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江潮坐下来,脱下外套,一边松袖口一边嘲笑我:“嗳嗳,坐下来,菜来了。”
菜一个一个地上来,白切鸡香嫩滑腴,不用蘸香醋酱油就美味得不得了;蒜叶香干辣炒回锅肉,鲜香韧薄;红枣鸭炸得刚刚好,红脆软烂,带着浓郁的红枣香入口即化;皮蛋拌豆腐切成小碎粒,不知加了什么无比清香,再加一道简单翠绿的清炒嫩菜心,每一道,都极合我的口味。
我吃得头都抬不起来,真是太好吃了,比起来唐门,唉,唐门。我抬头,看到江潮手中的筷子拄在碗里,微笑而快乐地看着我,我低头偷偷地笑。
结果被江潮看到,笑喝道:“笑什么笑?快吃。”
我才不理他,吃一大口青菜,质问他:“这么好吃的地方,为什么早没告诉我?”
他不回答,一边吃一边慢吞吞地说:“这里的鱼做得非常好,下回带你来吃。”
啊对,我最爱吃鱼,马上被转移注意力:“我现在就要吃。”
江潮好笑地看我:“你吃得下么?再说今天没预约,没有好鱼。”
好吧,我仰着头叹息:“真是,太好吃了!你得藏着多少好地方没告诉我呀。”
江潮这回没有笑,他盯着我:“海宁,你的下巴和脖子是怎么回事?”
天气渐渐热了,高领毛衣穿不住,再加上伤痕已经淡了很多,我在他面前的遮掩开始马虎,刚刚吃饭就脱了外套,没想到这会儿他居然看到了。我的脑子急速转动,脸上笑嘻嘻:“你也知道我这个人马虎大意,下巴这里呢是摔地上磕马路牙子上了,脖子上。”脖子上几乎已经看不清了,这人什么眼神哪,我缩着脖子:“前阵子过敏,痒,用手抓得狠,就抓破了。”
江潮怀疑地看着我:“真的?”
我嗤之以鼻:“你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我跟谁打架来着?江潮我跟你说,你不带把我看得这么没素质的,我跟你打架也不会跟别人打架啊。”
他忍俊不禁,笑:“也是,你除了和我打架还会和谁打架。”
我得意洋洋:“可不是,有个人现成摆在家里被我打被我欺负我还出去打别人干吗。”
他的笑脸微微一凝,然后笑容满面地说:“原来被你打得这么顺手啊。”想一想,笑吟吟地说:“吃亏是福。”
江潮笑着,嘴角微弯,眼睛微眯,眉目活泼神情洒脱,松松挽起的袖口露出一小截结实的手臂,整个人阳光矫健,却又开始有了点成熟的味道,让人心醉。我知道公司有人暗恋他,也有人明着喜欢他,他那么好啊,那么好。
我多么想光明正大地和他在一起,牵着他的手,在阳光下笑。可是我下意识摸了摸下巴上的伤痕,又摸了摸手背上的伤疤,我想到他说:“海宁,你可以继续象以前那样。别想太多。”我想到他闪烁的眼睛隐忍的表情,我想到,他从来不曾牵过我的手。
我摇摇头,警惕自己:不能,不能贪得无厌,我怎么这么快就开始贪心?不,我知道我现在已经很开心很快乐,就算不能在阳光下牵他的手向全世界笑又怎样,可是他会因为看着我开心、而微笑而快乐,那样心满意足。就象刚才他看着我吃那样。我呢,我不是一直都和他在一起工作一起说笑?我和他的心里都知道,我喜欢他,他喜欢我,那就很好很好。
我抬头对着江潮笑。
私房菜馆的位置并不偏,因为在江边,附近有一家大商场和环街的商铺,因为吃得太饱,江潮陪我慢慢走着消食,一边笑我:“辛海宁,你已经不瘦了啊。”
从小一起相处到大的人大抵都有一个好处,就是不怕对方嫌胖瘦,我满不在乎:“So what?”
江潮一本正经地说:“肥胖对身体不好。”
肥胖?我怒,习惯性一脚就踢过去,他敏捷地闪开,笑:“啧啧啧,你看你连踢人的姿势都十几年不变,而且你没发现吧,以前你动作快得我闪都闪不开的。”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笑得十分可恶。
又来了,这老小子开心起来就拿我开涮。我追上他,双脚轮流踢他,他哈哈大笑得直不起腰来,一边闪躲还一边揶揄我:“这下子挺快,两只脚抡得呼呼生风的。”到最后躲到喷水池边,我一不留神脚冲着池沿踢过去,江潮眼明手快一把拉住我的手把我拎开,我一旋身,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右脚端端正正印上他的屁股。
他还扯着我的手呢,见我用此高难度动作完成目标,就笑疯了:“海宁海宁,啊哟呵,辛海宁。”
此际我重心有失,只得紧紧拉住他的手,单脚后跳好几步才稳下来,然后我发现,我站在他的怀里,他的大笑声在我的头顶,他的手用力抓着我的手支撑我的重心。我看不到他的脸,我的手感觉到他的手温暖有力。
周围三三两两的人似乎全部消失,我不言不语不动,又欢喜又紧张地想,时间时间,请你慢点儿走,你一定要慢点儿走。
这一刻很长又很短,江潮的笑声停止了,又响起来,轻轻的笑:“海宁?海宁?”他的手没有松开,他的人慢慢离远,问我:“站稳了?”
我抬头,看到他转开的眼睛,看到他脸上残存的温柔,我担心他松开手,便固执地抓紧他的手,他的手微微一僵,我不敢看他的脸,过了片刻,他微笑低头:“行啦,我不放手。”
我的脸热起来,可是我笑起来,我搔了搔他的手心,他紧了紧手,那么宽厚温暖的手掌,牵住了,真舒服。我在心里说,你说过的,你不放手。
我们慢慢地走着,我东张西望地看两边商铺,看到一家水晶瓷器店,想走进去,又不舍得松开手,走过头了还扭转头盯了一眼,江潮笑:“你喜欢哪个?”
我用另一只手指着橱窗:“那个青花瓷矮花瓶,真好看。”我在心里偷偷地说,插了红玫瑰最好看。
江潮拉着我走过去,就站在店门口提高了声音说:“老板,我要这个花瓶。”
老板是个女孩子,蹬蹬蹬地跑出来,笑着说:“好的。可是你们不进来看看别的吗?”
江潮笑嘻嘻:“我们走累了,以后再来看。”
我噗嗤笑出来,江潮单手从口袋里取出钱包递给那女孩子,很抱歉地说:“麻烦你自己拿下钱,我要是放了手她就跑了。”
女孩子看看他又看看我,一脸艳羡地说:“好的好的。”
我笑着仰头看江潮,紧紧地牵着他温暖的手。
我太贪心太贪心,可是我太快乐太快乐,一颗心满溢着快乐饱满得要胀开来,这仿佛不是真的,这样彻头彻底的快乐。
二十二(1)
二十二
我们散步到很晚江潮才送我回家,走太久,却一点不觉得累,关上门站在门后好一会儿,才满足地叹了口气。
舒卡还没有回来。我走到她的天文望远镜面前,摸了摸镜筒,凑上去看一眼,没有调好,模糊一片。
这样高雅的爱好,啧啧啧,我摇头,这样烧钱的爱好,啧啧啧。真难得会撞到一起。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舒卡已经做好早餐,我笑嘻嘻:“啊哟,遮莫一晚没睡?这么丰盛的早饭多久没出现过了?”
舒卡白我一眼:“有得吃你就吃。”
我八卦地问:“昨晚你们干吗去了?这——么——晚还没回来……这——么——早就已经起来……”
舒卡捏了筷子来打我的头:“辛海宁,你在想什么呢?一直在聊天而已。”
我笑眯眯,聊这么久,相逢恨晚么?刷牙、洗脸。转回头,吓一大跳,舒卡斜倚在卫生间门口,有些犹疑:“海宁,阮解语是不是喜欢张明远?”
我一怔:“怎么了?”
舒卡说:“我们后来去他宿舍看望远镜,传达室给他一个包裹说是阮老师给的。我才知道,昨天是张明远的生日。”
我回答她:“她没跟我说过。”
舒卡盯着我:“海宁,如果……”
我笑着打断她:“舒卡,张明远还不是你的呢,轮不到你说放弃吧?何况虽然我们只和张明远认识不久,可是你我都相信,张明远这样的人,他如果选择了阮解语,就不会招惹你。”
她的脸红了一下:“昨天晚上,他约我明晚和他一起观流星。”
我瞪着她,开心地跳起来:“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她又好气又好笑:“辛海宁你疯了,他还有一帮朋友一起的。”
我笑嘻嘻:“那又怎样?我觉得吧,一个男人愿意把你介绍给他的老友,就很能说明他的心意啦。”
舒卡冷静地看着我:“也有另一个可能,他把我也当成志同道合的朋友。”
我承认:“有这个可能,可是舒卡,这样也是一个开端。你难道不开心吗?”
舒卡想了一想,坦白点头:“是,他是我想像中的那个人。我很开心能和他聊天和他……一起玩。”
我心花怒放地看着舒卡,三年多了,舒卡有三年多没这样开心啦,看着她能这样我多开心啊。
一起下楼的时候舒卡说:“那明晚就剩你一个人了。”
我满不在乎:“你出差的时候我不也是一个人,再说,我可以回我妈家吃饭。”我眯眯笑,可以叫江潮也回去吃饭。
这天上班江潮去了一家客户那谈合约,说是要一天,当然免不了应酬什么的。我就在办公室用心看了一天的书,然后下班,回家。
睡觉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事忘掉了,想半天不得要领,跑过去问舒卡:“我是不有什么事忘了做?”
舒卡早对我见惯不怪,想了一下说:“约江潮明天回家吃饭?话说你和江潮回家的眉眼举动,你妈看出来没有?”
我仔细回忆了下,摇头:“不知道。”
她叹口气:“你不打算跟她说?”
我也叹口气:“等她发现了问我再说吧。”
舒卡本来在电脑上查着什么,停下手对我说:“江潮的确是很多人的良配。他阳光开朗幽默宽容,虽然帅气却也不会太英俊。”
我沉默,我明白舒卡想说什么,然而我央求地看着她:“舒卡,舒卡,舒卡。”
她看我一眼,放过我:“还有,真是性感。”
我一点忧伤马上又被她这句话驱散,笑:“我要告诉他。”
舒卡笑骂:“用不着这样狗腿吧?”
我回到自己屋子,扑到床上,笑。
性感。嗯,是呀,我最爱看他一坐下来就松开袖口开始挽袖子,然后专心致志地做事;或者,悠悠闲闲地吃饭。还有,半个拳头堵住嘴笑话人;还有,仰着头哈哈大笑……很多。
我一直觉得江潮这些动作很好看让人心动,却一直找不到词语形容,原来是性感。
我心满意足地入睡,模模糊糊地想:明天早上问问他回家吃饭不。
然而周六早上醒来时忽然想起来昨晚忘了的事:骆家谦要来吃饭。我傻了眼,见舒卡坐在客厅看电视,忙梳洗了就拉舒卡陪我去菜场买菜,舒卡奇异地问我:“你为什么要做菜给骆家谦吃?”
我耸耸肩,给她讲了因由,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海宁,你真是可爱。”
我叹气:“你是不是想跟我说,骆家谦也喜欢我?舒卡,我没有你的相貌也没有你的才华,他那样的人才,那样的眼界阅历,凭什么看上我?再说了,要真看上我了,他直说呀,我不同人猜谜的。还有,我问过他,你记得吧?他根本就不理我!”
舒卡拿起一块里脊肉一边沉思:“要是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