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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佳蓉听着门外的敲门声,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让贺子昱乖乖就范,这还是第一次呢,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愉快和畅快,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在大笑之前,捂住了嘴巴,然后迅速将浴室的花洒和水龙头打开,掩盖住自己的笑意。
沈佳蓉出来的时候,贺子昱正坐在床上,刚刚她随手扔在地上的床单和被单已经不见了,沈佳蓉估摸是应该是贺子昱让人收拾了,因为贺子昱的手受了伤,所以这时候,擦头发的工作,他自然是不能代劳了。
“老婆,没得商量吗?”
贺子昱靠在床头,心心念念的还是沈佳蓉进去前扔下的最后一句话,实在是不甘心啊,连续好几个月的素餐,现在刚开了荤,尝到了肉味,但是今后,他只能闻只能看,吃都不能吃,而且,这还是他最喜欢的口味,唯一喜欢的啊,这不是煎熬吗?太煎熬了简直。
沈佳蓉盯着贺子昱,最开始的时候没怎么反应过来,半晌,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点点头,看着贺子昱倏然放亮的眼睛,给了他一个十分明媚灿烂还有得意愉快的笑容:“可以,今后洗澡,我只负责搓背。”
在叙利亚的时候,她手也受伤了,除了背部是不能够着的外,别的地方,一只手,完全可以解决。
“当我没说。”
贺子昱笑了两声,无奈的选择了放弃,只是那笑容,在沈佳蓉看来,怎么都不是那么乖巧的,贺子昱心里想的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老公,祛疤的药你还有吗?”
沈佳蓉蓦地想到什么,凑到贺子昱跟前,一只手拿着毛巾擦头发,另外一只手指着贺子昱的伤口:“上次你在叙利亚给我的那个什么凝膏挺好用的,伤口愈合结痂的时候,每天抹一点的话,应该不会留下疤痕的。”
沈佳蓉盯着贺子昱的完好的左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充满了力量,比那些钢琴师的手还好看,她真的不想这样好看的一双手,右手的掌心,留下一道和蜈蚣似的疤痕。
“有。”
他和席慕琛还有凌子墨三个人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伤是常有的事情,凌子墨是个爱美的人,而他呢,虽说男人身上有疤没什么,但是外露的话就不好了,主要是家人看到了会担心,所以他们两个会经常用,席慕琛和悠悠恋爱的那段时间也有用,不过后来她离开之后,他就一点也不爱惜自己了,甚至有些自虐,如果不是要命的重伤,他都是自己很随便的处理,就这七年的时间,身上肯定没少留疤。
“那你给我。”
沈佳蓉摊着手,“今后我给你上药的时候,每天都给你涂上,你要是不乱来的话,伤口一个星期左右就会结痂的,半个月估计就能好,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必须还我一个完美的贺先生。”
沈佳蓉义正言辞,其实有些时候,她并不希望贺子昱这样完美,长的丑一点,家世也不要这么好,那样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女人虎视眈眈了,不过呢,事实既然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她最希望的,就是贺子昱平平安安的,不要受丁点的伤害,至于其他,她都无所谓。
“遵命,老婆大人。”
贺子昱仰着脑袋,对着沈佳蓉行了个敬礼。
“快起来吧,我先去换身衣服,你也收拾一下,下楼吃饭。”
沈佳蓉拍了拍贺子昱的肩膀,对他的表现,表示满意。
“老婆,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贺子昱干笑了两声,向后挪了挪,沈佳蓉一看他这神色觉得不对劲,想了想,也觉得奇怪,平时她起床没多久,家里就会有下人上来通知她快吃饭了,但是刚刚她起床后和贺子昱闹腾,好像一直没人敲门。
沈佳蓉走到靠床的右手边,从床头柜取了手机,一看时间,哭的心都有了,她手上拿着手机,转过身,贺子昱已经从床上站了起来,站在她的对边,显然是知道情况不妙,退避三舍了。
“贺子昱!”沈佳蓉其实很不想下楼,她不好意思啊,平时睡的再怎么晚,她也能赶个午饭吧,而且呢,早上再怎么困,下人端来的燕窝粥,她还是喝了的,但是今天,她居然睡到了午后,其实她要自然而然睡到午后的就算了,但是不是啊,她不是贺子昱,就算是周君兰现在没有过世,就只有她和邓金鹏两个人在楼下,她也会不好意思的,她是沈佳蓉,贺子昱的淡定从容,她学不会,学不来也学不到。
沈佳蓉下楼的时候,贺飞他们刚吃饱了午饭没多久,都坐在沙发上吃水果喝茶,一家子人,就只有贺风扬不在,沈佳蓉猜测,他估计是去公司安排事情去了,他们边说边笑的,十分开心,自从李芸认同了沈佳蓉之后,和张敏的关系也改善了许多,就贺子昱告诉她的,之前她们婆媳两就算一起坐在沙发上,也很少会闲聊的,如果说话超过十句,那一定是发生了争执,以前在贺家,她们两个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李芸刚过门那会,张敏还年轻,身为婆婆,反倒不和她计较,可现在人老了,反倒不愿让着李芸,而李芸从来都是大小姐脾气,就算张敏是她婆婆,也不肯轻易想让,所以贺家以前的客厅,简直就是她们两个的战场。
“爷爷奶奶,妈妈,不好意思,我睡晚了。”
南方没有暖气,不过自从入冬之后,早上十点左右,家里基本都是定时开空调,晚上十点左右关,所以如果不出门的话,在家呆着的话,是不用穿着厚重的羽绒服的,沈佳蓉穿的是件宽松的针织衫,因为雪白的颈项上有贺子昱留下的犯罪证据,所以她选的是件高领的,其实一直以来,她都不是很喜欢高领的衣服,就算是很冷的冬天,也没有围围巾的习惯,感觉会勒脖子,她情愿冷着挨冻,也不愿让自己那样不舒服,她是和贺子昱在一起之后,为了遮挡那暧昧羞人的痕迹,才穿这种衣服的。
“佳佳,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看还是叫方明辉过来给你看看吧。”
李芸站了起来,早上下人上楼让沈佳蓉下楼吃饭的时候,贺子昱告诉下人说少奶奶人不舒服,还在休息,李芸不放心,本来是想亲自上去看看的,被贺飞和张敏齐齐阻止了。
“妈,现在没事了,就是肚子有点饿了。”
昨晚折腾了那么久,睡着的时候不知道饿,刚醒来的时候因为贺子昱的伤,也暂时把这件事给忘记了,现在肚子确实是饿了,而且她也暂时逃离这窘迫的现状。
“佳佳啊,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要是哪里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和我们说清楚。”
李芸看着沈佳蓉,那模样,比当初自己怀贺子昱还要小心谨慎。
李芸是在嫁给贺风扬的第二年怀上孩子的,她和沈佳蓉一样,什么都不懂,有些方面比沈佳蓉还要懵懂,当初,贺风扬并不是在自愿的情况下才娶了李芸的,个性寡淡的他远远没有贺子昱的体贴,所以自从沈佳蓉怀孕之后,李芸没少为此和他抱怨。
“妈,我真没事。”
沈佳蓉摇了摇头,指着自己,坚定的看着李芸。
“芸儿,你就别瞎操心了,佳佳要有事的话,昱儿早就把方明辉找来了。”
张敏和李芸一样,同样都担心佳佳,不过比起李芸,她显然要通透许多,也细心许多,要沈佳蓉真有个头疼脑热的,贺子昱就不会那么淡然从容,一脸神清气爽,春风得意的站在沈佳蓉身后了,而且,除非出门,自从沈佳蓉怀孕之后,这是她第一次在家里穿长领的衣服。
“贵嫂的饭菜都还热着呢,你让他们端上来,佳佳都还没吃饭呢。”
张敏指着李芸,吩咐她做事去了。
“我马上去。”
李芸看了眼沈佳蓉的肚子,这才想起她还没吃午饭的事情,从她的身边经过,转身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贺家对待下人,一直都十分的人性化,平日里,要是家里没有客人的话,等大家吃了饭,下人将餐桌收拾干净了,就可以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再就是准备晚餐,端茶沏水这样的事情,他们一向是亲力亲为的,所以这时候,除了一直尽忠职守,几乎不离贺飞左右的王福,家里的很大一部分的下人都在午休,那些忙碌着的也没在客厅,王福的腿脚不灵便,还是贺飞的救命恩人,除了贺老首长的事情,家里的人,几乎不会指使着他做任何的事情。
“佳佳,你们过来坐。”
张敏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沈佳蓉和贺子昱坐下。
沈佳蓉看了贺子昱一眼,也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的,习惯性的扯了扯自己的衣领,这才在张敏的旁边坐下。
贺飞将手上的报纸折叠好放在茶几上,看着贺子昱,轻咳了几声,沈佳蓉被这有些不自然的咳嗽声吸引,身子微微前仰看着贺飞。
“爷爷,您喉咙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去给您泡杯润喉的茶?”
贺子昱手搂着身子前仰的沈佳蓉,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越过张敏的肩膀看着贺飞。
“你这臭小子。”
贺飞眼睛睁的大大的,没好气的瞪了贺子昱一眼。
“爷爷是过来人,年轻人,血气方刚的,两个人在一起,难免会有情难自禁的时候,但佳佳现在怀着孩子呢,你小子给我悠着点,别伤着我曾孙了。”
贺飞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沈佳蓉本来是靠在贺子昱怀中的,听到贺飞的这句话,脸红红的,就像是被炸熟了的蝎子似的,瞬间爆红,她小心翼翼的瞅了贺飞一眼,他现在摆着的,那完全就是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模样,沈佳蓉心里本来就不好意思,现在更是窘的要命,这话要从张敏口中说出来,她或许还能接受,毕竟她和自己开玩笑,她虽然害羞,但是已经习惯了,不过这话从贺飞的口中说出来,虽然吧,他是对贺子昱说的,但是却让被他抱在怀中的沈佳蓉有种想要钻地洞的感觉。
在贺家,不单单张敏明察秋毫,贺飞的眼神也利着呢。
“爷爷,佳佳脸皮薄呢,你要提这事,可以等会单独和我说。”
相比于沈佳蓉害羞的无地自容,坐在她旁边的贺子昱绝对是淡定从容型的,那姿态,就好像贺飞说的不是他似的。
沈佳蓉闻言,对着贺子昱的胸口就是用力一下,贺子昱凝眉,捂着被沈佳蓉撞过的地方,轻呼了一声,一副很痛很受伤的模样,沈佳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再没有动作,她自己下手轻重还是知道的,而且就对贺子昱这个人,她肯定是下不去重手的。
“我就是知道你脸皮厚,才在佳佳面前提的。”
贺飞哼了一声,略有些发白的胡子好像飘起来似的,那样子,少了首长的威严,反倒如小孩般的可爱。
“佳佳就是太宠着你,太纵容你了,你要想做什么事,佳佳肯定让着你,尤其是那事,女人能抵抗的了男人吗?佳佳,你可不能由着他胡来啊。”
沈佳蓉闻言,整个将脑袋缩在贺子昱怀中,她觉得自己真没脸见人了,平日里爷爷和老顽童似的,很好亲近,但是家里的事情,却很少开口,没想到一开口——
还有贺子昱,他为什么要说那句话,他要是不说的话,爷爷或许一句话之后就罢休了,也逮不着机会说这么多。
沈佳蓉正想着,为什么李芸离开这么久还没回来,还有贵嫂,为什么上个饭菜就这么难呢?她现在真的很想从沙发离开,她第一次认识到,原来爷爷是个比奶奶还不好惹的人物,她正纠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