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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办公室很大,有很多柜子,经理隔了个玻璃房子坐着,抬眼就可监测我们几个人在做些什么。但公司大环境宽松,大家的电脑都可以通外网,只要工作做妥了大家上网聊聊天下下棋炒炒股票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在开心网种花种菜,那时候早没啥人,自己弄了几个马甲忙忙碌碌地换来换去积攒财富。我正在把马甲们的花送给真身的时候,身后传来江潮忍着笑的声音:“辛海宁,你就靠这样赚钱啊。”这人总是神出鬼没,我头也没回地说:“有人写小说意淫,有人玩游戏意淫,我这也不过是其中一种而已。”江潮多年来玩一款网游,据说级别极高。
他哈哈大笑,说:“海宁,别玩这个了,不如我教你玩股票,那可是真金白银。”
我想了一下,说:“本钱你出,赚了归我,我可以陪你玩玩。”
大家都笑起来。
逢年过节的时候免不了要彩衣娱亲,继父我母加我和江潮刚好一桌麻将或一把牌,我从小知道和他们讨价还价:“本钱你出,赚了归我,那我可以陪你们玩玩。”小时候每当我这么说,继父总笑得见牙不见眼,争着给我本钱,后来长大了,我只管向江潮伸手,然后斤斤计较地悔牌,实在悔不了就大方地放水给老妈,看得江潮长吁短叹。
江潮笑不可抑:“你个辛扒皮。”走到姚紫桌前,低声说话。
我的桌子离姚紫这么近也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遂不加理睬,继续让马甲们种花,种花只长经验值,所以我只让马甲们种,然后送给真身,这样真身升级极快。
不知为什么,有点闷。抬眼看窗外,初秋晴朗的天空,云极淡,干净明亮的灰蓝一望无际,似乎那看不到的尽头就是宇宙深处,望着望着,出了神。
直到小岳来敲我桌子我才回过神来,她笑嘻嘻地说:“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海宁海宁,魂兮归来,以瞻帅哥。”
我抬头,不知为什么江潮和姚紫都笑得不行,我撇撇嘴:“小岳你的帅哥标准也太低了。”
小岳笑:“你以为我说的是江总监?就算是,天天看也不值当特意叫你来看啊。嘿嘿,话说我刚才去电脑部,才发现我们公司来了一个帅哥,江总监对不住,人家可比你强太多了。”
我精神大振:“我去看看我去看看!”
小岳按住我,得意洋洋:“不用啦,他一会儿就来,我那电脑不是老掉线吗,他来帮我看看。”
江潮看着我俩摇头,经理说:“这年头真不得了,稍微齐头平脸点的男人都要被围观。”江潮转而附和点头。小岳笑嘻嘻:“我们女人对于男女平等不是用嘴说说的。”我则鄙视地看着江潮:“你人老珠黄了,没有人围观你,别点头点得有多切身体会似的。”经理大乐,江潮瞪着我,咬牙笑。
小岳鼓掌:“江总监,自从海宁来了,你的指数下降得让人心花怒放啊。”经理说:“小岳那颗暗恋你的心开始苏醒,终于发现你不过是一凡夫俗子。”小岳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被解放出来的感觉真是解放区的天啊。”
大家都爆笑。
我也笑,然后我看到一个男人。
一个男人从门外走进来,小岳愉快地招着手说:“是这里是这里。”一边快活地向我比手指。男子抬头微笑,那笑容因面容太过清朗俊逸而令人目眩。雪青衬衫,黑色长裤,还未进来,我的鼻端似乎已经嗅到极清爽的古龙水味道。脑中迅速掠过一句话: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我目眩得不行,只好闭了闭眼睛,这样英俊,骆家谦也比不过吧。
三(1)
三
小岳笑嘻嘻介绍:“我们电脑部新来的同事,叫……”
“何嘉树。”
“何嘉树。”
我在心里和小岳同时说出那个名字。
大家互相点头招呼。
他的笑容,一如既往,就象我与他初见。只是终于,在他看到我的时候,怔了一怔。
我无意识地转头,视线掠过并肩而立的姚紫和江潮,江潮的目光撞上我的,脸色微变。
我只觉得目眩又目眩,然后我对着江潮笑了:“果然比你帅很多,江潮你承认吧。”笑声中江潮没有说话,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
我平静地坐下来继续核对退税单据,眼角却看到他走到小岳电脑前坐下来,开机、测试,低低询问小岳的声音,过一会儿说:“真的是网卡坏了。”他把手上的东西拆开,然后拉出主机,拆机。
小岳轻快的声音问:“何嘉树,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他轻淡而温和的声音:“前天。”
小岳说:“才前天,我说我前几天去的时候还没见到你呢。你就是我们电脑部新招的副主管吧?”
他简洁地答:“是的。”机箱“咯”地一声轻轻合上,开机,检测,经理笑着说:“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姚紫也接上去:“好象做电脑的人都特别显年轻。”
他没有说话。应该是客气温和地笑着吧。
然后他轻声说:“好了。”站起来,脚步声渐近,我抬起头,迎着他微笑:“何嘉树,很久不见啦。”
他看向我,眼神略带着怔怔,笑意微敛:“海宁。”站在我桌边,说:“你换工作了?”
我笑:“是。你也换工作了。”
经理笑:“哎呀,原来你们认识?”
我说:“是啊,认识。”
下班后我站在楼下大堂一侧,看着电梯里一批一批的人走出来,认识的就打招呼:“海宁,等人?”我笑着点头。
我终于看到何嘉树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已经等了快半个小时,这时候人已不多,我朝他走过去,他低头走着,没有看到我,颀长的身子挺拔。我在心里练习着问:何嘉树,告诉我为什么。
斜刺里被一个人的手臂揽住,江潮抱怨的声音:“海宁,你怎么在这里,到处也找不到你。”
我说:“江潮,我有事。”
江潮不由分说拉了我走:“你大小姐能有什么事,快回家吃饭是正经,你忘了今天是中秋?”
我一呆,回头,何嘉树正抬起头看过来,距离不远,我却没有看清他的神情,人已被江潮拉出大厅塞进车子里。我固执地从车窗里看出去,朦胧看到他慢慢地在大厅门口站住。
车子启动的刹那,他转身离去。
我这时候才察觉到眼睛里的泪雾。江潮似乎什么也没发觉,车子飞快驶出。我闭上眼睛,慢慢地等那点泪意消失,然后我安静地说:“江潮,你知道的,我找了他这么久都找不着,我已经不想找了他突然又出现了,我也没有其它意思,只是想问为什么,所有的事都有为什么。”
江潮不语。我重复一句:“所有的事都有为什么。”
过了很久,江潮才说:“你以前说过这事情已经过去。不问,才是真正已经过去。”
我笑了笑,说:“不是的,问清楚了才能真正过去。江潮,你不明白的。”想了一想:“江潮,你不用对我这么好。话说回来,小时候你根本就不爱理我啊。”
江潮叹了口气说:“小时候你长那么丑,又那么损。”我说:“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先挑衅,第一次见就说我丑,这就算了,谁叫我长得没你漂亮。可是我第一天搬到你家住,是谁把我妈的半瓶香水洒我床上害我全身过敏肿得象猪头?”
江潮忍不住笑:“我也不知道你会过敏,不过是想陷害你被阿姨骂一顿。话说回来,你怎么没告状?”
我悻悻:“传出去好象我妈用劣质香水似的。再说,江湖儿女,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场子自己找回来就是,告状算什么好汉。”
他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摸摸下巴,沉吟着说:“我记得我道歉过的,是拿了一匣蚕宝宝给你是吧?”
我回想往事,已经气得没力气:“你明明一早知道我害怕软体动物!”
他哈哈大笑,转回头看我无精打采的样子,说:“你这丫头,除了一张嘴不饶人,还真是从来不告状。那会儿我爸常说,我要是象你这么乖就好了。我老不服气。不过我记得有一次,”他看着前面,慢悠悠地说,“我跟人打架流了血回来,家里纱布用完了你跑出去买,我爸跟我说了几句又要揍我,我就跑,在二楼洞听到隔壁几个阿姨拉了你碎嘴说我,你一向都装天真讨人喜欢的,那次却突然倔强地说:江潮再坏,他也是我哥哥。”
他温柔地看了看我:“从那时候起,我就真把你当妹妹了。后来我一直在想,这么些年,要不是你在家跟我胡搅蛮缠的,咱们家该多客气生疏呢。海宁,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儿,你要记得。”
江潮很少这么跟我说话。我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他想要我别再去找何嘉树。可是江潮,你不明白的。
我一共谈过两次恋爱,大学那次我虽然没有问,但是有别人告诉过我为什么会结束。可是和何嘉树……他出差前我们都很好很好,可是他回来就不再理我,我去找他,他那样难过也不要理我。后来他就不见了。我其实已经想通,他那样好,我配不上也是理所当然的,他要离开也没什么,可是我要知道为什么。
总有为什么的。
我望着车窗外,人行道上有很多自行车骑过。何嘉树,那会儿何嘉树住的地方离公司近,他也总骑一辆山地车,我常常站在他公司对面,隔着大马路看着他推车从停车场走出来。
然后他骑上车,我也骑上我的小车,不远不近,几十米距离,透过人群可以看到他的背影出没着,不远处有座桥,桥上的人少很多。他颀长斯文的身影沿坡而上,微红的云彩在蔚蓝的天空中成为背景,南方傍晚和煦的阳光泻在他两肩,雪青的衬衫在风中鼓动,他侧过脸,微微笑着和身边的人说话,那样温和地,身上清爽的古龙水味道似乎绕鼻而来。
我悠闲地慢踏着车,东张西望,桥上风景很好很好,衬着他的身形,更是说不出的好。
我那样恋慕着他。我跟踪他,只是忍不住地想看看他,一直看着他。
我仿佛看到他无奈地说:“原来是你,你老是跟着我做什么?”我笑嘻嘻:“意外意外,我才发现我们同路啊。”于是他看着我,忍不住笑。
四(1)
四
可是舒卡对我说过:我们可以喜欢他们,可以诱惑他们,可以暗示他们,但不可以先对他们说“我喜欢你”。
妈妈也对我说过,女孩子千万不能先对男孩子说喜欢他,这样他不会珍惜你。她感慨地说:也许也会有例外,可是这种运气太稀有了,海宁,咱们做人,不能靠运气。
后来舒卡又对我说:在一种时候你可以对他们说这四个字,就是,她奸诈地露出笑容:“当你已经不再稀罕他们的时候,你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再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
我有一个很好的优点,就是从善如流。
所以我必须想另一个办法,暗示他。
我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来,直到何嘉树帮我配了一台电脑。他让我自己从头尝试,因为我感兴趣,所以安装调试得津津有味。整整一个下午,耐心的他开心地与我谈谈笑笑,在系统安装的等待时间内,他给我做了一壶咖啡,用他的咖啡器具,因为我说我从来没有在家里闻到过这么香的味道。可是我是不喝咖啡的。
那时候我还住在三人一间的宿舍里,新电脑就暂时先放在何嘉树家里,他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