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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脑袋还有些发晕,好似乘在一艘颠簸的船上摇摇晃晃,屋子也跟着在晃动。模模糊糊,脑海中似乎也有某种东西在飘来荡去,让他抓不着,小蛋难受地甩了甩生疼的头,用手按压太阳穴。
手指在太阳穴上轻柔地转着转着,陡然心头灵光乍现:〃盛大叔说过,天照九剑的真谛,就在于看准对手的破绽,倾尽全力给予致命一击。
〃但我总掌握不好真气流转的方法,不是岔气,就是提到一半便四处流散。如果我的真气也能像那些星星一样旋转起来,将它牢牢凝聚住,再注入仙剑中,那不就成了么?〃
他兴奋地一拍脑袋,自言自语道:〃对了,要让我的真气像星星一般的转动,化作一团凝聚不散的漩涡,这样就不用再担心它会流散─〃
剎那间,他的身子和脑袋都一点不疼了,赶忙盘膝坐好,闭上了双目,将意念慢慢探入丹田,然而几次尝试皆如石沉大海,不管意念如何催动,丹田的真气始终无法按照他的设想产生旋转,反把自己累得不轻。
小蛋并未意识到,他正不知不觉地踏上了一条前无古人的破冰之旅。
假如他曾受过名家指点,又或者对上乘的玄功心法有所了解体悟,便不至于如此异想天开地在无人守护和教导的情况下,去探索转动真气的法门,毕竟心法修炼步步艰辛凶险,行差踏错的后果,是无人能承受的爆精焚元、万劫不复之局。
冥冥中,印证了无知者无畏的老话,心思专注在如何旋转真气的小蛋,心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和忐忑,只希望能由此练好天照九剑,不令盛大叔、罗大叔失望。
……自然,还有罗羽衫。
这些天来,他总以为自己无法记下那十二幅天道星图。往往是看了后面的,忘记前面的,想起前面的,又把后头的给搞混, 其实这是他的一个错觉。
连罗牛也没有察觉到,小蛋的潜意识里,早已将十二幅星图的神韵真意,牢牢铭刻在了记忆深处,就像是深埋入泥土里的一颗颗种子,尽管现在还在冰封沉睡,但终有破土发芽的一天。
于是,他不自觉地一次次淡忘掉死记硬背下的星图表状,却深深烙刻下了其中蕴藏的天道真谛,正所谓忘形而取意也。
小蛋彷佛拥着某种与生俱来的特异能力,在他本人也搞不清状况的情形之下,居然莫名奇妙做到了,看似是由于一个突如其来的怪梦,可若非他时时刻刻在思索,在探求,又岂能做到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半天调动不起丹田真气,小蛋并不因此而气馁,他合上眼睛,默默回想着梦中的景象,慢慢地生出一丝明悟。
那些星星之所以会转动,是因为自己先旋转了起来,才带动到它们。假如丹田是那片星空,那就该先找到能引发转动的那颗星星才行。
想到这里,小蛋澄心凝神,试着将丹田的一缕真气凝聚成丸。
这对一个初入仙门又缺乏名家指教的人而言,无疑颇为困难,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那个丹丸也没能形成,小蛋却保持着异乎寻常的耐心与坚韧。
终于,大半个时辰过后,他的丹田中聚起一团小小的气丸,只可惜如同一个顽童在跳上跳下,总不肯听话安分。
小蛋又费了老半天的力才控制住气丸,脑海浮现无涯星海,恍惚晋入空明之境。
〃嗡!〃气丸依稀微微震颤了一下,而后生涩凝滞地开始转动。
小蛋心无杂念,小心翼翼体味着气丸的转动,不断纠正改善,皇天不负有心人,气丸逐渐轻盈灵动,周围充盈的真气亦徐徐被牵引流转。
最初是那么小小的一缕,几近于无,过了半盏茶左右,这缕真气变得明显,接着便引动起另一缕真气的旋转,就这样一点一滴的厚积薄发,小蛋丹田内的真气,缓缓构成了一团汩汩转动的气旋,围绕着那颗小丸载沉载浮,渐趋轻灵。
小蛋大感有趣,反倒不急于催动这股螺旋盘绕的真气游走周身经脉,只一遍遍感受着它在丹田中旋转的景象。
无形里,他对〃星移斗转〃的领悟亦不断深入加强,免去了因为操之过急、贪功冒进而可能引发的危险。
直到真气在丹田内运转自如,如臂使指,小蛋才试探着引出其中一缕导入督脉。
或许是惯性作用,这缕真气甫离丹田,仍可自行绕转,但进入督脉没多久,转速便发生减缓。
小蛋一怔,晓得自己又遇见了新的棘手难题。
如果真气一离开丹田就无法继续转动,那前面便全都白费了;可是当它出了丹田后,怎样才能让它依旧保持旋转呢?
再分出一个气丸来控制?小蛋很快否决了这个设想,至少以他现在的修为,还根本无法做到同时凝铸两个气海漩眼,强行 为之,只会令他顾此失彼,甚而走火入魔。
忽地,他想起了以前看小童放风筝的画面。
被线头牵着的风筝,无论飞多高、多远,总也不能脱离那孩子的掌握;只需让这缕真气的一头,始终掌控在丹田那团流转的气漩里,问题就解决了!
他振作精神,再次催动一缕真气升出丹田,进入督脉。
这次,离开了丹田的真气不再像无源之水,而是将一端牢牢扎根在漩眼中,由下至上飞快地转动。
天如人愿,这股螺旋流转的真气不仅没有离散减弱,反而愈发凝炼坚实,随心所欲地行在经脉之间,自始至终保持着强劲。
小蛋满怀喜悦,慢慢加大输出的真气,形如在进行一个好玩的游戏,整整在体内转了三十六周天后,他才心满意足地收功,而且一点也不疲惫,丹田的真气更比先前增强了不少。
一睁眼,小蛋就看见了张熟悉的俏脸,罗羽杉坐在床边的竹椅上,正目不转睛关切地注视着他。
看到了罗羽杉,小蛋的心底一甜,嘴巴却更木讷了,想了半晌,最终问道:〃妳来了多久?我怎么一点儿也不晓得?〃
罗羽杉嫣然浅笑道:〃我也刚来了一会儿,见你在打坐,便没有打扰。〃
她的笑容令小蛋轻松了许多,问道:〃盛大叔和我干爹呢?〃
实际上,他更为关心的还是常彦梧,生怕他又在翠霞山惹出什么乱子,那就未免太对不住盛大叔了。
〃常五叔中午喝醉了,正在盛师伯的屋里大睡。盛师伯去了九悬观,和各支的首座商讨翠霞剑会的事情。〃罗羽杉回答道:〃卫师兄昨晚已连夜回返天雷山庄,奉盛师伯之命前去探望我爹。这儿只剩下我一个人闲来无事。〃
〃哦,那我们做什么呢?〃小蛋傻傻问着,罗羽杉垂首无语,让他以为自己又说错了话。
〃如果没有别的事,咱们就出去走走罢。〃终于,罗羽杉轻轻说道:〃你还是第一次来翠霞,正好可以四处逛逛,看看美景。〃
在小蛋心中,看不看翠霞美景压根无所谓,但隐约觉得能和罗羽杉一起走走,实为一大乐事,他点头道:〃好啊,咱们去哪里玩儿?〃
罗羽杉想了想道:〃我带你去看一处瀑布罢,不过得走上一阵子。〃
小蛋欣然赞同,随着罗羽杉离开紫竹轩,朝山下走去。
他不好意思与罗羽杉并肩而行,只跟在她的身后,默不吭声,幽径迤逦蜿蜒,前方的背影姣好无限,比美景更动人,小蛋仅是望着,已觉陶醉。
〃听盛大叔说,你正在修炼他传授的天照九剑。〃也许是为了打破沉默,罗羽杉问道:〃进展还顺利么?〃
〃不怎么顺利。〃小蛋实话实说道:〃我总练不对,连带把盛大叔也累着了。〃
罗羽杉笑道:〃慢慢来,我相信你一定行。〃
她的话中蕴涵一股神奇的魔力,让小蛋更觉信心倍增,道:〃会的。先前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从里头好像找到了一点诀窍,等晚上再来试过。〃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也不觉得这条山路有多长,前方渐渐传来〃隆隆〃水声。
山梁之上,一道匹练般的晶莹瀑布飞流直下百丈,汇入崖底的碧潭里,水雾飞腾,玉珠四溅,那醉人心脾的深碧色潭水,如面翡翠镜子,驿动着波光粼粼的涟漪。
〃就是这儿了。〃罗羽杉走到潭边,清新的雨雾吹拂在她的秀发衣袂间,飘飘若飞,便如凌波玉立的仙子。
她伸手托住一颗颗飞溅出的水珠,享受着手心里曼妙的清凉,微笑道:〃这是我丁师叔以前在翠霞时和雪姨最喜欢来的地方,上次卫师兄也曾带我来过一回,直坐到天黑才回去。〃
〃是这样啊。〃小蛋说道。
这位丁师叔,便该是如今号称天陆第一人的〃潜龙〃丁原罢?
有关他和〃雪姨〃姬雪雁的传奇,小蛋听过若干个版本,可心里还是很好奇罗羽杉知道的是哪个。
即便是一模一样的内容,但从她的樱唇中娓娓道出,一定会如仙乐,令人百听不厌。
〃当年在这碧潭上,天陆九妖之一的赤髯天尊要擒拿雪姨,好要挟翠霞派,不巧正撞上了独自来此游玩的丁师叔。〃
罗羽杉娓娓说道:〃结果丁师叔舍命救下坠入潭中的雪姨,赤髯天尊也被随后赶到的淡怒师叔祖逐退。
〃这段故事,我是在很小的时候听雪姨亲口说的,很多年都不曾忘记。〃
接着,她便说起其后丁原与姬雪雁两人如何情投意合,却被自己的祖父,也就是翠霞六仙之一的姬别天棒打鸳鸯,最后姬雪雁怀了丁原骨肉,迫不得已订下瞒天过海之计,要下嫁屈箭南,也就是如今的越秀掌门。
丁原回山后获悉此讯,生出误会,怒发冲冠大闹订婚夜宴,祭出〃平乱诀〃技惊四座,最终精疲力竭坠入潜龙渊。
种种云烟往事激荡人心,令人嗟叹。
小蛋静静听着,忽觉得能像丁原那般冲冠一怒为红颜,心甘情愿、至死无悔,也未尝不是一种慷慨与壮烈。
第二章 名门之后
日暮西山、倦鸟还巢,两人这才尽兴从碧潭回返紫竹轩,一路上,小蛋脑中回想着罗羽杉说的故事。
如果换成罗姑娘,自己会不会也像丁叔那样不顾一切?
天色逐渐幽暗,夜幕开始降临,山岚迷雾中,前面罗羽杉的身影也变得有点不真切,犹如罩上了一层朦胧柔纱,显得飘渺而空灵。
迎面一阵人语,扰碎了山道的静谧,五六名身穿蓝衫的翠霞派青年弟子,有说有笑,慢慢走近。
当先一名青年遥遥看见他们,招呼道:〃这不是罗师妹么,什么时候到的,令尊罗师叔有没有一块儿来?〃
罗羽杉停下脚步,差点被身后心不在焉的小蛋一头撞上,好在他及时悬崖勒马,才没又上演窘迫一幕。
〃你好,孙师兄。〃罗羽杉向那青年还礼道:〃小妹奉了家父之命前来拜望盛师伯,昨天才到,还没到飞瀑斋给罗师叔请安。〃
原来,这些蓝衫弟子俱都出自飞瀑斋一脉首座罗鲲的门下,因与卫惊蛰私交不错,故此上回罗羽杉来翠霞时,曾有过几面之缘。
〃妳这次一定要在山上多住几日,有空到飞瀑斋来,别忘了找我们。〃那位孙师兄笑道:〃再过几天,咱们五年一度的剑会便要举行了,妳来得可正是时候。〃
他身边一个矮矮的青年插话道:〃罗师妹,这回孙师兄也报名参加剑会比试,届时妳一定要来替他助威啊。〃
那孙师兄笑道:〃有卫师弟参加,我可不指望罗师妹能来为我助威。只要别输得太惨,能在师父面前交代得过去就成。〃
又聊了几句,几名飞瀑斋弟子告辞离去,从头到尾也没搭理小蛋。等到走远了,才依稀听到那矮墩墩的青年问道:〃孙师兄,罗师妹身边那个黑炭头是谁?好像以前从未见过?〃
那孙师兄不以为然道:〃不认识,也没兴趣知道那小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