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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回去了,不能逗留太久。”
“你自己也要多多保重。”
两人相望着,最后,她的眼眶热了,为了不让自个儿的眼泪掉下来,她硬挤出潇洒的笑容,向他挥手告别。
三日后,她将踏上一个全新的旅程。
上了花轿,代表她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一路上,轿外的鞭炮声响震天,人声鼎沸,花轿里的新娘子在敲锣打鼓声中,被迎入翡翠山庄。
在送入洞房前,她是没机会见到新郎倌的,只能在拜堂时,就着红头巾下有限的视线,瞧见新郎的下半身,除此之外,她连新郎是胖是瘦、是人是鬼都不晓得。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终于熬到洞房花烛夜,乔双双静坐在柔软的喜榻上,她深吸一口气,突然嘎的一声,门被打开了。
这一刻,她的心脏漏了一拍,擂鼓般的怦怦跳着。
该来的总会来的,即使先前做了许多心理准备,但在这洞房花烛夜她也不免紧张,还掺杂了不安的羞涩。
她的头巾被取下,一名男子就站定在她眼前,原本垂下的眼儿缓缓往上移,终究要与对方面对面的,可当瞧见那张熟悉的面孔后,她惊讶到久久说不话来——
那张面孔俊美不改,在这绮丽旖旎的夜晚显得更为挺拔迷人。
“怎、怎么是你?”
她无法不惊愕,因为眼前穿着一身的新郎红袍,戴着新郎帽,手拿着掀红帕杖尺的男人,居然是非令羽!
那抹挂在嘴角的浅笑依旧迷人,但那双湛深的眼眸却多了分锐利和冰冷,是她从未见过的。
他就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像,冷冷的站在那里盯住她,直到此刻,她才终于恍然大悟,并全身泛起一股寒意。
斐冷羿……把每个字去掉一边,就成了——非令羽!
老天!
“你、你是……斐冷羿?”
她的心开始往下沉,头脑开始晕眩,对方虽没开口,但从那薄唇逸出的qi书+奇书…齐书邪笑,已让她的心沉到黑暗的谷底。
非令羽就是斐冷羿,翡翠山庄的庄主,她要刺杀的人。
这个震惊的事实,早把她的三魂七魄给吓飞到九霄云外,张着嘴巴,除了牙齿打颤,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知道他的真实身分已经够吓死人了,又想到这几个月来,她把不能说的秘密全一股脑儿说给他听,说自己会如何如何刺杀他,又会如何如何在饭菜里下毒,还会如何如何里应外合,全都半字不漏、钜细靡遗的唱给他听。
她现在的脸色,恐怕比死人更苍白,仔细想想,自己还说了他不少坏话,更是吓得她冷汗直滴……
今夜,就是她的死期了。
一个箭步,她往门口冲去,尚未构到门边,俊朗的身形比她更快的挡在门前,气息与她相距咫尺,令她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长夜漫漫,娘子打算去哪?”
不疾不徐的语气,反而更令人胆寒,那曾经迷人的微笑,此刻在她看来变成了笑里藏刀,令人屁股发毛。
她迅速转身,改往窗口飞身而去,如鬼魅般的影子又出现在眼前,挡住她的逃生之路。
逼不得已,她倾注全力于双掌,朝他胸口打去,不过才碰上他的衣,便被一股浑厚的内力将她整个人震飞回去,不偏不倚的跌回柔软的床榻上。
她的凤冠掉了,用百花洗净过的乌黑长发披散而下,花容失色的她才刚挣扎起身,没料到还不到眨眼的功夫,这人竟已来到床前,她想跳下床的举止反而变成了向他投怀送抱……
“啊!”她惊呼,急忙要退开,纤腰早已被铁臂给钳制住。
她仰起脸,与那凌厉的逼视目光相对,她的呼吸急促,与他沉稳的气息成了鲜明对比。
这不是她认识的非大哥,非大哥既温柔又体贴,总是挂着儒雅的笑容,弱不禁风的需要人保护,而不像眼前的男人,他的眼神冷冽,唇边的浅笑泛着邪气,武功诡异的深不可测。
她连他一根手指都打不过,人家甚至还未出手,便已轻易制住她。
既然打不过,也只得认了,她银牙一咬,索性豁出去——
“好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这是刺客的宿命,她早知有这么一天,闭上眼,等着他给予致命的一击。
“我有说要杀你吗?”
咦?
她睁开眼,惊疑不定的瞪着他,尚未搞懂这人的意图时,他竟然伸出手,将她前额散乱的发丝轻轻拨到耳后,太过温柔的举止,反而更令人害怕。
抿笑的唇,逸出磁性的低哑嗓音。“咱们还未喝交杯酒呢。”
乔双双被他搂着,一同来到案前,就见斐冷羿端起银制的杯子一饮而尽,在她还来不及搞清楚这人下一步的动作时,唇已罩下,让她猝不及防。
他用嘴巴,喂她喝下交杯酒。
乔双双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惊惶慌乱的同时,感到一股灼热的流入喉间,这一切,皆令她措手不及。
霸气的唇舌撬开她的芳唇,逼她就范,滑入的热烫在她口中放肆,成功的让那苍白的双颊浮起两片微醺的醉红。
直到确定她喝下肚,他才放开她的唇。
酒香扑鼻,酒色清澈,是上好的女儿红。
“咳——咳咳咳——”她呛咳着,留在唇齿间的,除了酒香,还有他烙过的烫吻。
她想抗议,但气还喘不上来,突然被他一把抱起。
“啊!你、你干什么?”
“你不会忘了,今晚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吧?”
她身形一僵,无法置信的瞪着他。天呀!他是打算……
“等、等等!”
不理会她的挣扎,他直接将她抱上床。
虽然她为了任务,已有牺牲个人的打算,但那是在不晓得新郎是他之前的决心,可现在突然要跟他行房,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而且,他明知她是刺客呀!该不会他想先奸后杀吧?
不!不可以!她无论如何也要搏上一搏。
当他一将她放到床上,乔双双立刻趁其不备猛然出拳,却被他轻易制住手腕,当她收拳时袖口却被他撕去,露出一大片雪臂。
她另一拳再打出,没占到任何便宜,反而又赔了一条袖子。
乔双双气不过,连脚也用上,但不管她身手多快,偏就连他一根头发也伤不到,最后落得劲势来不及收回,眼看就要往前跌去时,他探手一勾,运力将她送回床上。
她跳起来,想再继续打,却赫然发现他的手上正拿着自己的嫁衣!她低下头,猛然惊觉自己全身上下只剩一件肚兜和亵裤……
原来当他将自己送回床上时,也顺便把她的嫁衣给扯下了。
“呀!”她又惊又羞的躲进被子里。
还打什么打?再打下去就要被看光光了。
自始至终,他的举止优雅而轻松,仿彿制伏她根本不需要花费他一根手指的力气。
躲在被子里的人儿,将自己包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对惊恐的大眼睛,盯着他一件一件的卸下新郎袍,直到仅剩中衣,然后缓缓走向她。
“你……你别过来,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碰我,我就自尽!”
她说的认真,他却仿彿视若无睹,挺拔的身影来到床边,放下了芙蓉帐。
为了证明给他看,她说到做到,做出要咬舌的样子。
“你敢。”有力的指掌已然扣住她的纤颈,热烫的鼻气吹拂着她薄嫩的脸皮。“你要是咬舌自尽,我会扒光你的衣,将你吊在城门上,让所有经过的人都能欣赏你的胴体。”
她僵住,瞪着那危险严厉的目光,很难想像,那个温和好脾气的非大哥跟眼前这人是同一个男人。
她感觉得到,这男人说得到、做得到,锁扣住她脖子的那只手强烈宣示着权威,没有他的允许,她不准死。
一想到死后,会被脱光光给吊在城门上任人观赏,她一定会羞愧得死不瞑目!
最后,终究胆怯的缩回舌头。
呜呜呜~~她真没种,人家一句威胁,就让她举白旗投降。
斐冷羿满意的看到她的顺从,伸出手,轻轻弹指,灭掉烛火,室内霎时被黑暗笼罩,只除了窗外洒落的柔和月光。
他的气息在黑暗中依然那么强烈,教她无法忽视,并感受到男性身躯的靠近,一只手臂圈上她的纤腰,令她不由得全身紧绷,连呼吸都几乎要停了。
她被带入他的怀抱里,靠着这既陌生又熟悉的强健体魄,紧紧闭上眼,等着承受他所给予的难堪。
她以为,他会连她身上最后一件单薄的肚兜也夺去,可等啊等的,等到的,是覆盖在身上的绣被和一室的静谧。
乔双双满心疑惑,悄悄睁开眼睛,当适应了黑暗时,却发现斐冷羿除了一手搂住她之外,并未再有其他进一步的举动。
她偷偷抬眼,发现他是闭着眼的,怎么看,都觉得他好像在睡觉……
睡觉?
乔双双一脸怀疑的紧拧眉心。
虽然自己未曾经历过男女情事,但也晓得新婚之夜要做什么事,这些孙大娘都教过她了,所以她一直认为他会对自己做那些事。
她的脑袋瓜可以想到各种他如何侮辱自己的方法,却没有想到,他除了睡觉,什么事也没做。
他为什么不做?而是搂着她睡觉?
对了,他一定在故弄玄虚,存心要她一颗心吊得老高!
既然知道她是刺客,怎么可能放过她?他此刻不做,搞不好待会儿再做,一定是!
今晚的月亮很圆,她的眼睛也很圆,始终瞠得大大的,处在戒备状态。
她耐心的等着,心儿怦怦的跳着,丝毫不敢稍有懈怠,可等啊等的,等到的,是他熟睡后沉稳的呼吸声。
真的睡着了?
她无法置信的瞪着身旁的男人,足足观察他一个时辰之久,最后才终于相信,自己没看花眼。
他睡着了。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说不定他是打算天一亮再来处置她,不如趁现在逃走,还有活命的希望!
对!她要逃,不然就没机会了。
下定了决心后,胆子也大了。
她很慢、很慢的将腰上的手臂移开,然后停住,没有动静,很好。
她很轻、很轻的坐起身,看看他,依然沉睡着,很好。
她很小心、很小心的要爬过他的身子下床,连呼吸都屏住了,几乎是寸步寸步的缓慢移动,然后,她僵住了。
一双眸子冷冷的盯住她,透着一抹寒光,仿佛能看透黑暗中的一切,直教她血液逆流,打从骨子里透出森冷的寒意,全身动弹不得。
那双眼,在黑暗中依然璀璨明亮,她发誓,就算遇到鬼,也没有比跟他眼对眼可怕。
“我尿急。”
不知道这个理由,够不够正当?
他的回答也很干净俐落,直接扯下她身上仅存的最后两件内衣。
在这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深夜里,被脱光光的新娘子,扯着惊吓的尖叫声,划破了宁静。
第五章
清晨一大早,便有两名丫鬟进房来伺候她梳洗。
“夫人,请净脸。”
桃儿端来一盆温水,放在梳妆台上,将毛巾浸水拧干后,递给乔双双,冬梅则去整理床铺。
乔双双心神不定的看着她们。
一早醒来,万世太平的氛围,让她很意外,有点不太相信。照道理,此刻她应该已经被抓起来,不是关到地牢就是被处决才对呀!
她带来的陪嫁丫鬟哪儿去了?难道被抓了?
这时候所有人应该已经知道她是假冒的才对,派这两名丫鬟来,是要监视她吗?
绷了一整夜的她几乎彻夜未眠,只有在破晓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当醒来时,斐冷羿已经不在。
“庄主人呢?”
“禀夫人,庄主一早就去练功房呢。”
奇怪?明知她是刺客,他却没派人来处置她?
“夫人,庄主晨起到练功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