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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是抓着,一双眼睛就那样不动地看着我。
“秦子阳,放手——”
他就像是得了失聪病,这一会儿,什么都听不到,而那眼睛我说了,我最怕秦子阳的眼睛,他看我时那专注的神情如今多了一点点的祈求都让我觉得难以忍受,我干脆转过头不去看。
沉默,在彼此之间游走。
后来他走上前,扳过我的身子,手想要抚上来,却又放下。
“疼吗?”
“咱们去医院吧?”
“用不着你管,秦子阳你就抱着你的骄傲和自尊活着就好,我苏念锦的死活与你无关。”
“别这样。”他说,声音低沉。我直接甩开他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而秦子阳呢?
他竟然没有追出来。不知心是疼还是冷,也许是根本就没了知觉。
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行走。看着穿梭不停的行人和那些来往不断的车辆,再抬起头看看天,然后看到有的小孩子和行人在经过时总会把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这才想起来原来我头正流着血。
可是我怎么就没有感觉呢?
它们应该会疼才对?
我伸出手,摸上去我的额头,上面的血开始凝结,干涸。
最后,一点一点地,慢慢地,只剩下了那些吓人而可怕的血迹。
然后我接到了家里来的电话。
我妈说:“娃啊,最近过的怎么样?”
“挺好的。”
“最近变天了,别让自己感冒了。”
“我知道,你和爸也是。”
“我们没事,整天就在家呆着,你爸现在迷上养花了,现在天天就在那浇花啊什么的。”
“恩,养花好啊,怡情养生。”
“是啊,我也这么说,行了,不多说了,我去买点鸡蛋,家里的鸡蛋没了,你自己一定要多注意。”
“恩,好。去吧,妈。”
电话桂了的时候我还记得母亲那苍老了却满怀关切的声音。她总是这样嘱咐我要注意自己。
是啊,我得注意自己。
这个世界上还有着关心我的人,我自己要活得很好,比谁都好。
我去了医院,找医生给我诮毒,然后上了药。
晚上回去的时候我买了一些补血的红枣。还特意买了很多菜。
进门时屋里一片漆黑。
我顺手按了开关。
秦子阳的身影就出现在沙发上。
他睁开眼,似乎不太熟悉这突如其来的光线,眼睛微微地眯着。手腕下意识地挡在面前。
然后慢慢放下,“回来了……”
他眼中有着一种难以掩饰的狂喜。
然后他站起来,走向我,拉着我的脸细细打量。
“伤口都处理了?”
“放开我。”我冷着声说。
现在,此时此刻,我是真不太想看到他。
尤其是他的那张脸,还有那双眼。
秦子阳脸色暗沉了一些,慢慢地放开我,接过我手中的东西,走向厨房。
自动自发地做起了饭。
我洗了手,进了屋,把房门关上。
不想去看,不想去听,不想去想。
怕一想自己就会后怕,怕一听就会心寒,怕一看,眼前就豁然成了万丈深渊,前面到处都是沼泽连天,还有成片的乌云。
那样,对于生活的期望是否也会连带着降到最低。
所以,不去想,不去看,不去听。
这样很好。但是秦子阳哪里肯就这样放过我。
他走了进来,穿着我原本带的围裙,那是蜡笔小新的样式,在他这样笔挺高昂的身上显得是那么不搭调,但有没有人说过就是这种不搭调,看起来才是最可怕的,它们无处不在告诉你,告诉你这个世界,只有你是不同的,你看到了他这样的一面,或者说,这个男人为了你穿着这样幼稚的围裙给你做着饭,他在讨你的欢心,用着最笨拙却也是最有效的方式。
“怎么很难看吗?”秦子阳抿着嘴,有些不大自然地问道。
或许是因为我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太久的缘故。
“脱掉。”我低吼道。
他不知哪里惹我不高兴了。眼中有着一抹受伤,或许是我看错了,只是他秦子阳何时被人这样吼过,所以不大适应。
“你先吃饭吧。”
“我吃不吃饭与你无关,就像是我这伤口也是,我,苏,念,锦的一切都和你无关。”
我狠声说道。
“下午的事儿,是我不对。”
他低下身子,仰着头看着我,双手握住我的,低哑的声音带着魔力一样轻轻诉说着。
“不要和我说这些。”我别过头。
他伸向裤兜里,掏出一样东西给我。
到我感觉到有什么纸制的东西进入手里时转过头一看,正是今天萧洛给他的支票。
上面还愕然写着那一串多到不行的数字。、
“这支票我收下,交给你。留着以后用。”
我摇了摇头,把支票递还给了他。
“秦子阳,你还是不知道我的意思吗?”
他的眼神暗了些,手指张开又缩紧。
“你还需要多少的时间?一个月?一年?十年?还是一辈子?”我走向他,然后环住他的腰,“秦子阳,你告诉我,你到底还要多久才能放过你自己,才能找回真正的那个你,才能想要好好的生活。你告诉我好吗?”
“我们先吃饭吧,给我点时间。”
“可是……”算了,有些事儿不是逼着就行的。更何况收下这章支票对于他秦子阳来说已经算是极限了,也不是没有一点进步不是?
前方也许并不是万丈深渊,也许转个弯就是一片世外桃源,就算不是,至少也是一个空地,留有无限的可能与机遇。
我率先走了出去,拉开凳子坐了下来,看着那些菜儿,食欲在瞬间蒸发。
“秦子阳,你真该好好练练厨艺,在国外那段日子的厨艺刷是退化的够彻底的。”边说我边夹了一口菜。
“你不是喜欢重口味嘛,这菜怎么这么淡?”
“偶尔粗茶淡饭也好,口味太重对身体不好。”他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那这汤呢?里面有一股怪怪的味儿,你到底都放了什么了?”
“有吗?”他拿过汤匙喝了一口,眉头紧皱,默不吱声。
我继续吃着下一道,每一道不是淡了就是咸了,再不就是有着一股子特殊的味道,实在是让人难以下咽。
我叹了口气,站起来,把它们通通倒进垃圾桶里。秦子阳的眼中那种有着一抹什么在闪动,失望?郁结?还是叹息?
我不知道,或许有人会问,苏念锦,你怎么就忍心倒了,你倒掉的不是那些难以下咽的菜,而是他的一片用心。
“秦子阳,知道我为什么把这些菜都倒了不?”
“因为难吃。”他说。
“是啊,难吃,难吃为什么要吃,为什么一定要我屈就于你的心意,而不是你为了我把厨艺提上来。前者是大家一起吃的难受,后者却是一起吃的舒坦,抛去心情外的最实质问题。”
他放下筷子进了屋,我也跟了进去,抓着他的手摸上我的头。
我说:“秦子阳这个伤痕是因为你留下的,你因为你的骄傲和你那些骨子里的脾性本能地把我推倒,你太在意那些了,而那些东西是最没用的,至少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是最没用的。”
“不要说这些了。”他直接走了出去,没多久我听到房门砰地一声。
接下来的一天他没有回来,再次回来后是三天以后的一个晚上,当时我正坐站在窗前,没日没夜的惶恐不安,他进来后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去,上去就给了他一个巴掌。“秦子阳,你还知道回来?”我说地恶狠狠地,甚至这一巴掌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打完之后整个手都在颤抖着。
掌心估计通红一片。
他被我打的僵在那儿,眼光漆黑如墨,这一刻我才似乎惊觉刚刚做了什么,但也并不后悔,这几天担忧,惊惧,惶恐,各种各样的心情交织在一起,当真是度日如年,原来等待一个人的心情是这样的痛苦,不禁想到了古代那些盼望夫君归来的女子,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在家等着守着的心情,该是怎样的难以度过。
“你去哪了?”我问,这个问题我一定要问,三天,三天不回来而且连个电话也不打。他把这里当什么?他又把我当成什么?
“没去哪。”他低下头,弯腰把鞋子换了,径直进了屋。
“什么叫没去哪儿,秦子阳你给我把话说清楚。”那天之后我们开始冷战,因为无论我怎么样去追问,他都不肯说出那三天去了哪里。每天下班我都会买菜,但做饭时只做一个人的份儿,睡觉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往他那边移动半分。当然睡熟了除外。
我看到他就跟看到空气一样,对,我就是要把他当成空气。
秦子阳起初也还没什么,但是到了晚上总会不经意地把胳膊伸过来,或者是腿压过来,都被我毫不留情地挡了回去。
后来我吃饭的时候他也会坐过来,看着我吃,在那里直直地盯着我。
我压根就不搭理他,他秦子阳不是能耐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需要解释,完全不把我苏念锦放在眼里。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多久?
似乎比一个世纪还要长。
是啊,难熬的日子总显得异常缓慢。
这个冰冷的尴尬局面被打破是在一个下午,那天我肚子疼的厉害。趴在床上直打滚,额头有大滴的汗水往下掉,胸口窒闷的紧,难过,死一般的难受,但是我仍然挺着,上下牙齿都狠狠地咬着不放,秦子阳就睡在我的旁边,我想要叫他送我去医院,但我们在冷战啊,应该是他来求我,而非我主动地找他。
也不知是哪骨子别扭劲上来了,心里那口气竟然硬生生地顶着这疼就是不肯说。
最后嘴唇也被咬破了,手把身子下面的床单抓出深深的一个窝。
秦子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转过我这边看着我。
因为刚刚睡醒的缘故,眼睛看起来很迷茫,微微眯着一双眼看向我,然后渐渐地开始清明起来,他猛地坐了起来。
“你怎么了,念锦?”
最后他真的急了,迅速下地穿了衣服,“走,咱俩去医院。”
然后把我衣服裤子都拿了过来,强迫性地给我套上,打横把我抱起下了楼。
因为是早上,在上海这个地方,这个时段打车也是高峰期。
拦了好几次才拦到车,秦子阳的眉头皱得死死的,对于一直都开惯了自家车的人,如今来抢出租车心里也总是有着一些变化的。
上了车,他把我放平在他怀里,随即对前面的司机道:“师博,去医院,麻烦你开快点,她疼的厉害。”
老师博看了一眼我,点了点头,“好,我尽快。这丫头是咋了,看样子这疼的可厉害。”
“你怎么样了现在觉得?”
“疼,秦子阳,我疼……”
“再挺挺就到了,快了,马上就到了,司机再快点!”
“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这个时间段车都多,你还得祈祷下才成,不然我怕前面的路段没准得堵车。”
秦子阳听完后整张脸都绿了,双手更是死命地抱住我。
“没事,一会就到。”但是果然,车子开到了前方的路段时堵了车,很多车都憋在了这个地方,一时半会也过不去。
“不行啊,小伙子,这车堵在这了。”
“你再试试看能不能插过去,她疼的厉害。”
“好吧,我再试试。”
车子再次启动,走了几步,却还是停下来了。
“根本过不去,前面那么多车都堵在那儿呢。只能等着了。”
“这大概得等多久。”
“这可不一定了,时间短的话十几分钟,时间长可能得一两个小时呢。”
秦子阳啪地一下子把门打开,抱着我就往下走。
“喂,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