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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许烟雨一个莫立仁,倒让他变得不像自己起来。
他来这里是去五楼的那家店买糖的。像他这个岁数的人早就过了吃糖的年纪,可每年他还是会来几次。从前的那些事情都记不得了,似乎只有在吃那家店的某种糖果时,才能有一点淡淡的印象。
安静的小男孩一个人坐在花园的长椅里,眼睛望着不知名的方向。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悄悄走了过来,从后面拍拍他的肩膀:“子彥,要不要吃糖?”
小男孩摇摇头,一言不发。
小姑娘于是自己吃起来:“很好吃啊,甜甜的,里面有夹心。这个糖很难买的,是厨房的李阿姨给我的。她说要过年了,吃糖能甜甜嘴。你不要甜甜嘴吗?”
小男孩依旧只是摇头。小姑娘一张嘴在他后面吃个没完也说个没完,声音不大却像根针似的,一下下扎着他的头皮。
好吵啊。
他终于有了点反应,不悦地扭过头去。刚想张嘴让她安静一点,小姑娘笑嘻嘻伸出手,直接把颗糖塞他嘴巴里:“是不是很甜?”
确实很甜,就像她的笑容一样甜。
那种味道一直残留在口腔里,过了这么多年也没散去。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寻找那个小姑娘,想要再问她要一颗糖来吃。
哪怕是一样的糖果,由她喂到嘴里的感觉和自己吃的味道,还是有细微的差别。
他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来这里买糖了,但自从见了许烟雨之后,想吃糖的心思一天重过一天,竟如野草般在心头铺天盖地扎根起来。
于是他转身再次上楼,到了三楼一看,却已不见那三人的身影。他想莫立仁这小子还有两下子,这么快就把人约到手了?
恋爱方面他远不如对方有经验。尽管他比他高比他帅比他有魅力也比他有钱,但在女人问题上,他是差生永远不及格,莫立仁却是时常交白卷,但一旦交了必是满分的那种人。
印象中莫立仁谈的恋爱次数不多,但只要他看中的,就没有拿不下的。那个许烟雨看上去瘦瘦小小的,顶了一张和计铭如一样的脸性子看着却很柔和,对莫立仁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只是她有个孩子。
霍子彥见了她三回,两回身边都有那个孩子。这肯定是她的孩子,但他下意识觉得,这孩子没有父亲。或者说,她和孩子父亲已经分开了。
这只是一种感觉,没有理论依据。
霍子彥走进糖果店,只挑某一种来买。付了钱后他拎着购物袋去搭电梯,准备直接去地下停车场取车。三楼的电梯在拐角的地方,是后来加建出来的一块区域。像是一间小房间,要先走过一扇门,门后才是两架新式电梯。
大厦原本的楼太旧,原先是不配电梯的。
电梯前就他一个人在等,墙上的数字显示电梯正从五楼往下降。经过四楼原本应该停在三楼的。可就在他准备提步的时候,就听“轰隆”一声响,属于这架电梯的屏幕一暗,地面似乎微微晃了晃,随即又是“轰”地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用力给拉住了。
电梯很明显出了故障,霍子彥微微皱眉。四周陷入巨大的安静里,片刻后似乎有人在说话,可分不清是外面还是电梯里。霍子彥转身想要离开,突然听到电梯里传来拍门声。有人在里面呼救:“有人吗,请问有人吗?”
看来有人被困在了电梯里。霍子彥停下脚步,走到电梯门前,好心给对方提示:“电梯里有紧急人工按钮,你可以摁铃通知保安过来。”
电梯里声音一顿,一个女人在里面解释:“我摁了,保安室似乎没有人,没人回答我。”
说完这话她又摁了一下呼救按钮,大声冲对讲口讲话。可等了半天也没有人回话。
于是她又向霍子彥求救:“不好意思,能麻烦你帮我报警吗?电梯里除了我还有两个孩子。”
“好,你等一下。”
霍子彥快步走到外面商场柜台边,找了个专柜小姐问:“怎么能联系到保安?”
专柜小姐一脸茫然,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美男,有些结巴道:“我、我得问问经理。”
“算了。”霍子彥走到一边,直接给警察打电话。
挂了电话他又和方才的专柜小姐说:“想办法通知保安,有人困在了电梯里。”
专柜小姐一脸红晕盯着他,点头的时候整个人都激动得微颤。
霍子彥转身离开,趁着警方到来之前,又回到电梯前同里面的人讲话:“你们三个人情况怎么样,有受伤吗?”
“没、没有。我们都挺好的。”
“我已经报警,警察一会就来,你照顾一下孩子,坚持一下。”
“谢谢你。”电梯里的女人声音听着有点远,不像是只隔着一层电梯门那么简单。
霍子彥伸手敲敲电梯门:“你现在在什么地方?给我点回应。”
对方似乎犹豫了一下,这才伸手敲了敲门。根据声音的远近,霍子彥猜测电梯卡在了半中央。但他没跟电梯里的人说,生怕引起他们的恐慌。
可即便这样,电梯里的一个小姑娘还是吓得大哭起来,边哭边叫:“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她声音很大,霍子彥听得清清楚楚,于是便问:“孩子一个人吗?”
“是,她可能和她妈妈走散了,因为害怕哭个不停。你能帮忙找找孩子母亲吗?”
要求似乎越来越多。放在平时霍子彥根本不会理,但今天他意外地心软。这女人的声音很好听,柔弱里带了一份坚毅,哪怕没看到脸,似乎也能令人感受到她性格里坚持的一面。
从电梯故障到现在过去了五六分钟,她一直保持着镇定,同时照顾着两个孩子,没露半分怯意。
霍子彥就想帮人帮到底吧。
“孩子有什么特征,叫什么名字?”
“女孩子,大概四五岁的样子,穿一身白裙子扎两个小辫子。”话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去,似乎对方在跟小女孩说话。片刻后电梯里的女人又提高嗓音道,“她说她叫苗苗,是和妈妈一起来的。”
“好,你等我。”说完这句后霍子彥起身。
因为电梯卡在中间,为了说话方便,他方才一直单膝跪地。在起身的一刹那他隐约听到电梯里似乎有歌声传出,禁不住又贴近电梯门听了听。
歌词完全听不清楚,但调子能听出一两句。十分熟悉的旋律,一下子击中了霍子彥的心房。
他出了车祸醒来的时候,对从前的事情一无所知。慢慢的有些片断浮了出来,其中就包括这首童谣。
他曾哼给身边的人听过,有人听了出来把歌给他找了来,他反复听了很多遍。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歌词他都快记住了,可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这首歌,他却一直没想起来。
这是98年一部电影的插曲,那时候他早已过了听儿歌的年纪。他也不像是会爱看那种电影的人,会听到这首歌的机率并不高。
后来他努力回忆了很久,总算记起了一点。似乎是有人唱给他听的,一个温柔的女声,在他的耳边轻轻唱着虫儿飞虫儿飞,然后他就想,他到底在思念谁?
那个唱歌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没想到今天,因为无意识地救人举动,他竟能再次听到这首歌,并且熟悉的感觉又一次浮上心头。
他起身离开,去到广播室广播找人。他把孩子的情况跟商场播音员一说,对方很快就帮忙播音。他一直在广播室里等着,大概十几分钟后,孩子母亲终于过来了。一听孩子被困在三楼的电梯里,年轻女人差点晕倒,拉着霍子彥喋喋不休解释道:“我就想给她买条裙子,可一转身她就不见了。她怎么会进电梯了呢,这可怎么办啊?”
霍子彥完全不擅长安慰人,尤其是哭哭啼啼的女人。眼看对方又要扑过来,他赶紧提醒道:“先去三楼再说,警察应该到了,或许孩子已经救出来了。”
于是两人又往电梯赶,一路过去就听人议论纷纷。似乎警察已经到了,并且成功打开了电梯门,救出了困在里面的三个人。
他们赶到的时候,警察已经和联合保安做收尾工作。叫苗苗的小姑娘由个女工作人员陪着,一见妈妈就扑了过去。小女孩很机灵,一看到霍子彥就问:“你就是刚才在门外的叔叔吗?”
“是我。”
“刚刚的阿姨让我交给你的。”
苗苗吓得不轻,却依旧紧握着一张小卡片不放。谁要都不给,一直到霍子彥来才送出。
“阿姨接到个电话,好像有点事情。她和小弟弟先走了,让我把这个给你,说谢谢你帮忙。”
霍子彥接过卡片一片,上面是绢秀漂亮的字迹,“谢谢”两个字写得略匆忙,但字迹还是透出一股力道来。
听苗苗说那女人还带了个男孩子,霍子彥的面前闪过一张熟悉的脸孔。
会是她吗?
☆、第8章 误会
没能当面谢谢救命恩人,许烟雨多少有些懊恼。
警察救他们出来的时候她本来想等对方回来的,但接到家里来的电话,妈妈说爸爸有点不舒服想带他去医院看看,许烟雨一听就急了,赶紧带了小哲回家。
于是她再次错过了和霍子彥的会面。
匆匆赶到家后才发现,父亲只是有点发烧,母亲不放心还是去了趟医院,打了针领了一百多块钱药回来,大家都觉得很安心。
许父在这个家里有个不一般的地位,比起小哲他更需要别人照顾。他早年给人开车,后来出了车祸半身不遂,就一直靠妻子照顾着。好在这些年家里的经济一直有人接济,日子还算过得去。
父亲没什么大毛病,许烟雨总算松了口气。她也没说今天在商场遇到的事情,吃过饭后给小哲洗了澡哄睡着了,就一个人到外间的厅里继续画稿子。
这一画就是两个小时,等她搁下笔直起身来想要松泛松泛时,背部却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她下意识哎哟了一声,发现自己的背竟有些直不起来。
她伸手到后背去摸,一摸就觉得疼痛不已,心里不免有点吃惊。
下午在商场的时候,电梯下坠的一刹那她下意识搂紧了两个孩子,背部确实重重地撞在了电梯内壁上。但当时她并不觉得怎么样,全部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
没想到这一下挺重,她直觉自己的背受了伤。
她想着睡一觉大概会好,就强忍着不适上床休息了。第二天照例去上班,只是一整天坐下来背部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到了下午三四点的时候,简直有些难以忍受。
钟潜看她疼得脸色发白,好心提醒她:“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身上有病画出来的东西也不能用。”
许烟雨有点抱歉,连着两天早退,办公室肯定有闲话。钟潜倒没说什么,直接挥手让她赶紧走人:“好好找个医生看看,别落下病根。”
遇见这样的上司是她的福气,许烟雨冲对方感激地笑笑,拿了包忍着疼出了办公室。
钟潜却站在那里没动,眼前还是许烟雨淡然一笑的样子。说实话她长得真挺漂亮的,不化妆都把同办公室的其他女人给比了下去,难怪大模特莫立仁也会看上她。
不过钟潜觉得,许烟雨不会看上莫立仁。为什么这么想,是太了解这个女人还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钟潜一时也说不清楚,只能无奈笑笑。
许烟雨搭车去最近的综合大医院看病,挂了号后就一直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