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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头疼,和所有女人一样,虽然怕痛,她却始终幻想甜蜜的爱情,幻想有一个可以包容一切的男人。
疼了半天,池小喻想一笑了之,又挥之不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倚着床缓缓坐下,埋首在膝盖里,双臂像树藤一样紧紧环着腿。这个动作会让她觉得安心,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踏实过了,就这样昏昏沉沉的处在半梦半醒之间。
和池小喻预料的一样,第五天的清早,颜行一便来了。
很明显的,他状态不佳,心情想来也是很差的,黑沉阴郁的脸庞上挂满了胡茬,嘴唇抿的很紧,令人生畏。
没有多余的解释,他一头扎进内房,扫眼瞧见摆在衣柜旁边的两个大皮箱时,眼神终于缓和了下来,指挥着两人掂走了箱子,这才又转身走回客厅。
池小喻看了他一眼,又颇似留恋地扫视着客厅里的一切,一手牵着池闹闹,一手拽着金毛,准备离开。
“等一等。”
半天没有作声的颜行一出言阻拦,忽略了池小喻投来的疑惑眼光,指着池闹闹说:“我想和他谈一谈。”
“谈什么?”池小喻立刻警惕,就像只炸毛的老母鸡,横护在池闹闹的面前。
颜行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眼神中透过一丝戏谑,一本正经地道:“谈一谈身为男人的担当,还有责任感。”
“什么?”池小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一种“你傻了还是疯了”的复杂眼神看向颜行一,他竟然要和一个只会百以内加减乘除的小屁孩谈男人的责任,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还没等她将嘲讽拒绝的话说出口,池闹闹已经挣脱了她的手,耸了耸小肩膀,也一本正经地说道:“好吧,我也想和你谈一谈。”
“不行。”池小喻急呼。
“女人靠边站。”
“女生站一边。”
于是,一个一米八二的大个牵了个一米二八的小个,丢下了目瞪口呆的池小喻很是从容地走进了内房。
随着房门“啪”的一声,池小喻总算是回了神。妈妈咪呀,找个墙角哭去吧,被大男人鄙视就算了,小男人凭什么鄙视她?她向来独立勇敢,秉乘着遇事遇险勇往直前绝不退缩的首要原则,如果现在突然间有一个男人,不,是一个零一小个,突然间挡在了她的前面,挡住了她勇往直前的道路。
好吧,好吧,其实有人挡也是一种幸福,她太累了。
或许是想通了,池小喻放下了数天来紧紧困绕自己的焦躁情绪,拍了拍金毛的脑袋,示意它卧在自己的脚边,眼神有些空洞地瞅着窗外。
今天的天气极好,远处的蔚蓝天空,纯净的像一面镜子。过了仿佛有半个世纪的时间,颜行一抱着池闹闹走了出来。
抬眼看去,颜行一的脸上似乎挂着欣喜慰然,池闹闹的脸上却明显的挂有尚未干涸的泪痕,却朝着池小喻灿烂的笑着。那笑容太过明艳,可谁知道明艳的背后又藏了多少的残忍,深深地灼伤了她的眼睛,她开始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有坚持阻拦。
这时,经过她身边的颜行一轻声问她:“一味的保护就不残忍吗?”
可是,他还太小,至少要等他长大。池小喻知道颜行一说的很对,却犹在心里强辩。
“能瞒的了一辈子吗?”精明老沉的颜行一不给她反辩出口的机会,再次发问。
颜行一的声音低沉有力,很是好听,却恍若来自地狱,简单的两句问话便轻而易举地粉碎了池小喻固若金汤的心理防线。
是呢,瞒不了的又何苦再瞒下去。池小喻松缓了纠结在胸间的浊气,有些无耐又认命地跟随在颜行一的身后。
英俊飘逸的男人,天真可爱的孩子,温柔漂亮的女人,还有一只帅气十足的成年金毛犬,这是一幅怎样和谐又美丽的画卷!
奈何,强大如小强一般无孔不入的记者团们被洪水猛兽劳劳阻隔,只能站在远处,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上汽车。眼看他们就要绝尘而去啊,不甘心啊,不甘心!人人使出浑身解数,做着垂死挣扎,却终究以失败告终。
远处的汽车连尾气都没有留下,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范围之内。
“靠,律师有什么了不起。”某记者狂怒了。/是的,没错,挡在记者团前面的洪水猛兽就是拥有着强劲杀伤力的律师团,还不是普通的律师团,二十几个小有名气的金牌律师啊,一顺排的全数挡在了记者们的面前。
就在刚才,颜行一进入池小喻家之前。
众记者发问:“颜总,池到到底是谁的儿子?是您的?花放的?还是流浪汉的?”
颜行一黑面不语,只顾上前。众律师代答:“对不起,按照我国法律,我们有权不回答您的问题,谢谢!”
还谢谢,众记者集体蔑视之,再问:“颜总,根据我们的追踪调查,六年前,颜大小姐和花放确实有过交集,也在同年无故退学,而当时您好像还在欧洲留学,这么说来,池到很可能是花放或者流浪汉的儿子,而您为何又发表了一系列的认子声明?对于此事,您有什么解释?”
“你,你,你,还有你,是哪个公司的,没有确实的呈堂证据,就在此妄言诽谤,等着收律师信吧!”众律师吼完,拿出小本本,开始狂记。
众记者们被唬住了片刻,又集体蔑视之,可这时的颜行一已经轻飘飘地飘离了现场,众记者想追,众律师成了人墙,好言相劝:“不都是混碗饭吃嘛!何苦呢!谁也别为难谁了,你们冲,我们拦,我们要是倒地了擦伤了不小心崴脚了,可是要告你们蓄意伤人的哦!”
泪流满面直飞三千尺啊,有这么好言相劝的嘛!
结果……结果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什么八卦都木有挖掘出来,无颜对江东老板啊。
用律师团来对付记者团,确实是个好主意,专业对口啊,能问的碰上能说的,一张嘴对付一张嘴,即省心又省事。说白了这就是有钱的好处。逃出升天的池小喻回想着方才还立在眼前的混乱场面,忽然觉得很喜感,又想想前几天自己被人围堵遭的那份活洋罪,无比感慨,这就应了那句老话了,一报还一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只是未曾预料的到,她的报应会来的如此之快。
汽车平稳地驶进颜家大宅,绕过小花圃,来到了白色小洋楼前。一改往日的萧瑟,洋楼前恭敬地站了两排人,认识的不认识的,总之比池小喻上回回来时人多出了好几个,没有电视剧里演的那些资本情调,那两排人没有多余的问候,只在池小喻和池闹闹下车的时候,点了点头,算是认识了自家的主顾,然后接箱子的接箱子,递拖鞋的递拖鞋,该干吗就干吗去了。
一向威严不苟言笑的颜家老头正坐在沙发上,一手捧着巴掌大小的清朝年间的彩瓷茶壶,一手翻着茶几上的报纸,时不时悠闲地啜上一小口茶。
池小喻牵着池闹闹,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向他。
“爷爷……”池小喻老老实实地立在他的旁边,等着挨骂。颜家老头的家训,有本事惹事那是能耐,没本事善后就是蠢才。而从一打小池小喻就是个特有能耐的大蠢才。
“爷爷……”等不来应答,池小喻养壮了胆子,提高了声音大喊了一声。
吓得颜家老头捧着茶壶的手一颤,顿下了翻报纸的手,抬头瞪了她一眼,然后没事人似的继续看报纸。
“妈妈的爷爷,报纸好看吗?”站在池小喻伸后的池闹闹,偷偷探出了脑袋,冷不丁地问。
颜家老头终于放下了报纸,抬了头,慈眉善目地冲着池闹闹招了招手。
慈眉善目?没错,是的。池小喻揉了揉眼睛,一再确认自己是否眼花。
这时,池闹闹已经到了颜家老头跟前。
“你叫什么名字啊?”颜家老头继续慈眉善目,贴上胡子就是有事没事爬人烟囱的圣诞老公公,那语气叫一个温和啊。
听得池小喻开始恍惚。
“大名池到,小名闹闹。”池闹闹脆生生地答。
老头一听,脸色微变,斜睨了一眼池小喻。池小喻心头一凛,做好了狂风暴雨降临的准备。
却只听老头颇为不满地闷哼了一声说:“没文化,真可怕。”
池闹闹不解地问:“是在说我吗?”
老头笑道:“当然不是,太爷爷是在说给你起名字的那个不孝顺的家伙。”
是在说我吗?呆滞的池小喻连带着身体各部零件都不灵活了起来,脑袋自然而然就转慢了半拍。等等,太爷爷,爷爷刚才让闹闹叫他太爷爷。
“爷爷啊,我,我,我……”能带着闹闹回来一定是要爷爷点头应允的,可应允归应允,却从不敢奢望爷爷可以接纳闹闹。欣喜若狂的池小喻激动的连话都说不顺了。
老头不搭理她,自顾自的牵起池闹闹的小手,“走,陪太爷爷去花园里溜溜。”
“带上金毛行吗?”池闹闹瞧了瞧被栓在门口可怜兮兮打量着陌生环境的金毛,忍不住为它申请可以自由活动的基本权利。
“可以啊,咱爷俩一块儿溜溜狗,再去种种花……”
被忽略了。这个念头又一次浮现在池小喻的脑海中。一会儿惊吓,一会儿惊喜,池小喻的神经被调理的很Happy,好容易缓过了劲,这才觉得浑身无力,一头扑倒在沙发上。
“大小姐,周先生吩咐了,有什么事情等他中午回来的时候再说。”
“周先生是谁?”池小喻皱眉,问向给她传话的帮佣。
“周先生就是周先生啊,还能是谁。还有小姐的睡房已经收拾好了,就在周先生的旁边,小小少爷的也在旁边。”
池小喻摁了摁乱跳的太阳穴,仔细思考了一下,敢情说的好像是颜行一,他什么时候走的?自己不曾注意,光顾着对付爷爷了,她叹了口气,又顿了顿,说:“周嫂是吧,我知道了,谢谢你!”
颜行一没来颜家之前叫周行一,这个池小喻当然记得,问题是他什么时候又改姓周了?爷爷会同意?池小喻想她一定是错过了什么事情。
然,她想不到的是一个不小心,她又错过了一个发生在她眼皮子底下的事情。这还要从池闹闹溜弯回来说起。
池小喻正在收拾着她和池闹闹的衣物,家大了,衣橱什么的自然也很大,上衣裤子内衣外衣分门别类全数放好以后,诺大的衣橱仍旧是空空荡荡的,看的人心里凄凉万分。看来要大出血采购一些新衣服回来了,池小喻忍不住开始肉疼。
第四十六章
池闹闹一把推开了房门,气喘吁吁,大叫了一声:“妈妈……”
吓得池小喻一惊,慌忙问:“怎么了?”
池闹闹憋的小脸通红,上窜下窜绕着池小喻转了一圈,郑重其事地宣告:“妈妈我要改名。”
池小喻瞠目结舌。好吧,好吧,她是取名无能,她是没文化了,爷爷鄙视她,连一千个字都认不全的臭小孩也想鄙视她,没门,连窗户都没有。
池小喻一阵神笑,拉着池闹闹轻门熟路地来到书房,翻出了厚厚的辞海,“给,有能耐就自个儿找吧,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谁料,池闹闹看也不看,又郑重其事地宣布:“我已经和爷爷商量好了,从今天起我叫周到。”
一个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