他们第一次约会,在饭店舞池跳探戈的时候,那时她确实是全心爱着他的,现在却因胆怯而不敢交出真心。
他们之间不可思议的吸引力,是她从未在别人身上感受过的,若离开了阿根廷,只怕这一生都不会再如此动心了。
胡思乱想的同时,何孟芸忽然发现到,柱子旁站着—个身穿蓝色西装的男人,那是法蓝,他以一种超然的态度看着眼前情景,仿佛他不属于这里,又彷佛有点……寂寞。
不知为何,她多少了解他的心情,在他冷漠的眼底,其实藏有一种失落,那跟她其实是有点相似的。
接连跳了三支舞,狄亚戈仍兴致盎然,却也看得出女伴需要一杯饮料,因此停下舞步,带她走出舞池,一旁的阿隆索已准备好美酒佳肴。
“林奇先生、何小姐,请用香槟。”阿隆索满面笑容道。
“多谢你。”何孟芸接过香槟,一饮而尽,来到阿根廷后,她的酒量进步许多。
这时,江如馨和夫婿胡立欧一起走上前,向他们祝贺。“林奇先生,生日快乐!”
狄亚戈拍拍胡立欧的肩膀。“多谢你借我车,开起来很顺。”
“林奇先生,那时你跟我交换车开,我每天都开心得不得了,路上的人都对我吹口哨呢!”胡立欧现在想起那辆黑色跑车,仍是兴奋不已。
男人之间有男人的话题,女人也是。
“孟芸,你穿这件礼服好美!”江如馨一看就眼睛发亮。“太好了,我就知道你适合这颜色。”
“多谢你的好眼光。”何孟芸也很欣赏她的蓝色洋装,典雅秀气。“你呢?这件礼服是在哪儿买的?”
“是我从台湾带过来的,哈!”江如馨吐舌做个鬼脸。“不过我能穿这种礼服的时间不多了,昨天去做检查,我怀了第三胎。”
“真的?恭喜你们!”“囚犯生活”中难得听到喜讯,何孟芸由衷为他们开心。
江如馨握住她的手,真诚道:“希望你留下来,为林奇家族生下继承人,到时我可以传授你很多妈妈经。”
何孟芸低下头。“谢谢你,但这对我来说可能有点难……”
“何难之有?”狄牙哥用中文介入她们的谈话。“我从今晚就会开始努力。”
他这话让何孟芸脸颊—红,严肃道:“拜托!我们在谈女性的话题,请不要随意加入。”
“林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