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叶仲宁没有回头,径自走了。赵楚楚的眼前朦胧了一大片,她轻咬了下唇忍住眼泪,也跟着起了身。
“小两口的事儿,就随他们去吧。”叶夫人忙打圆场 。
诺大的厅堂就剩下三个人。
“宁儿从小就不听话,爱自己拿主意儿。他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不想要的,再好也不要。”叶夫人夹了片烤鹿肉,对于儿子的行为,她司空见惯,这会儿闲碎地说了句,并不放心上。她转脸对叶秋瑶说:“你可别学你大哥的样子! ”
“我才不会像大哥那样,有福享还整日皱着眉头。”叶秋瑶晃了晃脑袋,抬了抬眉:“公主嫂子不错。”
“是不错,很不错的一个媳妇儿。”叶太傅呷了口贡酒,连声赞道。他夹了只四喜饺,慢慢咀嚼着:“御膳房的,就不一样。”
“什么时候,娘也给你去说门亲。”叶夫人不知是说笑的还是认真的,对着小儿子说:“跟娘说说,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什么样的姑娘?”叶秋瑶哈哈一笑,刚想开口说什么,被叶太傅给接过了话。
“这女人分几种。”叶太傅的脸上泛着红色的酒晕,他若有介事般授教于小儿子他的人生经验:“女人如花。这漫山花丛中,有不起眼的葱兰,也有绚丽的芍药。如公主,便是朵艳压群芳任是无情也动人的牡丹;而大部分的女子,顶多算是俗艳畸形的月季。你得看好了再采……”
“给儿子说亲,怎么教起他采花来了?”叶夫人的声音抬高了八度:“我看你是看久了清淡的莲花,开始觉得妖艳的玫瑰美! ”
“莲花?你算不上莲花。”叶太傅借着酒劲卷着舌头说:“就算是,也是一朵开败了的刺儿梅。”他打了个嗝,呢哝着:“要说莲花,相王府的那朵莲花就很美,可惜枯了。”
“那相王会不会娶了罗姑娘?”叶秋瑶问道。
“不知道。见她进王府这么久了,也没个名份……”叶太傅搁了酒盏儿,高深莫测地说:“相王和公主,同是已仙逝的周太妃所生,可皇上对公主,是宠爱有加,兄妹情深胜过相王和公主。这相王的心思,谁也猜不透。”
“我觉得罗姑娘不错。”叶秋瑶神色轻松,没发觉叶夫人不满的审视目光,顾自说着:“要说她像朵花儿,那就是茉莉。与世无争,无声言语。可那香味儿,是任何花儿都比不上的……”
公主寝殿内,灌进琐窗的风撩起了金纱纹绣牡丹的幔帐,纱幔随风舞动,便有了如蝴蝶般翩跹的妙曼舞影。赵楚楚在叶仲宁身边坐下,她低首间流露的温柔让他有了无法发泄怨气的情绪,沉默着僵在那里,压得他沉重得透不过气来。
“你在想什么?”依旧轻柔的声音。
叶仲宁本不想搭理这惯常无聊的提问,但顷刻间,某种类似报复的快意占据了他的心里,于是,他轻描淡写地答着话:“想一个人。”回答的同时,他转过脸看着她的反应。果不出其然,赵楚楚的脸上掠过受伤的神色,一闪而逝地划过面颊。出乎意外的是,她没有意料中泪眼汪汪地继续询问,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她是位幸运的姑娘。”
上一节 目录 下一节
《媚宫·玉漏》 第41节 易读
《媚宫·玉漏》 第41节
作者: 赵家西施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这句挑衅的话语由于没有遇到抵抗而显得无的放矢。他心里越发空寂,起身便想离去。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他的脸上全然没有以往那种诱人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讽刺:“如果下次,还有下次,又是升什么官儿,赐什么宴,请麻烦公主先问一下驸马,问清楚他是否真的需要! ”
赵楚楚委屈得满眼是泪:“请别把我当公主……”
“不把你当公主,那当什么?就因为你是公主,所以我腆颜享受着天下无数人所倾羡的荣华!我也曾试过,我不只一次地告诉自己,娶的只是一位普通的姑娘,好好地爱她……可你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提醒我现在所得到的,仅仅是仰仗我娘子与生俱来的高贵的身份! ”
这通话让他得到了释放,叶仲宁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拂袖而去。赵楚楚只觉得胸口蓦得一紧,片刻,她伏在桌上委屈地痛哭起来。她本以为有个甜蜜的开场便足够了,没想到,无论有着多么华丽的开端,生活都是具体而平实的,平实得近乎残酷。
=西施的话
请各位看官留言鼓励一下~谢谢
第六十八章 月华灯初上(二)
这一夜,没有下雪,只落了一场不持久的冷雨,冻得积雪成了冰壳。莫莫仍能感受到那晚,檐上的黑衣人和相王对视所交织成的浓烈的杀气。不论隔了多远,都能闻到那股来自高原雪山的摄人寒气。
她打着一枝竹伞,顺着熟悉的小道,来了到莲园。园内许久无人光顾,应了冬的萧瑟寒凉,伴着夜雨的凄婉,让她陷入了对往事的缅怀之中。
空了的水榭留了个浑沌的轮廓,再不见那抹娇艳的绛红色。莫莫来到水榭,收了伞,又拿着帕子擦抹了下,学碧莲的样子斜靠在榭栏上。榭下是浮着冰层的莲池,雨收云散,倒映了一轮渐圆的月。
“你看我,”她对着池水说道:“想找你说话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说我傻,其实,你比我更傻。”说完,一滴泪顺着她的眼角儿溢出。或许,是夜雨,会使人想心事,想得很深很深。夜雨会使人突然憬悟到自己身陷僻远、孤苦的处境,顾影自怜。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想和你说说话。”莫莫忍不住抽泣:“尤其是下雨的时候,我的心里就空了一块,害怕看到有人打着湖色的绸伞经过面前……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像是丢了一件东西,再也找不回来的感觉。而它,对我很重要……我现在怕和他在一起,怕听他温柔的话语,怕看他的眼神……我不想这样,可我控制不了自己!可是我又怕伤了他……我想离得远远的,越远越好,一个人清清静静的……”
莲园里安静得连回音都没有。她说得累了,靠着栏柱默默地流泪,脸上蜿蜒的泪痕热了又冷。
这样过了许久,夜更深了。远处的一盏孤灯忽明忽暗地移近,快到莲园时又突地熄灭了,一个人影慢慢挪进园子,稀薄的月色下摊了个混浊的影子。
莫莫警觉地抓住冰冷的栏杆,不透彻的夜色下,看着那人一点一点地挪近,她的心也就一点一点地提到了嗓子口。来者似乎没有发觉水榭里有人,挥起手里的长长的一柄物件,往池里探去。拨拉的水声响起,撞碎了那轮池中月。他那谨慎的动作具备了一个盗贼所具有的特有的心虚品质。莫莫有些怕,但油然而生的正义感让她禁不住地拍了下栏杆,大声喝道:“是谁?谁在那儿?”
那人显然是被吓到了,尖叫了声:“鬼呀! ”扛着长柄物件撒腿便跑,眨眼就不见了人影。莫莫壮着胆子追了出去,追了几步,又喊了几声,没任何动静,那人似乎对王府熟悉得很,一会儿的功夫就隐去了踪迹。
一笼深深的夜色,被迎面赶来的宫灯烛火隔得支离破碎。闻声而来的人们带了捉贼的新奇劲儿,喧闹再次如空气中浮动的尘埃般铺天盖地地包围了她。
带头的王将领拔剑出鞘,抖落了个帅气的剑花,一副凛人的气势,唱戏似的喝了一声:“贼人在哪! ”
随人群旋动的夜风扑到她的脸上,莫莫才发现自己是满面的涩意,她转过身掩去脸上的泪痕,用手指指那人消失的方向:“往那边去了。”
王将领带着一帮子人浩浩荡荡地赶过去了。远离的喧哗和灯火逐渐晦暗下去。
莫莫回了绾云居,打盆温水洗干净了脸,坐在梳妆台前做寝息前的梳理。她除去碧玉簪子,任由黑发水一样地倾泻在背后,她拢了头发到胸前,用黄玉梳子轻巧地打理着,看着自己纤长柔软的手指俏皮地出没在手里浓郁的乌发。光滑的铜镜表面游弋着心事般朦胧的烛光,映出一张因伤感而显得郁丽的容颜。莫莫冲镜子勉力一笑,想寻回往时闲适如碎阳云影的舒畅心情,眼里却又见了泪。
她搁下了梳子,欲起身时,一根闪着银亮光泽的银丝刺入了她的眼帘。是白发,一线缠绕在梳子上的白发,就这么措不及防地落入了她的视线。那细密的银光像一枚最锋利的针尖,惊得她措手不及。
心里莫名的伤感被具体地呈现在眼前,泪水滚落面颊。
“怎么了?”柔软的嗓音飘忽到她的耳边。清冷的夜风被重新合上的门阻隔在外。莫莫猛地站起来,背对着梳妆台,用身子遮住了那根银丝,一脸泪花对着赵易。
“吓着你了?”他惊讶于她强烈的反应。
莫莫点点头又摇头,慌乱得不能自己,披散的长发松松地垂落,风丝丝缕缕从未合的琐窗缝隙挤入,拨弄着她的乌发,绕了几缕在她雪白的脖颈。她对着他缓缓仰起面,烛影生动地跳跃在她梨花带雨的脸上。
这一切,落在他眼里是无比明媚的春光。
自然而然地,他拥吻着她入了怀。他从未如此深切地吻过她,听任情感去体会这份由心底生发的纯粹的真挚。他抚过她的头发,青丝从他指间流过,精致柔软的触感萌发了他禁锢了许久的渴望,放任双手去抚摸她身体的每一处线条,享受着这如被掌心捂热的宝石般温润的躯体。
对莫莫来说,这前所未有的爱抚是陌生的,它伴随着动作纯熟的抚摩和温软湿润的鼻息……她不得不承认,她的内心是愉悦的,囊括了对他温暖爱意的渴求,安详地接受着这最本质的吸引。
屋内异常的宁静。
一种诡异的感觉从她的心里蔓延而出,扩散到了她的肌肤,她奇特地预感到了对他的抗拒,这感觉慌张地渗入了身体的每一个毛孔,在这一刻,莫莫甚至感到全身都在匆忙地否定着她先前对这份甜蜜的期盼。
她猛地推开了他。再抬眼时,对上的是赵易犀利深沉的双眼。她有着一刹那的窒息。
烛台已垂满了烛泪,飘曳的灯火让她恍若梦中,两人对视着。
“别放在心上。”赵易缓缓开了口,语调低沉平稳。与其说这句话是说给她听的,还不如说是讲给自己听的。
“早点睡吧。”他转身离去,顺带合上了门。
莫莫失魂落魄地用手支着梳妆台,玉镯滑落至手腕。从镜子中观望,一瀑黑发倾泻。倾眼间,那根白发还顽固地缠绕在梳齿间,咄咄逼人的气势。
第六十九章 月华灯初上(三)
府里又来了几位御医,照规矩忙乎一通后,留下的还是那句话:“好好的,没病呀……”
“王御医怎么没来?”金鸾瞟了他们一眼,问道。
“王御医最近都在药房里和藏书阁里转悠,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整天叽叽咕咕地嘟囔着,上回见到他,还差点认不出来了,一下子老了好多! ”
“是啊是啊,那鬓角的白发……”
“行了,都回去吧! ”金鸾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上的帕子。
待御医们走远了,她朝背影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