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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因为一点点好处就背叛我妈妈?”
我仿佛看到当年那个少年,叛逆着,愤怒着,却善良着,不知如何是好。那个时候江潮并不阳光,从来不表达心里的想法,他的挣扎谁也看不出来。我看着他,眼泪涌上来。
他像是终于找到了出口,多少年的话一径地说出来:“我慢慢地长大,外公和颜尉的劝导,还有你,让我也安宁下来,我知道了自己应该成为怎样的人,应该怎样做。我感激阿姨给了爸爸幸福安宁的晚年生活,因为我知道我妈妈永远给不了。可是那是我妈,是从小疼爱我的妈妈,自始至终,在这场婚姻中,她失败,她也受到了伤害。既然我不能也无法评判长辈们,那么,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地照顾她,和她生活在…起,江潮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她一直在恨,一直不原谅,也许只有这样,她才能生活得下去。我有时候会想,也许她这样离去,对她是种解脱。可是……可是我现在才知道,我宁愿她一直恨着活下去,我想她活下去。”他终于低下头无声地哭,双手蒙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流下来、流下来。
我看着他那不可遏制的泪,眼泪疯狂涌出来。
江潮,江潮,江潮。
四十
夏末的时候,骆家谦升任设计所副所长,副所长的职位并不止他一个,可是也开始多了些应酬。我原先觉得他这种闷人怎么会应酬呢,舒卡却说,别小瞧人,挺有模有样的,很帅很型呢,偶尔也挺会讲冷笑话的。
我不以为意。
舒卡补一句:“追他的女孩子还挺多的。”
我翻她一个白眼:“你想说什么?”
她倒笑:“我有什么可说的,你是他的降头,你说东他哪敢往西呢?这不是因为你挺有黄蓉风格嘛,越多喜欢你男朋友,你倒是越得意的。”
我大点头:“他那点闷劲和郭劲倒真有得一拼。”
舒卡大笑:“你还真有脸当自己是黄蓉。啊哈哈哈…………”
我恼羞成怒,扑上去和她掐成一堆。
骆家谦进来的时候我还扑在舒卡身上,他笑着看我们闹,插了句嘴:“怎么也不关门?”
我瞪他一眼:“张明远下去倒拉圾了!”反应过来,“他这垃圾倒得也太远了吧?别是跟哪个妹妹看对眼了聊着呢吧?”我记得一楼新搬来两女孩,一个青春美一个气质美,可养眼了,还热情!“舒卡笑得弯下腰:”你……你就算替骆家谦报仇也别这么明显好不好?“我嗤之以鼻,骆家谦却在一旁笑得开心。
傻不拉叽的。
结果这个傻不拉叽的人带给我一个震惊的消息。
他父母要回来了。据说还要见我。骆家谦的父母?我瞠目结舌,他父母不是在遥远的天边吗?怎么忽然回来了?我模糊地记得从前都是假期里骆家谦去国外团聚,他父母也回来过两三次,但那时候他们回来是和我完全无关的事情,我—次也没有见过他们。
可是现在我看着骆家谦,知道这一次和我绝对有关。
他有点小心翼翼:“你就当作,只是普通的长辈好了。”
我好奇,问不然呢?他们难道不是普通人吗?“骆家谦一愕,我斜眼笑嘻嘻看他耍你啦。”他啼笑皆非辛海宁!“我笑眯眯应他嗳!”他摇摇头,不理我张明远和舒卡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我们耍花枪。
我冲他们做了个鬼脸,想了一下,又说:“喂,骆家谦,我要是不紧张的话,是不是要装一下紧张的样子?不然的话你会不会觉得我不重视呢?”
舒卡扑味笑出声来,骆家谦则瞪着我,我点点头再瞪大一点呀,哎,胳家谦,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平时看上去就根本不大,不过这么一瞪真是又大又更好看哎。“我伸手指去撑他的上下眼皮。
他打掉我的手,我继续伸手过去,他抓住我的手,又气又笑:“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皮实呢?”
我斜视他:“你没发现的还多着呢。”
他笑,眼睛里全是幸福。
那两个看戏的已经笑成一团,好吧,鉴于我们俩也经常当观众看戏看得不亦乐乎,我幼地对着他们欠身谢礼。
其实我是紧张的。
我说过我从小到大就希望我重视的人喜欢我,如果不,就会很难过。
我那夭换了很多套衣服都觉得不好,差点拉了舒卡出去买新衣服,直到舒卡耐心地帮我挑了好几遍,才勉强觉得可以。
是…件淡粉色小圆领镂空针织衫,深蓝七分牛仔裤,裤脚卷起窄窄很简单,但清爽大方带点娇柔。
舒卡笑话我:你和骆家谦出去都从来没有想过要好好打扮。“我叹口气你觉得我打扮有用吗?和他在—起啊,就根本只需要干净简单就好,她笑得打跌,同情地说:”帅哥虽然养眼,但也够打击人的是吧。“我冷冷一挥手笑什么?我有内在美,不需要那些浮面的东西,你知道什么叫红粉骷髅不?”安排的是晚饭,我穿戴好,一边看电视一边等骆家谦来接我。舒卡笑嘻嘻的和张明远去约会了。
看了一会儿就听到手机响,我打开包拿出手机,是阮解语。我很意外,她怎么会打电话给我?难道是爸爸……犹豫了一下,接起来。
手机那边好像有人在说话,是我不认得的声音。我也没细听他们在讲什么,喂了几声,却没有人回答我,又喂了几声,还是没有人回答,我想了—下,很有可能是无意中误按了号码吧?以前也碰到过这种情况,是舒卡把我的号码设成快捷键,然后不小心按到,就把电话拨给了我。
可是阮解语有可能把我的号码设成快捷键吗?我摇摇头,又喂了几几声,然后打算挂了。
那边的说话声却清晰起来,我听到一个优雅的女声说……说到这里,说实话,我—点也不赞同家谦和那个女孩子在一起。那个女孩子家世这么复杂,不单是在单亲家庭长大,母亲还曾经自杀。父母都这样。我又听你妹妹说她之前和她继父的儿子谈过恋爱,纠缠不清,真是一团乱账。“我怔怔地听着,一手拿着手机,根本忘了挂掉它。
过了一会儿,一个沉稳的男声叹了口气:“不止你,我也不赞同。”
女声无奈地说:“真不知道家谦是怎么想的,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性格上绝对是会有缺陷的。我只是希望家谦能够娶一个健康、完整家庭的女孩子,可是这孩子……”
男子说:“你别当着家谦的面说这些,他从小不在我们身边长大,有自己的主见。说起来也怪我,当初小美再婚的时候就应该把家谦送到我妈那里,可是那时候我妈身体也不太好,家谦又说在那里习惯了。唉”
女子不语,过了一阵子才说:“谁能知道。看看再说吧,到时候再好好劝劝家谦。”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还记不记得珞珈?那个女孩子,真叫人满意。又优秀又上进又和家谦志同道合,长得还漂亮。我记得前两年见到她的时候,她和家谦也很恩爱,怎么一转眼……”她又叹了口气,十分遗憾。
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挂断了。
我慢慢把举着手机的手放到膝盖上,垂头看着手里的手机。
直到骆家谦来按门铃。
我吸了一口气,去开门,他看到我,眼睛微微地亮,弯起嘴角笑。我悻悻地说:“舒卡帮我化的妆,挺自然的吧?”
他在我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低声带笑说:“很好看。”
我叹了口气:“好看是谈不上,干净自然就成了。”
他笑的开怀,拉了我就走。
到了酒店门口,骆家谦停好车,伸手拉住我的手,大步从门口往里走,直走到包厢门口。我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他也刚好转过头来,两人都想起来很多年前的那个夏天、少年时的两人,那时他把我从门口地上拎起来,趁机一直牵着我的手,直牵到他的姑姑和我的爸爸面前。
骆家谦的父母和我爸、继母都已经坐在那里,四个人正言笑晏晏。
骆家谦的父母是那种看上去很优雅很高贵的人,而且男的英俊,女的秀美。我仔细看了看骆父,果然是一家子都有相貌上的优秀基因。
骆家谦向他父母介绍了我,我礼貌地唤了“叔叔,阿姨”。
骆父的眼神温和中带点锐利,上下审视了我一会,才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骆母却温柔地笑看着我,轻轻吁了一口气:“海宁,我终于见到你了。”
我们坐下来,爸爸高兴地看着我,又看看骆家谦,翘着嘴角笑。继母也在笑,眼睛里却有一点别的东西。
其实两家人都太过知根知底,也没什么好问好打探的。这一顿饭吃得很家常,骆家父母只是轻声和我交谈了几句,也没什么异常。我起先有点绷着,骆家谦不停安抚地看我,才慢慢放松下来。
异常是阮解语带来的。
上菜的时候包厢的门是打开的,正对着的大厅散桌边坐着阮解语和唐珞珈,看到我们,阮解语惊喜地拉了唐珞珈就进来,笑吟吟地说:“妈妈、大舅舅、大舅妈,你们都在呀。”
继母问:“你们怎么在这里?”
阮解语轻快地说:“我约了珞珈吃饭。”
这边骆母微笑着打量着唐珞珈,并没有主动和唐珞珈打招呼。唐珞珈有些尴尬,却仍然礼貌地打招呼:“骆伯伯,骆伯母。”
骆家父母笑着应了。
阮解语就说:“珞珈,你见过我大舅舅、大舅妈的吧?”她低声对继母说:“妈,那我们也坐这里吧。”
骆母轻轻笑了笑。骆父的脸色也没什么不同,只是眼神一下子极锐利地看向继母,继母躲开兄长的目光,对阮解语说:“你和你朋友自己找地方坐吧。”阮解语咬了咬嘴唇,却忽然固执地看着骆家谦。
我静静地旁观,我自认识阮解语以来,她一向温婉有礼,直到骆家谦回国,她的表现越来越孩子气。我有点明白她的心里,在她的心里,骆家谦是她的哥哥,一直最疼她、最依顺她,可是忽然之间她发现他的心中有人比她更重要,而这个人一向是她最不喜欢的。其实事实是不是这样已经不重要,只是她一直维护的、一直以为的变了样,她难免会觉得受伤,所以更要争取,更要证明。
骆家谦也看着她,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见他一语不发。
爸爸解围:“解语,听你妈妈的话。”
阮解语不理他。
我站起来说:“爸,我有点事跟你说。”
爸爸有些叹息地点头,和我一起走出去。
我们一直走到大厅外面,爸爸和我都沉默,我忍不住问:“爸,我不懂,我明明记得那时我没和骆家谦在一起的时候,阿姨让你来劝我,可是现在为什么她反而不大赞同的样子?”
爸爸敛住笑,半晌才叹了口气:“我也问过她,我想,大概是,大概还是那件事吧。”
我心里默默地想,不止吧,果然她心里根本就不希望那样,那时会那样说,不外乎是看出来我根本不会听。我忽然想到妈妈很早以前说:我希望你别在他们两个中间兜兜转转。在这一刻,突然觉得妈妈说的正确无比。
江潮的母亲要到死才原谅和接受我,可是那之前彼此都已经受尽折磨痛苦不堪,而且她如果在世怕是不容易这般豁达,我和江潮就永不可能。
骆家谦由姑姑抚养长大,可是他姑姑从来视我如陌路人,他表妹从小到大反感我,在这样的时候做出这般幼稚报复的事情。还有我的表现除非一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