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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牧梵接过卡连声道谢,心里庆幸还好坚持来了医院,要不万一出点事,影响宝宝成长,他要恨死自己。
“没你想得那么夸张,以前的女人怀孕也不做检查,只是现在医学发达,我们讲究优生优育而已。不过……”周太顿了顿,“你太太也糊涂,按理验出怀孕时,医生就跟她讲过这些了。”
沈牧梵一怔,一点零碎的片段从脑中滑过,速度太快,他没抓住。
从医院回来,他由衷检讨了自己以前没做好,并保证以后会做个好爸爸。只是,当他表示要带她去医院时,坐在膝盖上的白之音慌了,“不用去医院,医生不是说做b超太多对胎儿不好。”
他以为她避讳就医,耐心哄道,“这是常规检查,所有孕妇都要做的。”
“我们又没什么问题,不用检查。”白之音坚持。
“乖,检查了更放心不是吗?”沈牧梵捏住她的手,声柔如水,“再说宝宝那么大了,我们也该看看她长什么样啊。”
下午,周宇阳告诉他,“当初我第一次陪老婆做检查,看到屏幕上那个黄豆的小点,感动得差点哭了,我现在还保存着那张b超图。”
沈牧梵遗憾错过了孩子黄豆的模样,不肯再错过他的其他阶段。他已决定,以后每次检查都要陪白之音去,这样等孩子长大,他可以拿出一张张保存完整的照片告诉她,“你看,你10周时是这样,22周看起来像妈妈了……”
他沉浸在未来的憧憬中,没注意到白之音的局促不安,直到听到她说,“我明天约了妍熙,她有事找我商量。”
“什么事?不能改天吗?”
“不能,我都答应她了,挺急的。”
“要谈一天?”沈牧梵问。
“可能吧。”白之音小声地说,“要不改天再去检查吧。”
正在兴头上的沈牧梵拢了拢眉,迷惑地注视着她。也许是他敏感,他总觉得她对检查的事很抵触,细想下来甚至连对怀孕的事也丝毫不上心。下午他问她周期,预产期什么的,她皆是一脸茫然,用周太的话说,真正是太糊涂。哪里像个准妈妈?
像?……下午那些零碎的片段倏地闪现,一片片连在一起,最后形成了一个耸人听闻的猜测。
不,不,不会的,那张检查单上明明是她的名字。可是,她的表现……
晚上,他与周宇阳的太太打电话,长达半小时的通话后,他面色凝重地坐在床上,手覆住她平坦柔软的小腹,耳边回荡周太的话,“孕8周后,小腹会微凸,摸起来会有硬物感……”
放在腿侧的手指紧紧蜷起,他死死盯住她熟睡的面容,咬牙呢喃,“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为了得知缘由,他派人调查她,也听到她和妍熙关于为什么隐瞒实情的对话,知道了她不敢坦白的顾虑。说实话,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居然那么轻易就原谅了她的欺骗,还大度地站在她的角度去体谅她的难处。
他对严征说,“她既然不想告诉我,那我就装作不知道吧。”
严征提醒他,“你就不怕她只是利用你报仇”
“不怕。”他满满自信,“她爱我,是真心。”
于他而言,只要她爱他的心是真的就行。只是,在心底里,他还是希望她能信任她,能自己说出事实真相,能学会交心。
可惜,他替她扫清了所有顾虑,耐心等待,等来的依然是她的不信任。
“你心里装那么多秘密,还能装下我吗?”他沉声问。
白之音猛点头,急得眼眶发红,“对不起,我不是想故意骗你的,我只是……”
“够了,你不用再说了。”他无情截断她的解释,冰冷的黑眸里看不见任何情感的温度,“你说的话我不会再相信。”
白之音知道此刻说再多都不能挽回失去的信任,千言万语最后只能汇成一句,“对不起。”
他没有应声,缓缓站起来,背对着她,背影看来更加高大,却也严酷得难以接近,说出的话更如寒冰,“你应该记得我说过绝不会娶一个不爱我的女人。”
白之音看着他冷漠疏离的背影,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却能想象他眼底的失望和果决。“不是的,我爱你。”她知道此刻讲这话没有说服力,可她还是必须讲清真心。
“爱我?”沈牧梵顿了会才开口,似乎伴着低低的轻蔑,“抱歉,这样的爱我消受不起。”
眼里热热的水气在打转,最后不堪重负慢慢滑下粉颊,白之音哽咽道,“沈牧梵,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可我真的爱你,你给我个机会,我可以……”
“不需要。”沈牧梵慢慢回过头,阴鸷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温度,“我们结束了。”
他的表情、眼神都那么绝情,像是决定永远不想再看见她。那样的表情让白之音胸口越来越疼,像是被人捅了个大窟窿。
她听到沈牧梵冷漠的话,“这幢房子留给你,我会让人办好过户手续,再给你一笔钱,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你以为我看上你的钱?”她从没想过沈牧梵会这样看她。
“是不是有区别吗?”他不以为意地耸肩。
白之音死死咬住唇,自嘲地牵起一抹笑。是呀,有什么区别?她自己确实不清白,用诡计接近他,骗他已怀孕不就是为了让他帮自己脱离白家吗?
自尝恶果,大抵如此。
死死抓住被子,白之音脸色已白得有些发青,然后她就那样一瞬不瞬地盯着沈牧梵,看着他拿起外套走出房间,看着他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听到楼下引擎发动的声音,她蜷起膝盖,把头埋进去,眼泪仿佛开闸的水,倾泻而出,多得好似要把身体里所有的水分都挤压出来,空旷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她压抑的抽噎声。
这一晚,她就这样抱着膝盖哭了一夜,快天亮时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昨晚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哭天呛地的争吵,下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早上张婶看沈牧梵的车不在车库还以为他走得早,白之音没起床吃饭她也没留意,全当她是犯困不想起。
直到中午,她担心睡下去影响身体,才上楼来。一到楼上,发现卧室的门大开着,台灯也开着,而白之音竟然就那么歪靠在床头,双眼紧闭。
“太太。”张婶惊呼,“你怎么这样就睡了?”
她的声音挺大,可床上的人似乎没听到,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张婶顿觉不对劲,连忙奔过去,手刚碰上白之音的手臂,禁不住叫起来,“天呀,怎么这么烫?不会发烧了吧?”
“太太,太太。”她拍了拍白之音苍白如纸的脸,“你醒醒,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白之音这会儿正梦到自己被一片白雾笼罩,四周没有光亮,没有人影,她困在里面,无助地打转,依稀听到一个男声,她想追上去,可怎么都绕不出去,而那个声音却越来越远……
冰冷茫然的她抱着双臂慢慢蹲下来,留着泪呢喃,“别走、别走。”
张婶听她嘴里念念有词,却见她怎么都叫不醒,便知是烧糊涂了。吓得急忙冲下楼叫人准备车送她去医院,再哆嗦着给沈牧梵打电话,“先生,不好了,太太发烧,现在昏迷不醒……”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隔了很久,久等了。
不虐吧。不虐
第55章
玛利安医院急诊室外;张婶盯着那道绿色的布帘;焦急地踱着步子。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帘子才从里面被人拉开,一位年轻的男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朝走廊喊道,“谁是白之音的家属?”
“我们是她的下人。”张婶和司机异口同声地答道。
男医生似乎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轻轻挑了挑眉,“她的亲属没来吗?”
张婶抿唇,想起之前沈牧梵的话,面露难色。原以为凭先生对太太的重视;听见她生病的消息必定心急如焚地赶来,哪知他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冷冰冰地说,“送她去医院。”
来医院的路上,司机老蔡才向她透露,“先生昨晚开车出去后就一直没回来,可能是跟太太吵架了。”
可就算是吵架,太太病成这样,现在还昏迷不醒,先生怎么能狠得下心?
暗叹口气,张婶敛神问:“医生,我家太太怎么样了?”
“初步诊断是发烧引致昏迷,具体病情还需要再进一步检查。”男医生拿出纸笔,公式化地问:“病人有没有慢性病史?比如糖尿病、心脏病之类?”
张婶想了想,“应该没有。”
“药物过敏呢?类似青霉素之类的?”
“这个我不清楚。”张婶答完突然想到,“哦,对了,她有身孕,已经三个多月了。”
“三个多月?”男医生抬起头,惊诧地看着张婶,“不会吧,我们刚刚检查没发现她有怀孕迹象啊。”
“她肚子偏小。”张婶解释。
听到这儿,男医生立即走回诊疗室,告诉正在开检查单的主诊医生,“她怀孕三个月,不能做胸片。”
主诊大夫愣了下,视线转向白之音平摊的小腹,满脸不信。
看懂他的疑惑,男医生耸肩,“我也觉得不像,但她下人说她肚子偏小。”
“那叫妇产科的医生下来给她做检查。”主诊大夫收起仪器,若有所思,“如果三个多月肚子才那么点小,胎儿可能发育有问题。”
妇产科大夫很快下来,一番检查后,得出结论,“她的确怀孕了,但根据胚胎情况,应该只有6周左右。”
做完检查,妇产科医生拿着检查单出来找张婶谈话,“你确定她怀孕是三个月吗?”
连续被两个医生质疑,张婶也不确定了。“我也不清楚,是先生说她快三个月了。”
“那她先生人在哪里?”
“他……”
见张婶一脸为难,妇产医生脑洞大开,想当然地觉得白之音的身份是情人,还是被金主遗弃的那种。不再追问,她收起单子,面无表情地说,“病人发高烧,身体比较虚弱,我们安排她留院观察两天。”
“那孩子呢?有没有事?”张婶追问。
“孩子没事。”妇产医生撇了撇嘴,暗嘲情人不好当,病成这样金主不出现就算了,连个下人都只担心孩子安慰。
说来,这医生真是误会了张婶。她之所以关心孩子,一来是出于关心,二来则是希望用孩子把沈牧梵叫回来。在她看来,先生就算再生气,要是孩子有事,他应该会不计前嫌立即赶过来。
不过,孩子没事更好。
长叹口气,张婶跟着护士送白之音到病房。一进去,她就傻眼了,“这么多人?”
这是间普通病房,里面摆着八张床,已经住了7个人,只剩下最角落里的一张床空着。张婶觉得,让堂堂沈氏集团主席的夫人住这里,实在太委屈了点。
护士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般,径直推着白之音往角落去。张婶着急,便扯了扯她的袖子,“护士,有没有单人房?我们可以加钱?”
这下,护士总算搭理她了,不过送上的是一记白眼。“我们这里是公立医院,除了特殊病人,所有观察病房都这样,你要是嫌条件不好,可以去私立医院。”
见张婶被噎得说不出话,护士才指挥护工帮白之音过床。可接下来扎针抽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