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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里有事,我们是不会怪你的,其实,哪一个人没有私事?不过,就算你有很重要的事,你不能去接雅莉,也应该告诉她一声,一连两天,她都在学校门口等你!”
“雅莉?”海澄作状地拍一下头,“噢!天,我忙疯了!”
“她下课后,一直等你到太阳下山,一个女孩子,黄昏站在冷清清的校门外,万一遇上了坏人,会吃亏的!”
“对!我真该死!”
“用不着过份自责,”西敏摇头笑一下,“不过,你今天下课后,一定要先去送了雅莉回家,才去陪你的世兄。”
“这……”海澄为难了,他不知道有多迷依芙,恨不得一下了课就飞去见她。要他去接雅莉,他一千个不愿意,如果雅莉把他缠回家里去,他就不能见依芙了。
“喂!你会去接雅莉吧?”
“你为什么这样紧张了?”
“当然啦!昨天是我代你接雅莉回家的,你不去,那我……”
“西敏!”海澄紧搭着西敏的肩膀,“我们算不算好朋友?”
“当然!”
“你不是很喜欢雅莉?”
“以前是真的,不过,她已经是你的女朋友,我对她,已经死心了。我只是把她当妹妹,你问这些干什么?”
“我想你帮我和雅莉一个忙!”
“什么事?”
“你暂时帮个忙,替我接送雅莉,直至我世兄离开香港为止。”
“我倒无所谓,接送一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不过,雅莉未必喜欢我接送她,因为,你是她的男朋友,我不是!”
“这……”海澄皱起眉头,他真后悔惹上了雅莉,“好吧!等会儿你下了课去接她,告诉她我会给她电话,向她解释一切。西敏,帮我这一次,我会永远感激你!”
“小意思,何必说得那么严重?”西敏终于答应了,“你一定要给雅莉电话!”
“知道啦!”海澄松了一口气。
总算摆脱了雅莉吧!
雅莉下课走出校门,走了几步,就看见西敏的跑车,她走过去,西敏也下了车:“今天怎么又是你?”
“怪不得海澄没有来接你,原来他小时候一个好朋友由外国回来了,他要陪他到处玩玩。不过,他的朋友也不会逗留太久,而且,海澄会打电话向你解释!”西敏开了车门,“上车吧!”
“好吧!”雅莉很委屈的样子,换了美芝,一定会大吵大闹。
当天晚上,海澄果然打了一个电话给雅莉,几句甜言蜜语,他便把雅莉哄骗得贴贴服服,完全不怀疑海澄。
艾妃仍然被胡国威关在房间里,胡国威每一个星期来看她一次,总是问:“想通了没有,肯不肯乖乖地听话,和那小子断绝来往?”
艾妃一看见胡国威就生气,想起雅各就痛心。“你杀死我吧,我不想活了!”
“贱骨头!”胡国威掉头走出去。
艾妃想念雅各,好几次想托阿雯打个电话给雅各,通知他,她平安。艾妃知道,阿雯侍候了艾妃不少时候,她是肯帮艾妃这个忙的,无奈她根本没有机会和阿雯说话,阿胜一直在旁边虎视眈眈。
这天,出乎意料之外,送饭来给艾妃吃的,只有阿雯一个人。
艾妃很高兴了,连忙拉着阿雯的手问:“为什么今天只有你一个人?”
“阿胜要送饭去医院。”
“去医院?谁进了医院?”艾妃很好奇,忙着追问。
“昨天傍晚,老爷又被那姓马的袭击。”
“老爷受了重伤,进了医院?”
“不,我听见老爷说的,当时子弹打中了老爷的汽车,于是汽车便撞向路旁的一棵大树,司机阿广当场毙命,阿力头穿了,老爷最好运,只不过扭伤了腰和擦损了皮肤。阿彪受伤最严重,老爷敷药后,已经出院,阿力要留院一个星期,阿彪不知道会不会就此昏迷不醒。”阿雯压低声音。
“胡国威真够运,马大海这几年,袭击过他十几次,他每次都死不掉。”
“不过老爷已经怕得要死。在新保镖未请到之前,他不敢离家半步。”阿雯想了一会儿,“每次都伤人,这次连阿广都死了,我奇怪老爷为什么不报警!”
“他不能报警,因为,他现在已经是个有头有面的人,他能够有今天,可不容易;如果他报警,把马大海翻出来,就等于揭开他的底牌,他不能让上流社会的人,知道他的过去;所以,他宁愿冒生命危险。”
“小姐,你一直不肯告诉我,老爷过去到底是干什么的?”
“假如你肯替我办一件事,我愿意把胡国威过去的事全部告诉你!”
“小姐,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件事要冒点险的,你考虑清楚。”
“我知道,是给你那位男朋友送消息!”
“阿雯,你真聪明。”艾妃十分兴奋,“你答应了?”
“我答应!”阿雯不断点头,“小姐,我已经应承你做任何的事,你把老爷和那马大海的事告诉我!”
“好吧!你听着!”艾妃一面吃午餐一面说,“其实,胡国威和马大海之间的恩恩怨怨,我也不大清楚,一来,那时候我还小;而另一方面,妈咪还没有嫁给胡国威。一切的事都是由妈咪告诉我的。那时候,我也像你一样好奇,常常追问妈咪,为什么一直有人对付爸爸?妈咪被缠怕了,后来才告诉我的。最初,因为我年纪小,不大明白,现在我当然都清楚了。”
“小姐,你还没有告诉我清楚什么?”
“很久以前,胡国威和马大海,是结拜的好兄弟,听说他们歃血为盟,发誓同生死、共富贵。他们一起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终于真的富贵了。不过,马大海在最后一次‘发达’时,失了手,为了不想坐牢,他逃到外地去,他走前把他的妻子,唔——他的妻子叫——金花,马大海把二十岁的金花交给胡国威照顾。妈咪对我说,那叫金花的马太太,是一个十分漂亮的乡下姑娘,胡国威最初是真的照顾她,不到一个月,他就污辱了金花。当时,金花已经有了身孕,因为极力反抗,她被胡国威奸污之后,竟然小产,流血过多,死了。后来马大海回来,知道这件事,十分悲痛,他发誓要替妻儿报仇。胡国威知道他不好惹,带着钱逃到南洋,几年后,他变了大富翁。他以为事隔几年,马大海一定忘记往事的;于是,他又回来了。后来,他认识了我妈咪,于是,我妈咪就做了胡家太太。”
“听说马大海环境也不错!”
“当然不错!听胡国威说,他养了很多打手!不过那些打手,除了对胡国威,从不做坏事,马大海也开始做正当生意,是个合法商人!”
“不知道马大海有没有再结婚?”
“没有!如果他再结婚,如果他已忘记金花,他就不会不放过胡国威。”
“其实,老爷是应该到外国避一下,这几年,差不多每年都出事几次。”
“胡国威去过了,他去泰国,马大海买泰国杀手杀他。他去菲律宾,还不是枪林弹雨?就算去日本,一样被人袭击。”
“这件事,怎么了?”
“不会了结。要不是马大海杀死胡国威,就是马大海被胡国威杀死。”
“真可怕!”
“幸而马大海恩怨分明,从来没有伤害我们,你根本不用担心!”
“但是阿广、阿彪、阿力……”
“你以为他们就没有对付过马大海,胡国威请他们回来,不是当老太爷的。”艾妃吃完饭,她一面抹嘴一面问:“怎样?你还有疑问吗?”
“本来……”阿雯欲言又止,“我实在说不出口!”
“到底是什么事?”
“你本来是老爷的女儿,可是……”
“这些事不要提了,说起来叫人心痛。”艾妃无限痛心地摇着头,“你到底肯不肯替我办事,阿雯?”
“肯,答应过的一定做。”
“你替我打一个电话给狄少爷,狄雅各少爷,你告诉他,我家里有事,我暂时不能见他。不过,我很好,请他不用担心。”艾妃想了一下说,“告诉他我们很快就可以见面了,请他等我,你都记得住吗?”
“我记性一向不好,我连他姓什么,我立刻就忘记了。”阿雯搔了搔头,“小姐,你写一张纸,把那位少爷的名字,电话号码,你要告诉他什么全写下来。”
“好的!我用一张小纸条写下来。”艾妃写满了一张小字条,她把字条折好,交给阿雯,“别忘记告诉他,我想念他!”
“字条一定要放进安全的地方,不能放进我的围裙里。”
“是的,你今天进来的时间很久了,他们或许会疑心。”
“幸而我送饭进来的时候,老爷一吃完饭就回房间里睡午觉。”
“但是这儿全部是他的人,你记着,打电话要到工人房打;不过,就算在工人房打电话,也要万分小心,有人会打小报告立功!”
“我知道!字条放哪儿?”
“放在餐巾盒内,用餐巾盖着它,没有人会想到餐巾盘内有东西。”
“但是餐巾是湿的,岂非把字条弄湿?”
“每一个人都会像你这样想,所以最安全!”艾妃拉下一小包纸巾,用胶纸包住字条,“餐巾压上去,也不会把字条弄湿!”
“还是小姐够聪明!”
“快出去吧!时间太久,他们会疑心!”
阿雯捧着餐盘出去,轻轻脚步,由楼上走到楼下,刚要穿过客厅,突然有人叫住她:“阿雯!”
“啊!”她吓了一跳,再听到的又是一声阿雯。那声音不是胡国威吗?她吓得几乎把手中的餐盘抛在地上。
“阿雯,你聋了?”胡国威大喝一声。
“是,老爷!”阿雯走过去,看见胡国威坐在一张高背椅上,他瞪着阿雯。
“把餐盘放在桌上。”
阿雯战战兢兢的,把餐盘放下了。
“你今天在小姐的房里一个多钟头,你们谈论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小姐胃口不好,不想吃东西,所以把时间拖慢了!”
“把你的裙子、围裙的口袋全翻出来。”阿雯照办了。
“我要搜身,”胡国威在阿雯身上乱摸,然后一手推开她,“滚开!”
他又去翻餐盘,很快,他把字条翻出来。
他看了一遍,冷笑:“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替小姐传消息!”
“老爷,我……”
“我第一次警告你!”胡国威噼噼啪啪的打了阿雯两个巴掌,“如果你再敢替小姐办事,我就打断你两条腿,把你两只耳朵割下来,听见了没有?啊!”
“老爷,我……”阿雯捧住火辣辣的双颊,“我不敢了!”
“哼!滚出去。”
阿雯风卷似的跑了。胡国威在四脚餐巾银盒之下,把一个小型偷听器拿出来。
他咬着牙,发出了一阵阴笑。
星期日,吃过晚饭,伟烈带月媚到“的士高”跳舞消遣。
如今,除了流行的柔姿舞,又流行复古的摇摇舞。月媚对这些疯狂热舞,兴趣不大,不过,为了伟烈喜欢,她一直很用心学。
两个人跳得腿麻口干,她们拖着手回到座位上,伟烈大口大口喝酒。
月媚也在喝橙汁,突然她望住前面的视线,停了、定了、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