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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雪参还是上回年老祖从南荒带来的,小妹借花献佛,祝妳多福多寿,松鹤延年。”
卫母笑道:“你们两口子万里迢迢能来茶馆里坐上一坐,我已十分开心啦,何必还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收着它也没啥用处,还是留给孩子们罢。”
姬雪雁嫣然含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大嫂不用跟我们客气。”
卫母这才谢了接过,说道:“丁小扮,你来得正好。我先前听农姑娘和惊蛰说起,这穿绿袍的老婆子就是杀害农神医的凶手,可别放过了她。刚才她还想杀我,幸亏教这位白衣公子拦下,不然我可没命见你们啦。”
丁原唇角的笑容敛去,眸中的杀机一闪,又迅速退没。
他与农冰衣交谊深厚,而农百草早年更是有援手救助之恩。而今既知仇人正在当面,岂容她今日再走脱?当下丁原略一平复心绪,先向白衣男子抱拳礼道:“多谢兄台仗义相助。”
白衣男子竟像毫不领情,面寒如霜注视着他,问道:“阁下就是丁原?”
丁原一怔,目光拂过白衣男子背后的狭长包裹,似有所悟,颔首道:“不错,我就是丁原,想必阁下就是鬼锋兄?听说,你正在找我。”
虽说鬼锋已然猜知这褚衣男子的身分,可听到丁原自报身分仍禁不住心头震动,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道:“不错,我的确是在找你。”
丁原摇摇头道:“你的气质较传闻中已大有变化,从锋芒毕露而转向内敛不发,以至于丁某刚才第一眼未能认出阁下。不过,咱们的事能否暂搁片刻?待我先解决了眼前的一段恩怨,再与鬼锋兄切磋。”
鬼锋听他一语道破自己三年来的修为进境,先是一凛,继而激起雄心斗志,愈发想和这位几近传说中人的天陆第一高手奋力一搏,以慰平生之志。
他略一迟疑,点头道:“好,我等你。”说着就近拉过椅子坐下,合目养神,竟是不愿借此机会偷窥丁原的招式路数,占了便宜。
丁原说道:“卫大嫂,我要借这茶馆用上一用,恐会有所损伤,妳不介意罢?”
卫母笑道:“你们送的这支雪参抵我十间茶馆也不止,丁小扮只管用罢。”
丁原洒然一笑,目光转向饕心碧妪,徐徐道:“鬼锋兄说他平生不杀女人,恰好丁某也是一样。若非妳过于歹毒噬杀,我也不愿亲自动手。看妳是女流之辈,丁某先让三招,稍后妳能否逃脱天网,就看老天爷的造化了。”
饕心碧妪见丁原夫妇与卫母和鬼锋谈笑风生,只当自己不存在般,心中又怒又惊。
按她此行的本意,正是要找丁原,以屈翠枫的性命相胁,迫他交出天殇琴。可此刻她却骤然改变了主意,想先会一会这位艺盖仙林的天陆第一人,然后再向丁原强索魔教至宝天殇琴也是不迟。
当下她有恃无恐,凝神催动修罗煞功,嘿嘿低笑道:“你当真要让我三招?”
丁原眉宇间掠过一抹不屑,说道:“丁某素来言出不二。”
饕心碧妪自以为得计,心下暗喜道:“老身偏不出手,就跟他站在这儿干耗。只要我不动,他恪于承诺便不能抢先出招。
这般僵持下去,即使不能迫得他自毁誓诺,也能令得这小子心气浮躁,修为大受影响。”
她打定了如意算盘,双手虚合身前摆开门户,全身魔气汩汩流转,升起一蓬若有若无的淡绿色雾光,一双鬼眼中碧焰跳跃凝视丁原,抱元守一,伫立不动。
丁原立时看破了饕心碧妪的阴险用意。他从来便是重英雄,轻小人。
谁若是光明磊落,敢作敢为,如鬼锋这样堂堂正正找上自己挑战,言语间也丝毫没有客套谦逊的意味,丁原不仅不怒,反而暗自激赏;而似饕心碧妪之类的行径,却恰恰激起了他胸中怒意。
望着饕心碧妪从眼神里流露出的自得之色,丁原心头冷笑道:“以为这样就能难住丁某?今日若不让妳束手就擒,丁某枉称七尺男儿!”
当下他凭窗而立,双目神光若隐若现,却看也不看三丈外如临大敌的饕心碧妪,微微垂首将左手搁放在窗棂之上,以食指与中指轮番轻敲,发出“咄咄”的脆响,全无丝毫剑拔弩张的意味。
咄咄脆响久久不歇,传入姬雪雁等人耳中,也不觉得有何异样之处。可不过须臾工夫,饕心碧妪的脸上竟隐隐透出紧张之色,身躯随着丁原手指敲击出的咄咄轻响,不由自主地轻微震颤,如应斯鸣。
每每等到她内息流转换气之时,总有“咄”的一声如影随形,不期而至,令饕心碧妪如鲠在喉,难受至极。
就像是潜入水底之人,将将要把脑袋探出来呼吸口新鲜空气,却立即被一只无形的手掌生生按回水中,怎也缓不过这口气来。
渐渐地,这声声敲击在她心头直化作万里晴空中陡然炸响的隆隆焦雷,震得心旌摇曳,不能自已;体内的修罗煞气便似乱了节拍的曲调,荒腔走板,几不成音,慢慢变得沉重如铅,凝滞堵塞在诸经百脉里。
听到自己渐显沉重紊乱的呼吸,饕心碧妪情知不妙,有心紧守灵台,屏退丁原敲击声的干扰,奈何这声响虽是轻微,偏偏无孔不入,任她如何竭力抗拒,依旧不紧不慢地传进耳朵里,直如催命的钟鼓。
此刻茶馆的客人早已散去,只剩下姬雪雁俏立在柜台前保护卫母。虽明晓得饕心碧妪断非夫君对手,她的一双明眸仍始终不离丁原身影片刻,神色从容浅浅含笑。
那边鬼锋犹如老僧入定,双手环抱胸前,根本无视丁原与饕心碧妪之间的战况。
惟独卫母满脸迷惘,忍不住低声问道:“雪儿妹子,丁小扮这是在干什么?”
姬雪雁微笑道:“他是在用指击节奏扰乱那老婆婆的心神,令其真气紊乱失去控制。倘若对方再不出手,至多半炷香的工夫就会气血暴走,不战自败。”
卫母瞧瞧悠闲洒脱的丁原,又望望另一边的饕心碧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饕心碧妪宛如一头被困在樊笼中的凶兽,眼光游弋闪烁,恨恨凝视丁原。
姬雪雁说的道理,她自然一清二楚,只是浑没料到丁原居然仅以两根手指,就将自己搞得心神躁动,连带体内真气波动振荡,大受影响。
尽避两人还未真格的交手过招,可无疑自己已先输了一轮,若再抱残守缺下去,也许不用半炷香的时间便要一败涂地。
她暗自恼恨道:“好小子,嘴里说得好听,却用这样霸道的手法对付老身?待我先放手攻他三式,一旦形势不利便立即抽身罢战,亮出屈翠枫来,到时候看他如何应对!”
她打定了主意,却没意识到自己的斗志已尽为丁原气势所制,先前的争雄斗狠之念荡然无存,只求有功无过地拼上三招,聊作发泄,再不敢妄想获胜。
饕心碧妪看出丁原左肩空门微露,施展风遁身形一晃,匿踪潜迹欺近到对手左首,举破戮爪插向他的肩头。她赌定以丁原的身分,必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自食其言,故此出手肆无忌惮,全不留回旋余地。
谁知眼前一花,丁原彷佛早有预料,先一步足尖轻挑,在身侧竖起一条长凳。饕心碧妪自风影现出身形,已然收势不及,破戮爪“喀喇”一响深插入内,在凳面上留下五个穿透了的指孔,旋即轰然爆裂飞扬成粉。
饕心碧妪凛然道:“这小子竟能看破我的风遁?”她却不知适才丁原有意隐约露出左肩微小破绽,早早张网以待,只等鱼儿上钩。饕心碧妪求功心切,果然中计。
丁原好自以暇,说道:“这张长凳也值得三五钱罢?先给妳记在帐上了。”
饕心碧妪不理他的讥讽,心念微动间翠玉双飞燕遽然激出,分锁丁原双臂。
丁原看得清楚,身躯渊渟岳峙,左右双掌并指如刀,斜斜切向翠玉双飞燕。饕心碧妪一声怪笑,双腕猛振,翠玉双飞燕在空中铿然响鸣,幻化出重重光圈,“咔咔”两声锁住丁原脉门,向怀中一带。
丁原脉门受制脚下虚浮,身子朝前倾跌。饕心碧妪想也不想,狞笑道:“受死罢!”右掌凝聚十成修罗煞功,崩山摧岳,拍向丁原胸膛。
她满以为这一掌印上对方不死也要重伤,孰知丁原神情泰然,唇角竟浮起一抹笑意。饕心碧妪陡觉不妥,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得一咬牙继续催动修罗煞掌。
只见丁原俯首翻身,右脚一式辟魔腿闪电崩出,“啵”地爆响,接住来掌。
饕心碧妪一掌击中丁原脚底,霸道刚烈的掌力奔涌而出,甫一迫入对方体内,却似泥牛入海,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便如自己抡起万钧铁锤,重重一轰之下竟落在空处,不仅没有伤到丁原分毫,反而累得气血振荡,胸口空空的直欲喷血。
丁原以化功神诀匪夷所思地卸去修罗煞掌,双臂一振,身躯如风轮般凌空翻转,倒立竖起,扬左腿反打饕心碧妪面门,朗声笑道:“也该我还妳一脚了!”
饕心碧妪接连三记攻招俱都徒劳无功,业已胆气尽寒,被丁原神出鬼没的招式打得手足无措,急忙仰面探爪招架。
谁想丁原只是虚晃一枪,左腿点至半途蓦地收住,身子已顺势翻了过来。
饕心碧妪左爪走空,身前顿时空门大露,冷不丁额头一凉,已教丁原的右拳抵住。
她剎那间呆若木鸡,愣愣抬眼望着丁原的拳头,一动也不敢动。
丁原飘然落地,翠玉双飞燕哗啷啷一响,从他双腕上无力脱落,颓然坠地。他微一运力,将饕心碧妪迫到墙角,轻笑道:“忘了告诉妳,我有都天大光明符护体,就算妳锁住丁某的脉门也是白搭。”
饕心碧妪缓过神来,心中又是羞怒又是不忿,这才明白自己作茧自缚,从一开始就被丁原牵着鼻子走,尚不自知。倘若两人实打实地斗上一场,丁原纵是修为通天,自己也绝不至于在四五招间便输得这样干净利落。
她定了定神,故意冷哼一声道:“姓丁的,你敢杀我?”
丁原右拳凝铸不动,缓声道:“妳无需害怕,丁某生平从不杀妇孺。但妳杀害农神医,我又岂能轻饶?且先将妳修为尽数废去,再交与正主儿处置。”
饕心碧妪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自己要是落入农冰衣的手里,哪里还能有好果子吃?她心念急转,嘿嘿冷笑:“若是如此,屈翠枫那小子便要被你害死了!”
丁原眸中神光电闪,慑得饕心碧妪心头一寒,沉声道:“妳要挟我?”
饕心碧妪不敢对视丁原的眼睛,干脆闭起双目,作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听说阁下与屈箭南是生死之交,为了丁夫人还欠了他偌大的一个情。而今屈箭南夫妻双双身亡,只留下屈翠枫这么一个独子。
“阁下自诩为天陆第一人,若连好友的遗孤也保全不了,岂不让世人耻笑你徒有??”
她“虚名”两个字还没有吐出,丁原冷声喝断道:“屈掌门夫妇是不是妳杀死的?”
饕心碧妪心里一颤,骇然道:“这小子好快的反应!”只觉得丁原拳头上杀气大盛,如冰霜扑面,压得她连眼皮都不敢妄动一下。
心一横,她只当没听见丁原的喝问,接着说道:“我已在屈翠枫的体内种下本命元蛊。老身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蛊虫就会立生感应,迅速化作在他脑髓内一滩剧毒无比的精血。任你本事通天,也休想救活屈翠枫!”
也难怪她嚣张,这本命元蛊非比等闲毒药,能够用真气迫解。牠一俟潜入人体,便几与宿主精血凝成一体,同生共死,更无解药可寻。
姬雪雁心一沉,问道:“快说,翠枫这孩子在哪里?”
饕心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