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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他们两人眼底仿佛只有对方,辗转低语、耳鬓厮磨。
周善水继续尖叫着哭喊道:"你混蛋!凭什么我哥哥在坐牢,你居然和这个女人结婚!"
许墨阳这才抬头看向歇斯底里的周善水,眼底透着浓浓的不耐,冷声喝道:“周善水不要再把过错强加在别人身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连你的毒瘾都是因为他染上的,现在,是怎样?你哥哥害了那么多人,一切都是罪有应得。”
还妄想动他的人,怎么可能放过他。
怒火又渐渐的被掀了起来,不由的紧了紧怀里的人。有点失了力道,却听见怀里的人,懦懦的呻丨吟道:“许墨阳,疼。”
疼。她在说她疼。
许墨阳的心又被高悬到空中,随即低声轻柔在她耳边哄慰着:“恩,我们去医院,乖,小傻子勇敢一点。”就好像蒲公英的花絮轻轻挠着她的心头,痒痒的,暖暖的。
伤口不浅,安安感觉自己浑身开始发热,往许墨阳怀里探了探,寻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语无伦次道:“许墨阳,想想这一年来,我经历的……我好累,即使这次过去了,我又担心着……会不会有下一次,……周而复始……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我们放过彼此吧……”
“什么都别说,小傻子,相信我。”许墨阳眸子渐渐暗沉下去,强压着心底的不舒服,哑着嗓子说道。
说完,旋即就打横抱起她,沉沉的目光搜寻了下,眼神对上一旁的王逍,微微一点头,就疾步朝门口走去,面无表情的说道:“小五,拉警报。”
就这样带着小五等人走了出去。
王逍懂他的意思,其实这整个事件中,只有他是最清楚的。
自从那天他告诉他所有的事情之后,许墨阳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安安真的很想要妈妈,刚结婚那几年,夜夜听她梦里喊着妈妈,惊醒后就哭,这三年,我都看在眼里。”
第二句话便是,“安安妈妈在哪里?”
他们找到了她妈妈,当时,她正在接客。许墨阳一脚踹开了那家洗浴中心的房间,正伏在她妈妈身上律动的男人顿时被吓的从床上滚了下来,许墨阳强压着心底的厌恶,淡声说道:“麻烦您穿好衣服出来一下。”
咖啡馆里,许墨阳掏出了安安的照片给她,梅芳握着安安的照片就开始哭,眼底的懊悔,痛心疾首的样子并不像是装出来的,许墨阳对长辈从来都是彬彬有礼,这次却也忍不住:“有您这样的妈妈,真的还不如没有。”
她那时也早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说了见到他们的第一句话:“她知道了没?”
许墨阳眉梢都带着怒意,却耐着性子问她:“您希望她知道么?”
她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不,别告诉她,就让她当我死了吧。”
许墨阳却问道:“您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才能让你不顾她的死活,宁可诈死也要离开的原因么?”
梅芳犹豫了片刻,边抹着泪,哽咽着说道:“安安爸爸走后,家里的生计就断了,政府的慰问金养活不了多久,那时候我又没有工作,两个人的日子怎么过,我什么都不会,后来一位姐妹说有活给我做,然后我就去了。”
泪水汹涌而下,“我真的没办法让安安这样跟着我,如果……她知道她妈妈是做这种工作的,她怎么在她同学里抬的起头来,于是……我就把她送去孤儿院了,再后来,我就跟着我姐妹一直做到现在,直到你们找到我。我这辈子都没脸见她。”
“那个每年往孤儿院捐一笔钱的女人是你?”
梅芳含着泪点点头。
“我帮你洗白,回到她身边去。”
许墨阳淡淡的吐出这句话,连王逍都诧异的转过头望着他,洗白,等于要将这个人这十几年的经历都抹煞,不是几个月,是十几年。
梅芳淡笑着摇摇头,这才想起要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许墨阳。”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就叫你一声墨阳。”
“嗯。”
梅芳眼里闪着抹忽明忽暗的光芒,缓缓开口,道:“墨阳,你不用浪费这些精力帮我洗白了,即使洗白了,我也陪不了她多久了。我有先天性心脏衰竭,没多少日子了,谢谢你这么关心她,你帮我好好照顾她吧。别让我的出现又搅乱了她的生活。”
“你又知道她多希望你能出现去搅乱她的生活?她怀孕了,你要当外婆了。”
那天的谈话在她的沉默中结束,虽然她不说,但是她终究没有拒绝。
再然后,许墨阳买通关系将她妈妈弄出了那家洗浴城,遭到同行嫉妒,曾经被梅芳抢了男人的同行姐妹以为梅芳又傍到大款,跑到她家各种威胁撒泼,许墨阳赶到的时候,家里早已一片狼藉,梅芳被打的鼻青脸肿、头发散乱的躺在地上。
没过几天,梅芳就心脏病发躺进了医院,真巧。
kimi着人找的心脏方面的专家下了病危通知书。
许墨阳看着手中的文件,第一次感到无助,这种无助是他用尽了办法也无法为安安达成的愿望,可是每到夜里,只要想到安安,他就迫不得已把自己最好的东西给她。
那么只有最后那一种办法,可是去哪里找这么适合的心脏?
王逍说,他有,他给。
许墨阳是知道王逍对安安的感情的,但是,看着他坚定的眼神说他有他给的时候,他才意识到竟然已经如此浓烈。
他一个快30岁的男人了,竟第一次跟20岁的男人一样充满了热血,两人验了血,抽了样本化验,王逍的符合度比他高,但医生说都不是最完美。
要去哪里找一颗完美的心脏给她,又有谁会愿意?却在沮丧的同时,他们也想到一个人。
苏流菁说:“凭什么?”
“条件你随便开。”
苏流菁眼底的笑意越明显,“婚礼。”
化验的结果都比他们两高,配比搭桥也很完美。
许墨阳答应了。其实,也正好,那些潜藏的隐患,借着这婚礼一并解决了。
这样一个男人,也许他浑身都是缺点,也许他不够温柔,不够体贴,但是你却是他的一整个世界,这样浓烈的爱,炽热的爱,只因为是你。
☆、69
医院。
又是那股浓重的药水味;安安躺靠在病床上;微微皱起眉头;kimi心疼地替安安包扎着伤口;随口说了句:“整天就给我瞎折腾。”随即还冲着边上的许墨阳翻了个白眼,手脚有些收不住力道;安安之前强忍着的酸疼感再也控制不住,嘴角微微抽起“嘶——”。
环着手臂靠着墙的许墨阳立马狠瞪了一眼kimi;眸子一冷,语气冷冽:“不会轻点?”
kimi心里一慌,随即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现在知道心疼了,早干嘛去了?。。。”
这句话很熟悉,曾经他跟小五说的话原封不动的送还给他。
许墨阳心蓦地一沉。
小五他们见着三哥铁青着脸色;眉头紧锁,不知在思忖着什么,立马狠瞪了一眼kimi,欲开口劝阻。却听见许墨阳沉沉的低音传进众人耳里。
“陈安安,你那么义不容辞挡上去,你有没有想过孩子?”
安安闻言一怔,墨黑的瞳孔渐渐收紧,心里猛然一抽,冷着脸色对上他的眼色:“出生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里那才是对它的不负责任吧?”
病房的温度骤然降到冰点,连空气中就凝固着剑拔弩张的气氛。
谭林枭看着三个铁青转黑的脸色顿时吓的肝儿颤,忙上前冲着两人打着哈哈:“嫂子,哥是紧张你,快别吵架了,小宝宝这会儿听着呢。”
两人都有些尴尬的别过头,许墨阳心头不是滋味,死死盯着床上的安安,话却是对小五说道:“你们先出去。”
“三哥,……”小五意图还接着说几句,却被许墨阳快速打断:“出去。”
小五终究还是带着kimi他们出了去,病房寂静无声,两人似乎都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你也出去。”安安对上他沉沉的眸子,道。
许墨阳只作未闻,直起身子,举步朝着床边踱去,安安看着他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病房寂静的只可以听见他增光发亮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没几步的路程,许墨阳走的特别缓慢,其实他只是还没想好要跟她说什么,或者说,他是不是该告诉她关于她妈妈的事。
终于,许墨阳来到她的身前,站定,缓缓俯□,伸手轻轻扣住她的下巴,直到真实的握住她,他心里的空虚才慢慢被填满,紧绷的脸色也渐渐缓和下来,“对不起……”
这三个字对安安来说弥足珍贵,犹如导火索,眼眶竟开始泛红,拼尽全力欲推开他,“走开!”
一不小心却又牵扯到伤口,疼的呲牙咧嘴起来,却还不忘推拒着他,许墨阳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吼道:“别乱动,尝到苦头了还这么不乖?”
安安听着他压抑的声音回响在自己耳畔,眼神空洞无边,滚烫的热泪缓缓滑落,颤抖着开口:“你能不能一次给我个痛快?……”
很快,湿润的泪滴浸湿了他的衬衫隔着薄薄的衣料穿透进他心底,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那股绝望,听着她哽咽的嗓音,忍不住紧了紧怀里的人,道:“小傻子,相信我,没有以后了。”
惊慌失措害怕失去的念头萦绕在他脑海中,再慢一点,再慢一点,也许就不再是现在这副样子,来之不易的这份爱,他不珍惜,谁来珍惜?再也没有什么能比你重要的。
安安听着他柔软的喊着自己小傻子,心里的伤口渐渐扩大……
夜凉如水,人心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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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之后,许墨阳每日每夜的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大到换药检查、小到吃喝拉撒事无巨细。那时,离安安待产只有三个月了。
每次他踏进病房,安安都只恹恹的抬了下眼睑瞥了他一眼,不多跟他说一句话。许墨阳站在门口紧拽着拳头,心里一阵阵酸痛,慢慢的说服自己,不要逼她,给她时间。
偶尔,只有王逍来的时候,她嘴角才会堪堪扯起一个微笑。
“安安,今天好点没?”
“恩。哥妈最近好吗?”安安有些尴尬的问道。
王逍不经意间看了眼边上的沉着眸子的许墨阳,随后慢慢回过头,答道:“恩,挺好。你安心养胎吧,孩子名字取了么?”
安安乌黑晶亮的眸子渐渐黯淡了下去,轻轻摇了摇头:“没。”
许墨阳沉沉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
随后,两人聊了些家常,王逍宠溺的揉了揉她柔顺的头发,便起身离去。
烈日慵懒的悬挂在空中曝晒着G城忙碌的行人,午后咖啡厅的客人寥寥无几,只偶有客人的交谈声、低笑声传进许墨阳的耳里,不由的微微一蹙眉,眸子暗沉的看着对面而坐的王逍。
给这家静谧的咖啡厅凭空增添了几分紧张神秘的气氛。
“苏流菁被周善水带走了。”王逍声音低沉如琴音,沉了半晌,道:“我故意的。”
许墨阳意料之中的表情对上王逍的神色,“然后呢?”
王逍心中油然而生一阵惆怅,烦躁的摸遍了全身才从西装内衬袋里找出烟,欲点燃,许墨阳轻轻曲起手指叩了叩棕红色的桌板,随手往墙上一指,道:“禁烟的。”
王逍颓然的将烟盒放回袋里,长叹一声,说道:“我是不是太狠心了?明知道周善水现在就是个发了疯的神经病,还故意任由她带走她,再不济,她肚子里曾经也怀着我的孩子。”
许墨阳懂他此刻的感受,因为他曾经也为自己的狠心内疚过,自责过。
王逍继续道:“安安知道她妈妈的事了么?”
许墨阳沉默着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