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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为何上帝总要给她那么多苦难。
为什么??
“好。那你要多注意,我会等你回来,如果安顿好,也许我就去投奔你了。”梁子开着玩笑,一副耍宝的样子。
“嗯。”凉烟重重点头,眼睛有些涩,好怪,也许是刚刚不小心迷了眼,只是在密闭的房间内,没有风,也没有沙。
叮咚——
门铃的声响,看来今天这个门异常的忙碌。
梁子走过去,透过门上的小孔看到来人,吱嘎——
大门打开了。
柳成云仍是一身黑,仿佛把自己整个人都沐在黑色的世界中。
第一次凉烟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就觉得他是个适合黑暗的人。尽管那次他穿着的干净的白色西装,梳着规矩的一丝不苟的发型。
随后,百合般高雅的女人也跟了进来,她像是一道阳光,只是蒙上了暗色的影子,不拘的灵魂被上了枷锁,无法自由的延伸到向往的国度。
“对不起。”男人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直截了当的三个字。
“你不需要道歉。”她摇摇头,这个世界上,大概能让这样一个男人说出这三个字的人应该寥寥无几,凉烟心里想到。
柳成云亦没有再开口,因为他知道有些伤害造成了,说再多只不过是在同一个伤口撒盐罢了。
但是女人不同,女人是易感的动物,例如她们总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眼泪一样。
白紫晴走上来,紧紧的抱住她,吱吱唔唔的说了好多,也许是太过激动,语句有些凌乱,一旁的梁子和柳成云都没有听清什么,只见凉烟一直在笑,淡淡的笑,天上有云飘过,有着女人精致轮廓的脸,在缓慢的移动。
人来人往总是需要散场,凉烟走出来的时候正在听着伍佰的《挪威的森林》
那是夏默邮递给她的一张CD。
“或许我
不该问
让你平静的心再起涟漪
只是爱你的心超出了界线
我想拥有你所有一切
应该是
我不该问
不该让你再将往事重提
只是心中枷锁
该如何才能解脱”
男人和女人告别了这里,门再次关上。
房内那沙哑沧桑的声音戛然而止。
曲终人散,一首曲子终了,人,也该散了……。
【原来,我这么爱你】
有些事情总在我们强调着无法忘记的时候被遗忘,有些伤痛则在更大的伤痛面前显得不再那般痛入骨髓。
如今凉眼再抬起头,小染的面貌变得越来越模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遭受了巨大的难以磨灭的伤痛和打击,还是因为时间这个无情的网又在发挥着它的功效,洗涤着人心灵深处那些沉淀已久的淤泥。
这天,梁子有工作,需要加班。
凉烟一个人在家里整理东西,再过一个月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离开这个她生活了好些年的地方。
这里的空气总是很潮湿,带着苔藓的味道,出去回来,白色的衣服就变得有些灰蒙蒙的。
收起了衣服,泡了一杯茉莉花茶,她走向写字台,记录着点点滴滴。
与电脑这样生硬冰冷的键盘相比,凉烟更加喜欢纸张这种质朴的带有怀旧的感觉,看着深蓝色的墨水在泛黄的纸张上晕染成一朵朵熟悉的花,谱出一个个瑰丽的故事,然后静静的合上。
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看着墙上的钟表,已经是凌晨一点过一刻。这个时候会是谁呢?
走向门,按开客厅的灯。
透过门上的小孔,看到男人熟悉的一张脸。
“你走吧,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凉烟静静的陈述,那声音听不出喜却也不见怒,只是平静的似乎不带有一丝人气。
冰冷而麻木的。
“小烟,开门,我们谈谈好么?”
“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她拒绝与他交谈。
“你再给我个机会,再给我们彼此之间一次机会好么?”男人恳求着。
“我给你机会?那谁给我机会?谁给我的宝宝机会?”凉烟笑的苍凉。
然后转过身,向着屋里走去。
似乎听到女人渐行远去的脚步声,男人急了敲门的声响越发的大了起来,仿佛凉烟今天要是不开这个门,他就算用砸的也要把它砸开一般。
“烟——开开门,开开门,我只想和你谈谈,只要看看你还好么?”
“谁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啊?”一扇门打开了,女人的抱怨声传了出来。
“这是谁在那咚咚咚的敲门,怎么人不在么?明天再来了啦,孩子明天还要上学呢?好歹为别人考虑考虑吧。”又是一家出来抱怨。
咚咚咚——、
男人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仍是不停的砸着门,仍是不停的叫喊着。
于是越来越多的门开开了,越来越多的人抱怨着,而他所砸的那扇门却一直紧紧的关着。
终于,就在他绝望的蹲下的时候。
吱嘎——
门开了,女人寒着一张脸,“进来吧。”
男人惊喜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马上进了屋,动作之快难以想象,似乎很怕女人关上一般。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最好一次性说完,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两条线,永不相交。”
“不——”
男人低喊着,“小烟你听我解释好么?那天在丹麦,发现你一直没在,我疯了一般的在大街上开始找你,甚至报了警,可是,无论我如何找,都没有找到你,电话打了又打,那边传来的永远是那句该死的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真的急了,只是猜想也许你已经回了饭店?于是我又拼命的往饭店赶,只是当我到了那的时候却撞见这样的一幕,你还有那个男人紧紧的趴在地上,脸贴着脸,甚至两个的脸上都有着一抹粉红。然后…。”说到这男人似乎很痛苦一般,眉宇紧紧的纠结着,无法舒展。
他抬起头,望向凉烟冰冷的眼,“然后…。。我看到你们接吻,当着我的面,在楼道上,你们身体相贴的亲吻着,就在我和你进行了无数次亲密的接触的饭店你们在亲吻。当时我的心好痛好痛,从来不知道我可以为了一个女人执着到这样一种程度,那一刻,心像是得了间歇性抽噎,连呼吸都变成一种奢侈,我需要很用力很用力才能克制住上去给他一拳的冲动,我拼命的握紧拳头,用着骨骼之间的痛来缓和心中那仿佛窒息了一般的痛。
然后你扶起他,两个人好像不舍得分开哪怕一分一秒,紧紧的贴着,那一刹那我真想冲上去问问你,为什么?为什么对我你从来不曾显示如此的亲密?为什么在我疯狂的到处找你的时候,你竟然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亲吻。接着我看到你们进了房。我就在外面坐着,一动不动的坐着。我看着手腕上的表,多么希望就在下一秒钟的时候,你就能从那里走出来,多么希望呵——可是,直到早上,天亮了,太阳升起来了,那扇门已久紧紧的闭着,你没有出来,你竟然在那里和你的旧情人呆了一整个晚上,回去的时候竟然还若无其事的告诉我你是在朋友家,而当我问是男的还是女的时候,你说是女的。是女的。呵呵……。”君霆宇突然笑了,大声的笑了起来,仿佛那一刻他所隐忍的情感和怒气都在这笑中宣泄了一般。
一直到好久他才抹了抹脸,原来大笑也是会有眼泪流出的。
“我恨你——那一刻我真的很恨你——”缓慢的走上前,他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轻轻的伸出手,打算抚摸女人的脸庞,却被凉烟躲开了。
失落迅速爬上眼底。
月光洒下盈盈的光亮,地上,两个影子向着相反的方向延伸,流淌向不知名的世界。
男人敛了下情绪,继续喃喃的低诉,“你知道么?烟——我真的很傻也很蠢,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我是这么的爱着你,原来这就是爱,所以我的自尊我的人格我全身的细胞,组织都在叫嚣着,他们说君霆宇你不可以这么没用,你怎么能任凭一个女人把你搞到这种地步,你怎么允许她如此的玩弄你?可是没有用,虽然我身上的一切都在拼命的阻止我去继续爱你,但是它不会。”男人执起女人冰凉的手轻轻的放到心口。
“它在拼命的疯狂的叫喊着,不论我费了多大的力气去阻止都是徒劳,于是我要伤害你,是你让我变得不是我,是你让我整个人被割裂开来,是你害的我这么辛苦,但是我最最想问的仍是,冷,凉,烟,你为什么不爱我呢?”
“所以,你就认定了我的罪,所以你就开始伤害我,所以,你就把你所受的一切痛都要让我感同身受,甚至是再痛上千倍万倍。所以,你宁愿让自己的孩子死去,所以……”凉烟字字泣血般的质问着。
“我不知道你有了孩子,不然…。不然…。。”
“不然怎样?不然你会怎样?”凉烟甩开他的手,指着他的心,“你是不是会问我,‘冷凉烟,他是我的孩子么?’”
男人没有回答,低下头,也许…也许……在那个时候他真的会如此回答吧。
【君之悔】
也许有些事情在我们看来就是这般简单,只要一句话,一个解释,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品着香茗,嗅着窗前的茉莉花香,所有的一切便都会简单而幸福起来。
但是就是这些在我们看来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情,才构成了一些复杂而无法面对的悲剧。凉烟走上前,看着男人的脸,看着他哀戚的神情竟然没有丝毫心疼的感觉,她只觉得很荒唐,原来一切的一切,她所受的这些责难这些罪都是因为一个误会,一个误会呵——
真是可笑至极,可笑至极啊!
“君霆宇,你现在和我说这些你认为有用么?它还有用么?”凉烟笑着问他,声音很轻很轻,近乎于某种呢喃。
“小烟不要这样——我们重新来过好么?我从来不知道爱上一个人会变得这般痛苦,也从来没有爱上过谁,所以我不知道爱人,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爱,但是,直到失去你,直到发生这一切,我才深刻的体会到,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会让我这般的爱,她会让我的心都跟着痛,她会让我整个人都变得不像是我,她……”
“停——”凉烟突然大喝,眯起眼,仍是那好看的月牙弯弯的眼睛,里面充满了寒冷的光。“你不需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这些,事已至此,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曾经我真恨不得打你或踹你几脚……”
“好,我让你打,往这打。”君霆宇截断她的话走上前,挺直了身子。
凉烟定定的看着他,须臾,伸出手,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啪嚓——
发出一声极为响亮的声音。
“这一巴掌是为了我还未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而扇。”
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
“这一巴掌因为你不配做一个父亲而扇。”
又是一声。
“这一巴掌因为你的不懂珍惜而扇。”
每一个都是极为用力,那里面蕴含着她深深的恨意与痛苦。
君霆宇一直站的笔直,像是一棵万年不倒的大树,有着坚挺的枝干和繁茂的枝叶,然后有风吹来,树叶瑟瑟作响,露出了一丝满足的微笑。
“烟——如果打我能让你好过一些,那你就多打几巴掌吧。”声音温和,肿胀着一边的脸,嘴角轻轻扬起,他竟然露出这般愉悦而满足的神情。
女人停下手中的动作,仰起头,“君霆宇,今天过后我不会再碰你一下,所有所有的事情我都会当成一场雨,下过之后,不论当时的雨势再大,只要太阳出来了,它便也蒸发不见。而我们之间所发生的一切一切都会在明天太阳出来的时候消失不见,我…会忘记一切……”最后一句话,女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