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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杜蕾,他冷静自持,他可以接受她,也不会因为她拒绝而难过。遇上尧雨就搅进了浆糊。她每一次拒绝都让他心痛生气。
许翊中告诫自己要冷静。他开始玩记忆的拼图游戏。
他在脑子不带丝毫感情色彩地勾勒尧雨的画像。从认识起描轮廓。
人的习惯性的小动作,类似于嘟嘴、用手把玩头发、坐着的时候腿微微的抖动这些都隐隐说明一个人的性情或心理状况。
尧雨的习惯性动作包括提起杜蕾防备讥讽的眼神,靠近她下意识的侧头躲避,一旦被刺激就会微抬起下巴摆出高傲的姿态,还有,她喝了酒会出状况。这些都证明尧雨的自我保护心态很重。她的确如杜蕾所说,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在意。她不在意的是绝大多数人在意的东西,因而形成了她独特的淡然。
许翊中默默分析着尧雨的性格。既然要想,就慢慢想。他开始回忆那天发生的一切,一个画面也没放过。
尧雨微微张着嘴惊诧的样子,她说佟思成不同时扭开头的不自然。她还说了一句,是什么呢?许翊中仔细地回想着,对,她说她不是杜蕾,也不是别的他可以逗着玩的女孩子。她是被他的大胆吓着了么?她是对他的诚意压根儿就不相信吗?
许翊中想是自己把事情弄砸了的,他本来已经想步步为营,什么都算计好了,怎么会突然间就弄成这地步了呢?一下子就不冷静。他叹了口气,叫他如何冷静呢?
这是他第一次被女孩子扇耳光,他真心想待她好。或许,不是这样的用心,他也不会恼到现在。介意的不是她一巴掌打在脸上,是她对他的态度。让他窝火。
淡淡的阳光从树叶间撒下来,归巢的鸟在头顶叽叽喳喳叫着。许翊中慢慢安静下来。他突然间不怪尧雨了,人在条件反射下会有很多种奇怪的举动,尧雨,也是么?
他说他早就在追求她,她还笑呵呵地劝他算了,别一会一个态度。
她只是下意识的举动,在他吻她的时候,他让她惊慌?
自己是在为她找借口和理由吗?找出一个理由可以平衡心理,然后去找她?
究竟喜欢她什么呢?除了让他有了陷入爱情的感觉,有了薄刃划过心间的疼痛。
许翊中想了很久,最终也没能得出准确答案,似乎和她在一起就是很舒服很放松,什么出乎意料的事他都莫名其妙地做了,他就像,就像又是那个二十出头的愣头小伙子,为了一朵雏菊追到罗马。
许翊中细细回想那天看到尧雨挽着佟思成离开的情景。他换了个角度想,杜蕾坐在车上,尧雨真的是无视他的存在么?若她真是无视他的存在,为何下巴抬那么高,对佟思成那么,和蔼可亲?她真的只是因为生气而无视?照理说真的不在意,她还应该笑容可掬地打声招呼,不为别的,就为佟思成从嘉林集团拿到生意着想,也应该的。
冷静下来的许翊中充分运用他的逆向思维又对尧雨剪去头发得出了新的结论。她剪头发也许并不是想和佟思成重新开始,而是因为他呢?他一下子从长椅上蹦起来,开了车就跑到上次接尧雨的小区。停了车他才想到尧雨说她父母都搬到A市了。
许翊中笑了,他又犯了回傻。
他拿起电话打给尧雨,手机里传来一个提示音,这个号码已经不存在。他有点吃惊,打给王磊:“给我尧雨的电话!”
王磊似乎在外玩,电话那边的声音十分嘈杂,他大声又问一遍才听清楚许翊中在说什么:“翊中啊,尧雨辞职了。”
“什么?”
“她辞职有几天了。我知道你去了B市,你又不想听她的消息就没告诉你。”
许翊中很奇怪,尧雨换了号码,还辞了职?他心里有点慌,似乎觉得再也找不到她似的,这种感觉如此强烈,让他坐立不安,一心就想见到她。这一刻,许翊中才知道思念原来早已在心里呼啸了太久的时间。
他看了看时间,才晚上八点。他给酒店集团里的人打了招呼,一个人提前开车回了A市。
回到A市都晚上十二点了,许翊中直接开到尧雨家上楼敲门。他跑得太急,以致于站在七楼家门口时心还突突地跳动着,他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平息了下呼吸才开始敲门。
开始敲得很轻,门紧紧闭着,没有动静,他加重了敲门的力度,喊她:“尧雨!”
门内还是没有声音。
他退后一步,这才想起上楼太急,忘记看窗户有没有亮着灯了。
邻居开了门,隔着铁栅栏上下打量了他,说了句:“搬走了!”
“请问什么时候搬走的?”
“就一周前吧。”邻居说完关了门。
许翊中呆了。她换手机辞工作搬家几乎一气呵成。对那一巴掌的恼怒,对她与佟思成相处的醋意全抛到了九霄云外。她不打算再出现,不打算再和他有交集,酸涩夹杂着隐隐的不安袭上心头。
许翊中咬牙切齿的想,尧雨简直不是人!她每一次的离开和疏远都这么恰到好处,如果不是了解她,他简直会以为她是钓男人的高手!此时想见她的冲动和急切就让他焦虑不已。
他边下楼边给陶千尘打电话:“你好,我是许翊中,对不起这么晚打扰了,能告诉我尧雨的电话吗?”
千尘愣了愣:“我不知道。”
“她搬家了,搬哪儿去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
“她现在哪儿上班呢?”
“我真的不知道。”
许翊中有点急:“你和她这么好,怎么会不知道?”
千尘叹了口气:“许翊中,我是真不知道,我也很长时间没见着她了,小雨一周前给我发短信说她要闭关修炼,完了和我联系,我怎么知道啊?”
闭关修炼?许翊中想笑,她想成仙?一转念又轻蹙眉头。她是回父母家住了吧?“你知道她父母家住哪里吗?”
“不知道呢,她家刚搬来A市不久,我还没去过她家,”千尘听许翊中的声音不知为何有点想笑,又忍住,想起佟思成也这样问,有点明白尧雨的烦恼了,叹了口气说:“小雨说不定出去旅游了,她向来随性,一般心情不好她就喜欢外出旅游。对了,这句话呢我也对佟思成说过一遍了。至于她去哪儿,我还真不知道。”
千尘不知道帮谁才对尧雨好,干脆情报两边送。
佟思成也在找尧雨?许翊中有点惊诧,一股喜悦油然而升,笑容禁不住浮上嘴边,怎么也忍不住这股子高兴劲儿。连开三个多小时从B市赶回来的疲倦一扫而空,连声道谢:“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电话,如果有她消息,请马上告诉我好吗?哦,也请你告诉她,我在找她。”
思念的高原(上)
尧雨辞职搬回父母家快一个月了,她谁也没联系。乖乖趴在她脚下,脑袋安静地耷拉在腿上。尧雨看了眼乖乖,它马上站了起来,用一双热切的眼睛望着她。
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它,尧雨离开电脑桌:“走吧,成天就知道玩。”
她牵着狗出了家门。四周安安静静,尧雨深吸了口气,这一个月来的平静真是舒服到骨子里去了。
辞了职,她开始坐在电脑旁写东西玩,心无旁笃键盘敲打如飞,沉溺在放飞思想的快乐中。父母向来支持她,用尧雨母亲的话说:“家里不过多双筷子,再不济把她的四万块存款折算成伙食费,一个月五百块尧尧也能在家吃上六七年。在家好,我和尧尧一人一台电脑,还有个伴!”
父亲拿她母女俩没法,家里二票通过,他弃权。细想之下他觉得做什么都好,只要人在做事,在有目标怀着希望也不是坏事,就如同妻子所说,不外就是家里添双筷子的事情,至于以后,他微微笑了,尧雨能在外单独过两年,养活自己绝对没有问题。也就准了女儿的行为,让尧雨彻底的成了自由人。
走到花园旁,尧雨放开了狗。乖乖欢呼雀跃自个儿去玩了。她坐在长椅上对着荷池出神。荷叶已开过了最好的时节,零星出现调零。然而风吹过不影响碧浪起伏,平静的心又起涟漪。
她打开了佟思成送来的盒子,盒盖跳开的瞬间,她手已经扣下去又关上了。尧雨好几次想看,最终还是放弃。不管盒子里装了什么,她只明白一件事,他送来这个盒子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打动她。
这一个月来她已完全明白了佟思成的用心良苦。他回来之前一周一封信传递着他要回来的信息,回来后不找她是吊着她的胃口扰乱她已经平静的心。然而他也没有强势地逼着她追着她让她非要结出一个答案,只用温柔和体贴软化她。他对她说的话,带她去的地方,无一不用心地想让她明白他,理解他,原谅他。
然后,就在他出差的时候送来了这只盒子。半年,佟思成用半年的时间换着方法的重新追求她。
佟思成的努力她明白,她也理解。若是他出国不回来了,何必要让她等?他出国时就不确定会不会回来。他的家庭条件,他的理想,她完全理解。
在校办工厂里的时候,尧雨就原谅他了。
她只是找不回从前两人之间的感觉。
那种感觉,时常开怀大笑,在一起的依恋,冲动起来的肆无忌惮都消失了似的。激情不在。她想起田园婚礼上看到的许翊中和杜蕾,心里的不舒服又涌现出来。
佟思成,没有什么不好。用慧安的话说,能找着一个对自己的好的优秀的男人是女人的幸运。她该抓住这样的幸运吗?
乖乖一溜烟跑了回来,它累了,吐着舌头想要喝水。尧雨站起来,看了一眼荷池,带它回了家。
吃晚饭的时候,尧雨对爸妈说:“佟思成其实是相当上进的人,我想和他再接触看看。”
父母相互望了望,父亲和蔼地说:“尧尧,你想得明白就好,人是需要接触才能了解的。日久生情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何况,佟思成对你也很好,他现实了点,不过,能现实也不是件错事,就看你能不能合拍了。”
日久生情么?感情真的是培养出来的么?尧雨看向母亲。尧雨妈撇撇嘴:“那不是随便找个人也一样能够培养?妈认识的青年才俊多了,尧尧,开块地全种上,看谁能开花结果!”
尧雨父亲立马不吭声了。
尧雨呵呵笑了起来,她喜欢妈妈说的话。
尧雨想去西藏。她一直听说这是最后的一片净土,心仪已久,她期待能在那片纯净的地方整理自己烦乱的心情。
八月末,西藏最好的季节就将结束,她收拾好行囊去旅行。走之前她给千尘打了电话:“你和萧阳最近还好吗?”
“唉,小雨,我快被佟思成和许翊中问烦了。你也够狠的,手机也不用了。”千尘埋怨了几句笑了笑,“我和阿阳还不是那样儿,唉,田园婚礼之后好像还是很好,就是高兴不起来。高兴一会儿,想起家里就笑不出来了。阿阳也心里有事似的。有时候就安安静静地呆着,越来越静。”
“你还没和你爸妈好好谈谈啊?谈一下会好的。”
“我去了阿阳家里了,他家负担很重,爸妈,外婆,一个舅舅都住在家里。全指望他的公司赚钱养家。我本来不敢对我爸妈再说这些情况,但他们不知从哪儿知道了,这下反对声更大。谈了一次,我妈说,她就是见不得我以后背起这么沉重的包袱,最后放了句话说,什么人都可以,就是阿阳不行。都反感到这地步了,你说我能怎样?以后再说吧。”千尘的声音很平静。似乎已经疲于去想这些事,反而平静了。
“千尘,我要去西藏,你要不要请假和我一起去?说不定,那里的纯净能让你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