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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她女儿身被识穿,万一她身分被拆穿——
“爹,我又不是长远要待在那里,等我多观察数日,很快我便会抽身离开,不必为我操心。”
言谈间,还带着笑意,胸有成竹,十分有把握。
“这秦府有什么好观察的?你还是留下来陪娘,别再管这种事。”江夫人嘀咕。
她不管也不行了。秦府那些老太爷们叫她跟在秦游方屁股后,用意何在?过后一定会找到她头上的。
倘若这时便收手,太突然,徒惹麻烦。
江老爷道:“既然你那么说,就照你的意思吧。不过,记着,喜多,不要耽搁太久,早点安排好退路回来,别忘了商行还需要你打理。”
“有来喜跟天俊哥在。”
“过数日天俊便要出发到蜀地寻求良木,只剩下来喜一人。”前回王天俊下杭州,一去一年。
“天俊哥要到蜀地?去多久?”他们商贾外出经营,数年不归是常有的事。为寻良木,也常奔波于外。
“视情况而定。多则数月、半年;顺利的话,两三个月便可回来。”并不计划停留太久。
江夫人插口道:“等天俊这趟从蜀地回来,你爹打算让他跟来喜的亲事定下来,所以你也要早点收收心,回府里来。”
好似她只知在外胡晃冶游,不图正经事。
“是的,娘。”江喜多恭恭敬敬答应,道:“恭喜了!来喜,天俊哥。”
“谢谢。”王天俊笑了一笑。
江来喜也不忸怩,明媚一笑,偏又抱怨:“你哟,也不知喊我一声姐姐!”自小就没了长姐的威严。
“你也不过长我一岁。”
论辈叙尊真是麻烦的事。因为嫌麻烦,难怪她自小就不懂规范。
“长一岁也是一个辈。”老管家咕哝。“二小姐这般任性随意,以后许了人家,在婆家该如何是好?”
老管家名义上虽说是管家仆役,倒比她父亲还噜嗦。她谁都不怕,就怕这个管伯嘀咕。
他们商贾之家毕竟不比那些道学之家那般讲规矩,二小姐才智赛男儿,自不如一般以无才是德的闺秀娴静。
江老爷开明,江夫人疼女儿,这个老管家就大大有权对小姐们嘀嘀咕咕。
可也因为江府风气如此“特殊”,伙计出身的王天俊才得能与小姐联上亲。
商人重实际。王天俊有才有能,女儿又喜欢,江老爷也就不计较。
所以,江喜多也才会如此“怪模怪样”。
“管伯要担心我,等我许了人家,请管伯随我去了,好替我作主,莫让我受人欺负。”
“二小姐,你能不能正经些?!”
“我再认真不过了。”
“唉!”老管家忍不住又摇头叹气。
这性子!
偏偏是个女儿家,要吃亏喽!
“罢了,福成,喜多这孩子就是这性子,你说她亦无用。”江老爷跟着摇头。
日日都要见她爹与管伯对她这般无事叹,江喜多也习惯了,竟是笑咪咪的。
“对了,天俊哥——”她忽想起,道:“秦府弄到了古木‘双连’的树苗,可也不知李大富说的是真是假。你这回去蜀地,请多留心留心。”
“我知道了。”
“我听说蜀地所产有种瘦木,花纹相当华美,在江南一带十分受喜爱,也请天俊哥多留意。”
“我省得。此回入蜀,就是为了寻求良木,我会多留心。”
“那就偏劳你了。”
难怪管伯要叹。她毕竟是女儿身,怎堪长年在外奔波经营?
她只有坐镇“中军”指挥,让在江府多年的可靠伙计“征战”四地。
像杭州,她便派管伯的儿子守理,在钱塘江畔建起栈场,以堆存他们从四地搜购转运到杭州的木材。王天俊就负责寻购木材,时时在外奔波。
徽州府的山场大半为秦府所据,他们江家山场的规模与秦府实在无可比拟,只有四处寻求木源走贩。
“唉!真希望我也能与天俊哥一块入蜀。”她不禁喟叹。
听到这话,江夫人细狭的眉眼瞪圆起来。
“你这孩子怎说这种糊涂话!你一个女儿家,也要如男子般在外奔波,怎么妥当!赶明儿还是赶紧给你找个婆家才是正经。”
又是气急,又是心疼。好好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也同男人般拼搏,看她那身装扮,就让她这个当娘的心疼!
“夫人说的是。二小姐也该当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老管家点头附和。
“管伯,请您们别说这话吓我好吗?”江喜多颇为无奈。
江来喜与王天俊互望一眼,对视而笑。
“喜多的性子,用讲是讲不通的。娘,我看您就干脆找顶花轿,将她往轿里一塞还比较省事。”
惹江喜多瞪她一个大白眼。
“我说的不对吗?”还要往火里添油。
“天俊哥在,你还学一般女子嚼舌!”
“我这叫嚼舌,那你这叫什么?”指指她那一身不伦不类的装束。
“这个呀……”刚要开口,瞥见江夫人气急的表情,识趣的吞回去,打个马虎眼,转开注意,道:“娘,还有没有参汤,我想再多喝点。”
江来喜扬嘴笑,想再说什么,王天俊扯扯她衣袖,微微摇了摇头。
“娘,喜多要喝参汤呢!”聪明的来喜莞尔一笑。
“快吩咐春喜去弄。春喜!”
江夫人急忙呼唤大丫头春喜。
总算躲过一劫。江喜多望望她的亲姐,算是领情了。
第3章
一路过来,不时可见到摘浅在河两岸的木材。这里一些,那见几根,零散的躺死在浅底的河床或岸边上。
江喜多还没走近,就能听见秦游方气急败坏吩咐运夫们这个那个的慌躁声及运夫们的吆喝。
不算明媚的日头下,秦游方满额的汗水,隐隐闪动,一险的气急败坏也没能掩住他的严肃认真;他不断来回巡走,靴子及袍子下摆都溅湿,满是泥泞。
江喜多走过去,心里有些儿躁动。秦家二世原来这有这样一面。
有人禀告了秦游方。他当即转头看到他,俊脸便沉下来。
“少爷。”嗯哼,她才到,他就给她脸色看。
“你来做什么?我不是让你留在府里?”
他来做什么?来看他手足无措、急得满头冒汗,不知如何是好吗?
“二太爷吩咐我来的。”
一见她,脸色就阴沉成这灰土模样,这二世真跟她有仇似。
“太爷、太爷、太爷!你到底听谁的?!”
见了他,他莫名就烦躁!
他已经焦头烂额了、够烦了,他这来干什么?来看他的笑话?
啊!
秦游方愣一下,目光一时发直,望着江喜多。
他干么在意他的想法?在意他对他的看法?
他不过是他买下的——
他恶狠狠瞪他一眼,又沉下脸。
“给我滚远一点!”这个倒楣精!都是他,他才会这么倒楣!
“可是太爷他——”
“又是太爷!”秦游方忍不住,高声吼叫。
唾沫喷溅到了江喜多脸上。
江喜多提起衣袖抹掉唾沫,心里头有点恼,一时忘了身分。
“你对我吼有什么用?又不是我让这些木材搁浅的!”啥事都怪她,怪她带来楣运!他二世不过就这点本事,亏她方才见了他那认真的神态还躁动了一番。
“你——你——你——”秦游方指着他,连说了三声“你”,却不知拿他如何是好。
反了!奴才这般顶撞主子,他却不知拿他如何……
“你能干些什么?”气急冷笑起来。“奉太爷们的命令来监视我?哼!吃里扒外的东西!”
骂得这般难听!江喜多蹙了蹙眉,又忍不住。
“不就是了?我们为人奴才的哪能自己作主,还不就你少爷爱骂便骂,想斥责便斥责?我们有时本事能干什么?不就让你大少爷道怒发泄?”
呵,他说一句,他回这么一长串!
哪家奴才敢如此大胆妄为?
秦游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怒瞪着江喜多。
但看他满眼全是火气,到底忍住了没发作,闷哼一声,又恶狠狠瞪他一眼,忿恨的袖子一甩,甩头离去。
“少爷!”瑞安叫了一声,对江喜多一跺脚,指着他鼻子,埋怒加斥责说:“你哟!也不掂掂自己的身分,居然跟少爷顶嘴,看你把少爷气的!”
到底不是家生的奴仆,又读过章文,出身书香之家,虽然落拓了,还有书生的傲岸脾气,竞跟他家少爷顶嘴,而他家少爷竟也忍得。
若换你是他瑞安……
不敢想!不敢想!瑞安跺跺脚,丢下江喜多,连忙追了上去。
※※※
运夫将沼浅的木材就近拉堆在一起,就地搁在河岸。
但这样堆着也不是办法,不妥善安置,河岸地湿,木质恐会腐败。
可怎么办?
他想了一夜,亦想不出妥善的法子。
“少爷,”臧老二道:“我看真不行,只有用马将木材运出山。”
“行得通吗?”秦游方摇头。
想也知难行。别说山路狭窄崎岖难行,就是勉强行了,木材那般厚重,以马拉纤万万不通。
“那怎么是好?总不能这样一直搁在河岸吧?”
怎么是好?
秦游方眉锁额蹙,疲累又烦躁不堪。
“我再想想。”他无力的摆摆手。
臧老二退出去。秦游方焦躁难受,坐立不定,绕着方桌不断走来走去。
怎么办?河水不够丰沛,水力不足将载了成旷木材的木筏运出山;由陆路更不可行。怎生是好?
他烦得坐不定,走了出去。
夜不浅,一干人早早歇了,没几处有qi書網…奇书烛火点着,漆黑得如同眼盲了。
他站定一会,待适应那昏黑,才重新迈开脚步。
这会儿他也没心情喊人点上烛火。摸黑而行。
经过江喜多休息的睡棚,见昏黑一片,敢情早休息入睡,他忽然忍不住心里一口气。
哼!他在这里千丝烦恼、寝食难安;他倒好,还能安稳的睡得那么好!
忍不住闯了进棚。
“起来!”踢了他一脚。
江喜多惊醒,只觉侧股生疼。
“还不快起来!”秦游方悻悻的。
“秦——嗯,少爷?”大半夜他二世不睡觉,究竟想干什么?
也不想她跋涉了一天,好不容易得能歇息,刚才入梦,他二世就来扰人清梦,连歇也不让歇!
“你倒好,还能睡得如此香甜,究竟是来干什么的?!”语气尖酸苛刻。
“少爷还没睡?”江喜多揉揉惺忪的眼,坐起来。
她合衣而睡,一身整整齐齐的,十分小心。
“还没睡醒你!”听那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秦游方便觉有气。
他没得好睡,这混帐家伙也别想好睡!
“少爷有事?”江喜多点亮烛火,便见烛火掩映下一张阴晴不定的脸。
“嗯。起来,跟我出去。”
“少爷有什么事?夜已深,外头黑漆一片……”
他二世就知道强人所难。
“哼!我说什么你都非得顶我不可?”
“小的不敢。”
“不敢就给我爬起来!”
可外头黑漆漆的……她尚在犹豫,秦游方气得耐不住,索性将被子一扯,硬将他提了起来。
“呀!”她脱口轻呼出来。
“叫什么叫!跟个姑娘家似嚷嚷,你丢不丢脸?!”秦游方轻蔑的斜睨她。
所以说他这家伙只会触他霉头。
他不让他来,他偏不辞麻烦来惹他烦躁!
啊!他为何要在乎他?
不过是他花钱买下的一个小陪读、跟班作伙罢了!
可不知为什么,在他那冷静的面前,他竞有股挫败感。真是!更气煞人!
“大少爷,你半夜不让人睡觉,我就是铁打的也撑不住。”手腕被提得生疼。
他二世没本事,恼羞成怒都迁怒到她身上来。
秦游方又连哼两声,放开手,没注意到那柔荑嫩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