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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开首页,视线追逐在字里行间。弯弯的双眉便随着每一个流入视野的墨字逐渐蹙起,深沉的凝思凝结在我的双眼中。终于,我痛苦的合上了卷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怎么,怎么会这样呢……”
四哥带着“你看,被我说中了吧”的冷笑凝视着我,宏雨则不解的从我手中接过了卷宗,快速翻看着。昨晚,城北一家裁衣店失火,店主一家和几个雇工尽皆葬身火海。今晨杵作检查尸身,发现所有的人都是先被一刀砍在颈间毙命,而后歹徒才放火烧了店铺。而这家裁衣店,正是我昨天下午所去的那家。
沉默了片刻,宏雨轻拍着我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别难过了,他们的死并不是你的错。”
“废话!”我奇怪的看着他,“人又不是我杀的,当然不是我的错了!”
“可,可你刚刚明明在叹息,还说,‘怎么会这样’来着。”
“我那是在哀悼我的官服!好容易花钱改好了,连一天还没上身就被该死的混蛋一把火烧掉了!太过分了!我就说让老爹给我准备身换洗的官服吧,现在可好了,让我穿什么啊?”我一边摇头,一边渐渐得意起自己的先见之明。
我又转向四哥,义愤填膺的道:“一国之都,天子脚下,那个王八蛋狗胆包天竟敢烧了我的衣服!你说,这是谁干的?鄂满对不对?”
四哥摇摇头,道:“从杀人的手法看,干净利落,应该是专业的杀手所为。鄂满贪污受贿或有,但他为人谨慎小心,素来胆小,怎会在这关卡上作这样的事情?何况,就算烧了那些百姓的状纸,只要有你在,他们还可以再写再告。我看,这是有人在警告你,要给你个下马威,让你知难而退,莫要深究此案。”
我斜着眼睛看着四哥,轻蔑的道:“你这人说话拐弯抹角,真没意思。说白了,不就是大哥在要挟我吗?哼哼,哈哈,吼吼,原本我是没打算浪费太多的宝贵时间在那个小小的刑部,可是既然他不想让我管,我偏偏要好好管一管,到要看看谁才是正牌的恶霸!”我背转过身,背对着他们两人。窗外,正午的阳光刺的人几乎睁不开眼来,只有小鸟还在树间唧唧喳喳的唱着欢快的歌。
“四哥,你再给我些人,人不在多,要精。要他们今天下午就到刑部去,封了所有的旧案卷一一核对。刑部的官员们暂时都扣在刑部后堂,派人看着,不要让他们串供。然后在刑部外贴出告示,凡有冤案的人皆可上递状纸告状,你派个领头的书办专门负责此事。至于我…”我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明天我打算去趟郊外的红螺寺。”
“红螺寺?”一道顿悟的精光闪过四哥的双目,他问道,“难道你得了什么消息,要去那里暗访破案的线索?”
我摇摇头。
宏雨又猜到:“难道你是要去为那无辜惨死的一家人上香超度?”
我再次摇摇头。
“那你是要去捉拿嫌犯?”
……
“要去悼念你的官服?”
……
听着他们两个人越猜越离谱,我终于忍不住转过身来,教导道:“红螺寺是京城的名胜,我去那还能是干吗?当然是游山玩水了。你们两个笨蛋想什么呢?”
“原,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干涩的苦笑出现在两人抽动的嘴角边。
第二天一早,我正打算高高兴兴的出游,便被阴险的四哥派人压去了刑部。好在有善解人意的宏雨在,救英雄于危难之时,我才终于得以脱身去玩。不过代价就是,不得不带上宏雨这个大包袱。
红螺寺的景致,好像还不太难看。不过本恶霸岂是只知风花雪月的俗人,我的伟大目标乃是寺内远近闻名的素食全席。逼着宏雨捐了银两,我们便被当作贵客迎入了后院用饭。美味啊美味,实在是美味。人生是短暂的,不过幸福却无疑是永恒的。
为了更加深刻的领会人生的幸福,我只好牺牲了优雅的吃相,狼吞虎咽起来。宏雨半是讥讽半是柔情的看着我,一双筷子却很少发挥原有的功用,好像只要观看我的表演就足以填满他的肚子和幸福了。
“吃完了,下午我们也到附近逛逛吧,寺后的丽山上有座云天阁,是六百年的古阁,于阁顶之上俯瞰山下,云烟缭绕,刹是别有一番洞天。”看着我恋恋不舍的放下吃的一干二净的碗筷,宏雨提议道。
可惜我这个人绝对属于现实派作风,立刻摇头道:“不去不去,云天阁,听名字就知道很高。再加上还要爬山,真的去了岂不累死了?人为什么要吃饭?是为了在睡梦中回味美食的,不是用来消耗浪费体力的。我要回去午睡了,要看云烟,生个炉子不就看到了,爬什么山啊。要去你自己去。”
“亏你还自称雅中恶霸,全身没一根雅骨。”宏雨赌气站了起来,“那我一个人去,不过马车是我的,你要先回去就自己走回去。”
走回去?四条腿的两匹马走了一个多时辰的路,两条腿的一个我要走到何时去啊?两者相较取其轻,我还是觉得当个识时务的俊杰陪宏雨去爬山比较好。我急忙站了起来,不想第一步刚刚迈了出去,忽然只觉天旋地转,右手慌忙去扶桌子,却扶了个空,脚下一软,便跌倒在了地上。
“咦,你怎么了……”宏雨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声人体倒地的闷响随之传来,打断了后面的内容。
饭里有迷|药!我暗呼一声失算,意识便沉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不知昏迷了多久,耳边传来宏雨焦急的呼唤,我甩甩头痛欲裂的脑袋,终于睁开了双眼。夜半时分,太阳已落,还是那间昏迷前用饭的禅房,四下却早已陷入了一片昏暗中。我动动僵硬的脖子环顾,屋内没有旁人,只有宏雨被五花大绑在另一张椅子上。不用说,我也是同样的狼狈。
我怒道:“太过分了!”
“是啊,没想到这千年古刹竟是个贼窝。”宏雨感慨道。
“你怎么能比我醒的还早!”
“……?”
“想我恶霸武功超群,内力深厚,振古烁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怎么会比你一个丝毫不懂武功的人醒过来的还晚!你真是太过分了!这点面子都不留给我!不行,叫那些贼和尚来,让他们在给我俩下一次迷|药,我就不信我比你醒的晚!”
“你……”只吐出来一个字,宏雨便开始向被扔上岸的金鱼般一开一合着嘴巴深呼吸。我发现最近和我在一起的人,都很喜欢这种呼吸运动。难道这种呼吸法现在很流行吗?
好容易调整好呼吸,他才继续压低声音说道:“你中午胡吃海塞了多少有迷|药的东西?我才吃了多少?比你中药轻,当然醒的也就比你早了!这种时候,你不要再发挥你的‘天才’逻辑了好不好?这个绳子,你有没有办法?”
这种问题也拿来问天才?区区一根绳子我怎么可能没办法?想我小时候,师傅为了让我读书,都是把我绑在椅子上的,而我也不甘落后,每次都能成功脱逃。经过多年的较量,师傅的“二十四式捆绑法”和我的“二十五式脱绑法”已经远近闻名,尽人皆知了。如此粗糙的捆绑岂能奈我何?小菜一碟而已。
“看!”我炫耀的伸出两只手,得意的在宏雨面前晃啊晃。他无奈的苦笑一下,只得顺着我大大夸奖几句,我这才有了帮他送绑的动力。
小心翼翼的推开禅房的大门,却意外的发现门外连看守的人也没有,想来他们定是对自己超烂的绑人技术很有自信啊,害我又大大感慨了一番世人在天才面前自作聪明的愚蠢。
就像故事里那样,主人公遇难的夜晚通常看不到月亮和星星,今晚也不例外的是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我兴奋的享受着这难得的刺激,回过头,才发现今晚的宏雨出乎意料的严肃。他指着面前的两条路问道:“你知道哪条是出寺的路吗?”
当然是不记得了!来的时候我的心思全部用在了美食上,哪里还能分心去记什么道路?可是我是谁?我是恶霸!这么没面子的事我能承认吗?随便指着左手的那条路,我信心满满的答道:“就是这条,绝对没错。”
“才怪!”宏雨立刻接道,“刚好相反,是右边这条,左边的是通往寺院深处的。”
“哼哼哼哼……那就走吧。”我左脚刚刚迈了出去,又被宏雨拽了回来。
“所以我们走左边这条。”他笃定的道。
“什么?我已经很饿了,我可不要再陪你游寺了!爬那个什么云天阁的话,更是免提。”
宏雨默默的摇摇头,似乎已经懒的和我争辩了:“你附在地上听听,右边那条路上传来的脚步声不断,这静夜之中,哪来的这么多人走动?定是巡逻的武僧了。我怕我们是走不出去的。相比之下,还是往里面走安全一点。我们找个地方躲过今夜,到了明天泯然一定会带兵来找我们的,那时就没事了。”
有道理。以我的武功也没自信能带着不会武功的他脱险,想想也只好牺牲今晚的晚饭,找个地方勉为其难的躲上一躲了。于是我跟着宏雨沿着左边的小路行去。
一路上虽遇到几次打着灯笼巡查的武僧,好在都还是有惊无险。路,越来越窄,在漆黑中行了约莫半个时辰,忽而,前方出现一间点着灯的小屋,两个高大的人影清晰的映在了窗户上。看看四下空无一人,宏雨忽而好奇心起,拉着我悄悄潜了过去,蹲在窗下听他们说些什么。
“方丈,这里说话安全吗?”一个带着官帽的人影问道。
“安全安全,你放心吧。连我的人都只在外院巡逻,不允许靠近这里的。有什么话,李大人就只管说吧。”
李大人问道:“听说方丈今天又抓了两个人?如今正是非常时期,大皇子命我等随时待命,以备不时之需。如有万一,不得已时就出动寺中所有兵力逼宫。这种时候,方丈还是多加小心,不要节外生枝。”
我听了不由打了个冷战,原来此处竟是大皇子秘密储备兵力的地方!难怪戒备如此之严。此处非但接近京畿,又是千年古刹,谁会起疑?果然是私自养兵的好地方!我和宏雨竟掉入了他的老窝中,这下可乖乖的不妙了……
回头看时,宏雨一双湛黑的眸子在黑夜中闪动着异人的光华,镇静自若,没有一分的惊慌失措。我不由暗地后悔,早知刚刚就不打那个冷战了,这下岂不是又输了他一回。又转念一想,还好刚刚他专注的听着里面的交谈,没发现我的寒战,就当没这么回事好了。
收起一番杂念,我继续听下去。
“那两个男的穿着讲究,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年纪大的看上去还算聪明,不过不会武功。年纪小的略会点武功,也不怎么深厚,而且一脸傻相,没什么可顾虑的。我下了迷|药,等明天他们醒过来问清来历,向他们家人要了赎金,我就收手不作这买卖了,如何?李大人,保大皇子我没话说,可是咱们兄弟也要吃饭啊,守着个破庙能有多少香火钱?何况大皇子还养了这么多扮作武僧的兵士在此,哪一样不要花钱?”
李大人冷笑一声,道:“平日里大皇子送来此处的银两还少吗?平时你做这种买卖我们睁一眼闭一眼只当不知,此时不比平常,京里风声正紧,皇上已经对大皇子起了疑心,更出不得半点差错。明天你就把那两个少爷作掉,要多少钱我出。”
恶狠狠的话语传来的同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