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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大概是骨折了。司机老钱冲了过来,一脸紧张地望着他,他却淡定道:“没事。”
雪铁龙的司机也过来了,一见霍子彥的车先苦了一张脸,除了道歉说不出别的话。另一边凯美瑞的司机是个女生,被撞击的时候正在打电话。手机掉在了车里,她弯腰去捡,却听到有人在敲自己的车窗玻璃。
女车主捡起手机去看车外,就见霍子彥静静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脸看上去令人怦然心动。那是她从小到大见过长得最好的男人,干净纯粹却又干练成熟。一瞬间她的脑海里涌过无数美好的形容词。
她开门下车,霍子彥问她有没有受伤。她仔细检查了自己的全身,没发现有什么疼的地方。倒是车被撞得掉了一大片漆,霍子彥立马递上一张名片,承诺会负全责。
前方刚刚开过去的两辆警车中的一辆又开了回来,临时接手了这起三车相撞的事故。
许烟雨看了一眼那团混乱,自顾逢上车。结果刚上去司机就解释道:“前面封路啦,得绕道走,你去哪里啊?”
许烟雨报上了地址,司机连连摇头:“去不了了,我现在只能绕过这一段往旁边的路走,只去终点站。”
于是许烟雨只能带着孩子下车,停留片刻后决定继续往前。前面虽然封路,车过不了人却可以走,她准备带小哲走过这一段后去搭地铁。
临走前她又回头看了车祸现场一眼,随即掉头离去。
霍子彥却没看到这一幕,还在应付雪铁龙的司机。司机年纪不大,看着二十左右的样子。打扮十分入时,头发又染又烫。他一个劲儿地向霍子子彥赔不是,表示自己是新手,刚拿到驾照二十天,实在不是有意的。
霍子彥看一眼他递过来的驾驶证,接过手转手递到来处理的警察手里,把理赔的问题交给了老钱。警察把三位司机叫过来问话,趁这个当口霍子彥摸着发疼的左手臂,钻出人群往公交车站台走去。
刚刚那辆公车还停在那里。他跟在一个老太太身后上车,司机又用同样的话问他:“您去哪里?我这车现在只去终点站。”
霍子彥没回答,眼神在车厢里快速浏览一遍,没发现刚才那个女人的踪影。于是他问司机:“那个带小孩的女士呢?”
司机看他打扮不凡说话也很斯文得体,不由神情一凛,指指前车窗玻璃:“她下车了。我看她往前面走了,可能搭地铁去了。”
霍子彥谢过司机下车来,看着前方乱糟糟围过去凑热闹的人群,最终放弃了寻找那个女人的念头。
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想,这世上真有长得如此相似的两个女人,还是说那就是他认识的那个人?可他认识的那一个出门从不会不化妆,也不会穿那样的衣服。她永远是优雅得体的淑女,人前人后从不出错,有人说她这是完美,在霍子彥看来却有点无趣。
更何况她怎么可能带个孩子在街上乱走,还坐公交车这么平民化的工具?
尽管五官一样,但气质完全不同。白衬衣牛仔裤,和他印象里的另一个样子倒有几分相似。
因为手臂受伤,他没去公司而是回了家。车祸的事情暂时没传到长辈耳朵里,他有了片刻的安宁。
回房后他关上门,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相册,从头翻了起来。第一页是空白,第二页还是空白,厚厚的相册至少有几十页,但其中零零碎碎的只夹杂了几张照片,都在相册的后半页。
照片里的主角是一男一女,男的是他,当时还年轻,和现在比起来有几分稚嫩,但已隐隐透露出坚决和保护的感觉。女的是个清纯的小女生,和他差不多年纪,留着齐肩的短发,笑起来很甜。她穿着一件略显宽松的t恤,下身是牛仔裤,脚上一双白球鞋,不施脂粉的样子就像一汪清泉。
照片里的女人叫计铭如,是他的女朋友,即将和他订婚。他们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他小的时候自闭孤僻不爱说话,计铭如总是默默陪在他身边,就像他的小尾巴。青春期的时候两人互相萌发了好感,于是开始暗暗谈恋爱。
后来两人长大恋情开花结果,一切顺理成章地朝着结婚生子的道路前去。他身边所有的亲戚朋友都看好他们两个,只有他心里一直存着一个疑问。
他们两个如此美好温馨的过去,为什么他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照片中的计铭如和现在的她十分相似,除了穿衣打扮外他们没什么分别。有时候看这几张照片,计铭如总会吐槽道:“唉,早知道小的时候该打扮打扮的,这种素面朝天的照片落你手里,简直就是黑历史。”
会是黑历史吗?霍子彥却觉得照片里的感觉更令他喜欢和向往。
可他不记得了,他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所有的一切都只在现在和将来,就像有一双神奇的手刻意从他脑海里抹过,把上大学前十几年来发生的事情一笔勾销。
从前的人和事他都不记得,和他们的感情都是后来慢慢重新培养起来的。有些人再也没见过,也就彻底遗忘了。见到的偶尔会浮起一股熟悉的感觉,脑中偶尔有破碎的画面闪过。
像今天车站上的那个女人,就给了他能勾起回忆的感觉。可他对着照片看了很久,什么画面都没有。有的只是计铭如姣好的容颜。
那个女人带着孩子去了哪里,真像司机说的一直往前走去搭地铁了吗?
许烟雨确实往前走了,但她没去搭地铁。因为她无意间路过有人跳楼的那幢大楼时,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
五楼窗台上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晃荡着双腿一副准备跳下来的样子。楼底下满是看热闹的人,消防员和警察则忙着准备接人的气垫,救护车也在那儿随时待命。
似曾相识的感觉。许烟雨觉得这人有点面熟,正准备走时又听那人在楼上喊:“你们别劝我了,我会跳下去的,你们赶紧走吧。”
声音也有点熟悉,配上那张脸,一个名字在许烟雨的脑海里蹦了出来。她再次抬头看那人的脸,最后有了八成的肯定。
她走到警戒线边上,问一个值勤的女警:“不好意思问一下,楼上那个人是不是姓黎?”
女警眼睛一亮:“是,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他?”
“嗯,是我……朋友。”她本来想说同学,觉得关系有点远,临时改了口,“能让我去劝劝他吗?”
女警一时有些犹豫,见她带了个孩子生怕有闪失。
“我儿子很乖,不会闹事的。我只想劝他几句,你们可以陪我一起上去。如果他肯听我的,也算是解决了一个问题,对不对?”
女警回头看一眼还在五楼不肯下来的人,不敢擅自决定,只能给领导打电话。负责现场的最高指挥陆警官过来了解情况,听许烟雨说要去劝人,便问:“你确定能劝他下来?”
“不敢肯定,但我想试一试。如果能劝下来也少了很多危险,我是这么想的。”
虽然气垫铺上了,但不能百分百保证轻生者不会受伤。而且万一让人拍下了传到网上,对警方也是一种压力。
陆警官想了想点头同意:“好,我派人和你一起上去。量力而行。”
许烟雨冲他笑笑,干净的脸看上去格外明亮。她在陆警官和另外两位警察的陪同下走到五楼。这里是老式的居是楼,楼梯拐角处有破败的窗户,轻声者就坐在那里,身后还站着两个劝他的警察。
许烟雨一脸从容,始终拉着小哲的手。小哲安静地站在她身旁,一句话也不说。
她想了想,清清嗓子开口:“黎辰,你是黎辰对吗?”
轻生者听到对方的话后转过头来,许烟雨一下子看清了他的容貌。确实是黎辰,她的高中同学。为人诚实善良又很勇敢,还曾经救过她。
有一次许烟雨放学留在教室做功课,天黑了才想起来回家。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别校的几个流氓,那些人见她长得漂亮又落单,就想欺负她。正巧黎辰骑车经过,跟那个小流氓死磕,为了救她让人打了个半死。
但最终她安然无恙,躲过了那些人的魔爪。
所以她今天特别想救黎辰,这个男孩曾经救过她的命,她欠了很多年的情也到了该还的时候了。
黎辰回头看她一眼,原本浑浊的双眼一下子有了光亮:“许烟雨,你是许烟雨?”
“是我,好久不见,我请你吃饭好吗?”
“不用了,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
“没关系,你从前一直很照顾我,我应该谢谢你的。”
“照顾你,我……我什么时候?”黎辰有些不好意思。
“你忘了,你以前打跑了一群小流氓,那一次要不是你救我,我肯定很惨。所以我要谢谢你,谢谢你的勇敢和坚持。”
在旁人听来这话有点拍电视的感觉,但黎辰却很吃这一套。他几乎立刻放弃了轻生的念头,从窗台上爬下来,冲下几级台阶走到许烟雨的面前。
然后他看到了小哲。
☆、第3章 狼狈
因为黎辰的事情,许烟雨耽搁了一段时间。
她在回家的路上给小哲买了个三明治,自己则只喝了点水。到家的时候都快四点了,饿得她前心贴后背,抓起饼干桶就塞了两块在嘴里。
小哲贴心地给她倒了水,她又就着水多吃了两块。妈妈从房里出来,见她这样便问:“怎么了,没吃午饭吗?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不顺利。”
“没有,挺顺利的,今天公交车改道,耽误了点时间。”
她没说黎辰跳楼的事情,小哲也没多嘴。他一向是个很乖的孩子,除了有时候略固执以外,比同龄的孩子要聪明懂事很多。
离吃晚饭还有一段时间,她把小哲哄进房自己玩积木,她则在外面的楼厅里继续赶稿子。回来这些天她已经找到了工作,另外还接了一份私人活计,给一家小厂做服装设计。
画笔在白色的纸上轻轻涂抹过,很快就出现了不一样的画面。周末的黄昏里弄里有些安静,偶尔有人骑着自行车驶过楼下,带出一连串欢快的铃声。
许烟雨画了一会儿,画笔突然顿住。她想起了之前黎辰和她说的话。他看到小哲后没有出声,后来才捡了个机会悄悄问她:“这孩子是你的?和那个男生生的?”
他没说那个男人的名字,却一下子触痛了许烟雨敏感的神经。于是她笑笑回道:“不是的。”
不是什么呢?这话模棱两可,既可以理解成孩子不是她的,也可以理解成不是和那个男人生的。
黎辰就笑得有些尴尬,抓抓脑袋跟着警方上了警车。他们要送他回家去,确保他不会再做出过激的举动。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许烟雨直觉有些不对,她想黎辰这几年的精神状态,应该出了点问题。
高中毕业后就没见过了,也不知道他这几年发生了什么。原本遇见老同学挺高兴的,可因为想起那个男人,心情又变得有些不愉快。
纸上的初稿似乎也带了点不痛快的情绪,变得没有之前那么鲜活可爱了。她擦掉了一部分线条,换了种风格继续画。
画着画着,画稿上的人又走了样,像是鲜活得从纸上走出来一般,最后竟在眼前变成了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小姑娘扎着长长的羊角辫,笑起来甜甜的。她背着大大的书包,站在一片大树下面。因为早上下过雨,叶子上还沾着雨水,风吹来雨滴落下,钻进她的脖子里。
她就“哎哟”一声,伸手去擦雨渍。抹了两下没抹干净,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