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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起拉长了脸道:“这都要纠结?你不常说是健康食品么?这八盒你可以放冰箱,喝他个半年。”正要继续往前,却突然想起来道,“差点忘了,您要去伟大的□□首都了!”他讪讪地挥了挥手:“别买了,您到首都再买吧!”
袁来沉默地跟在他后面,明白他为什么心里有气,乖乖闭嘴不说话。
在他生气的时候闭嘴,是她从小学会的招数。这招非常有效,能够熄灭两个人的各种气焰。
走了一阵,袁起将手里的车往前一推,说是推累了。
她乖乖接过,在旁边的纸巾架上查找江妍唯一使用的抽纸品牌,昨天发现柜子里没有存货了。
“你要买点纸回去么?”她将一提抽纸放进车里,转过头来问他。
对上他眼睛的一刹那,她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他在自己身边19年,即使不能每天在一起,却从没感觉到距离的遥远。
自己印象中的,他到底是怎么样一个男生?倔强,贫嘴,玩世不恭?
她知道他对自己好。想起来就觉得深深的满足。
有的男生的好,进行得像初夏麦田上方的阳光,浅浅的金色,像一双温暖的翅膀将自己密密地包围,没有一个毛孔可以供忧伤入侵。
有的男生的好,是不是就来得像狂风暴雨,吹打得你体无完肤,只因为他钟意于你?
此时此刻,袁起看着自己的眼神,是那样的柔软温和,她有一刹那都觉得陌生。
他的眼底,就像铺垫着纯白的棉花,上面燃烧着淡淡的金黄色火焰,火舌安然,无风无息,一切静谧而温暖。
这种久违的感觉,渐渐苏醒于记忆。
她只是想不起,之前什么时候,他曾经就这样看着自己,褪尽了棱角,收敛了芒刺…
袁来也不刻意躲避他的眼神,弯起眼睛笑了笑。
袁起仿佛一瞬间被她笑醒,马上挂回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闪了闪眼神,瞧着一边堆积如山的卷纸,推走她手边的车,嘟囔着:“哪有这么多屁股可以擦。”
付账时,袁起看着车里的罐头,强忍着没把眉头皱起来。自己的决定和选择,又能去埋怨谁?
袁来在他身后排着队,漫无目的地扫了一圈周围,突然说要去再拿个东西,小跑到对面的货架拿了一盒熊猫派派。
袁起无比厌恶地看着这个新加进来的盒子:“这‘乱七八糟’的,是您自己吃么?”
“跟我一起住的那人。”她明显没有在意他的形容词。
袁起啐了一口,调高了嗓子道:“果然是那个脑子坏掉的女人!七老八十了,还吃幼儿园小朋友的东西!”
袁来不置可否,偷偷看了一眼货架一边,那个上回替她付过饮料钱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刚刚隔了一个货架的照面,他貌似很惊恐被她看到,急急地背过身去。她本来想打个招呼,再把钱还了,只是还没来得及看得真切,也就断了这念头。
曹中廷从超市逃出来,简直可以用“狼狈”来形容。他一向自诩光明磊落,答应帮忙,施行这跟踪、暗查的工作,也是出于朋友义气。
他抬腕看表,这时间,旧金山还是晚上9点。
“喂,我今天在她俱乐部附近见到她和一个男生在一起,还跟着他们进了超市,被她看见了,差点没来得及躲。她估计把我当什么跟踪狂了…”那边电话接通,曹中廷开始讲述窘迫遭遇。
“做贼的不是你,你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人啊,真是做不得亏心事,她一个眼神,把我吓得一身冷汗。”他叹了口气,换了语气,“你到底几时回来?请假了么,签证弄好了么?”
“我让你能早就早,你不也牵挂着么?…项目什么的,能放就放一放吧…”
“反正,你加油,尽早回来,我也得以解脱。我今天向你汇报的呢,就是她挺好的,比上次见还要漂亮。你说不打草惊蛇,不和她说,不去公司打听,所以你快回来吧。”
第十二章完
☆、庆什么
袁起提着东西走到门前,钥匙还没入孔,门就开了。王乐笑着招呼,开门让他进门去,电视正在上演很多年前的清廷古装剧。
“放冰箱。”他把袋子一扬,自己倒在沙发上转起了遥控机。
“你要生日了吧?”她问得小心翼翼,“是不是要请朋友吃个饭什么的?”
袁起把遥控板重重一摔,唰地起身去了卫生间,留下了一句“你别管”。
“哦。”王乐轻声应了一句,冰箱的冷气让她身心发冷。
一阵冲水声之后,袁起坐回了沙发,表情冷淡。
王乐偷偷看了几眼,盯着闪烁的屏幕不语。
“我从来不庆祝生日,你也不用想着什么礼物啊吃饭啊,也不要问为什么。”
“哦。”王乐又应了一句。
她不好奇为什么,因为她知道为什么。
袁起的生日在某人的后一天,传说中的哥哥,其实是名副其实的弟弟,而这个人的生日,又是这个人母亲的祭日。
古时说生日就是母难日,这是王乐知道的真正意义上的母难日。
这是不能再深重的灾难了,摧毁半径远不止血缘相系又阴阳相隔的两个人。
袁起难得以完全的沉默来回应,拿起遥控板以一秒一个频道的频率飞快地切台,终究不知道他要找的是什么。
王乐静静地看着,余光瞄着他的脸。他此刻就在自己身旁,她非常地满足。但她不会就此停步,她想要努力争取到更多,哪怕是风险重重。
面对袁来再一次的调班请求,钟亦婷依旧微笑着说好。
还了再欠,欠了再还。
袁来这周末依旧要回家,这个星期得先还上上个星期的债,下个星期再还这个星期的。真是捉襟见肘,狼狈度日。
“下礼拜要高考,我教的那个高三女生一礼拜一小时的‘街舞运动课’也被她爸妈停了,正好时间多。”钟亦婷笑着说道。
又是高考——国家一年一度的大事,劫难和狂欢同时上演。
“真快。”袁来焦点拉得很远,轻轻地叹息道。
钟亦婷听得真切,笑说:“我高考落榜好几年了,提起高考都没有什么感觉了。我那些考上大学的同学今年毕业了,有些还不知道去哪工作呢。我觉得现在挺好,做我喜欢做的事。”她看着袁来,换了语气,“当然啦,不能在俱乐部待到老,过几年跳不动了,得换个工作。你有没又想过干什么?”
“可能…开个卖衣服的小店吧。但也不能卖到老…再说吧。”她无奈地笑了笑。
“卖衣服好,你往门口一站,就是个鼎好的模特。”
袁来也跟着笑,手机屏幕亮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请问是袁来么?我是…我是王乐。”语气紧张而谨慎。
“王乐?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果然,他不曾在你跟前提过我;又或者,他曾经提起,而她从来不曾在意。
“那个…我是袁起的…”那三个字,她却没能及时说出口。
“你是袁起的女朋友吧?上回见过的对么?”倒是袁来定位了她的身份。
王乐应了一声,继而支支吾吾,说不出为何打这个电话。
她说“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忘了才鼓足了勇气,将事先练习了百遍的话一口气说完:“袁起要生日了,我知道因为一些原因,他从来不过生日,但这次是我们在一起后他第一次生日…我希望可以帮他庆祝一下。我想这周五和几个朋友办个party,我希望你也可以来。我知道你也要生日了,不是说‘死者已矣’么,我希望你们都能活得快乐一点…”
袁来不由得愣住了。
她料定这事儿袁起是绝对不知情的,他是不可能允许这事发生的。
她仿佛已经看到,生日蛋糕的蜡烛照耀下,袁起那张狠狠扭曲的脸。
若是要阻住王乐,自己能给的理由,她却都已经提及了…
王乐说的又有什么错?死者已矣,生活总是要朝前看的不是?
“你能来么?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的…”
“我会来。具体的时间地点,你确定了发我手机吧。”她最终说道。
必须承认,这场即将上演的战争让袁来局促不安。
可能的开场局面她可以预料,高超部分也可猜到,但相关的善后工作,她没有多少把握。
为了防止提早失控,她早半个小时站在了Enjoy KTV的门口。电梯直上6楼,问过转角的服务生,顺利找到了325包厢。
她敲门进去,见王乐正在剪蛋糕包装绳。
两人第二次见面,倒是没有预想的陌生感。
王乐很开心地招呼袁来坐下,自己继续和两个女生摆弄蜡烛。
袁来环视一周,见桌角还有两个礼花炮,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稍后,来了三个男生,很兴奋的样子,纷纷猜测袁起到时候的惊喜程度。
袁来默默地看着着欢庆的场面,思考说这样的假设成不成立:现场人越多,震慑力就越大,出于这种震慑,袁起会不会压抑着不爆发,甚至挤出一丝笑容?
还有三分钟。袁起一向是只迟到不早到的类型。
烛光开始闪耀,礼炮已在手中,各人准备的礼物已经堆积在沙发一角。
那一堆花花绿绿的袋子中没有她的,她不愿火上浇油。
王乐的手机铃声响起,大家都兴奋躁动起来,女生纷纷竖起食指在唇边,让男生们闭嘴。
袁来已经从他们的对话中,了解到为了营造最惊喜的效果,王乐并没有告诉他包厢号码。
王乐挂了电话,捧起蛋糕站到了门边。有人关掉了灯,有人握着礼炮高举过头顶。一群人挤在昏暗的门口,小声嘀咕着,两耳搜寻者渐进的脚步声。
看着王乐烛光中微笑的脸,袁来突然想起一副画面:不远处黑色的风暴卷挟着脏乱的杂物步步逼近,有着舒缓卷发的小女孩坐在翠绿的草地上,幸福地摆弄着一头金发的洋娃娃。
“来了来了!”有人小声提醒。
开门声响过,紧接着是嘭嘭两声彩炮声,然后是众人的“祝你生日快乐”。
袁起一脸惊愕地定在门口,冷冷地看着捧着蛋糕的王乐,眉头紧蹙,看了一圈屋里人,最后视线落在角落里的袁来,顿时有目眦欲裂之势。
“你搞什么?!”他从袁来脸上收回视线,对着王乐咬牙。
王乐僵硬一笑:“想给你个生日惊喜…”
“我说了不用你操心,你TM不是应得好好的么?”
王乐呼吸重重地起伏,低头不语。
旁人见缝插针,劝解道:“袁起,她就想帮你庆祝一下生日,也是好心,你别这么生气。”
“不需要!我有点事和她谈,你们先走。”
一帮人面色难看地从两人一侧的空隙间溜走了。
袁来自认不在“你们”之列,静静地坐在角落。
“她也是你叫来的?”他指着房里仅剩的第三个人。
“是。”
袁起笑了两声,赞叹道:“你TM本事还真不小,还能把她搞来。怎么联系到的?”
说得仿佛当事人不在沙发上。袁来不由得抬起眼来。
“你上回带她来家里的时候,用的不是你的电话…”
“呵,这么聪明,叫人怎么吃得消!”他深吸了一口气,“我和你说了我不庆祝生日,让你不要折腾,你为什么不听?你到底想怎么样?”
王乐终于抬起头来:“我就想和朋友一起,帮你过一次生日…”
“不过就是不过,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