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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彻底把费曼迪逗笑了,“那还不容易,哪天一起吃饭咯。”看着陈欣受宠若惊的表情,她又感叹道,“这社会就是势力啊,要是为此就尾巴翘上天了,以后吃亏的还是自己。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太认真只会让自己以后摔得很惨。”
陈欣看费曼迪表情严肃,却又听不太懂她在说什么,只好吐吐舌头继续回去做事了。
***
难得周五晚上不用加班,乔思远提议去新开业的桃花源餐厅吃饭,费曼迪欣然应允。
被沈娟单独会面的事情她一直没有和乔思远说,而乔思远从他姐那里知道了这件事后也一直没有和费曼迪提起。两个人各怀心事,却依旧如往常一般生活。
有时候费曼迪会觉得她之所以会和乔思远走到一起,是因为本质上他们两个是很像的。遇到事情不会急急可可的说出来,都要自己先好好斟酌一番。
桃花源在金源商城的顶层,开业不久,环境优雅,价格也让一般人接受不了。水晶大厅里没几桌客人,环视一周,谁在用餐一目了然。
然后他们的视线就对上了角落里浅笑盈盈的裴媛,坐在她对面的正是方叶钦。乔思远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个看起来很面熟的男人是红宇建设老总的儿子,项目部部长。
隔着距离,双方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许久未见,费曼迪几乎忘记了还有裴媛这号人物,她见乔思远似乎在思索什么,打趣他道,“人家裴画家弃暗投明了,不在你这棵树上吊死,你也不要太吃味才好。”
乔思远不屑的一笑,“我倒真心希望她是在谈情说爱,”他又看了一眼方叶钦,“对面那人是红宇建设的高管。”
费曼迪随意的做了个“是吗”的表情,就没了下文,显然没意识到他话里的深意。乔思远知道她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索性也不再说这些让人心烦的事情。
桃花源菜色精良,味道如何先不说,单是卖相就可以好得拿去拍精品照了。两个人点了四个小菜,享受约会的愉悦。
桃花源的经理认出乔副市长,领着餐厅拿过国际大奖的特级大厨过来献殷勤。免单倒不至于,乔思远也不会同意,但作为心意,特别赠送了一份大厨的拿手甜点。
恰逢金源的饮食街在搞东洋面点节,端上来的这一份便是一道日本传统的夏季菓子。
费曼迪看见这点心,眼前忽的一亮,立刻便伸筷子戳了一个送进嘴里,慢慢咀嚼几口后,长长吐了口气。乔思远也尝了一口,还在想原来她喜欢吃这么甜的点心,一抬头才发现费曼迪眼里闪动着晶莹的泪花,把他着实吓了一跳。
见他愣愣的盯着自己,费曼迪眨了眨眼睛想把泪收回去,一边挤出了些许笑容。
“以前在美国的时候,我们家隔壁住了一家日本人。”她开始缓缓说道,“有一年夏天,他们到我家作客,就带来了自制的这道点心。我那会儿还小,正是爱吃甜的时候,尝了一个特别喜欢,以后就缠着我妈让她也做给我吃。”
乔思远不觉看向面前吃了一半的一块点心,外面是碾得碎碎软软的去皮红豆沙,里面则包裹着米粒晶莹剔透的一团糯米。他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那时候在美国不好买到这些食材,我妈特意跑去日本人开的物产店,又和隔壁的阿姨学来了制作方法。你别小看这糯米外包红豆沙,因为和一般的面皮包馅正相反,做起来也很需要几分技术,要不人家特级大厨怎么会特意奉上这个呢。”她说这话时脸上表情很柔和,乔思远仿佛看到宽敞厨房里揉搓饭团的温馨一幕。
“小时候烤面包做蛋糕,我妈总喜欢带着我一起,就像做手工一样好玩。”她用手比划着,“小小一团面,放到烤箱里或者蒸锅里,一会儿就是满屋子的芳香,那感觉特别好。”
“糯米又软又粘,红豆沙也不好成型,我只记得自己弄得满脸满手都是。头发沾上糯米,干了结成块,我妈一粒一粒打湿帮我拈下来。等我爸下班回来,我递上和妈妈一起做的甜点,他高兴得抱我转三圈亲了又亲。”
收回去的泪再次浮上来,乔思远伸手抚她肩头,“你喜欢吃我们以后常来。”
费曼迪摇摇头,“不敢吃了,再吃怕又要流眼泪,尝不出甜味,只剩苦涩了。”
“很多年没吃过了吧,没想到勾起你伤心事。”他安慰道。
“那时候太小,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这一件却唯独记得清。”她把剩下个半个塞进嘴里细细品味,“回国前我爸妈和我谈话,说未来环境会有些艰苦,我却只问了以后还能否吃到糯米豆沙团。”她明明笑起来,乔思远却看出了痛楚。
“我妈说当然没问题,可回到了国内却再没给我做过。家里厨房狭小,一个人都有些转不开身,更不要说带着我做甜点。”她顿一顿,“何况,他们早就忙得几乎没有白天黑夜,我们常常吃食堂打包回来的饭菜。”
费曼迪陷入一个人的回忆,这些事情她已有很久不曾想起,但并不表示她会忘记,“半夜里,我睡着了每次醒来,都会看到他们还在热烈讨论着各种问题,在图纸上设计反应堆实验,有时候两个人还会突然跑去翻文献。你说,这样的两个人,会大费周折的跑回国来只为了卖国求荣吗?”
面对她的突然发问,乔思远一时语塞,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好在费曼迪也并没有期待他的答案。
“就像这点心,不知道的人看表面,都以为只是一团豆沙而已,殊不知切开来,里面是白白的芯。”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不管别人说他们怎样,他们首先是我的父母,是最爱我的人。”
“我很尊敬他们,作为生你养你的父母,也作为优秀的科研工作者。”乔思远口气真诚。
“但不是作为报效祖国的科学家。”费曼迪直视他,“是不是觉得我太强人所难了?”
乔思远摇摇头,“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妈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那并不代表我的想法。”他终于挑明那天的事,“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心意和我的选择。”
费曼迪有些激动,“你父母只觉得我妨碍了你的人生理想,他们不知道其实我更不愿意与一心认定我父母是罪人,瞧他们不起的人为伍。”
事实到底怎样尚且不清楚,以乔思远的性格来讲,他不喜欢轻易下结论。可他现在面对的是费曼迪,从主观来讲,他更愿意相信费梁案是一起天大的冤案。可真要是那样的话,自己的父亲则成了给曼迪带来二十多年痛苦委屈的第一责任人。
踌躇不知如何应对时,桌上的手机及时震动起来,乔思远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谢顾磊给他打来电话。他起身往外走接电话,回头看费曼迪已经平静下来,夹起另一只糯米豆沙团送进嘴里。
“佳佳让我给你丫儿提个醒,费费最近心事很重,你要多关心她多顺着她。”
顾磊十足十的美化了苗佳佳的原话——你给乔思远带个话,要敢对曼迪三心二意,小心我到市政府跟他闹去。曼迪不好意思去,我可不在乎。
乔思远心里说,这丫头果然在瞒着他一个人瞎想乱拿主意,“替我谢谢佳佳。”
两人又叨咕了几句这才放下电话,转回身才发现背后一直站着的那抹纤弱身影。
“媛媛?”乔思远皱眉。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都要靠偶遇才能见到你了。”裴媛的表情有点古怪,笑容明媚,却透着心酸和无奈。
乔思远吸吸鼻子,闻到一股酒气,他眉头皱得更重,“你喝酒了?”
裴媛淡笑,她不仅喝了酒,还喝了不少,也正是因为喝了酒,她才有勇气说出下面的话来。
“思远哥,是不是我要更明白的说出来,你才会知道我的心意?如果我一早告诉你,现在会不会不同?”
到底是裴媛,喝醉了也不忘省略掉不少关键词,可乔思远却没法再装傻。
“媛媛,你的心意不用说我也早就知道。”他表情严肃的望向她,“可我从来都只拿你当妹妹,你说与不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裴媛双手捂脸,明明是早就心知肚明的事情,真的听他说出来,才发觉竟是如此伤人。
“我喝醉了……”她喃喃道,开始后悔借酒壮胆说了一直不敢说的话。
“我希望你明天醒酒后还记得我今天说过的话。”乔思远态度坚决,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他叹口气,“你喝太多了,等下我送你回去吧。”
他要往里走去叫上费曼迪,方叶钦却突然闪出来,“乔市,有我呢,就不劳你大驾了。”
裴媛已经从刚才的失态中恢复过来,她挽上方叶钦的手臂,大大方方转身离去,“思远哥,你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
“媛媛,你也不要做傻事。”乔思远低声提醒她,却只换来裴媛无所谓的一笑。
那一晚,裴媛酒后失身于方叶钦。酒醒后追悔莫及的她,把这笔账记在了别人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提到的点心叫做お萩(ohagi),也是某薇很喜欢的一道甜品。放个图片给大家增加一点感官认识。
☆、意外
七月的第二个星期三是费曼迪的生日,也是她和乔思远好了以后的第一个生日;但这个生日却过得比想象中冷清不少。
昨天乔思远去北京出差;说他争取赶回来陪她一起吃饭,费曼迪为此还特意做了几个菜等他。五点钟的时候他打来电话;很抱歉的说事情没办完回不来了。费曼迪理解他工作身不由己;倒反过来安慰他说没关系。
电话那边的背景音有点嘈杂,两个人也没多说。放下电话;费曼迪才觉得有几分失落,她笑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竟会期待这些有的没的了。
从父母出事以后;她就不怎么过生日了。有了念念以后;每年也不过借机母子一起打打牙祭。去年和前年;苗佳佳又掺合进来;也算是热闹了一番。
今年,今年念念不在身边了,苗佳佳要忙新公司的事情,晚上也有应酬。费曼迪对着桌上的菜,突然就没有了胃口。
抬头看看表,已经快八点了,今天念念还没来电话。小家伙总是在差不多这个时间打过来,和她碎碎念叨着幼儿园的新鲜事,又交了什么新朋友,学到了哪些新知识。也会说起他和乔家人的事情,太爷爷和太奶奶给了他一只小狗,去了爷爷奶奶位于三里河的家,还给他买了很多东西云云。每天一点一滴,看得出孩子在渐渐适应新生活。
正百无聊赖的蜷缩在沙发上改学生论文,门锁突然轻轻转动起来,伴随着悉悉索索的声音。她心里一惊,各种入室抢劫盗窃的可怕情景涌入脑海。她反应已经算快,可才站起身,门就被推开了。
她一口气还没喘匀,只听“妈妈”一声呼唤,念念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进来,一头扎进她的怀里。而门口站着的,除了乔思远还有谁,一脸的坏笑。
费曼迪来不及收起脸上吃惊和喜悦的表情,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妈妈,生日快乐!你有没有很惊喜?”念念一脸的期待,“我和舅舅的创意很不错吧?”他已经改口叫乔思远舅舅。
“什么惊喜,明明是惊吓,你们差点把妈妈吓死。”费曼迪摸着他柔软的头发,一下又一下亲他的小脸蛋。
“不是说做饭了吗?赶紧给我们热热吧,国航的饭菜越来越难以下咽了,我们爷俩一直饿着等你这顿呢。”乔思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