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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辜?!」锦低低笑了起来,轻声问道:「你现在知道什麽叫无辜了?!你儿子无辜,那被你伤害的人呢?!」
「锦…」
回应是愈离愈远的淡淡话语:「他现在是我锦织家的孩子,我自会照看他,但没有人能伤了我锦织家的人却不付出代价…」
宫本明白锦这话是一语双关,他送走琴子便是伤了她,而她和孩子现在已是锦织家的人,他得为此付出代价,但除了琴子,他还伤了另一个被锦视为锦织家的人…
一下泄了气,宫本心里後悔万分,明明看出锦对东的感情,明明知道锦的脾气,当初干嘛还故意挑衅?!是不甘吧!不甘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送到别人手上,只想削了锦的面子,让他也嚐嚐这种滋味…
契约(绍离) 正文 第十二章
章节字数:12181 更新时间:08…08…12 21:55
回到家是天光还亮的下午,独自一人这个时候在家,对东来说,除了养伤时倒是很少有机会。
织锦家本宅不小,他住了不短时候却没好好逛过,回房梳洗了下,打算到院子逛逛,却在厅里被管家田村拦下。
琴子想见他?!不知为了何事,大概和相叶源一样想问问锦的情况吧!东不由好笑,这些事问本人不更清楚吗?!
琴子住的地方虽然离正厅远了点,却是独立的院落,当初是为了锦的太奶奶养天年特别建造的,十分雅净清幽,院落里栽植了许多桂树,在这秋季里,既使正厅都能闻到淡淡的桂花香,更别说踏进别院後那泌鼻浓郁的香味。锦安排琴子住在这别院中,足见她的地位确是不同。
走到厅前,门里的人低著头不知想些什麽,门虽然敞著待客来到,东仍是礼貌的在门板上轻扣两下。
「琴子小姐召唤,不知有何指教。」
抬起头来,看见来人,琴子盈盈站了起来。一头披泻而下的黑发如丝缎般柔亮,随著身体轻晃出迷人的光采。
她眉目佛如精雕的细瓷娃娃,一双翦水双眸润泽著淡淡水光,如波漾,樱桃般的小巧唇瓣微微勾带起令人想呵护的荏弱笑意,一袭月白色的手工和服更衬得她如画中仙子般雅丽。
东见过琴子几次却不曾如此近距离的仔细看过,那眉目间的气息让东觉得熟悉,但他十分确定以前未曾见过琴子,因为这样美丽的人不可能让人忘记。
「东山先生请坐。」如此俪人,声音亦如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
东落了座,琴子倒了一杯茶给他,盈盈说道:「今日难得有机会请东山先生前来,是为了谢谢东山先生前次救命之恩。」
「职责所在,也是应当的。」
东接过茶来慢慢品了一口,味道清淡甘香,是他最喜欢的现采绿茶。
琴子眉头微蹙,略带歉意,却又另是万般风情:「另外,也要跟东山生先道歉,为了我,害您受了无妄之灾,还好您总算完全恢复健康。」
「谢谢琴子小姐关怀,一点小伤并不碍事,琴子小姐不必挂怀。」最怕这种场面却还让他独自遇到,东暗叹,早知就在外面蹓蹓也好过这身不自在。
垂下眼帘,卷翘的睫毛不住颤动,琴子仍是温柔慢声:「最重要的一件事是要谢谢您的”帮忙”才让我能到锦织家来。」琴子这”帮忙”二字说得特别轻缓,像是在特别强调些什麽。
知道内情的二人自然知道东是怎麽帮的忙,既不光采更无可宣扬之处,琴子这番话说出却是为了什麽?!
抬眼看了琴子一眼,见她仍是盈盈浅笑,脸上并无特别表情,东不暗骂自己多心,瞟开了眼去,视线落在外面的一株树上。
东的笑容浅淡:「锦织会长如此喜欢您,便是别的方法也会带您回来,与我却是没有太大干系。」
心里最最在意的约莫便是这事了,虽然刚才因为相叶一番话,东已想得明白,对於此事也已看开,但要他为这屈辱感到光荣或接受谢意,他却还是办不到。
「但若不是你,他又怎会这麽快、这麽乾脆的舍弃我?!」
话声如方才一般轻柔婉转,东却隐隐听出怨毒。转过头去看著琴子,她美丽的脸上依然沈静,如水的瞳眸依然流灿,但流转著的不再是蕴蕴的柔和而是阴沈的险厉和那麽明显的…悲哀。
她盯著东絮絮说著:「我知道他谁都不爱的,但他对我总是有那麽点不同,所以我也总还存著些希望,存著他是爱我的希望。」
转过头去不再看著东,琴子陷入自己的思绪,脸庞浮上的笑如此甜蜜:「便算是我天真吧,但他的笑容却也让我的梦有些真实的色彩。後来我怀孕了,我以为会像别人一样,被他逼著拿掉孩子,但他却对我更加好了,还承诺我会让我把孩子生下来,我和他的孩子,这可不再是梦了,是真的,真的。我原以为我是被上天遗弃的孤魂,却不料到了最後,他还是眷顾我的…可是…我的梦才成真了多久…」琴子倏然笑了起来,笑的歇斯底里几乎失去控制:「不,我的梦根本没有成真。因为你,他竟因为你便那麽理所当然的舍弃我,舍弃我们的孩子…」
倏然瞪著东的眼底是赤裸裸的怨毒:「我们母子俩竟只值你的一夜…」
倏然瞪著东的眼底是赤裸裸的怨毒:「我们母子俩竟只值你的一夜…」
苦笑了一阵,东实在说不出什麽话来。他只是个棋子、是个藉口、是个让琴子来到锦织家理由罢了。
那不堪的一夜,宫本哪有半点得偿所愿的畅快和得意,有的只是疯狂的报复,那喑红的眼里与现在琴子眸里的怨恨无奈哪有两样,若真要辨出不同,只能说宫本的多了…悔恨!
被闪过眼睛的光芒闪回了神,东看到琴子手上竟握著一把匕首,那匕首精光锐锐看来锋利无比,刀光闪过琴子美丽的脸上,让那笑容显得更加诡谲可怖。
「我恨你…」琴子扬起手上的刀,随著自己的怨念朝东狠狠刺了过去。
对於这刀,东可以轻松闪过去,也几乎闪了过去,但在看见琴子收势不住往前跌去的同时,身体佛彷有了自己的意志定住不动,琴子的跌势终止在他怀里,随之刺过来的刀子他只能顺势架开,挥过的刀锋虽然没有造成太大伤害却也带起了一溜血光。
东感到小腹和手臂上传来一阵疼痛,但他丝毫不敢大意,握著琴子的手腕,小心地阻止著她过激的动作。
「放开我,放开我…」琴子不住的挣扎。
「琴子小姐,冷静点。」东低声喝道:「小心别伤了孩子!」
琴子楞了一下,随後更加失控的喊道:「他的孩子他都不要了,我还顾著干嘛?!」说完後刀子竟不再往东身上刺,而是往自己肚上刺去。
东被她吓得心惊胆跳,更加握紧了她的手腕,琴子神智已在疯狂边缘,气力竟大得连东都没法制住,实在握不住了只好顺著劲儿让她画向别处只让她别伤了自己,这麽一来才短短功夫东身上又是挂彩几处。
「那不是别人的孩子,是琴子小姐自己的孩子啊!如果连琴子小姐都不要他,别人如何还能爱护他?!」
琴子的动作顿了一下,眼里疯狂混乱的光芒也黯了些。
东继续说道:「琴子小姐的梦还在的,孩子真真实实就在你的肚子里,如果连你也放弃了,那梦就再也没有成为真实的一日。」
「是吗?!」琴子略显失神的喃喃念著:「我的梦还有成真的一日吗?!」
「有的。」刻意放低了声音,抓起琴子另一只手按在她自己的肚子上,东认真而真摰的说道:「他就在这里,只要琴子小姐不放弃…」
徐缓轻慢的语调佛如和风般抚慰著迷失混乱的心灵,琴子望著东的眼睛,自那坚定而温柔的眼里好似看到了承诺和支持。低下头看著自己的手,轻轻的抚著自己的肚子,水润的眼底已是一片平和安宁。
怕她伤了自己,东伸出手来轻声说道:「琴子小姐,把刀给我…」
听话的把刀子交给了东,琴子低声说道:「谢谢你,东山先生。」
东轻笑了笑,还待说什麽,突然间一阵天摇地动,房子里的东西全都跳了起来。
「地震…」
还是个大地震,东心里暗叫不好,抓了琴子想要跑出屋外,但天崩地裂般的强烈摇晃令两人连站立都是不能,眼见小件物品纷纷落下,大件东西也东摇西晃的要倒下,东只想著千万不能让琴子受伤,连忙压低了她将她护在身下。
在东的怀里什麽也看不见,只能感受地面强烈的跳动和摇晃,琴子感到自己的心都要随著这剧烈的晃动摇了出来。紧抓著东的衣襟,偎在他的胸前,那心音始终沈稳和缓,无穷的恐惧也随之渐渐消散。
「唔…」
突然听得头上一声闷哼,琴子连忙抬头问道:「东山先生…」
「嗯?!」低下头来是一片平静的询问表情。
「没事。」许是自己听错了,琴子暗暗想道,她却没发现东平静的脸上已是细汗密布。
好似永无止境的震动摇晃终於停止,东拉起琴子,说道:「待会儿还有馀震,我们还是到外面去。」
琴子点头,才走了两步便轻哼一声。东转头一看,见她脚上只著袜子,急切之间没有注意,踩到物品碎片之上,瞬间便把白袜染红,她脚上一痛,竟差点跪了下去,还好东见机的快,一把揽住了她。
「没事吧?!琴子小姐。」
「我的肚子…」琴子捂著肚子,语带痛苦:「好难受…」
30
糟,怕是动了胎气,东哪里敢停,告了声罪,直接把她横抱而起。这院落本来僻静,东出了屋外不见一人,脚下不敢停,便直往正院奔去。
快到正院时正巧也见锦往这里跑来,他连忙喊道:「锦…」
锦一进门便感到这阵天摇地动的威力,在大门口看得清清楚楚陈旧建筑物摇摇欲坠的模样,心里的惊吓和震撼只怕不比屋里的人少几分。
心里念头只有东提早回来了,是不是还在屋里?!随手抓了人问过才知他到琴子的别院去了。
丢开了人,连忙往别院跑去,却见东抱著琴子迎面而来,见他没事,提在喉头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再见他怀里的琴子却是满身血污,鲜红的血流淌在月白的衫子上更显怵目惊心。
锦急急把人抱过,问道:「怎麽回事?!」
「孩子…动了胎气…」东喘息未定,断断续续的说道。
「怎麽会弄成这样?!」锦又急又气,想也没想就是一句喝问。
「对不起。」东只觉自己没把琴子照顾好,听到锦的责备竟是一句解释也没有。
哪有多馀心思再理会东,锦只看了他一眼,便急急把琴子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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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规模不小的地震带著几次馀震,木制的房屋到底耐震,除了屋里的东西里震得七零八落外,房子本身倒没什麽损伤,到了入夜总算平静下来。
在房间外等了半天的锦,见到中野医生终於出来,赶忙上前问道:「琴子状况怎麽样?!」
「受到惊吓,动了胎气,让她好好休息几天便没事了。」
「她身上的伤呢?!」
「脚底扎了下,没什麽大碍。」
「她全身的血,怎会没有大碍!?」锦略微不悦,只觉这中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