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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身站定,心念急催欲祭出四相幻镜再与老魔放手一拼。哪知心念动处犹如一步蹬空,素来与他形影不离的四相幻镜竟然不知去向!
小蛋登时一凛道:“糟糕,幻镜怎会没有了?”不容他细想,鹤仙人已感应到对手心神微分出现破绽,一甩金丝拂尘拧身迫上;尘丝嗤嗤尖啸向着小蛋身前袭到,立意要速战速决将这少年毙于掌下。
小蛋顿失先机,仓促间纵剑招架,斜削拂尘。岂料鹤仙人的青铜金丝拂尘虚晃一枪骤发骤收,左掌从侧翼切进劈击小蛋右胸。
小蛋稍一疏忽尽落下风,只得吐气扬声举掌格挡。
“砰!”双掌交击,大无妄魔气有若惊涛骇浪般生生破入小蛋左掌经脉,一时真气逆行震得他气血翻腾,“嘿”地低哼,身子直挺挺倒飞而出,身前空门大露。
鹤仙人岂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身形后发先至掠到小蛋右首又是一掌劈落,却忽听一记怒喝,“谁?”
他左掌中途变招,在小蛋头顶上方划过半道弧线,“啪”地击在一道激射而至的橙色光束上。
那橙光一晃飞转,套回一位从山下赶至的红衣美妇皓腕之上,竟是只翡翠玉镯。
那美妇收住“澄波”玉镯,清声应道:“天一颜红渔,敢问道长法号?”
鹤仙人拂尘一指小蛋道:“要想知道贫道是谁,妳问他就是!”
颜红渔一怔,冷不防鹤仙人左手五指一卷如托佛钵,掌心亮起团金色光芒,弹指之间已幻作一只金光闪闪的飞鹤,风驰电掣般朝着她胸前射去。
颜红渔也顾不得再问,玉腕一振便从背后拔出仙剑“踏波”,口中清叱往金鹤脖颈斩落。
不料那金鹤乃鹤仙人五百年真元戾气所铸,性情通灵且剽悍异常,虽被一剑削断脖子,可一对金色光翼依旧如锋刃般回旋合拢,往颜红渔的两肋切去。
颜红渔面色微变,腕上澄波玉镯光华流转如一圈圈的涟漪扩散,堪堪抵住金鹤双翼。
“啵啵”爆响声中,那一对光翼在鹤仙人心念催驭之下势如破竹,连连震碎七道澄波光圈,飞速向颜红渔的娇躯剪落。
正这时,突听云霄上有一苍迈嗓音喝斥道:“什么人敢到我歧茗仙山兴风作浪?”
话到人到,扬手射出一束雄浑青光轰在金鹤背上。
“轰──”金鹤一晃,光华涣散,化作缕缕流光迸溅消融。
来人受到气机牵引亦是狠狠一摇身躯,探手摄回那束青光,却是根青木杖。
鹤仙人哼了声,一边调匀内息一边往上方打量,见对方是个身着黑衣、瘦小枯干的老婆婆,哈哈笑道:“听说如今的天一阁除去隐居聚云峰的水轻盈外,尚存巫、梵、颜、甘四大二代杰出弟子。妳这老虔婆便是巫绿芍吗?”
那黑衣婆婆一顿青木杖,没好气地道:“正是你家姑奶奶!老道,你是何人?”
小蛋直到这刻方才缓过劲来,回道:“他是鹤仙人!”
颜红渔和巫婆婆齐齐变色。
巫绿芍冷笑道:“我当是谁,敢情是你这老魔!”她性如烈火老而弥坚,更恐一旁的芊芊和小蛋会吃亏,挥动青木杖已迎上鹤仙人。
颜红渔见巫婆婆出手,也不放心她孤身迎敌,手执踏波仙剑亦从旁攻上。
鹤仙人独对天一阁两大高手浑然不惧,蔑然问道:“苏芷玉呢?还有其它几个天一阁长老呢?为何迟迟没有露面,不妨一齐上来!”
他一心分作两用,一边和颜红渔、巫婆婆说着话,一边将手里的金丝拂尘舞得上下飞舞游刃有余。
小蛋一急,正欲强压左臂伤势上阵襄助,忽地若有所觉,抬眼望向半空。
只听甘心衍一声断喝:“老魔,看打!”抬手拔下鬓上斜插的“漱玉簪”,抖腕化作一溜炫目紫芒,向着鹤仙人眉心袭到。
鹤仙人在颜红渔、巫婆婆的缠斗夹击下犹有余力避过漱玉簪,左手袍袖“呼”地卷向紫芒。
“啵!”漱玉簪在袖袂上一点,旋即被刚猛绝伦的罡风震飞,歪歪斜斜地往甘心衍身前飞回。
鹤仙人百忙中匆匆一扫目光,袍袖上赫然教漱玉簪穿出一个小孔,虽无伤大雅但也令他深感颜面大失,不由勃然大怒,拂尘迫开颜红渔、巫婆婆,一对黑洞洞的瞳孔里金光爆绽,两束光飙直射甘心衍。
在甘心衍身侧尚有一位貌美如花的白衣妇人。她手疾眼快地掣出仙剑“叮”地架住一束剑芒,而甘心衍也挥落“龙泉”仙剑挡下另一道剑芒。
两人均感手臂酸麻、胸口发闷,均暗暗骇异道:“这老魔修为好生厉害,今日歧茗山上势必要有一场恶战!”
鹤仙人略吁一口恶气,嘿嘿笑道:“号称三大圣地之一的天一阁也不过尔尔!”
他话音未落,山下有人沉声喝道:“谁敢说我天一阁不过尔尔?”但见人比声快,“飞流”仙剑昂然清啸穿过层层罡风光雾,以一式“长河击浪”飞刺鹤仙人咽喉。一时剑气纵横、光芒夺目,充满慷慨激昂的豪壮之意。
鹤仙人心头微凛道:“这老婆子的身手,可比巫绿芍她们几个又高出一筹!”身躯略略往右一偏,左手双指竖于颔下稍露出一线缝隙,竟是要强夹仙剑。
来人一转飞流仙剑,改刺为削旋向鹤仙人双指。
鹤仙人指尖稍侧在剑刃上轻轻一按一推,仙剑陡偏自他肩上掠空。
鹤仙人见天一阁赶来的高手渐多,当下拔身飞起脱出战团,目视来人道:“老太婆,妳是天一阁的上代长老樊珈宜?”
那婆婆一收仙剑,气定神闲地飘立峰巅,颔首道:“正是!”
小蛋瞧着双方暂时罢手,稍吁了一口气,但旋即想起四相幻镜失落之事,心头焦灼道:“我有好些日子未曾用过幻镜,怎会没有了呢?”
忽听身后苏芷玉柔和悦耳的声音问道:“小蛋,你气色不佳可有什么事?”
小蛋回首望见苏芷玉,寻思道:“大敌当前,我可不能再分玉姨心神。”于是摇头回答道:“我没什么。玉姨,您何时回来的?”
苏芷玉微笑道:“我昨夜刚回转南海,见你在歇息便没有打扰。”说着上前一步盈盈礼道:“南海苏芷玉见过鹤仙人。”
鹤仙人落下身形,冷哼道:“贫道远道而来,未曾开口便遭天一阁五大高手轮番攻击。行事如此不分青红皂白,难道就是苏阁主一贯的待客之道吗?”
苏芷玉泰然自若道:“恕芷玉无礼,这不问青红皂白之人只怕是道长吧?道长万里迢迢来我南海,不就是为夺化功神诀的秘籍吗?”
鹤仙人被苏芷玉一语道破来意也不再遮遮掩掩,昂然道:“明人不做暗事,贫道来此只为借化功神诀秘籍真本一阅。”
在场的一众天一阁高手,均不约而同地想起二十多年前的一场血战。
当日也是一位散仙辟星神君,为索取天一阁珍藏的经典秘籍《天一十章》而登门挑衅。迫得当时任天一阁主的安孜晴,摆下海天剑阵与这盖世魔君殊死搏杀。
最后甘心衍的恩师叶婆婆祭起元神,施展出海天剑阵的终极剑诀“海天一线”方始与对方玉石俱焚,保住歧茗仙山逾千年的基业不失。
所谓匹夫无罪,怀玉其罪。难不成事隔多年后,这一场生死血战又将重演?
苏芷玉从容不迫道:“我天一阁虽避居海外少涉尘世,但毕竟亦是仙林一脉,从不敢敝帚自珍。倘若同道有急难相求,敝阁自无拒绝之理。仙长若要求借化功神诀真本并非不可,只是有三事相请。”
鹤仙人“嗯”了声略作沉吟道:“哪三件事,苏阁主不妨说来听听。”
苏芷玉徐徐道:“第一,化功神诀只可用于疗伤,不可用以伤人。”
鹤仙人原本以为苏芷玉提出的三个条件多半会十分苛刻,好令自己难以答允,岂料这第一桩请求竟是如此简单。他心下冷笑道:“我要杀人,有的是厉害手段,又何须用上化功神诀?”当即点头爽快道:“好,这没问题。”
苏芷玉微微一笑,似乎早预料到鹤仙人会答应这第一桩条件,于是接着说道:“第二,道长参悟化功神诀后,只可隐居修炼,不可为患天陆。”
鹤仙人想了想道:“贫道所求,唯有天道飞升,尘间恩怨何足挂齿?我答应妳!”
小蛋听鹤仙人连允两桩,心中寻思道:“玉姨委实用心良苦!这只疗伤、只隐居,不伤人、不为患的两项条件,便可从此为天陆兵不血刃地去一大患。”
樊婆婆、甘心衍等人显然也领悟到苏芷玉的用意,均都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只有芊芊暗自急道:“阁主是怎么搞的,岂能如此便宜这个老魔头?”
就听苏芷玉继续说道:“最后一点,年前仙长曾强闯云梦地宫,令魔教两位护坛长老双双仙逝,教中高手伤亡惨重。仙长需得亲自登门向风教主负荆请罪,并在两位长老的灵前诚心悔过求得宽宥,芷玉即可将化功神诀的秘籍相借。”
在樊婆婆等人想来,这一条尽管比前头两桩事来得麻烦了些,却也合情合理。况且以天一阁的立场,亦需就此事对魔教有个交代。
没曾想鹤仙人神情陡变,翻脸怒道:“苏芷玉,妳休想用化功神诀来羞辱贫道!我这五百年来睥睨天下从不曾向谁低头,要贫道向他们请罪悔过,想也别想!”
苏芷玉淡淡道:“芷玉并无羞辱道长之意,只盼你能省昨日之非而修今日之身。”
鹤仙人不屑道:“苏阁主想教训贫道怎样做人吗?也罢,妳换个条件说来我听!”
苏芷玉摇摇头道:“没有了,芷玉希望仙长能做到的仅止这三件事。”
鹤仙人傲然道:“妳分明在刁难贫道,莫不是真想让天一阁前血流成河?”
苏芷玉目光转向甘心衍等人。
樊婆婆随即朗声道:“玉儿,妳是阁主不必顾虑我们!”
苏芷玉轻轻颔首,平静道:“仙长此举不啻买椟还珠,纵夺得秘籍又能如何?”
鹤仙人神色冷漠道:“贫道早听说苏阁主舌灿莲花,能把死人给说活。可惜我无意与妳做口舌之争,咱们掌剑之下见真章!”
他突地使了个假身,似要挥青铜金丝拂尘攻向苏芷玉,但身形一晃却朝芊芊掠去。
芊芊猝不及防,刚举剑欲刺,脉门一麻已被金丝拂尘卷住。
鹤仙人身上微一运劲将她拽到身前,左掌往芊芊头顶虚按道:“苏阁主,如今该轮到我和妳谈笔交易了。”
原来他来南海之前即已打定主意,对付天一阁只能智取而不宜强夺,一旦重蹈魔教地宫之覆辙,就算将化功神诀抢到手也是得不偿失。
因此他故意摆出一副要和天一阁死拼的架式,令人无虞其它,再突施冷箭制住修为最弱的芊芊。
众人始料未及,待发现中了鹤仙人声东击西的诡计时,芊芊一声惊呼已然被擒。
巫绿芍怒声喝道:“鹤老魔,你也算个散仙?竟用如此卑鄙下流的手段!”
鹤仙人不以为然道:“大丈夫斗智不斗力,想要这丫头的命就用化功神诀来换!”
芊芊叫道:“苏阁主,不要上这魔──”话未说完猛地发出痛苦呻吟,自是鹤仙人掌心劲力微吐,绞得她经脉酸疼欲裂再说不出话来。
梵庭诗见鹤仙人折磨芊芊,又是痛惜又是愤怒地道:“鹤老魔,你这算什么?”
鹤仙人浑不理睬,只望着苏芷玉道:“苏阁主,不知妳意下如何?”
小蛋在旁心念急转,欲用“十三虚无遁术”故技重施出其不意地救回芊芊。奈何鹤仙人一只左掌始终不离芊芊头顶半寸,令小蛋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分毫。
苏芷玉探手从袖袂里取出一本封皮泛黄的书册,向鹤仙人一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