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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他是来找他所想知道的答案,而不是来这对她再次着迷的。
步千岁止住自己的动作抬起头来频喘着,他拍拍脸颊,重新振作起心神甩掉满脑子的迷情,再次在心底提醒他来这的目的,他得趁她熟睡的这个大好良机,准备来研究一下昨晚那两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消失在她房里。
他的眼眸,在充满阳光的房里四处游移着,想藉机看清昨晚他来不及看清的可疑之处。
妆台、绣台、书架,这些都没什么可疑,绕行过房内一圈的步千岁,在找不出疑点后,又打量起这房间的构造,但发现她的房与他的房构造一致,也没什么特别突兀之处。
找了许久后,在他正想告诉自己那两个男人真的是平空消失时,一幅挂在墙上直垂至地板上的画像,却招引去他所有的疑心。
在一个刺绣的姑娘家单房里,不摆些山水花鸟的图画,却摆着这么大的一张财神爷画像?
有鬼。
他蹑手蹑脚地走至画前,拉开画,见着的只是与一旁无异的平滑墙面,只是当他伸手去敲时,此处的墙面却有着异常的空洞声,他稍使劲一推,一道暗门,便在他的面前开放。
二楼那些没人住的房间为何会空着,此刻他终于了解原因为何,因为那些房间,全是一间打通隔间而相连着的特大号帐房。
步千岁一脚跨进暗门里,叹为观止地看着这间帐房里,一架架摆满帐册文书的书架和柜子,随手自架上拿来一本,帐册里写得条条有序、记载得一丝不苟的书帐行文法,简直就跟他在紫冠府里所做的帐册一模一样,他再抽出几本赭红色的卷宗,又看得两眉高高扬起。
他不作声地将卷宗和帐册收进怀里,走没两步,发现帐房的角落里,一道通往后院的暗梯,就是他一直想不透那两个男子为何会平空消失的原因。
无才又无德的过气千金小姐?
该改口了。
什么无才又无德?那女人比他还厉害!
「这是什么?」天色近晚的时分,步千岁将他拿走并研究完的卷宗和帐册,堆放在扶苏的桌前问。
扶苏的柳眉不悦地扬起,「你偷拿我的东西?」果真是家贼难防。
「回答我的问题。」他坐在她的面前,不但不为自己行窃的事感到愧疚,反而还一脸正气地找她算帐。
「私人生意。」刚起床的扶苏打了个呵欠,临危不乱地喝着茶振作精神,准备来应付这个看起来很火大的步三爷。
「你在帮商府行号接算总帐册?」根据他的估计,那间帐房里多不胜数的帐册数目,至少有上百家商府行号的帐册。
她回答得很爽快,「是埃」
「这个呢?」他再指着桌上红色的卷宗,将它摊开后,里头写的尽是一条又一条准备交易的事项。
「我为那些商府所拟的年度交易策画书。」扶苏并不打算说谎,反而还详尽的为他解释,「在那里头有着每一间商府明年度一切的买卖动向。」
他对她笑得很虚伪,「你生意做得满大的嘛。」无才又无德?八面玲珑都还不够形容她!
「也没什么啦。」她不以为意的挥挥白嫩的小手,「我只是给那些懒得动头脑的富商贵人们,一个经营的方向而已。」
而已?她等于是控制了那些商府的荷包和财库!
真人不露相,没想到在她柔弱的外表下,却是个做大事大业的大生意人,有谁会料到她的那双纤纤素手,操纵着一家又一家的商府行号的生意,并控制着金钱该往哪个方向流,谁又该与谁做买卖?
她完全不需像其它的商人四处奔波争取客源,或是商场里辛苦的翻滚,她只要动一动脑子,坐在屋子里挥挥笔杆,那些商府就会花钱来拜托她为他们画好经营的蓝图。
她的本事太厉害了,单凭己力,就可以撑起商界的半边天,哪像他还需依恃庞大的家业做后盾,善用府里头的人事分工,只坐在最上头做领导的动作,而她是样样都来,什么都做,而且,她还做得很好。
「你接了多少商府的订单?」步千岁在震惊之际,仍不忘探听她的生意版图到底有多大。
扶苏笑意浅浅地以指描画着杯缘,扬起眼睫时,再也不掩饰她眼眸里闪亮的目光,一扫先前慵懒迷人的娇态。
「你们紫冠府的客源,有一半都在我的手头上。」
他眯细了眼,「你挖我们紫冠府的墙角?」
「怎幺这么说?」她淡淡轻哼,「你该感谢我的,要不是我叫那些商府与你们交易,紫冠府的生意哪能那么好?」真要挖他们的墙角,她老早就叫那些人别跟紫冠府做生意了,这叫互相合作才是。
「你就是金陵城里,商人们口中流传的地下紫冠府?」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从没发现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就是他在金陵城里生意上最大的敌人。
她笑咪咪地颔首,「他们是都这样叫我没错。」虽然她也不怎么喜欢这个绰号,不过听久了,也习惯了。
「为何你要躲在暗处里经营,而不正大光明的和紫冠府一较高下?」他实在是不懂她为何做个生意要这么躲躲藏藏。
「因为我知道这些年来,有个名叫步千岁的人,他一直很想找到我这名对手,并且想扳倒我好独占金陵城的生意。」她伸指轻弹他的额际,「我这个人,是很讨厌硬碰硬的,所以就干脆隐姓埋名开妓院来掩人耳目,躲在暗地里吸金总比被你打下来得好。」她哪有那么笨?身分要是一曝光,那她早被他当成靶子来对付了。
步千岁的胸坎里顿时有种闷闷的感觉。
他就在想,怎么他在金陵城混了这么多年,就从没见过这一号生意上的对手?原来她就是躲在暗地里,操控着其它商府来对抗财大势大的紫冠府,以免紫冠府垄断整座金陵生意的人,他老早就想把这个爱跟他们抢生意的人揪出来较量一番了,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找到她,而她还是个家道中落的过气千金?
世事难料,也太出人意表了。
「以你所接的生意数量来看,」他自嘴边挤出一抹僵笑,「姑娘,你是个一年便可赚进天价的女富商。」单单她手中就有紫冠府在金陵大半的商号总帐册,而且她一人几乎包搅了大半金陵城的交易动向。
扶苏好笑地挑眉反问:「不然你以为单凭一家入不敷出的妓院,我能维生吗?」若是没有本钱,她要怎么养活她自己和一家子的人?
「既然你本身就够神通广大了,又何必强迫我留在这里帮你整顿这家妓院?」这是他最为光火的一点,也最无法接受的一件事。
她吐吐巧舌,「日子过得太无聊罗。」
「无聊?」他的青筋开始直跳。
她睨他一眼,笑得既邪恶又阴险,完全不再掩藏本色。
「难得见到名声响叮当的步家三少落难至此,不把你留下来,我会很寂寞的,就算是整整你也好,反正打发日子嘛。」每天埋在帐册和算盘里,这种日子过久了也是很索然无味的,有步千岁在多好啊,他实在是很能调剂她的身心。
步千岁听了立即推桌站起,毫不考虑地走出她的房门,疾步地走下楼,直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要走出这道大门,是很需要勇气的喔。」扶苏跟在他的身后,在他一手沾上门把时,凉凉的在他身后提醒。
步千岁没理会她,负气的一把拉开大门门扉。
「谁知道你这一出去,会被什么样的女人给逮着?」扶苏倚在门边,兴味盎然地盯着外头人来人往的街道。
他正要出去的身影停顿了一下,想起了那张悬赏单上写的那一长串的通缉兼征婚的字眼,他要跨出去的脚步,就不禁有些退缩,但再想到自己被她耍着玩那么久了,他的胸口就是有股咽不下的呕气。
她又有模有样地抚着芳颊悄声叹息,「唉,逮着你的女人可走运了,不但可以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而且还可以有个不甘不愿被绑死一生,但却羡煞众女的潇洒新郎官。」
已经朝外踏出一步的步千岁,脚步霎时停止不动,整个人僵硬地维持着止顿的姿势,一滴冷汗,悄悄滑下他的面颊。
扶苏抬起白净的玉手,张开菱似的小嘴朝玉白的指尖呵着气,又状似漫不经心地继续在他身后自言自语。
「听说最爱毒打亲弟弟的步关之,因为你的逃家可是气坏了。」幽幽轻叹又传至他的耳底,「就不知道你一旦被逮回紫冠府,会不会被他剥层皮下来?」
步千岁随即闪回屋内。
「怎么,突然又反悔了?」她眼眉带笑地凝睐着他满头大汗,又脸色铁青的模样。
他气闷地朝她大吼,「你一直在我后头咕咕哝哝的威胁加恐吓,我哪还有勇气走出去?」缺德的女人!明知道他的弱点是什么,还一直在他的耳边吹凉风!
「那你还要不要走?」她如沐春风地微笑,一边轻敲着大门问他。
他又恼又气,直瞪着这个看起来那么纯真,却又那么狠的女人,一迳地苦撑着自己怎幺拉也拉不下来的自尊。
「别死撑着脸皮了。」扶苏白他一眼,扬掌用力拍向他的胸膛,「何不爽快一点承认,你没有勇气走,也不想在被我气得满肚火气,却又不能扳回来的时候走。」
步千岁紧咬着牙,「我该谢谢你给我台阶下吗?」
「不用客气。」她落落大方地颔首,顺便帮他把那道大门给关上。
原来,阴沟长的就是这样。
生平首次阴沟里翻船的步千岁,揉揉眼睛重新打量这间他之前一直都很瞧不起的妓院,在心底重新对它改观,更对这个长袖善舞的女主人,彻彻底底的翻新印象。
扶苏是个大善人?没错。
她是个阴险狡侩的奸商?没错。
他是不是碰上了个千面人?一点也没错!
此时此刻,步千岁弄清了先前所有累积在他心头的疑惑,但他却非常后悔为什么要去找出答案来,让自己又呕又气得寿命可能会因此而缩短一半。
扶苏在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时,笑颜如花地走至他的面前。
「你。」她刻意拉长了甜蜜的嗓音,「有没有很后悔那晚爬错树而爬到我这来?」
「非常后悔。」有那么多树他不爬,为什么偏偏要爬那棵树?改天他要砍了它!
「记得下次在逃难时,最好别乱敲人家的窗子。」她伸手拍拍他气得疾速起伏的胸膛,对他投以一记秋波,「就算要敲,也先打听清楚里头住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我已经学到一次非常宝贵的教训。」
扶苏一手轻敲着桌面,不满地看着已经对她生闷气整整三天,被迫请来她房里的步千岁,坐在她对面的椅上喝茶嗑瓜子,脸上挂着一副曳得二五八万的模样,并还故意跷高了脚一抖一抖地抖耸着脚跟。
什么步三爷嘛,这副德行,说他是步流氓还差不多。
打从他们两个互相撕破脸之后,扶苏就不再对他摆出迷糊温柔的千金小姐样,而他也再没有出现过护花英雄的礼让举动,彻彻底底的杠上彼此皆又尖又刺的硬脾气,然而就在冷战三天过后,她好不容易才先拉下面子,想要跟他握手言和,没想到他的姿态摆得比她还高,居然一进她的房门就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