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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来找胡教授的。”赵亦雪说。
“哦,他周末是不来学校的,你可以明天来找他。”
赵亦雪点点头,转头看向身后的教室,“这个教室没人用吗?”
“嗯,我听说闹鬼。”
“闹鬼?”赵亦雪的脊背一阵凉意。
“我也是听说的,还听说以前这里是申宇专用的。”
赵亦雪点头,“的确是申宇专用的,他走之后就没人用了吗?”
舒涵摇头,“没有了,一直空在那里。”
赵亦雪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你是钢琴系的吧,认不认识申宇?”
舒涵摇摇头,“好像不认识,也是前一段时间才听胡教授说起的,说他是去年钢琴比赛的冠军。”
赵亦雪惊讶竟然会有钢琴系的人不认识申宇,那个时候他的名字简直响亮得连外校的人都知道。那个有他的时代,连肖曼的光芒都被削弱了不少。
她走到舒涵面前,“谢谢,那我走了。”
一股香气扑面而来,加上她与众不同的气场,让舒涵有些害羞,只自顾自地点头。
一直看着赵亦雪的背影消失,舒涵才转过头,目光正好落到二十八号琴房,感觉有些阴森,不禁哆嗦一下,立刻离开。
第十七章 等你这句话很久了
肖曼在赵亦雪演奏会上的表现,光速般传遍整个学校。
走在校园里的时候,肖曼感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但他对这些窃窃私语不感兴趣,还是一如既往目空无人地快步往排练教室走去。
“好了,今天开始排练贝多芬的《致爱丽丝》。”肖曼站在钢琴边上,和下面的人讲解乐曲的重点,下面却传来细细的议论声。
“我知道这首曲子在钢琴曲里算入门级别的,不过我们也需要把一些经典的曲子排成自己的风格才行。”下面某两个团员的议论声越来越响,干扰了肖曼的讲解,他冒起火来,“你们两个在说些什么?”
被骂的两个人马上低下头,一副犯错的模样。
“有什么重要的事一定要现在说?拿出来和我们大家分享一下啊?”肖曼双手环胸,一副质问的模样。
“是……听说你和赵亦雪在交往。”
这下轮到肖曼哑口无言,不知如何作答。
静静的空气中飞着细小的尘埃,让肖曼感觉呼吸有点困难。
堵在喉咙的话说不出来,眼神的闪躲透出心虚。
双手撑在钢琴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底下传来极其细微的声音,但肖曼听得很清楚——
“看上去是真的了。”
舒墨正抿着唇,神情凝重地盯着肖曼。
为掩饰脸上的不自然,肖曼尴尬地假笑,“那些是胡说的。”
“不是呦。”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甜腻的声音,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赵亦雪踩着高跟鞋,不疾不徐地走到肖曼身边,覆上他的手,“我们的确在交往。”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这个时候,舒涵正巧走到门口,入耳的这句话让她的腿有些发软。
听到琴谱摔到地上的声音,肖曼蓦地朝门口看去,舒涵泫然欲泣地在原地站了两秒,随后径直转身离开。
肖曼还来不及叫住她,就听到了一声沉重的关门声。
台下彻底沸腾起来,肖曼的脑子里已是一因乱麻,看这样子今天也没办法练习了,于是便对大家说:“今天先休息一天。”
不顾台下的骚乱,肖曼毅然夺门而出,赵亦雪加紧了脚步跟在后面,“你去哪里?”
“去把她找回来。”
“找她做什么,她又不是乐团的人。”赵亦雪蓦地拽住肖曼故意躲闪的手臂。
“我要找她回来是我的事,轮不到你管。”被赵亦雪阻碍了追赶的脚步,肖曼沉着脸,说完狠狠地甩开了她。 赵亦雪迟疑了一秒,立即跟上,“我说了,我会帮助你成为世界知名的钢琴家,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肖曼突然停住脚步,脸色阴沉得可怕,“不要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很讨人厌。”
说罢轻蔑地低哼一声,扬长而去。
赵亦雪被气得狠狠跺脚,“肖曼你个混蛋,以前你是这个样子,为什么现在还是这个样子?我到底要怎么做?”
听到背后传来让人恼怒的声音,肖曼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在校园里盲目地寻找,毫无头绪。
把几个他认为她可能会去的地方搜了个遍,一直到日落也没有见到她的踪影,肖曼不由担心起来。
晚上回到家,肖曼打了个电话给舒墨,从舒墨口中得知她没事才安下心,又嘱咐舒墨让舒涵明天下午去琴房,自己亲自解释给她听。
第二天下午,肖曼取消排练,在琴房一个人惴惴不安地独自弹奏了一下午的钢琴。从敞开的衬衫看过去,心口起伏的痕迹明显。
当夜幕就要降临的时候,门口出现了那个他想见到的身影。
当时他手下流淌出的是肖邦的《夜曲》,仿佛背景音乐一般,敲击着两人的心。
漫长的一段沉默,两颗盛满重量的心。
不知重复了几遍《夜曲》,宁静而温暖的夜晚降临,灯光开始闪耀。
肖曼停下手上的动作,吸了口气,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对不起,我来晚了。”
这样的开场白,倒是肖曼没有想到的。
“我昨天和今天,都没有练琴。”沙哑的声音,将说话人的情绪暴露在黑夜里。
虽然不易察觉,但肖曼眼底的柔情还是满满地溢了出来。
“我觉得昨天的事有必要解释一下。”
像是不想听到这个话题,舒涵立马换了语气,“啊,听说你的演出很成功啊。”
“沈舒涵。”肖曼站起来,向舒涵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压迫感极强的气势吓到,舒涵想逃跑,可双腿却被死死钉住一般,怎么都转不过身。
逆光,忧伤如流水般在空气中扩散。
越来越靠近,直到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
“听清楚,我只说一次。”
与任何音乐相比,最美妙的声音,其实事人类唇齿间说出的话语。
不在于声音的银色,只在于说出的内容——
“我喜欢你。”
舒涵看着肖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时看不明白他的表情是认真,还是在开玩笑。
“上台前,赵亦雪用交往的事来威胁我,看着大家努力了这么久,期待了这么久,我根本开不了口拒绝。”肖曼极力解释,却发现这个荒唐的理由现在连自己听起来都难以接受。
其实隐隐约约,舒涵就觉得肖曼一定有苦衷,所以当听到这样清楚明白的解释的时候,她的心情并没有太大波动。
毕竟肖曼需要的东西,自己给不了。
所以如果赵亦雪能给肖曼带来成功的话,她会无条件支持。
舒涵的肩塌陷下去,睫毛惴惴不安地颤抖,嘴角却硬给出一个倔强的微笑,“我知道了。”
眼中似乎有委屈的泪光,虽然隐隐地不易察觉。
“所以,我支持你们继续好好交往。”
这是离别前的最后一句话,说完舒涵就转身离开,留下一句:“不要追来了。”
回到家,肖曼深陷到沙发里,眉头紧锁。
刚才,舒涵最后的那个笑,烙在他的心底。
那个仿佛倾注了所有勇气的笑,纯净又复杂。
明明是那样明确的表白,为什么会得到模棱两可的回答?
说了“我喜欢你”,对方的回答应该是“我也是”或者“对不起”吧,为什么会是支持他和别人好好交往?
想到这里,才发现自己表白的身份是“赵亦雪的男朋友”。
感到可笑之余,肖曼只有满满的无奈。
他不知道自己在意的是自己的名誉,还是别人的眼光,或是舒涵刚刚最后的笑颜。
背景音乐是莫扎特的《安魂曲》,这没有让肖曼平静下来,反倒在某些外物的影响下,情绪波动得更厉害。
闭紧双眼,长得有些过分的睫毛隐隐颤动。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关掉音乐,肖曼从沙发上站起身,刚接起电话,就听到那个特别不想听见的声音。
“曼,你在做什么?”
肖曼蹙眉,“想事情”。
“我今天和老师谈起你的乐团,他似乎非常感兴趣……”
一连串本应有吸引力的话,去让肖曼越听越恼火,终于忍不住吼道:“够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赵亦雪马上转换话题,“我这周五在学校有专场演出,到时候记得来给我加油。”
肖曼吸了口气,刚想开口,却听见赵亦雪用极快的语速说:“我要去练琴了,挂了。”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肖曼刚才下决心要说的话,都被一个个有节奏的“嘟嘟”声给挡了回去。
这种连感情都没有的“交往”,肖曼真的不知道有何存在的意义。
人总是很容易把喜欢和占有混为一谈。
如果拥有的不是心,那朝夕相处也不能感受到爱。
一边想着下次见面一定要和赵亦雪摊牌说清楚,一边又想起离别时舒涵眼中的倔强。
发生了这么多错综复杂的事,夜,总不会太宁静。
还没到周五,学校已经被赵亦雪专场演奏会铺天盖地地宣传海报给淹没,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迄今为止运气最好的钢琴系美女要开专场演奏会。因为没有门票要求,明明下午才开始的音乐会一大早就有人来抢位置,连走道上也被各种大大小小的琴包堵得水泄不通。
中午休息的时候,舒涵从教室出来,站到教学楼门口,抬头看着天空中大片涌动的云变幻出不规则的形状。
站了没多久,就看到迎面而来的肖曼,舒涵第一时间低下头,装作没看见。虽然知道擦身而过的时候,不可能被轻易放过。
“舒涵。”肖曼没有拿琴谱的另外一只手,在路过舒涵身旁的时候准确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眼睛被一个突如其来的东西打疼,舒涵眯起—只眼,抬头望向天空。潮湿的异物恰巧滴落到她的另外一只眼中,舒涵不禁闭上双眼,自顾自地喃喃道:“下雨了。”
正说完,一道骇人的闪电劈下,磅礴的大雨犹如水龙头里喷涌而出的水柱,夹杂着狂风倾泻而下。
路人纷纷举起手中的包或是琴谱,遮住头,迅速躲到附近可以避雨的地方。
肖曼低声说了句“该死”,然后一只手护住琴谱,另外一只手拽着舒涵的手,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水坑,跑到了就近的教学楼里。 ’ '
大雨瞬间把两人的头发打湿,水珠滴滴答答地沿着发丝滴下,头发瞬间便与头皮贴在一起。
肖曼拂去琴谱上的水珠,发现琴谱内页已经被淋湿,露出一丝心疼的表情。
琴谱中肖曼用黑色水笔做记号的地方,被水晕染开来,像一朵朵形状各异的墨色小花,不应景地出现在洁白的纸面上。
舒涵看到肖曼紧锁的眉头,不自觉努起嘴。
“你这么宝贝自己的琴谱吗?”
肖曼听到这句话,明显放慢了抚摸琴谱的动作。
教学楼外,大雨连成一道厚厚的雨帘,密集得看不出有任何缝隙。
沉闷的雨声,在此刻似乎显得尤为压抑。天空中大朵大朵铅灰色的云,似乎被施了什么重重的力,不断向下压。
“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