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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转世的师傅莫非还记得我?木白离心中一惊正要回答就听到小师傅继续说道,“你脸上的墨汁怎么不见了?还有我很用力掐的,怎么一点儿红印子都没有。我怎样才能将自己脸上的红印去掉呢?这样很难看的也……”然后。某自恋的小子又将视线落在了水面上,脑袋左右摇晃。还夹杂着几声颇无奈的叹息。
大概又照了好一会儿才猛地抬头,“对了,你是谁,是怎么到我家来的?”
木白离只觉得很无言,眼角抽了两下之后便开始浅笑,黑曜石一样的眼珠子轻轻一转,动人地光泽让周围的一切都失了颜色,她伸手指了指头发上插着的那一截桃花枝,“看到没,我就是那桃花仙子……”
好像一下子失了言语,隔了好久小青梵才低低的问,“你真的是桃花仙子?是你让我家地桃树一直开花的么?”
木白离点点头,笑得灿然。
“何以见得?”
木白离将头上的那截花枝取下来,递到小师傅的眼前,白皙的手腕配着那些粉红,刹那间迷了小青梵地眼,不过接下来发生地事情却是让他把那双嫩嫩的桃花眼瞪得溜圆,只见那花枝上地花骨朵儿们,一瞬间全都绽开,那花瓣一片一片的张开,宛若梦幻。
小青梵呀呀两声,“你真的是桃花仙子?”
“怎么还不相信?”
“仙女们不都是曲线玲珑的模样么?”小青梵眨眨眼睛,嘴角又勾了起来,“你就是小四季豆!”
木白离此刻的模样也不过十三四岁,说是四季豆,还是有点儿贴切,“我说师傅,你小时候嘴巴就这么毒啊!”
“你说什么?”
“没什么,谁告诉你仙女都是曲线玲珑了!”木白离瞪眼。
“难道你不知道有画册这样的东西么?”小青梵故作讶异,一脸欠扁。“你真的是桃花仙子!”
“还问!”自家师傅小时候都这么不好忽悠,寻常家的小孩若是看到花枝绽开肯定眼冒星星的缠着叫仙女姐姐,自家师傅怎么态度就完全不一样了,木白离正想哀叹一声继续解释,就看到自己师傅蹭过来狠狠地瞪着自己,“我长这么大,就没吃过我家里的桃儿,你老让她开花不结果干嘛?”
“什么?”
“我说我要吃我家的桃儿,你不是桃花仙子们,为什么我家的桃树一年四季都开花不结果!仙子都是你这样的么,这么简单的话都要听两遍……”
仿佛有冷风吹过,木白离瑟瑟的抖了两下,师傅,为什么你在的地方桃花只开花不结果,应该是你的问题吧,当年是谁指着我额头一脸鄙视说,“粉红的桃花这么美丽,为何要结出桃子来呢?不结果,岂不正合我意?”
现如今,你又要吃桃儿了?
木白离强打扯出笑容,嘴角抽了两下,想了想,酸不溜秋的挤出一句话,全身都起了一小片疙瘩,“我与公子有三百年情缘,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
虽然是胡乱一说,可最后那句,你是否还记得我让木白离心漏了一拍,师傅,你是否还记得我?
“自然记得,三百年前,祁连山上,我亲手种下了你这树小桃花嘛!”青梵微微点头,面带淡淡笑意,却见刹那间转为惊慌。后退一步捂脸,“不就是说错了,你不要揪我脸好不好?”
只不过顺着她开了个玩笑,这小仙子怎生得如此粗鲁!
第十章:决定
“青儿,回来了,进来吃饭了!”
“娘,这个是……”青梵正要介绍桃花小仙子,却被木白离打断,“嘘,只有你看得见我!”青梵听了倒也不多问,朝那美妇身边走去,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饭桌上,美妇一个劲儿的给青梵夹菜,都堆了满满的一碗,然后木白离瞧见他眉头轻轻的皱,瞬间又舒展开,微笑的将几块肉夹到嘴里,以前的青梵师傅对食物很挑剔,不喜欢吃油腻的东西,现在看来,好像还是一样的,木白离看着他脸上挂着笑意将肉嚼烂但每一下都要皱一下眉头的表情,觉得十分好笑,心中想到,不喜欢吃就别吃了,何必如此!
说完就见自家师傅用袖子轻轻一挡,夹了一筷子肉悄悄从手肘那里伸过来,“桃花仙子,你饿了吧,这个给你!”
木白离只觉得有一滴汗从脑门上滴下来,看着自家师傅鬼祟的样子,无言以对。
“青儿,你在说什么?”美妇听到了一小点儿声音好奇的问。
“没什么,娘,我以为点点过来了!”刚说完,房子里就出现了一声懒洋洋的猫叫。
点点是一只白色的长毛猫,此刻窜了过来,倚在了青梵的脚边,惬意的发出两声猫叫,“喵……”
木白离此刻更是无语,在自家师傅心中,自己这个桃花仙子,其实跟这只白猫是一样的?
“来,点点,吃肉!”青梵又夹了一筷子肉从胳膊肘伸过来升到了地上,扔完还抬头瞄了一眼木白离,那个眼神像是在说,桃花仙子,你要不要?
“青儿,不要给点点乱喂东西吃!”
“知道了娘!”青梵坐直身子。举止优雅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眼睛里透出一抹促狭,斜斜的睨一眼桃花仙子。看着她涨的通红的脸蛋,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你爹过两日就回来了!”
“哦!”
“应该会给你带很多礼物回来,青儿高不高兴?”美妇笑吟吟的问。
青梵抬起头,依旧是淡淡的笑,只是右边硬给他挤出了一个小小的酒窝,眼睛一眨一眨,蝴蝶扇子就扇了起来,口吻淡淡的,“我很高兴,娘!”
旁边的木白离白了他一眼。你这个叫高兴么?以前脸上喜欢挂个面具装温柔,现在挂个面具装可爱,内里一肚子坏水。真是……你看你那语气,谁会相信你真高兴,木白离正如此想就听到那美妇回答,“高兴就好,青儿真懂事!”
华丽丽的僵硬了。“我说我们有三百年情缘!”木白离觉得在师傅面前自己就变成了小孩子,无论是那时候的师傅,还是面前的小破孩,都让她气急败坏却也从心里欢喜,只是明明说了要再续这三百年情缘这家伙怎么不管不问,依旧坐在那水池边看自己的倒影。木白离捡了个石头扔在水里,水花溅起,打湿了青梵的衣衫,他才抬起头,“我知道。你是我……”
“你才是三百年前的一棵桃树!”木白离打断他。没趣没趣,好生没趣,倒惹了一肚子闷气。倒不知他跟青莲公主会如何相遇,这一世的师傅不是修真门派的弟子,怎么才保护得了青莲呢?那个从出生就被妖魔缠身的公主。其实也是很可怜的。本来是因为她抢走了师傅,自己心中不甘。才想从中做乱,可如今又觉得这些都是小女儿心态着实可笑,只是心中却是割舍不下,木白离自嘲的笑笑,莫非,这个就是所谓的占有欲,一直以来在师傅的呵护下长大,所以才无法接受师傅忘了自己,而对另外一个女子好?木白离想到此处心抽了一下,她轻轻地摇头,这样不好,不好。
“你怎么了?”
小青梵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水池边过来,站到木白离面前。看着桃花仙子此刻静静的站在那里,身上散发着不同先前的淡漠气息,让他觉得好像一刹那,整个人都变了,为何这般年纪里,会有那种淡淡却化不开的哀伤?这股哀伤让他本来满肚子的捉弄化作了担心,轻声问,“你怎么了?”
十一岁的青梵跟十三四岁的木白离差不多同样高,面对面站在一起的时候,呼出的热气直扑向对方的脸,勾起一抹淡淡的红晕来。
“没怎么啊,我在想,我的法力都用在了让这桃树一年四季开花上了……”木白离轻轻将手一摊,语气颇为无奈,“现如今已经没办法再让它们结出桃儿来,你会不会怪我?”
小青梵顿了一下,挑了挑眉毛,“自然要怪你……”
话还没说完,就听桃花仙子说道,“既然如此,我想别的方法补偿你好了!”没等青梵反应,木白离的手指就已经轻轻的戳上了他的眉心,一丝淡淡的红光从她的指尖出来,从小青梵的眉间钻了进去,“这是修炼之法和我的一些法力,我传给你,以后你才可以保护你想要保护地人!”
等一切做完,青梵已经因为身上突然多了浑厚地法力而晕了过去,这边刚刚扑通倒地,那边就有丫鬟奔了出来,“少爷少爷,怎么晕倒了!”
“青儿,快去请大夫啊……”上上下下忙做一团,木白离远远的看着,心里空落落的,也不知道是喜是悲,上一世你做我师傅,这一世,我便算做是你师傅了,不知道下一世,我是否还会来寻你呢?不知道下一世的你,会不会记得两生前有一个徒弟叫做白离?会不会有某一世,你能够想起那个成日被你捉弄的徒弟?会不会有呢?师傅……
第十一章:不辞而别
他不过是做了一场梦,怎的眼睛这么酸涩。
梦里面是桃花的海浪,中间有一抹金黄,人影明明很清晰,可到最后,却忘得一干二净,等到醒来,再也记不起那桃花里的人是哪分模样。
“青儿,终于醒了,吓死娘了!”美妇将青梵的身子搂在怀里,眼泪簌簌的往下落,却还是在笑,“终于醒了,睡了整整两日了啊!怎么样,大夫说你没病,身上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不舒服?”脑袋仰起来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娘,我很好!”忽然眼前电光一闪,青梵掀开被子就往外跑,“青儿,你去哪儿?多休息一会儿啊!”
青梵因为急,脚下迈得快,结果身子竟然飘了起来,一下飘到了几丈开外,莫非这就是那桃花仙子所说的补偿,顾不得那么多,他奔到了桃花树下。
“桃花仙子,你在么?”凉风阵阵,花瓣就那么飘下来,一只小虫坐着花瓣船摇下,落在青梵的肩膀上。树叶沙沙的响,像谁在说话?
“桃花仙子,你出来罢!”他仰着脑袋看那树顶上,直到脖子都快扭断了才低下头来,或者桃花仙子不会从上面下来,而是从背后出现,想到此处青梵又绕到了桃花树的背后,使劲的戳了戳树干,“小仙子,你出来吧!”
只穿了一件里衣地青梵。在桃花树下站了整整一日,桃花仙子就像她突然出现那般,又忽然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可是他知道,他出现过,存在过,并且留下了一些东西,在脑海里,也在心里。
若你是我三百年前种下的桃树,我一定会找到你。
即便不是,我也要找到你。
“青儿,你别吓我啊!”整整站了一日的青梵像一座石雕,偏偏拉都拉不动,叫来小厮也没办法将他抱近房间,他娘在旁边哭了整整一日,莫非这儿子是中邪了。此刻已经月上梢头,莫非还要这么一直站下去?“青儿,你这是怎么了,你爹明日便会回来。你要是出了什么差池,我可如何是好?”
青梵忽然动了,因为站了一日,本来红润的脸此刻显得有些苍白,他转过脸轻轻一笑。本来略带尖利的嗓音因为没有喝水的缘故带了点沙哑。“娘。我没事!”说完却是身子一软,直接落入美妇的怀里,此刻的身子却没有先前地重量。被小厮背起放到了床上,“大夫,大夫,快来看看!”
一行人忙忙碌碌,谁也没注意到,十一岁的少爷,脸上有无声的泪滑落,顺着眼睛涌出,滑到眼角,在脸上留下一道印迹,然后他轻轻地侧了身子,将那湿润的脸埋在了枕头里,一切,悄无声息。只不过是,梦一场。
第二日覃天和秦啸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却发现青儿正在院子里练剑,虽然是一把木剑,可那一招一式如同行云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