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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只看到了陆苓一个人。
谭艺被捆着从新房到陆苓的出租房一路上都是清醒的,她突然想起件事来:“我总觉得陆苓有些不正常。她开车的时候状态很不对劲。”
“哦?怎么个不对劲法?”
“我前段时间出过一次小车祸,所以现在对开车有些抵触。陆苓开车时总转头对着窗外笑,不去看路。有两次差点别前面的车撞上,吓了我一身冷汗。我说了她几句,她的样子很凶,好像很不理解我为什么会打扰她似的。后来我也不敢说什么了,怕把她惹着了回头伤害我们俩。我看得很清楚,外面根本没有车经过,她就那么笑,偶尔还会说两句话,跟神经病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按照谭艺的说法,陆苓很可能患有妄想型精神分裂症,得这种病的人会出现幻觉,而且这些幻觉对她来说是真实的,她自己不具备区分幻想与现实的能力,在没有别人帮她指出的前提下,她会本能地认为自己看到的都是事实。所以才会出现谭艺看到的,明明车的副驾驶上没有人,她却好像看到人坐在那里一样冲着人笑,还和人说话。
难道自始至终,本案中的凶手都仅仅是陆苓一人不成?文沫相信谭艺和艾薏对她说的都是实话,这种矛盾的证词只能让文沫想到一种可能:那个男人,只存在于陆苓的想像之中?
也不对,通过文沫这几天与艾薏接触下来,她现在表现异常完全是因为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对她刺激太深,绝不可能患有妄想型精神分裂症,她却是在情,人冢旅馆见过一名男子的,陆苓还没可能强大到诱导艾薏产生幻觉,她只能做到在潜移默化当中植入些必要的心理暗示,关键时刻能让艾薏产生对耿霁霖的怀疑就可以了,其它的,陆苓没能力做到。
仔细回想一下艾薏的交代,她从头到尾就听到过那名自称陆福天的男子说过一句话,其余时候他们的交流都是针对陆苓的。是陆苓一开始接待了他们,管理他们的一日三餐,直到后来的真情试炼,也是陆苓在说,那个男人一言不发,种种迹像表明,陆苓才是那个真正发号施令的人,只不过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由这名幻想出来的男子命令她的罢了。
而现在另两位生还者压根就没有见到过这位神秘的男凶手,从谭艺形容的陆苓与不存在的人交谈时的动作表情可以推断出,陆苓很喜欢把自己放在从属位置上,她习惯有人来命令她,要求她,管着她,不然她会认为自己什么都做不好的。
其实在犯罪史上,主从关系很常见。一般两个或者两个以上杀人犯组成的团伙,肯定会有一个做主的人,就好比一羊群中一定会有头羊一样,由人组成的自然团体,也会有领头人存在。心理学上认为,良性的主从关系可以通过引导与被引导达到增强自信,治疗心理疾病的目的,就像平常看心理医生,这其实就是一种良性的主从关系,我们对着心理医生说出自身存在的问题,医生帮我们分析原因,对症治疗。
但是在犯罪心理学上,由谋杀犯组成的杀人团伙中存在的主从关系却是另外一种情况。第一,主从关系不会改变,主导永远是主导,从属永远是从属,任何企图颠,覆主从关系的行为都会被主导视为背叛;第二,处于从属地位的人性格懦弱,天生愿意臣服强者,习惯听从命令,没有自己的是非标准,一切都是主导地位的人强势灌输的;第三,主从关系的形成,需要一定的时间,要么这两人以前就认识,要么处于从属地位的人,原来就是主导地位人某些犯罪行为的受害者,从属地位人到后来患上斯德哥尔摩症,开始助纣为虐,不论哪一种,都直接决定从属地位人不敢反抗主导地位人。主从关系是一种很稳定的关系。
如果真是主从关系的两名凶手犯罪,陆苓肯定是处于从属地位的那个人。看她的人生经历就知道了:从小无父无母跟着不待见她的亲戚长大,被当成使唤丫头般呼来喝去,长大之后又混迹社会,要学历没学历,要能力没能力,她能做的工作有限,免不了挨打挨骂被人指使。长年的这种生活让陆苓认为她就应该被别人命令着做事,所以现在她还是这个样子。
她是绝对不会背叛这个男人的,不管他是真实存在,还是陆苓想像出来的,宁愿自己扛下所有的罪行,也不会出卖他。
如果这个男人真是陆苓想像出来的,文沫所要做的就是亲手打破陆苓的幻想,让她直面自身的问题,从而突破她的心理防线。
俗话说,空穴不来风,陆苓的想像也不可能凭空而来,她肯定在过去的生活中碰到过这个男子,而这个男子身上有些特殊的性质吸引了她,从而产生出现在的幻觉来。
对于陆苓,警方了解得还是太少,只知道她的童年过得实在不怎么样,可是她进入社会以后的事,警方却还没有查清楚,当然不可能知道这名神秘男子的现实原型是谁。以陆苓的为人,艾薏看到的那名男子现在没跟在她身边,生存的可能性基本低于零了。对她这种自小吃苦谁也不能依靠没有安全感的人来说,死人才是最让她放心的。
突破防线
ps:
那个,那个,马上就自驾出去玩了。
努力保持正常更新的笔者很纠结~~
估计周末加更加不了了,哭~~说话不算数,对不住大家了,等我回来补偿大家,sorry啦~
于是警方开始查找张市的失踪人口中年龄在30至50岁的男子,并将他们的照片交给艾薏辨认,最终终于锁定一个名叫罗洪利的人。
罗洪利,男,39岁,本市人,离异,与老母同住,家住江华道65号紫澜丁香小区。于一个月前失踪,家中老母遍寻不到最终报案。
罗洪利原本是张市下属的郊县人,很早出来闯荡社会,经过多年打拼,当了个小包工头,钱没少挣,在张市买房置业,接了寡母妻儿来享福,也算是小有所成之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如果日子一直这么过下去,罗洪利这一生虽然不会大富大贵,倒也肯定顺风顺水。但是有句至理明言叫做男人有钱就变坏,用在罗洪利身上再合适不过。
别看罗洪利外表看起来忠厚老实,内心是一肚子花花肠子,自从有了闲钱之后,越来越看不上家里的黄脸婆妻子,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几次想闹离婚,认为以他现在的条件,找个比村气十足的老婆好一百倍的女人太简单了。
倒是罗洪利的老母亲是个明理的人,罗洪利常年在张市,老母亲都是妻子一人照顾的,因此罗老太太很喜欢这个孝顺老实的儿媳妇,当然不可能站在儿子那一边欺负媳妇。
罗洪利是个孝子,不愿意与母亲正面冲突,因此也打消了离婚的念头,但是这个妻子现在在他的眼里,就是他们家的保姆,是专门用来伺候他妈和他女儿的。却不再是他的老婆了,因为现在的他真是半个眼珠子都看不上她。
所以罗老太太保住了儿子和儿媳的婚姻,保全了一个家,却没能保住罗洪利已经跑野了的心。罗洪利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最终发展到夜不归宿,这个家对他的意义跟宾馆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住的人都是他认识的罢了。
鑫美人夜总会是罗洪利最爱去的场所,那里的人从上到下基本都认识他,原因很简单,任谁一天到晚拿这里当家,天天变着法儿地给人家送钱,人家就算不看在人的面子上,也得看在毛爷爷的面子上捧着不是?
而警方也调查了解到。陆苓曾经就是鑫美人的坐*台*小*姐,因为她偏向清纯可爱,好这一口的男人十之*,回头客真心不少,罗洪利又是那里的常客。两人认识是很正常的事。
时机成熟,虽然还不知道罗洪利的下落,但是只要审讯方法得当,陆苓自己吐口的可能性很大,文沫决定会一会她。
在审讯室里呆了很久,精神俱疲的陆苓,听到文沫进来的动静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她实在是太困了,仿佛下一秒就能闭上双眼陷入沉睡中,但是旁边总有警察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只要她一有想闭眼睡觉的趋势,立刻就被会弄醒,整得陆苓疲惫不堪。
但她还是挺住了。她是绝对不会出卖他的,只要他是安全的,自己受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呢?而且她相信,警察们也不敢太过份,只要再熬一下就好了。再熬一下,自己还能扛住不说,她相信警察一定会放她回去休息的,毕竟自己真要在拘留期间有个好歹,他们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做为曾经因卖*淫被抓过几次的陆苓对警察的这一套流程还是很了解的,她是心里有底,一点不慌。
“陆苓,罗洪利去了哪里?”
什么罗洪利?不认识。陆苓打了个哈欠,自动忽略文沫的问题,就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装死。
文沫在问话是紧紧盯着陆苓,想从她的表情上看出些端倪。文沫做了这么多年审讯工作,一般犯人心中有鬼的话很难逃过她的眼睛,陆苓到底是假装还是真的若无其事,她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陆苓在听到罗洪利这个名字时,眼角嘴角纹丝不动,面上半点惊讶心虚都没有,看来,陆苓是真的对罗洪利没有印象。
艾薏只是指认出来罗洪利就是在情,人冢旅馆出现过的被陆苓介绍为名叫陆福天的那个男人,文沫也没办法确定罗洪利就是陆苓后来想像中存在的人物,只是说可能性很大,又或许,陆苓想像中的人跟罗洪利长得一样,名字却是陆苓自己起的?
想想当初在情,人冢旅馆,陆苓向艾薏介绍时,可是自称为李梅的,那个男人也被她叫做陆福天。文沫可没忘记,李梅与陆福天凄美的爱情故事在作风保守的那个年代都掀起了不少的风浪,两人死了之后,还被传为当世梁祝,受到不少年轻人的追捧,更何况是现在这个相对风气开放的年代?再加上陆苓与陆福天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亲缘关系,自然会让少女时代日子过得苦不堪言的她心生向往。
成长经历里特别缺少爱的人,才最向往爱。陆苓从小到大的记忆里,没有人爱过她,父亲去世得太早,母亲弃她而去,二叔一家对她只有嫌弃,进入社会更是尝遍人情冷暖,围绕在她身边的人,要么对她漠不关心,要么对她虚情假意,再加上后来她选择的职业,注定不可能会碰到真心对她的男人。
极端缺少爱的她于是也走向了一个极端,她在长期的冷暴力下终于也变成一个不会爱,感觉不到爱的人,在她眼里,人与人之间只有交易没有爱。爱是什么?是别人用来欺负她的借口,她这样的人,除了长得还行外一无是处,还干了这么份见不得人的工作,怎么可能会有人死心塌地地爱上她呢?
但是一个十多岁就在社会在漂着的女孩,所有的青春与梦想都被现实无奈地压垮,她又怎么可能受得了呢?哪个少女不怀春?不希望自己能找个疼她爱她的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幸福快乐地过一辈子呢?现实里得不到,陆苓只能自己幻想,寻找心理平衡。
罗洪利可能在某个方面让陆苓产生了共鸣,也许是他的长相让陆苓有安全感,也许是他的做派,让骨子里自卑的陆苓甘心伏在他的脚下,更也许是他也有在社会上打拼的辛酸经历,可能在内心深处也有仇恨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