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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案的初步审核。每一个单子都由所有高层发表意见商榷后抉择。
过了六点后,涵生不时地瞥眼看向左手腕上Patek Philippe的表面。商讨虽然继续进行,桌上的人却察觉到了凌涵生的分神,不似他一贯的作风。终于在七点的时候,凌涵生合上了笔记本对众人道:“今天到此为止。会议明天下午继续。”说完留下诧异地睁大眼睛的众人率先离开了会议室。
熟悉他的高层们面面相觑,在他离开后轻声道:“是什么事能让我们的凌总从办公桌上走开呀?”
“该不是女人吧?”
“被凌总听到你完蛋了!”
“我猜一定是他心爱的女人。”
……
没有错,就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从一开始就住进了心里,从此他的心对任何人关上了大门,不管她是否回到他的身边,这扇门除了游夕婕,谁都不想要进入。
涵生忧心着夕婕,跑车在公路上飞驶,橙色的路灯和两旁的霓虹洒了一路。直到一块横道路栏挡住他去路!
“这是怎么回事?”凌涵生下了车奔到交警面前问道,对方回答道:“刚才前面出了起连环车祸,这条路暂时封了。”
“要封多久?”说话的时候,一滴冰凉的水滴擦过他的脸颊坠入地面。
“这不清楚。”
“谢谢。”他淡淡地回答,略微抬起头,又是一滴落在他的额头上,天气变了。
涵生回到深蓝色的跑车内,打转方向盘绕道驶向George?L医院。天空开始下起大雨,嘈杂地坠落,狠狠地砸在地面上,最后积水纷纷涌向下水道。
涵生将雨刮器打开,它们不断在玻璃上来回扫动,车厢内空气紧凝着,气压陡然降低了般重重地压在他的心口,直到抵达了George?L正门口。涵生刚要沿着缓坡开进停车场,余光瞥到一抹纤细的身影……
他看错了吧?这个天气,谁会傻傻地站在雨里?
可是他还是将车向后倒去,直至退到那个人影边。他没有看错,真的有个女子,穿着白色的荷叶边外套和灰色的连衣裙。一双修长白皙的双腿踩在5厘米高跟鞋上。整个人纤细憔悴的仿佛一阵风吹来就会倒下。她低着头,棕色的长发散在胸前,只能依稀看到她窄小的下巴。
不会真的是……
凌涵生冲下车,没有带任何雨具跑到那个女子面前。他依旧没有看到她的脸,却已经确定是她了。因为他的心在疼……
凌涵生修长的指尖捧起她的脸庞,她惨白的脸色失去所有生气。“夕婕,我来晚了……你怎么了?”
她微微抬眼,睫毛随之缓缓扬起,琥珀色的眸子终于和他深黑色的眼眸对上。同时,一滴眼泪翻落而出,马上被雨水冲碎。
狂躁暴动的雨水找到发泄的对象般毫不留情地冲刷着两人。她狼狈地看着站在雨里,潮湿沉重的衣服不留间隙黏着肌肤,头顶被一片冰凉覆盖。
“夕婕,不要哭,我们上车。”凌涵生抓着她的手往回走,她却定在原地般。眼泪越来越多,翻涌而出,看着凌涵生抽泣,最后凄厉地大喊道:“你给我的角膜,病变逐渐破裂了。我最多半年,又会回到黑暗的世界。涵生……”她大口大口地抽泣,涵生将他拥入怀中,微微俯下身尽量为她挡去雨水,在她耳边轻轻安慰道:“没有关系,配合治疗就会好转,夕婕不要害怕不要担心。”
“不……涵生……”夕婕摇着头,沾着雨水的发丝将他洁白的衬衫领口润湿。她咽下一大口混着雨水的潮气后,断断续续道:“涵生我对不起你……你移植给我的角膜……我浪费了它们……我本来就是要失明的人……我本来就是要失明的人!却害了你啊……涵生……”夕婕抽泣着抱紧了他,将滚烫的眼泪落在他的肩上。
无论留多少眼泪,无论忏悔多少次都无法减去她的罪恶!她霸占了他的光明,上帝惩罚她了!但是为什么选择这种方式!为什么不让她失去听觉,失去味觉……为什么,要迫害他的角膜……
因为这双角膜,她再次对凌涵生敞开心扉。她记忆中的男孩子,那个对她无限温柔无比真情的男孩。
因为这双角膜,她再次和凌涵生来到马尔代夫。离开了争斗不断的NTK,过了三天幸福快乐如同海鸥般自由的日子。
因为这双角膜,她在失明前还要迫害了他的右眼,侵占他的光明,掠夺他的一维世界……
“涵生,如果我们没有遇到过该多好?”她枕在他的肩头,雨水继续溅落,她却毫无感知,而是沉浸在幻想里,“涵生,如果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你是凌家的继承人,是世家子弟,是高高在上的人,我对你而言是再平凡不过的人,平凡到就像是你脚边的一枚尘土……”眼泪横落,跨过鼻梁,打湿在他高级西装上。她扬起嘴角微笑,“如果是那样……”
“如果是那样,我会在你陌生的眼光中形毁神销。”
眼睛再次被水雾蒙住视线,她伏在他的肩头抽泣,几乎要咽断了呼吸,“即使心里再难受……即使心里再悲伤,也比失去一只眼睛好啊!”
“游夕婕,”凌涵生将她从怀中推开,双手握着她的双肩,深黑色的眸子望着她流泪的脸庞,他坚定的不带任何犹豫地说:“你失明了,我把右角膜移植给你,是我心甘情愿的事。如果六个月后你再次失明,我把左眼角膜给你,依旧心甘情愿。所以现在,停止哭泣,我们上车。”他拉着她的手腕,力道大得不容许她任何反抗。
大雨滂沱,雨滴钻进她的衣领,一寸寸在侵占她的肌肤。浑身冰冷,她被涵生拉着走向跑车。童年的雨天,涵生也是这样牵着她的手走回家,两旁脏乱不堪的积水上开遍了紫色的野花,溅出的汁液印成满地斑驳。
涵生,一直是涵生,从来都没有变过,温暖地握着她右手的人,给予她光明的人,不离不弃的人……一直都是他。拿什么偿还……她要拿什么偿还……这场没有终结的爱。
夕婕坐在副驾驶位,凌涵生开车送她回家。
他却发现她开始颤抖,她低着头,窄小的下巴埋入锁骨的勾痕中。整个人消失了所有的生气。
“夕婕,你怎么了?”正巧是一个红灯,涵生右手拉着她的胳膊,她整个人虚软无力地倒了下来。他眼疾手快地抱住她的后背,微微弯下身,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感到一片烧烫——她发烧了!
涵生将她扶好,安全带系紧,调转方向,余光瞥到反光镜里两辆黑色的轿车并驾齐驱。也许是天性的机敏使他目光一沉,加了车速穿梭在大雨中,在前面高楼林立的十字路口右转后急刹车停在大楼背后。
那两辆车果然追着他右转,却由于车速过快冲到前面去,发现不了目标又停下。
有人在跟踪他们?
凌涵生的嘴角微微向上弯起弯,唇角边藏着揶揄和淡然。如狼般深邃冰寒的目光越过连绵不断的潇潇雨丝,手随着视线调转方向,后面的两辆车继续追来,并且逐渐又多出两辆。
打转的方向盘,急速飞驰的跑车在雨中如同幽蓝色的地火,尚未看清便一闪而过,只有带着摩擦余温的地面证实它曾经来过。
五条马路内,甩出去两辆。
第七个路口,突然驶到卡车背后,却在一个路口,夹在巴士和面包车之间转道。又甩出去一辆。
第十个路口,凌涵生开进了花园酒店的停车场,酒店小开认得他的车,马上放行,却拦住了后面一辆车的路。凌涵生绕了停车场一圈,停于暗处看着停车场的右门,终于那辆黑色轿车从面前飞驶而过。他又驶向门口,从左端将油门踩到120码离开。
余光瞥向夕婕。眸光中摇曳着细碎的温柔,凌涵生轻声劝慰道:“很快就会到我家。家庭医生会给你治病,我和佣人会照顾你。夕婕,再坚持一下。”
环绕凌宅种植的不是参天古树,也不是梨花浅红,而是一种矮小的平凡的紫色花朵,在雨水的冲击下左右飘摇,开成一片紫罗兰色的海洋。
凌涵生的车驶进巍峨高大的铁门内,最后停在主宅旁。下车的时候已经有仆人为他撑伞挡雨。
“让梅医师准备急救。”他边下命令边跑到车的另一侧。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抱起嘴唇泛白紧闭双眼的夕婕,仆人们纷纷为他们打伞,头顶上红色紫色蓝色一把把绽开,凝成雨中彩虹的光晕。
涵生把夕婕抱进他房间的主卧,令女仆用热毛巾帮夕婕擦干身子,换上宽松的睡衣,而他自己亲自走到梅的卧室。
涵生拿着医用器具走在前面,年过四十的华人男裔梅医师一路小跑跟随,更有群手忙脚乱的男仆跟在后面。
“体温39°5,血压只有60。”梅凝重地说,给夕婕先打葡萄糖点滴,转身对涵生道,“这一瓶吊完了换这瓶。还有她没有用过晚餐吧,不如熬点粥给她。”
涵生瞥眼看向女仆,低沉的话语不怒自威,“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是!”几个女仆小跑离开了房间。涵生又对身后的一群人道:“留下两个人,其他的全部离开这里。”空气质量同样重要,涵生下意识地握住夕婕的手,看着她紧蹙的眉头自言自语道:“你怎么这么傻,站在雨里就能减去良心的自责么。可是,我只会更痛……”
一瓶又一瓶的盐水不断地交换,吊完了第三瓶后她的脸色逐渐红润,涵生看她微微转醒的样子,眉头舒展开,眼角生笑道:“夕婕,你终于醒了。粥刚刚热过,我扶你进食。”
说完也不让旁边的梅和女佣帮忙,自己坐在床边,轻轻扶起夕婕,让她枕在自己怀里,看着她额间细细的汗水和红润的脸色不禁舒了一口气,“你不知道你刚才的脸色多可怕。来,先把粥喝了。”
她的意识仍然迷迷糊糊,看到陌生而豪华的房间,看到右手在打点滴,看到一旁的佣人和医生诚惶诚恐,以及背后宽厚的怀抱。终于将字句拼成一句话道:“我病了?我在你家?”
“对,别多说话了。这粥是厨子特制的,美味又营养。”像小时候,哄骗她吃药一样,他的话语间一贯的压抑冷漠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温柔体贴。
于是她尝了一口,淡淡道:“你骗我,这就是普通的白粥。”
“我怎么会骗你呢?是因为你现在生病,味觉不灵敏。来继续喝。”他一勺一勺地喂她喝完,然后将空碗递给女仆。
很久很久他都不曾笑得如此安然,手臂下意识地收紧,使得夕婕微微皱起了眉,刚要抗议却闻凌涵生悠长的话语,原本压抑华丽如同黑夜中游走的水银的声线豁然明朗,宛如从优美的竖琴间拨出的阵阵旋律,“夕婕,像不像小时候?夕婕,我们永远这样好不好?如果你失明了,我会一直照顾你。如果我失明了,我也只想要你的陪伴。我一点都不恐惧黑暗,即使我看到的是满目的光明,我却一直觉得自己游走在黑暗的边缘。”
“不要说傻话,”她的眼神中充满坚毅,“我不会让你第二次做傻事。我绝对不接受你左眼的角膜!”事实上,经历了最初的崩溃,她现在已经找回理智。有了心理准备,面对永恒的黑暗……
“好,好。”他轻笑,云淡风轻,“把工作辞了好吗?我想带你去看不同的国家,不同的文化。你不是从小就梦想环球旅行么?我们去巍峨的金字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