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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一个狭仄小路,前面雾气更加浓厚,仿佛有个洞口绵绵不觉往外喷着一般,就算是他修习过练眼术,也不能看透。龙经天不敢大意,感觉其中定有古怪。他施展阴阳盾,发出一道防身符,顺便把身形隐去,缓步前移。忽然,他看到浓雾中隐约出现一个巨大而模糊的影像,正自昂首于天,接着那难听的啾鸣声便自想起。龙经天心下恍然大悟,原来那难听的怪声便是出自这个怪物之口。因为相隔较近,怪兽此次啾鸣声又长,不由得产生耳鸣心跳的感觉。从那怪物张口鸣叫的时候,一些褐色妖气从浓雾中透出来,其味腥臭无比,闻之令人作呕。
忽然那怪兽停止难听啾鸣之声,却张大了嘴,奋力吸着什么。霎时间飞砂走石,树木摇晃,周围那些野兽的躯体竟尔全部被吸到浓雾中。龙经天一时大意,身体也随着那巨大吸力前移,情急之下,往自己身上施展了一道定身符,居然有奇效。任身旁各种野兽躯体纷纷被吸入,而自己巍然屹立,仿如泰山。待得那股强劲吸力停歇,一个黝黑的头颅伸出来,龙经天一看,竟是一只硕大的蛇头。与寻常蛇头不同的是在它头顶长着一蓬红褐色肉冠,它微微张开嘴,豺狼虎豹飞禽鸟兽的躯体的便一个个往它嘴里飞去。
龙经天这才明白,原来这只怪蛇发出啾鸣声是为了震昏野兽,然后吸到面前大快朵饴。看它样貌丑陋,食相凶恶,就连身躯庞大的虎豹都是一口吞下,肯定是天地间暴戾之气化成的蛇妖。倘若有人误到此处,哪里还能保得性命?估计就连普通修真者都不是对手,他决定除去此妖,也算为世俗界除去一害。想到这里,他猛地发出了一道定神符。怪蛇正吃得不亦乐乎,忽然发现自己的身躯暂时无法动弹,惊怒不已。
这只怪蛇名为蛇魃,是所有蛇类中最为凶猛的一种,吸收天地间暴戾之气,吞食山林间野兽之肉,偶有猎户误到此处,均被囫囵吞噬,千百年间不知残杀多少生灵。当年天机老人偶然发现这只凶猛怪蛇,有心为世除害,奈何此妖蛇寿限未到,便施展绝大法力把它封印于此。谁知蛇魃也自法力不凡,经过百年苦苦挣扎,业已破去一半禁锢,待得蛇首能动之时,四周野兽一度曾被它吸噬绝迹。后来蛇魃悟通一种吸引野兽的仙乐,时时啾鸣,渐渐把远处的一些飞鸟走兽吸引过来。今天它猛然变音,实是苦苦忍耐了三个月的结果,不料今天刚刚残害生灵后,它的大限也由此到来。
蛇魃也有千年道行,定神符也不能长久封定,就在它努力挣扎的时候,身上接连遭受阴阳劫与破字神符的攻击,饶它皮坚逾钢,也不能抵受接连而来的攻袭。登时脑袋上受到重创。蛇魃狂鸣一声,破去定神符,张嘴喷去一股黄绿色腥臭粘液,龙经天躲避不及,身上被那滩粘液喷个满身。虽然阴阳盾隔开多半,仍旧有些粘在盾上。粘液无法侵盾而入,但是那股腥臭之气却能进去,龙经天微微一闻,便感到有些头晕目眩,当下急忙屏住呼吸。而那些被盾反弹出去的粘液溅到四周一些草树身上,立时变得尾黄不堪。
龙经天心惊不已,见那怪蛇又张开嘴,急忙闪身避开,心道:“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倘若任由它攻袭,即便自己身兼护体神盾恐怕也要着道儿。”当下又连续施放了几下破字神符,把蛇魃的嘴角打去一半,黑色的血液慢慢流出。蛇魃就像疯了一般狂喷粘液,只见一道道黄绿色粘液像是水箭一般频频射出,奈何龙经天早有防备,驾驭阴阳劫左躲右闪,始终没有溅到他。这时龙经天终于看清这只怪蛇的身躯,居然几人合抱不来,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那只怪蛇虽然上挪下动,仅仅只是上半身,下本身却牢牢固定在浓雾中,不知何故。
也该蛇魃寿限将尽,它所喷的那种黄绿色粘液乃是它吸收天地间暴戾之气加上自身蛇涎练成,如果溅到身上,别说普通修行者,就是一些道行高深的前辈,恐怕都难抵其害。虽不致有性命之忧,恢复起来也甚是缓慢。奈何它遇到的对手是龙经天,一个修炼纯粹神气的年轻人,更有护体神盾和神符,当然还有威力巨大的阴阳劫,虽然目前仅仅发挥出十之二三的威力,不过也不是那蛇魃所能抵受的,更兼之它的身体还被禁锢,所能反击的却没有效果。气急败坏之下,把毕生凝聚的蛇涎全部喷出,霎时间整个山林像是下了一场黄绿色的雨。
龙经天见躲无可躲,心念一动,登时想起刚得的衍阵篇有种先天无极的阵法,自己当时曾往神符上试练,不知效果如何。当下便迅速用意念往防字神符上刻画了一个先天无极阵,快速使出,只见拥有无极阵法的防字神符威力蓦变,一道丈许方圆光圈浮现在头顶,闪烁着灿烂的金色光芒,刹时间把整个山林照成灿烂的金黄色。那些漫天的黄绿色雨点根本无法靠近光圈,甫一接近,便迅速被蒸发,同时金色光圈慢慢现出图案,先是一个光圈,接着慢慢出现太极两仪的形状,一阴一阳互转,登时产生四象,尔后化为金木水火土五行。
可惜龙经天修炼时间较短,仅能化到五行,那道明亮的金光便即消失。这时那蛇魃发出垂死挣扎的一喷之后,气焰顿减,狰狞的蛇头往浓雾里缩去。龙经天刚刚验试成功,心中欣喜不已,当下他又把破字神符印上五行阵,看看有什么功效。破神符甫一发出,立时在空中化为五道符影,迅疾飞向蛇魃。五道神符分别代表五行,运用破神符就生发出破金、破木、破水、破火、破土的功效,这是在他没有修习衍阵篇是绝对无法想象的。
每一行破神符均有不同颜色,例如破金神符便是金黄色的,破水神符则是水蓝色的,破土神符则是土黄色的。五种颜色的神符不分轩轾,几乎同时击在蛇魃身上。只听得五种属性的响声过后,蛇魃的脑袋业已被击碎,巨型身躯扭动几下便归于寂然。龙经天实在料想不到加印阵法的神符威力居然暴增,一时间呆在那里,连自己也感觉不可思议。之前对付蛇魃他曾发过几次破字神符,仅能击痛它而已。不想稍微加印了一种五行阵法,立时便将它击毙。
龙经天心中蓦的激动起来,看来衍阵篇与神符是紧密相连的,其中变化深奥,并非一天两天就能研透。比如刚才自己仅只使用五行,如果使用无极或者太极两仪什么的阵法,会有什么效果呢?这时阳光普照,浓雾因为蛇魃的死去而渐渐被阳光侵消。四周草木尾黄,显得一派凄惨。龙经天心想:“只要蛇妖被灭,花草树木明年就会重生,那时候,这里就不是一片阴森恐怖了。”走到蛇魃的巨型死尸旁边,想看看它为什么下本身不能动,走了十几丈,看到在蛇魃中间有一道巴掌大的符印,痕迹已经很淡了,他在往尾部寻去,也看到一种同样的符印,不过尾部那道要深的多。
龙经天恍然,这个蛇妖想必被某位前辈高人所禁锢,他身上的符印便是证据。以此推断,那蛇妖的脑袋上原先也有符印,不过妖蛇拼死挣扎,终于消退,如果自己晚来些时日,妖蛇背上的符印也会消失,到时候只剩下尾部那道,恐怕难以完全禁锢。万一它拼却蛇尾不要,弃尾而出,恐怕就是世俗界的灾难了。因为蛇魃垂危之前的狂喷,导致这里到处弥漫一股腥臭之气。但是龙经天却在腥臭之气中闻到一种香味,虽然很淡,可是龙经天却感到那种香味的清郁,如果没有这些腥味儿,说不定还能精神一振。
好奇之下,龙经天循香找去。在距离蛇魃几丈远的草丛中,突然看到一个尺许婴孩躺在那里,浑身雪白,却一动不动躺在那里,显然是被蛇魃的腥臭蛇涎熏晕,清香便是从它身上传来。虽然那婴孩身具人形,可龙经天还是一眼认出它绝非人类。它脸上现出委靡之色,头上则顶着几片奇怪的树叶,仿佛婴孩的头发。龙经天猛然想到这种婴孩乃是某种灵药经多年修行所幻化儿成。当年与武当弟子武洵他们驱怪时便是为了幻化成形的千年参王。眼前这个婴孩肯定也是某种灵药幻化,而那个蛇魃则是它的守护神了。
龙经天又惊又喜,忙伸手去抱,谁知触手之下,一阵炎热传来,好似火炉一般。不禁吃了一惊,看到它眉目清秀,就像世俗界的婴儿一般,此时脸上却露出奄奄一息的神情。如果放手不管,那婴孩大概用不多时便会死掉。龙经天心中蓦地升起一阵怜惜之意,便想救治它,可自己仅会几种符录法术,对于救死扶伤却是不懂,更别说救治这个草木之灵了。焦急间猛然想起自己身上的清凉圣水,如果让它服用一滴,或许能压制它那满身火气。
也是这个参娃的运气,能喝到清凉圣水,让它的修为凭空暴涨,达到幻形逾实的境界。龙经天拿出圣水,往它嘴里倒了一滴,然后收起。他始终牢记遗忘老人的交代。圣水不可多用,多用则效果必反。当时给静雪服了三滴,这个婴孩体形甚小,一滴足矣。圣水果然有神效,不一会那婴孩就醒来,睁眼看到龙经天,脸上露出惊骇的神情,急忙从跳起来,钻入地中消失。整个动作甚为连贯,加之龙经天也没有擒拿它的意思,是以它逃脱的甚为迅速。
龙经天见它眨眼间便不见了踪迹,心道:“我有这么可怕吗?”正准备离去的时候,忽见那婴孩突然在远方出现,小脸上全是戒备的神色,好像随时准备逃脱一般。龙经天脸上露出微笑,友好地招招手。那婴孩蓦地见到他挥手,脸色顿变,转身待要逃跑,却见他并没有过来,仍是立在原地,不由微微放心。龙经天心想:“这个小家伙突兀见到我这个庞然大物,心中必然恐惧。我不能恐吓它,否则它立时便要逃跑,再也不敢与我相见了。”过了半晌,那婴孩见龙经天始终保持微笑,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心中那陌生的恐惧稍减。要知道它也是有着千年道行的灵物,知道自己是他所救,并且自己被救治后修为大涨,心中不禁十分感激他。可是它又担心龙经天目的不纯,所以才接连试探,感受到他的友好之后,不禁往前走了几步,然后身处小手指指他,又转身指指前面。
龙经天虽不明白那婴孩什么意思,可是知道它并非虚指,定是前面有什么东西。可是自己不敢贸然行走,恐怕惊动了它。那婴孩转身走了几步,回头见龙经天仍站在原地,不禁又指指他,指指身后,脸上神情显得焦急。龙经天指指自己,然后试着往前走了一步,那婴孩脸上露出纯真的笑容。就着样亦步亦趋,龙经天来到一个十分隐蔽的洞口,距离蛇魃也就十几丈远,看来那里就是婴孩的老巢了。果见那婴孩毫不犹豫跑了进去。
龙经天还未进洞就感觉里面有块玉佩一样的东西发着精光,因为他修习过练眼术,是以能隐约看到,如果换作普通修行者,则不会发现。进洞一看,只见对面墙壁上镶着一块巴掌大的玉佩,发出晶晶亮光芒,只见那婴孩指指自己,又指指墙壁上那块玉佩,嘴里呀呀说着,好像要让自己去取。龙经天心中一动,虽然那块玉佩光芒精亮,但是他还是看到上面刻着一个古篆“令”,他不像以前那般鲁莽,微一凝神,运用驭龙真气轻轻巧巧取来,居然没有料想中的禁制。龙经天拿在手里,玉佩上精芒顿熄,他看看反面,只见是一个奇怪的阵行,反复把玩一会,想不通这块玉佩到底有何功用,便放在怀里。
那婴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