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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为人人可以走,你们凭什么挡路,所谓好狗……”方默将尾音拖的慢条斯理,瞳仁变得冷凝。
“你敢说我们是狗?”头儿一喊,其余几人全亮出家伙,决定好生伺候。
“我并没指名道姓吧!有人愿意自己承认,倒也是不错。”方默扯高单边唇角,深沉难测的表情,让他们望之生畏。
“你知道我们是谁吗?等我说出了名号,保证你会为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而后悔的。”
他们将他俩围在圈圈里,慢慢缩小其范围。
紫若却因他们的欺近,直往方默身上靠了去,方默破例握紧她已战栗不休的冰冷柔荑,藉由这般的抚触安慰她别心慌。
“咦,这丫头不错嘛!长得挺标致漂亮的,不如你就把她送给咱们,我保证饶你不死。”那头儿垂涎道,邪气的表情令紫若作呕。
她无助的看向方默,咬着早已泛白的唇,心想,他那么讨厌自己,一直视自己为不可要的包袱,他会答应吗?
方默读出了她的心思,慨然攒眉不已,她以为他会弃她于不顾?
老天,这是多可笑的“以为”。
“黄山五煞,你们不觉得‘异想天开’这种事最好是点到为止,太过于自满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方默那眼神锐利的一勾,不想再给他们吹牛的机会,省得听多了长耳茧。
“你……你知道我们是谁?”五个人的脸霎时由原来的意气风发,变成了青白交错,这样的转变看了真过瘾。
“你们烧成灰我都认得。”
方默此言不虚,在江湖上结结实实地闯荡了十多年,什么大小阵仗、三教九流没见过,许多人他看都不想看了!
半晌,黄山五煞的老大才恢复镇定道:“管你认不认识,今天我们绝不会让你活着离开。”“是谁唆使你们的?”平日无冤,近日无仇,方默心里有数,明白他们的找碴绝非偶然。
“你等着去问阎罗王吧!兄弟上——”黄山五煞的头儿将手一挥。
方默眼底掠过一抹冷硬危险光芒,已顾不得许多,他紧紧攀住紫若的纤腰,身形一展,一飞冲天,以一股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的气势逼退那些节节向他俩欺近的招式。
黄山五煞压根不是他的对手,更是惊于他那不动如山、动如雷霆之瞬息万变的威力,以至于行一步退五步的一路后退。
紫若在他手中宛如没有重量的娃娃,但为了不让她过于惊吓,方默将她的头按在自己怀中,以异常温柔的嗓音轻声叮咛,“放轻松,千万别怕。”
紫若点头,尽量附和他,以免造成他的负担及困扰。虽然她感觉到自己不停靠在方默的怀中飞旋转圈,亦感到头晕难忍,但紫若终究压抑住种种不适,她不会武功不能帮他,但至少她不要带给他不便。
只要能和方默在一块儿,她可以和他上天堂,也可以下地狱,无怨无悔,死亦无憾。
骤然一个大回旋,让紫若停止了一切思考能力,她抓紧方默的衣襟,双手指关节泛白,她以为她会掉下去,但没有,反而着了地,仿佛一切都静止了。
她提心吊胆的睁开眼,举目望去已空无一人,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人呢?”
“逃了。”方默半眯起眼睛,脑子正思付着,谁才是这件事的幕后主使者?
“你赢了。”紫若兴奋的抱紧他粗犷结实的腰胸。
这股来势汹汹的拥抱令方默错愕,且让他无法再拒绝推却她。
“我们已被人盯上了,快上路吧!”方默目光犀利且意味深长的说。他告诉自己,在尚未安全的将紫若送回家之前,他绝对不能有事!
“是谁要对我们不利?”紫若摆出一抹不可思议状,一路上,他俩并未得罪过任何人,是谁呢?
难道是那个人的同伙?他看见方默杀了他的同伴?
蓦然忆起那一夜惨痛可怕的遭遇,紫若就不禁全身撼出一层冷霜!
方默明显察觉她表情一僵,情不自禁的伸手安抚她,“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了你。”紫若无言而动容的望进他的瞳仁,扬起一道会心的微笑,“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的,只是你不善于表达对不对?”
方默转身遥望晴空,嘴角扯出苦涩的笑容,“只要将你送回丘府,我的责任也可以卸下了。”
他的话宛如利刃般伤她的心,然紫若一直试着再给他一次机会!
“你不是条汉子,想爱却不敢爱!”她扬起高亮的嗓音,以掩饰自己的不安。
“我并没说我是……”他煞住了口,因为紫若的话有语病,他竟已在不知不觉中陷了进去。“你可以说不爱我,但你没有,反而宁愿承认自己不是条好汉,别再自欺欺人了,我再也不会被你的演技给骗了。”
紫若松了口气,因紧绷的情绪顿时软化,差点儿站不住脚。
方默一个快动作扶住了她,望着她清澈如水的瞳眸,他竟发现自己的一切心思在她眼底完全无所遁形!而她那清新优美的笑容对他来说又是如此的弥足珍贵,使他狠不下心去破坏。
“身子不好,就别再胡思乱想了。”
他不承认亦不否认,他是在顾左右而言他。
紫若因他的讷然,两眼闪烁着快乐,她不再逼他,打算用心去感受他的好与不善辞令的执着。她点点头,“我们上路吧!”
第四章
“真他妈的,我就不信那个男的功夫真有那么好。”
燕亚萍拍着檀木椅把,忽而踱步、忽而啐骂。连“黄山五煞”他都可以拿来当球踢,这样像话吗?
“黄山五煞”名为江湖中人,实乃“燕王府”所豢养的走狗,目的在于调查探寻黑白两道中谁是敌?谁是友?又是哪些人靠向景祥王府那边?
“萍妹,别拿椅子出气了,或许我们该亲自动手才行。”燕亚竁五只手指轮流敲打着桌面,像是正思谋着法子。
“你不是已经跟他对过招了?”燕亚萍的表情有些嗤笑。
“随你怎么说,但我输得服气,接下来就得见识见识你的长鞭了,‘鬼手鞭’的门下爱将应该名不虚传才是。”
怎么搞的,一向感情和睦的两兄妹竟彼此互揭疮疤,挑衅挖苦了起来!
“哥,你以为我不敢吗?事实上我正有此打算。”她不会拿师父“鬼手鞭”的名号开玩笑,她对自己的鞭功自信极了。
“那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哥哥我已迫不及待的想瞧瞧他在你鞭下求饶的模样。”燕亚竁巴不得立刻就让方默尝尝被他踩在脚底下的滋味。
他的自信并非没有原因,而是他太了解自己的妹妹,那股得不到手绝不罢休的狠劲儿。
“希望老哥不是明捧暗损,不过,我是不会让你失望的。”她娇媚的一笑,又说:“我看选日不如撞日,咱们就从今天起跟着他,等待最佳时机下手。”
在燕亚萍浓密的睫毛底下,闪了下刺眼的光芒,虽一闪而逝,但可以明白的显示出她那势在必得的决心。
“那我就拭目以待罗!”燕亚竁微微勾起唇角,正大发奇想该如何从方默身上讨回他失去的颜面。
※※※
在经过南北栈道的中途,方默与紫若即在一处茶棚歇歇腿,顺便喝盅香片解解渴,品尝茶香。
愈接近江南,气温也变得炎热不少。
所幸紫若自幼在江南长大,对于这样的气候温差并无明显的不适;而方默向来在大江南北穿梭,其气候环境的适应力更是好的不得了。
这反倒是苦了一直躲在王府内养尊处优的燕家兄妹了。
“天呀!这是什么鬼天气,简直快热死人了,什么江南春光无限好,原来全是狗屁!”本是兴致勃勃抱着希望前往江南的,谁知道江南还没到,她已被这样的气候给吓壤了!
“行了,别再埋怨了!多喝点茶,好培养体力——单挑。”燕亚竁打断了燕亚萍喋喋不休的抱怨声。
燕亚萍挑眉望向数桌之遥的方默,兴致也随之而来,想必这一定是场非常好玩的游戏!只不过他身边那个女的,她愈看是愈不顺眼,老是对他频送秋波,巧笑倩兮的,真让人心烦!
由于方默背对她而坐,燕亚萍无法看出他的表情,但她敢笃定的是,那男人一定是受不了,否则他为何不吭半句话呢?得到这样的结论,燕亚萍便开心的扯开唇角,露出一抹极为满意的笑意。
方默沉静不语,表面上是专心喝着茶,其实他是将每一分每一毫的注意力都放在后桌那两个人。
他记得他们!
“我发觉你的话似乎愈来愈少了。”紫若睁大氤氲迷离的双眸,清丽脱俗的脸蛋写着关心。虽说他向来倨傲、冷漠、喜怒不形于色,但像今日大半天都过去了,他都未发一言,倒是有点儿不寻常。
曾干过杀手的他,拥有异于常人的机警,他抬起眼睑,露出那时而冷峻时而多情的黑眸,压低嗓音说:“我们被人盯上了。别害怕,他们的对象应该是我。”
不管是他或是她,紫若绝无法因为他的话而安心。
“究竟是谁不想放过‘我们’?不管他们针对谁而来,我都要和你在一块儿。”她特别用“我们”二字,表示她自愿与他同生共死、患难与共。
方默阕暗有神的眸光掠过一丝悸动,因为她多情浓烈的言语而牵引他心底每一根纤维,他撼动了下,头一次以温柔粗犷的语气说道:“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记得跟紧我。”
“方默……”紫若情不自禁淌下感动的泪,那泪水像浓浓的热焰,烫在方默的心坎上。
紫若的泫然欲泣,让远远盯着她的燕亚萍为之不屑,“干嘛?她想用泪水攻势啊!真不要脸。”
“亚萍!”燕亚竁喝道。
“怎么?连哥哥也上了她的当?”
“你这是什么口气?咱们的目标是那个男的,目的是夺回他身上的部署图,别把眼光老放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燕亚竁摇着头,脸一沉,不耐的说。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动手了?”说起那男人,亚萍已等不及的摩拳擦掌,准备试试身手。“去吧!祝你好运。”
“谢了,老哥。”
她微笑地站起身,将长鞭往腰际一塞,挪着玲珑妖娇的步子,向目标迈进。
“嗨,大酷哥,听我的手下说,它们拜访了你好几回,只是要跟你讨个称呼,你都不屑一给啊?”燕亚萍伸出手企图摸摸他那像冰雕的脸。
方默俐落的一闪,心中的怒气并未显现在脸上,一贯冷漠的表情实在读不出任何讯息,“姑娘,请自重。”
“果然不同凡响,难怪我那些手下遇上了你都成了瘪三。”
近距离一瞧,燕亚萍惊讶于这男人冷做不凡、伟岸不拘的气度,虽然脸上没有任何说得上柔的线条,但其刚毅的下巴与突显在外的却是那帅气十足的酷样。
嗯,这不就是她心底男人中的男人吗?
有趣!她决定挑上他了!
她抽出长鞭,有意无意的在他面前挥动了两下,“听说过‘鬼手鞭’这名号吗?他是我师父,传言中,只要他想让他死的东西,都逃不过成为他鞭下亡魂的命运,而我已得了他的真传。”
“一样的冷酷。”他深沉寒冷的说,这抹气势不是她能抗衡的。
“你——”亚萍抬高握有长鞭的右手。
“方默……”紫若惊呼;倘若这女子说的是真的,那么方默不是很危险吗?她不要这样的结果!
燕亚萍倏然收起挥鞭的手,勾起一抹邪魅冷笑,“原来你叫方默啊!真所谓得来全不费功夫。”
“紫若,我们该上路了。”他面无表情的说,不理会这无聊女子的纠缠,却未察觉自己竟然唤出紫若的名字。
然紫若却听得很清楚,她开心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