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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赌?”
这个赌注太过巨大,是赵亦雪输不起的,但是转念一想,似乎无论比什么自己都不会输。
“比什么?”为了安全起见,赵亦雪先要问清楚比赛项目。
“就比赛钢琴。”舒涵挑了挑眉。
赵亦雪的嘴角弯起大大的弧度,“我接受。”
从落地玻璃窗投射进来的光线让两人脸上的敌意无处可逃,双方都抱着要把对方打垮的信念,站在离对方不到十米的距离,戴着面具一般的微笑。
虽然这样的提议公司不可能支持,但面对两个人如此坚决的态度也只能无奈接受。只是比赛的形式,才是令人头大的事情。
“这样吧,如果你们一定要比,就在三天后,把比赛的场地定为音枫音乐学院,到时候由学生进行投票,这样的结果客观而公正。”经纪人被两个人的要求弄得筋疲力尽。
两个人欣然接受。
“你们两个为什么不能友好相处?都是一个公司的,何必明争暗斗?”经纪人又一次抱怨起来。
“我们两个都是争强好胜的人,早晚要一决高下。”赵亦雪语气坚定。
经纪人叹了口气,朝两人甩了甩手,示意两人离开。
走到门外,舒涵深吸一口气。
“三天后见分晓。”赵亦雪的口气没什么温度,“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后悔?”
舒涵点头,“嗯,不会后悔。”
公司最终决定每人各自演出一首自己最拿手的曲目,演出完会进行现场计票,哪怕只高出一票,都可以让别外一个人在最鼎盛的时候退出音乐界一年。
两人心中都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对手和自己在同一水平上,稍有差池都可能导致不要挽回的后果。
就在比赛的前一天,舒涵还没有确定演出的曲目。
持续放空的状态这么多天,一点想弹钢琴的欲望都没有。
焦躁不安的情绪牢牢地霸占着她。
回到学校,风景虽然赏心悦目,却让人不想多逗留,唯一想去的地方就只有二十八号琴房,唯一能去的地方也只有二十八号琴房。
似乎上次失态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再一次站在门口,竟然没有平时转动把手时的洒脱。
不知道是不是太害怕日光会暴露自己的心事,舒涵一直到了夜幕降临之时才踏进了琴房。
不知道今天是什么节日,外面在不断放烟花。
这样绚烂的彩色光芒,很快吸引住舒涵的视线。
“很久不来了。”升羽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舒涵的瞳孔中是一朵朵争先恐后盛开的璀璨烟花。
“最近在忙很多事情。”本以为看到他会紧张,没想到完全是自己多虑,一见到他的样子,心情还是在一瞬间平静了下来。
“嗯。”升羽向下弯了弯嘴角。
“对了,明天我要演出,却不知道要表演什么曲目。”舒涵并没有告诉升羽这场无谓比赛的存在。
“很重要是吗?”
舒涵点了点头,“可能会影响到我今后音乐道路的发展吧。”
“那就弹奏你最喜欢的曲子好了。”
舒涵想了想,“我最喜欢的曲子……我好像并没有最喜欢的曲子,只是觉得有些好听有些不好听而已。”
“那有哪首曲子,拥有特殊的回忆?”
舒涵又想了想,突然脑中出现一个旋律,“李斯特的《钟》。”
升羽默默点头。
“记得那个时候自己刚认识肖曼,这是他教我的第一首曲子,那个时候为了代替他去汇报演出,练这首曲子的时候手还不小心受伤……”舒涵缓缓地说着自己的过去。
升羽温柔地说道:“看来这首曲子有很多美好的回忆,是个不错的选择。”
舒涵轻轻地笑了笑,“我还以为自己忘记了,原来再一次想起来还是那样幸福。”
是啊,和肖曼之间那些幸福而美好的记忆,还是在无意间被保留在了内心深处。
每每回忆起来,嘴角扬起的弧度都是爱过的证据。
“只是现在,我似乎找不到演奏的感觉。”舒涵把双手放在面前来回翻转。
“我说一段话给你听,你试试看能不能找到感觉。”升羽指着钢琴,让舒涵坐好。
舒涵的心中荡起一丝不安分的涟漪,坐到钢琴前,没有酝酿就直接奏起来。
声音果然非常生硬,感觉只是木头间的敲击,完全没有诠释出曲子的灵魂。
“你看吧,现在的我只能演奏出这种音乐。”
“这是《海上钢琴师》中的台词。”舒涵的双手刚想离开琴键,就听到升羽的声音响起,“你不是在弹奏,你是在爱抚音符,听起来像丝绸滑过女人的身体,你的手指如蝴蝶般轻盈,沁人心脾的音乐像要划过窗帘,流过床底……没有烦躁的情绪,你坚信自己是天下第一。”
这段话,带着魔力一般的能量,让舒涵倏地明白过来,她是天下第一。
她应该是天下第一。
第二十七章 怎么会是你
两人的比赛只对音枫音乐学院内部开放,虽然学生们并不知道这是一场以赌注为目的的比赛,但这样出彩的斗琴,是没有人会愿意错过的。
每个进场的观众都能拿到一张选票,大厅一共坐了501名观众,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没有报幕,没有介绍,没有任何多余的程序,场灯直接暗了下来,抽签决定赵亦雪先上场,在后台准备上场时她滴了一滴眼药水,闭了会儿眼,再一次睁开时站起来,吐了吐气,“那我就先上了。”
后台只有她和舒涵两个人,即使视线不在她身上,舒涵也知道她是在和自己说话。
或许真的是由于结果太重要,她试着口气友好起来,“眼药水借你用一下吧,会精神点。”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赵亦雪是真的在对自己笑。
非常友好的那种。
接过眼药水,一瞬间舒涵甚至有种一笑泯恩仇的想法。
斗来斗去那么久,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也不过是为了梦想在努力而已。
想事情的时候,从大厅传来了雷鸣般以掌声。
她将要演奏,那首可能是她退出业界前最后一次在世人面前演奏的曲子。
演奏了没几个小节,就让舒涵有些惊讶。
李斯特《唐璜的回忆》
或许她们两人是有缘分的吧,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李斯特的曲子。
舒涵看着手中的眼药水,听着外面传来的熟悉旋律。
“无论怎么样,都不能辜负升羽还有老哥对我的期望。”
在赵亦雪的演奏快要结束的时候,舒涵突然捏紧眼约水瓶,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向左右眼各滴了一滴眼药水。
闭起眼,脑中都是飞扬着的音符。
曾细那些不友好的音符,现在成了自己最亲近的朋友。
似乎一天不见,就会浑身不舒服。
眼角有湿润的液体滑下,混合着眼药水和眼泪成分。
觉得差不多了,舒涵试着睁开眼。
同一时间,赵亦雪落下了最后一个键。
耳膜没有被掌声吞没,心脏激烈地跳动倒霸占了整个听觉。
眼前模糊成一片,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下意识要去找刚才赵亦雪给自己的那瓶眼药水,却在桌上摸了半天都摸不到。
舒涵大吐一口气,刚才赵亦雪给自己的根本不是眼药水,分明就是橄榄油之类的油性液体。世界被白色的朦胧画面覆盖,耳边传来清晰得让人绝望的赵亦雪的声音。
“到你了,沈舒涵。”
“你刚刚给我的是什么东西?”舒涵随着声音看去,眼前除了一个异常模糊的人影外,便是一片片白色发亮的光斑。
“没关系,几小时后就会清晰的。”看到她轻易上钩,赵亦雪得意地笑了起来。
“你太卑鄙了。”舒涵使劲儿闭了闭眼,试着用纸巾把眼中的液体擦掉。
“没用的,那是橄榄油。”赵亦雪坐到刚才休息时的位置上,“快上台吧,台下已经骚动起来了。”
舒涵紧抿下唇,双手在前方胡乱摸索了片刻,扶着墙走了出去。
隐隐约约看到白色的背景中有一个黑色的物体散发着令人向往的光泽,舒涵跌跌撞撞地走过去。
由于走路的姿势实在太搞笑,台下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艰难地小步走到钢琴前,抬了一小步,整个膝盖却敲到琴凳上,这样古怪的行为引得台下的观众狂笑,舒涵一手摸着自己的膝盖,一手继续摸索着琴凳的位置。
艰难地坐下后,低头看着琴键,原本黑白分明的琴键现在在她眼里变成灰色的一片。
不知如何是好,双手放在钢琴上,发出一个个突兀的声音。
台下人的态度由嘲笑变成不耐烦,不知道她到底是来比赛的还是来耍宝的。
舒涵放松了心态,脑中突然出现升羽的脸。
想起来曾经也有过自己演奏不下去的时候,那时候升羽告诉自己,只要闭起眼,演奏出来的曲子会比睁开眼时的更能打动人。
虽然她从来没试过闭着眼演奏这首曲子,但是照现在睁着眼水平,一定会连十个小节还没弹到就漏洞百出。
在隐隐在嘈杂声中,舒涵只能闭上原本就模糊成一片的双眼。
似乎黑暗才最能给人安全感。
身后除了自己的影子,没有东西可以借给自己依靠。
所有的梦想,所有的寄托都在自己的双手上。
舒涵慢慢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琴键。
在场的所有人在一暖间如中咒语般,彻底沦为一具具只剩下听觉的石像,随着琴声在空灵美好的世界中随风起舞。
所有的人,都跟着舒涵闭上了双眼。
人在看不见的时候,听觉会变得特别灵敏。
这样复杂的旋律,竟然找不到一点差错。
像是被上了发条的机器,发出校对过一百遍的无差错旋律。
最纯粹的声音,辉煌了整个礼堂。
直到最后一个音按下,所有人才苏醒过来。
像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像是谈了一场短暂的恋爱。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被定格。
在漫长的空白中,没有人想起来要鼓掌。
舒涵也被自己的音乐感染,睁开眼,世界还是那样混沌。
只是原本白色的光斑中,渐渐出现了斑斓的彩色。
缓缓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走到钢琴前,舒涵深深地鞠了一躬。
所有的掌声,所有的Bravo,所有的欣赏目光,都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最终,舒涵以压倒性的优势获得了胜利。
其实在舒涵演奏的过程中,赵亦雪就已经看到了结局。
或许有这样的结果,也都是拜自己所赐。
如果面对睁着眼睛演奏的舒涵 ,还有一线赢的希望,那面对闭着双眼忘我的舒涵,自己根本是完败。
之前也有过不服气,也有过不服输,只是在舒涵演奏这首《钟》的时候,才真的心服口服,愿赌服输。
舒涵的视力在持续的落泪中渐渐恢复,虽然还看不太清楚,但赵亦雪一靠近,从香水味就能轻易辨识出。
“我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我会对外公布出国进修,这段时间退出音乐界。”
一直以为赵亦雪是那钟输了会想尽办法耍赖的人,所以在听到她这一段话后,舒涵只觉得不真实。
“虽然不会祝福你成功,但是不能否认你有成功的资本。”赵亦雪说着不屑地伸出手,“握个手吧。”
舒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
“算了。”赵亦雪识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