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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在车里呆着,大太阳也不怕中暑吗?”叶离只觉得热,这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往年她还不太觉得,但是今年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的耐不住热,这样的温度,只要到外面稍稍一动,就挥汗如雨,吃了冷饮也不见凉快,反而是更难受,好像是承受不住那份冰冷似的。
“我又不是女人,哪有那么娇贵,”莫邵东上下打量了一下叶离,他不准备告诉她,他站在外面不是不怕热,他只是想快一点看到她,在她来的第一时间,而且不想视线被什么遮挡,只是目光在叶离身上扫过,他很快就皱起了眉头,“这个学期你打了很多份工吗?”
“没有呀,怎么了?”叶离被他看得有些不安,摸了摸脸,不知他为什么忽然说这个。
“瘦了很多的样子,”莫邵东拉开车门,让叶离上车,车里的冷气开得很足,暑热瞬间被隔离开去,“你又是没好好吃饭吧,没什么比身体更重要,你得明白这个道理。”
“我吃饭很认真的,”叶离不想莫邵东再说这个话题,于是问他,“你的工作怎么样了,还要各处走吗?”
“叶离,我问过你吧,要是我出国去,你会不会想我?”莫邵东利落的将车开出校园,不回答叶离的问题,反而问,“这次我出去的时间够久了,你想我了吗?”
“你这次回来就怪怪的,”叶离存心岔开话题,她没有想过莫邵东,这几个月她的生活天翻地覆,她根本没有机会也没有心情去想他,也许,更没有立场这样做。
“换句话说吧,”莫邵东无奈般的一笑,“你想去美国读大学吗?”
“我的英语是哑巴英语,在美国衣食住行都有问题。”叶离说,“你看,我就说你变得很奇怪了,净说奇怪的话,我大学读得好好的,个什么要到美国读大学,何况我学的是中国史,难道去美国听老外讲中国是吗?”
等红灯的时候,莫邵东深深的看了叶离一眼,似乎有话想说,不过终究是叹了口气,他带着叶离去了他们常去的一家菜馆,一口气点了一桌子菜,然后和叶离东拉西扯,一顿饭一直吃到日暮西山。中间叶离看了几次表,她不是的秦朗会不会回去,最近几天他读很忙的样子,只在前天半夜回去过,当时叶离已经睡下了,被开门声吓醒,不过秦朗没有惊扰她,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而秦朗第二天早晨走得很早,等叶离醒过来,只看到餐桌上一只空了的牛奶杯,证明她不是做梦。“我很久没逛逛夜市了,我们去消消食吧。”所以,当莫邵东说要去夜市散步时,叶离没有拒绝。
夜市里其实熙熙攘攘的,卖什么的都有,当然都是最廉价不过的日用品,仿版的服装,盗版的cd,vcd什么的,还有很多小吃。
过去莫邵东曾经和叶离来过两次,其实他和这个环境无论怎么看都格格不入的,那两次来夜市,都是陪叶离来逛,叶离喜欢这里的白色T恤,她看不出二三十元一件的和商场里几百元上千元的有什么差别。今天夜市里的人格外的多,好几次,叶离都被人硬生生从莫邵东身边挤开,所以莫邵东的脸色格外的阴沉,到最后忍不住伸手拖着叶离的手臂,然后对每一个靠近的人怒目而视。
“人多是这样了,反正我们也不买东西,不如走吧。”叶离看了看大小的摊位,她现在的衣服都是秦朗让人直接送目录来,兴致好的时候把她揽在怀里,两个人一起挑的,她对穿不乐衷,只有秦朗兴致勃勃的样子,衣服选了一大堆,也不过是堆在柜子里,她常穿的,永远还是那么几件。
“叶离,如果可以,我想一直这么天天陪着你到处逛。”莫邵东似乎没有听到叶离的话,只是拉着她的手,在夜市里穿梭,终于停住脚步的时候,侧头说了这样一句。
夜市里的熙熙攘攘的杂乱声音似乎都消失不见了,叶离脚下一绊几乎跌倒,随即被莫邵东扶住,他的手滚热的,烙铁一样,贴在她的腰间,隔着衣服,炙烤着她,“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这样偶尔才能见到,朋友一样的客套,我想我们可以天天见面,然后永远可以握着你的手,而不是拉着你 的胳膊。”
“你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了,”叶离仓皇的后退,挣脱莫邵东的手,“你刚才外面回来,一定很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叶离!”莫邵东却不肯放手,他更大力的捉住叶离的手臂,“你为什么一点机会也不给我呢?我惹你讨厌吗?为什么你总是想逃开?”
“没有”叶离摇头,她有些不敢对上莫邵东的眼,他和刘天青、秦朗一样,出身就比别人高贵,都是着金汤匙落地,然后在商场纵横二,可是莫邵东的眼神太干净了,没有算计,没有利用,没有,他只有骄傲和坦诚,他骄傲又坦诚,可惜这样的男孩子,越是看着他,叶离就越是觉得自己肮脏,她没有尊严,为了生活,活下去,她的尊严早被自己践踏得零落成泥了,她什么都没有,就连自己也不是完整的,她能不逃开吗?
“你没有什么?”莫邵东却不肯就此放过叶离,他抓着她,问她,“你没有不给我机会?没有讨厌我,还是没有想逃开我?”
“莫邵东,”叶离想了想说:“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我没有或是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莫邵东看着她,眼神是叶离形容不出来的,悲伤或是绝望,也许兼而有之,“我对你不够好?我不够爱你?我知道,我对你不够好,我总是不能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在你身边,我不够有力量,我总是觉得你可以等等我,等我可以保护你,你真的不能给我一点时间吗?”
叶离长久垂头不语,莫邵东对她好,傻子都知道,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只是一直不肯正视罢了。毕竟,他是那么出众的人,初见的时候,就是高高在上目下无尘的天之骄子,没有遇到过挫折,大概叶离是他的第一个挫折,他遇上了一个全无天分的学生,明明脾气那么火爆,可是却一次一次容忍了她的笨,一遍一遍的弹琴给她听,一遍一遍的重复教他,甚至还为她补习别的功课;再见的时候,他依旧飘逸出尘,可是她呢,磨难重重泥泞满身,为了可笑的尊严苦苦求寸,也只有他,毫不犹豫的拉住她的手,帮助她却总是不露痕迹。这些她都看着眼里记在心上,只是,无力回报。
她可以拿什么作为回报呢?心吗?她还有心吗?那麻木的、千疮百孔的、丑陋的、仇恨的,她的心,她自己都觉得污秽不堪,能算做回报吗?身体吗?已属于他人,不再纯净,给他,难道不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所以她一无所有,所以她不能再要求什么了,他对她的好,他对她的喜欢或是爱,她都没有脸去承受,她能做的,似乎就是让他别再喜欢她。
“你对我已经很好了,”这个世界上,大约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这是心里的话,无法出口,叶离抬头的时候,已经重新披上了伪装,一字一句的说,“但是你对我好,不是我要爱你的前提和条件,爱是没有理由的,我不爱你,你对我再好多少倍都没有用,同样的,我不爱你,也不会因为你对我好买家和你在一起。”
莫邵东的身子微微一晃,脸上隐隐的浮起似哭泣一样的笑容,“你不爱我也没所谓,我不在乎,我爱你就可以了,所以你不用故意说这些话来让我难过,让我死心什么的。”看着叶离不自然的错开目光,莫邵东又说,“叶离,你真不是那种谈笑间就能杀人于无形的女人,你对我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挣扎。我不是想让你这么为难,我就是。。。。。。我今天和你说这些,是我心里一直想对你说的,但是我总是没有等到合适的时间,这次我觉得我不说的话,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说。其实你不接受我也是很正常,我有这个心里准备,可是我这个人脾气真的很坏。。。。。。真被你这么拒绝了,就还是急了,吓到你了吗?”
转来转去,莫邵东的话让她连头都不敢抬,因为真的是稍稍一动,眼泪就可能掉出来,她不能哭,一哭就前功尽弃。他对她来说,就是冬天里的太阳一样,太美好,美好得不真实,她不敢靠近,怕靠的太近了,她会贪恋。这世上,她贪恋的一切从来就都不属于她,所以,她得远离这种温暖,得不到,就不会失去,就不会痛苦,这个她早就明白。
“还是吓到你了,”等不得叶离的回答,莫邵东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忘了吧,就当我没说过吧,不过我还是想,可以带你离开这里,我这次去美国可能要呆上几年,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遇到事情怎么办呢?在那边申请大学也不能,你在这里过得并不好,换个环境,心情也许会不一样。你也别有负担,你都说了,你不喜欢我,和我喜欢你并不冲突,我就是想帮帮我喜欢的女孩,你知道我也可以做到这些,哪怕她不喜欢我,我也不想看着她一天比一天不开心,你想想可以吗?”
叶离长久垂着头,两个人都没再说什么,最后莫邵东拉着她走完了整条夜市,才说“我性子太急了,你从小就知道,我不是逼你,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话,你慢慢想吧,不愿意也没关系,就是别总这么垂着头,一副要哭的样子就好。”
“嗯,”叶离已经基本吞干了眼泪,这会就点点头,莫邵东要送她回去,她才蓦然想起如今她已经不住在学校,她不知道她和秦朗的事情莫邵东是不是知道,但是总不能让他送她回到那里,所以赶紧拒绝了莫邵东的提议,“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刚下飞机就这么折腾了一整天,还是回去睡吧。”
莫邵东自然不会为难她,点点头,替她拦下一台出租车,认真记过车号后,目送她离开。出租车在城市转了半个圈子,才绕到秦朗的公寓,下车的时候叶离下意识的抬头往上看,属于他们的公寓,窗口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亮,她心里顿时一沉,伤痛着心肺攀岩而上,人也好像被抽空了力气一样,在阵痛袭来时,几乎弯下腰去。
挣扎着到底还是上了楼,钥匙插进锁里,转了几圈,听到咔哒一声响,大门就打开了。叶离只觉得自己疲惫透顶,大门开了又关上,她连灯也懒得点亮,就那么蹒跚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夜无梦,这几乎是很少有的情况,叶离自己都觉得奇怪,明明心乱如麻,两眼一闭上却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一样,居然真的睡着了。
如果可以,叶离真的想就这样睡上几天几夜,然而,只是不能。
吵醒她的,是身体上异常的反应,恍惚中她就觉得,空调明明没坏,但是身上却一阵阵的燥热,这样的感觉,病了一样,反反复复,身上冷的地方越发的冷,热的地方越发的热,交织盘旋,不肯让她得一刻的安静,所以到最后她到底忍不住难过得嗯了一声。
然后就是觉得腿被什么大力的猛然分开,叶离率然惊醒时,身体已经被刺穿,她只来得及瞪大眼睛,死命的吞下几乎冲口而出的尖叫。她的身上覆着一个人,视线由模糊到清晰,她看到了,那是一个男人,或者,她的男人。
秦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叶离觉得自己睡下后似乎没有听到门声,但是他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出现了,看见叶离醒来,火热的唇很快覆住她的,身体的律动也越发急促。
叶离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尾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