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放松,呼气·······”她赞道,“对,就是这样,真乖!”
见他放下戒备,她得寸进寸反握上他的手,试图传一下热气给他,他果然不再挣扎。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心无杂念地给他顺气,右手依然从胸口一直顺到小腹,她能感到他腹腔内淤积的气体开始流动,他微微吐出几口气,咳嗽居然奇迹般地停了下来。
蒙对了!她飙泪。
感谢去年乱吃海鲜导致呼吸道过敏的某位傻瓷儿队员(二百五君你可以立地成佛了),感谢当时教她急救的渔民大爷,阿弥陀佛观音菩萨上帝保佑真神阿拉阿里巴巴!
她又坚持把动作重复几次,果然有效,她终于放下心,开心地说:“我早说过了吧,你遇上我真是有福了,我说没事就没事,人送外号‘金口玉言’!”
他微眯的眼睛沉默地看着她。
她对他的反应不以为意,叽里呱啦地给他讲过去在队伍里的一些搞笑经历,这样不停地给他顺了大约两个小时,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她的照顾,直到他的呼吸逐渐平稳,最后精疲力竭地睡着了。
她松了口气,甩了甩酸胀的手,帮他躺倒在座位上,伸出热乎乎的手麻利地给他擦了擦干了额头上的汗,然后挪到另一边给他脱了鞋子袜子,将羽绒睡袋套装在他身上,最后将窗户关得更小一些,拉开睡袋低端拉链,毫不犹豫将他的脚塞到自己怀里。
他的脚冷得像两坨冰,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个在萧索的冰雪天中,将车倒回到自己身边的陌生人,她不能让他死去。
······
两人衣衫不整地偎依着,雪在天不亮的时候就悄悄停了,天亮后雪融化地很快,他们成功地拦到一辆过路车,好心的大叔帮他们拖出车子,又去七里外的镇子带回来汽油,并且拒绝收取任何费用,开着他的小皮卡潇潇洒洒地扬雪而去。
路见不平一声吼的活雷锋哇!
两人驾车原路返回,路上随便吃了些热的填肚子。
不知道为什么,病弱男醒来后一句话都没跟她说,甚至看都不睁眼去瞧她。
她喝着热牛奶,不雅观地打了两个喷嚏,有些尴尬地轻咳了咳嗓子,心说这家伙该不会觉得她占了他便宜,就此想赖上他吧?天地良心,她就算有那么点贼心,也没那贼胆。
道路上的冰雪在酌目的光线下逐渐融化,湿漉漉的地面变幻着斑驳的痕迹,高架两侧的楼层逐渐高起来,也逐渐新起来,老楼与新建筑层叠交替,就仿佛有人在发黄的旧画上添新的几笔靓色,D市真是个充满违和感的城市。
进城后她心情变得有点差。
她仔细辨认沿途景物,拼凑积淀在心底的那些模糊的回忆。这个城市的冬天依旧是这样寒冷,路上的车辆骤然增加量数倍也不曾带给它一点点温室效应,窗外闪过的每栋建筑像琴键般在心上一下一下地,节奏紊乱地敲打,仿佛在提醒她必须要想起过去般——不知道什么时候,视线模糊。
走过这么多城市,每到一个地方她就会不由自主去辨别对方与其他城市的异同,到最后她发现其实每座城市都在全无个性地互相模仿,比谁更冷,比谁更忙碌,比谁更漠然。
但是一回到这里,有些自以为遗忘的过往却马上在建筑上附着、在记忆里重生,像落地生根的种子,依旧生机勃勃地攀爬入眼眶。
都过去了吧?那些铭刻入骨的情绪,那些疯狂无助、贪恋不甘、撕心裂肺、茫然沦陷······
一切,就从回到这个城市,重新开始。
●
降下车窗,槐树街看起来跟前几年没什么不同,两溜枝干歪歪扭扭的老洋槐肃穆地矗立在街道两旁,斑驳的光影穿过枝条投射在沥青路面上。斜对面的小商店依然摆放着许多廉价的小零食,她曾亲眼见证它的店名由最初的“红梅商店”变成“红梅超市”再变成了现在的“红梅便利店”的转变过程。
车停在离奶奶老房子不远的路口,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他并没有催她下车。
“谢谢你。”两人同时开口,又不经意地互相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顿了顿。
“那个故事的标准答案是什么?”他忽然问。
“什么故事?”她眨了一下眼睛,“哦,那个鬼故事,哈哈,当然是告诉大家要相信身边的伙伴,出门在外这是最起码的,但是你要是讲给恋人,记得千万换种说法,哈哈。”
他肘支在方向盘上,没说话。
下车伸了个懒腰,东暖神清气爽:“啊,天气真好!”
然后她弯腰对车里十分潇洒地扶着车窗:“那我——”
话还没说完,她惊讶地看到他也开门走了下来,然后从后座给她拖出背包,拎在手里掂了掂,惊奇地看了她一眼,“你天天背这么重的东西?”
她赶紧将包接过来放在地上,宽大的背包靠着路灯立着,顿时有种小鸟依人之感。两人相视无言,各自搜刮肚肠,不知道该怎么说再见,对面有姑娘提着两大袋零食,哼着歌儿从便利店出来。
仿佛想起什么,她弯腰在背包里一阵翻找,停下手又想了想,从自己羽绒服的内袋中掏出个小玩意,犹豫一下,递了过去。
他伸出手,东西放到他手里,她的手收回时,指尖不经意划过他的手心,他注意到她的手小小的,看起来没什么力气。
他难以置信地想到,就是这双手,在昨夜救了他的性命。顿时有种奇异的感觉开放在这不见繁花的冬日,就像他分不出生存到底是幸运还是磨难,他也不知道此刻自己是该恨她,还是该感激她。
她打着告别说辞的腹稿,不料他忽然开口:“包我帮你拿,我送······”
“小暖?”
身后突兀地响起声高八度,恰巧打断他的话。她回过头,身后那个栗子色短发小妞踩着五寸厚的松糕鞋,提着东西的臂膀向外夸张地咧开两个弧形,她眼睛仔细地在东暖脸上打了个转,然后兴奋地继续抬高声调:“小暖、暖暖、暖宝宝!真是你!”
不用说,如此有层次有创意有杀伤力的叫法,天下只此一人。
“朱珠?”她试探。
“是我是我!”朱珠忙不迭答应,婴儿肥的圆脸的脸上眼睛弯成两道可爱的月牙形。
两人握着双手,兴奋地原地撒欢,可是手里的东西实在影响发挥,犹豫了两秒,朱珠还是忍痛把两袋零食丢在路边,张牙舞爪地摔倒在东暖怀里,撒娇:“回来怎么不说声啊你,玩神秘啊你,讨厌,想死人家了!”
这妞投怀送抱地本事愈加渐长,完全不顾人死活啊完全!东暖咬牙默默地托着她百十斤的体重,努力将脊椎恢复到正常弧度。
这时,身旁忽然卷过一股风,东暖斜眼,恰巧看到白色的宝马屁股在街角一闪不见,她愣了愣,这酷小子居然连再见都不说声就走了?
真行!
“在看什么?”朱珠终于舍得站直,顺着她的眼睛看向空荡荡的街角。
算了,这样也好,她自我安慰,做人本该潇洒一点。
“没什么,走吧。”她摇头,提起背包放到大腿上,然后一个灵巧的扭身,将它们背在背上,顺手往上托了两下,裂开嘴对朱珠道:“我们回家吧!”
朱珠点点偷,接着她撅着两团滚滚圆屁股,把腰弯到一个令人难以忍睹的角度拾起她那两大袋薯片布丁还有巧克力曲奇牛肉干们。
东暖闭上眼,这简直在谋杀她的视线!
她忧伤地问朱珠:“猪猪啊,你家没鞋子了?怎么踩着两斤猪油就出来了?”说完撒开腿就跑,朱珠踩着“猪油”在她身后健步如飞地追打!
●
位于两环内的别墅区周围很少有车辆经过,道路两旁积累的冰雪使得安静的别墅区内更加冷寂。刷了门卡,对行礼道警卫们点点头,谢西将车子径直开了进去。
车子刚拐进院子,就看到张妈慌慌张张推开大门迎了出来,“怎么才回来?电话也打不通,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真是吓死我这把老骨头了!”
“没事。”他锁上车,“手机没电,让您担心了。”
张妈心疼地拉过他的手,小心地观察他的神色,发现他脸色比出门时更加苍白,心中暗暗叹气。
可怜的孩子。
听见他们进门,谢父谢佑亭走下楼梯。
客厅里挂着他们的全家福,老照片里,爷爷谢首长穿着军装抱着儿时他坐在最前面,妈妈站在他身后温柔地笑着,谢西看着照片,轻声对他们说:“我回来了。”
“昨晚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谢父靠近他,他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张妈对谢佑亭使了个眼色,忙打圆场:“你爸爸为了等你,一宿没睡。”
“是吗?”谢西笑了笑,是因为等他还是因为做贼心虚?
“我累了。”他说,“先去睡一会儿,有什么事起来再说。”
然后不由分说上了楼。
“你这是什么态度!”谢佑亭正打算发火,张妈一把拽住他,小声埋怨道:“你干什么,昨天是孩子妈妈忌日,他心情肯定不好,你别跟他发火。”
谢佑亭深深拧着眉毛,母亲去世的早,他是张妈一手带大,还是要给她几分脸面。
他走到楼上,对着儿子的房门哼了声,然后重重带上卧室房门。
真吵!
谢西用被子裹紧全身,躺在空阔的床上紧紧闭着眼,不去理会门外是是非非,关上厚重的房门这里就是他的世界。
可明明已经很疲倦了,却还是睡不着。
虽然这一年他一直失眠,但是这次却有些不同。
闭上眼他眼前就浮现那个女人小小的手,腹部还清晰地残留着她抚过的感觉,他回忆起当时,自己尴尬到无所适从,只好假装睡着。
翻了个身,身上似乎还留着她的味道,自然温暖又醇和的感觉。
他脸上一热,将头埋入手臂。
全身上下仿佛都在呼喊,就连脚底都在怀念她身上柔软的皮肤······
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他挫败地从床上坐起来,接着又不明原因地发起呆。
“小暖······”这是她的名字?
摊开手心,临别匆忙接过的礼物安静地躺在那里。这是一只手工雕刻的小鹿,聊聊几刻却将鹿的神态刻画地极为传神,以他专业人士的眼光也挑不出任何毛病,只能说,这木雕的作者要么是个大师级别的人物,要么就是个天才。
会是她做的?
水族箱里忽然传来“噗通噗通”的声音,他烦躁地站起身,看到罪魁祸首又从布景石上掉下来,正四脚朝天地挣扎,仿佛就是她仰倒在雪地上的样子,他忍不住翘起了嘴角,伸出手指帮宠物龟翻了个身。
作者有话要说:
东暖轮起登山杖:丫丫的,看文不知道收藏呢,赶紧的!
第2章 Chapter 02 任性的资本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朱爸爸才拔出红酒塞子,在朱妈妈似笑非笑的眼神中,他按捺着兴奋,给东暖和他自己各倒了一杯。
不等东暖开口,朱爸爸迫不及待地端起酒杯往嘴里灌了一口,在嘴里咂摸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咽下去,心满意足地劝东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