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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番言语……
不禁轻叹,是的,他是在迁怒。
只因听得开阳因他之故受了帝君鞭责,又擅动火云枪,心下既急又恼,急是想快些见了开阳查看他身上伤势,恼是恨自己只可眼观一切偏无力相帮。
偏偏摇光仍是不依不饶,言语轻漫,自己终於还是忍不住,呈了口舌之快。
想起那位娇柔的星君咬唇隐忍的模样,千里眼又是一声叹息。
竟把这位诸仙让道的破军煞星给得罪了……
天上诸仙向来自恃甚高,纵有对他不满,却亦碍於天威,不屑与他为难。
以至於千万年的沈默,被仙家以为懦弱。
无人挑衅,自然无从知晓,其实这个男人,一开始,便不是好与之辈。
他的双目,能窥天地,纵在九霄天外天,纵在鬼狱幽都下,没有任何仙魔妖人,可避过他的法眼。
他把一切看在眼里,谁能知晓他到底知道多少秘密?!
纵是高高在天的仙人,亦有隐而不宣之秘,之於他人,便是弱点。
所谓擒蛇打七寸,千里眼虽能力低微,却通晓天上众仙积弱之处,便连至尊帝君,亦无例外。
摇光星君,若当真以实力相比,乃是泰山鸿毛之距。但始时轻视於他,便像踩了蛰蛇之尾,被咬了一口,实属无辜。
远处卷来一朵红云,千里眼远远便看到那熟悉的星芒,遂催动脚下风涌,截了红云上匆匆赶回来的开阳。
“咦?你怎麽出来了?”
开阳背上扛了个大布袋,愕然地看著千里眼。
千里眼只道:“破军星君正在你殿内做客。”
“啊?”一听摇光到访,开阳连忙拉了他急问,“他可有为难你?”
为难不是没有,但他也不见得是吃亏……
只是这些也不便与他细说,千里眼便道:“末将与破军星君不过说了几句闲话。”
开阳这才放下心来,笑道:“你也会说闲话?呵呵……”他看向星殿方向,殿里多了那颗煞星,一想到便大为头疼。
千里眼仿佛知晓他心中所想般,指了云下偏西方向,道:“末将府宅便在附近,不若先到那里再作说话。”
此邀正中开阳下怀,武曲星君连忙大大点头:“如此好极!”
在千里眼宅院按下云头,开阳对这幢简朴的房子早是了如指掌,也不管客主之别,推门便入。
将布袋放到桌上,一阵捣鼓,从里面弄出一棵酱紫色的仙草,又挖出药椿和药碗,将仙草捣个稀烂,抬头招呼千里眼:“这是天界最好的疗伤仙药九天紫蕊,你且过来,我给你敷在伤口上,保证明日便见不得伤疤了!”
千里眼慢慢走过去,伸手接了那药碗。
开阳奇了:“你伤在脖子上,上药也不方便,还是我替你敷吧!”
“开阳。”
初次听到他唤自己名字,与帝君莫可奈何的传唤不同,与天枢怒极而骂的责喝不同,千里眼的声音很低沈,慢慢的起伏,那感觉他说不出来,只是,觉得好似……这男人伸了手,正极是温柔地疏理一只猫儿的毛发般……
开阳觉得後颈有些酥麻,打了个抖,发觉自己居然没听清楚千里眼後面的问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呃,我没听清楚……你刚才说什麽?”
千里眼并未马上重复,看著开阳,眼中神色更深,片刻,才道:“可否褪下衣袍,让我瞧瞧你的後背?”
这回倒是听清楚了,但开阳却情愿没听到,他装糊涂地呵呵笑道:“我後背有什麽好看的?又不是熊腰虎背,脊梁骨倒是有一条。”
千里眼也不强迫,只慢慢道:“你何不想想,我刚才遇到的是谁?”
开阳转念一想,登时跺脚骂道:“我就知道摇光嘴碎得很!”
“如若破军星君并未告知,然则,你就打算一直瞒著我?”
开阳瞥了一眼,看到千里眼僵硬的脸色有些发青的严肃,他挠了挠头发,轻啧一声,道:“此事本是我的不对,也该领受惩责。累你多番受罪,五百雷鞭,其实已算轻了。”他边是说著,边脱掉衣袍,露出结实的上身,转了背後,果然是鞭痕满布,大概之前已经处理过了,如今并无流血,但看得出之前痊愈的痕迹又重新撕裂再度愈合。
千里眼只觉这条条鞭痕像抽进他的眼珠子一般,疼得双目酸刺。
伸手想要触碰,却怕弄疼了他,顿在半空,不敢探前。
“这……哪里轻了。”
“其实也不是极疼,抽几鞭还算好了,”青年星君吐了吐舌头,咋舌道,“我当时还真害怕帝君把我发配下界去当几百年的大肥猪!”
千里眼的嘴角一阵抽搐,脸皮子极不自然地扭动,也不知是笑是气,反正,眼神是缓和下来了。
“既然害怕,那下次可莫要再轻犯天威。”他将捣烂的仙草捧了过去,“既然这是仙家妙药,便让末将为星君再上一次药吧。”
“等等,这药可是为你准备的!”开阳急急推开,一把将千里眼摁到床上,见他挣扎,翻身便压了上去。
千里眼虽比他高上半头,但武曲星君腕力过人,连天青石都能砸碎的力量岂是他能顽抗,嘴角一动,正要阻止,却在抬起眼睛时,看到那身结实强壮的青年躯体,开阳光裸的上身武将特有的坚韧肌肉,明明早过了亿万年,仍带著青涩的气息。
呼吸略起急促,压在身上的青年,本就是他追逐了千年的光芒,如今,落在他的怀里,千里眼居然无从知晓自己该做些什麽。
他愣愣地凝视著开阳,看著他将一整碗的草药全敷到自己颈上,又用白丝布条仔细包扎……
直到他才放开他,跳下床去,他才如梦放醒般回过神来。
开阳穿好衣衫,回头见千里眼一副神游天外,魂魄未归的茫然,以为他挂心自己伤势,便道:“你大可放心,我早敷了仙药,鞭伤再过半日就能痊愈。”
千里眼点点头,随意应了一声。
开阳过去打开桌上的布袋,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摆开阵势:“这是天蟾酥,有开窍明神、纳元归心之效。这是紫灵丹,服一颗便能益寿延年、骨肉不腐。还有这个是……”待他一一道来,这小小石桌已摆上了一堆仙药灵草。
“你把这些都吃了吧!”
千里眼终於清醒过来,盯著那堆凡人趋之若骛的仙丹妙药,却觉得肚肠抽筋:“真要吃?”
“全都要吃!”开阳拿起一块白玉般晶莹的蟾酥,递到千里眼面前。
瞪著开阳毫无妥协余地的坚定面相,武曲星君的霸道他早是见识过了,眼下他要敢摇一下头,开阳便要将天蟾酥直接塞进他肚子。
千里眼接过天蟾酥,犹豫片刻,在开阳强迫的目光下,双眼一闭,吞了。
脑袋里浮光一过……
“把这堆东西吃完,说不定要成佛了。”
然而成佛并没有千里眼想的那般容易。
吃下那堆武曲星君的“好意”之後,他仍是好端端地坐在天上的宅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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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肚子涨了几日,也耳聪目明了不少。可惜看来他资质愚钝,未能借助仙药修升一层境界。
他自己倒无所谓,就是开阳有些扼腕,不过转头也就忘记了。
这些天来,仿佛又回到了百年之前。
每日他从殿前当值回来,必能看到院里坐著久候多时的武曲星君,桌上总是堆满了仙果美酒。
只是这回开阳已少了初时的隐讳,大大咧咧地说明来意。
这位武曲星君似乎认为,经历了之前种种误会,他们两个之间也该算是交心的朋友了,所谓有福同享,他打算把千里眼也拉拨到自己这边,只要他也一并下凡,自然便不怕被告发了!
他的如意算盘倒是敲得劈里啪啦,可惜对方却不买帐。
开阳每日悉数下界种种见闻乐事,他伶牙俐齿,听得更像亲身体会一般,若是其他仙人,怕早便按耐不住内心骚痒,虽他下界见识去了。可惜千里眼总是静静听著,从不应承,只是,偶尔也会搭话。
渐渐的,开阳发觉千里眼其实也颇为博闻广见,而且每每他若说得偏颇之节,他总能指点其中关键。言简意骇,如醍醐灌顶。
始时或是有意说些趣事好让千里眼也对凡间生些心思,可到了最後,反而是开阳自己乐意为之。
到这小小宅院里坐上半日,有时不说话,听著风幽鹤鸣,与面前平寂而乐的男人,细细品著琉璃盏中的仙酿,或许这样一过百年,也是不错。
这日开阳又抱来一捧漆绿的莲蓬。
他随手掰了半个莲蓬丢给千里眼:“这是瑶池新纳的鲜莲蓬,尝尝!”自己倒是先丢了一颗莲子进嘴,这一嚼,莲子清脆甘甜,只是莲芯却苦。
千里眼也剥下一颗,送入口中,淡涩苦味与莲子清香萦绕,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看了开阳连连嘬嘴的模样,道:“莲芯寒苦,倒是适合心火大、脾气燥之人食用。”
开阳皱眉:“喂,你是在说我吗?”
“不敢。”
开阳嗤之以鼻:“你有什麽不敢的?这几日摇光都快把我的殿给掀了。也不知你跟他说了什麽‘闲话’,他一听到你的名字便是咬牙切齿。”
千里眼眼角都不曾抬,继续剥他的莲子:“末将也不记得了。”
“我说你啊……”开阳从他手里捻来那颗翠如玉珠的莲子,两指施力一捏,顿将莲子破开两半,露出中间翡翠般的莲芯,他恶作剧地将莲芯抠出来丢回给千里眼,道,“就像这棵莲芯!”
千里眼不禁一愣,低头看了掌心中那枚瘦瘦长长,性寒味苦的芯芽,诧然失笑。
虽然他脸上的笑容仍旧过於僵硬以至似抽筋一般,但开阳大概是看得习惯了,也随他笑了起来。
天空忽响起锐鸣,开阳闻声笑了,抬头看到那只瑞光千条的金乌飞了进来。说也奇怪,这只金乌自从在蛇腹被开阳救出,便一直跟随不肯离去,但金乌有负日之任,偶尔偷闲,便要来寻开阳戏耍。
开阳也是喜欢这只金乌,任它停在肩上,甚至随身带了一枚红玉石榴以喂饲鸟儿。
金乌身上光芒太过刺眼,坐在旁边的千里眼不禁皱眉,并非不喜此物,但因目力过人,这光刺得眼睛生疼,只是他无意扫兴,微是别过脸去。
开阳正逗著金乌玩儿,突然天际红光大作,天庭上下猛烈震荡,惊得仙鹤四飞,神兽咆哮。
震荡始停,云卷如滔天巨浪,奔腾飞涌,天地异变,日月失华,便连千里眼与开阳也不曾见过这般异象。
随即天殿方向疾起锺鸣,洪亮锺声响彻天际。
天锺一响,天地生变。
他们不敢怠慢,驾云往天殿方向飞去。
天地异变,竟因天外天有飞星骤降,非但天域震荡,凡间更狂雷暴雨三日不歇。
不知因何缘故,昆仑锁妖塔上灵珠骤裂,塔内群妖尽释,妖邪肆虐,凡间自此多事;魔域之门亦告破损,但魔族有尊主压制,尚未有魔流窜人间,但时若加长,亦未可定。
锁妖塔乃下界镇妖法宝,不容有失。
灵珠既毁,必要再寻,以塑宝塔。
天帝眼见事态严峻,急下法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