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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林啊秦林,咱家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但这遭你自己撞到网上,将来还能逃出咱家的手掌心?”
冯保阴笑着,心头乐开了花,即使查证属实,他也并不准备公布这个有损皇家体面的秘密,而是以此要挟秦林,将这位桀骜不驯的锦衣卫都指挥使收为己用,玩弄于股掌之间!
徐爵和陈应凤看到自家督公这个样子,就不由自主地心头打了个寒噤,不怕秦林你七十二变,这下也逃不出咱家督公的手掌心啦,哼哼,要是被冯督公捏住把柄,那才生不如死呢……
东厂衙门就在东华门外,几乎和皇宫只有一墙之隔,冯保带着心腹官校押着惜画回来,衙门口里里外外老远就呼啦啦就跪下一大片的东厂番子:“恭迎冯督公回衙!”
惜画本已失魂落魄,被这一声喊的威势所震慑,瞧着衙门口东辑事厂四个描金大字,再看看里面阴森森的样子,心中越发彷徨无依。
冯保心中自鸣得意,深不可测的微微点了点头,众番子这才爬起来,众星捧月般围绕在自家督公身边。
“今天宫内拿得一名要犯,儿郎们待会儿要着实用心审。”
冯保冷森森的说着,迈步朝衙门里走。
“老冯,老冯,冯保!”
身后传来地喊声,几乎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众番子都觉心惊肉跳,冯督公身兼司礼监和东厂,兼总内外、权倾朝野,谁敢直呼其名?
“哪儿来的王八蛋,竟敢直呼督公名讳?”
番子们手持利刃,朝对面街边两个头戴斗笠的人逼过去,与此同时,房前屋后不起眼的暗处,还多了几十柄钢弩、火枪、一窝蜂毒箭指着这两人。
顷刻间东厂门口一片肃杀。
其中一人把斗笠抬了抬:“喂,冯督公,你就这么招呼老朋友?”
冯保怔了一怔,等话音刚落,这位东厂督公像是打了鸡血,飞也似的从台阶上跑下来,速度比那八步赶蝉水上漂的轻功也不遑多让。
众东厂番子看得傻了眼,哎呀妈呀,咱们督公还真是传说中深藏不露的大内高手,暗中控制朝局的大反派幕后黑手啊,瞧这轻功,可真是厉害,难道他老人家要亲自出手,将两个来路不明的家伙拿下?
冯保一把揪住来人,哑着嗓子笑得极为开心:“秦林,你这次可被咱家抓住了吧?身为钦差大臣,擅离职守,擅自回京,这是什么罪名?咱家也不审那惜画了,单单这条就把你参倒!”
“喂、喂,你这个老太监阴阳人死变态,能不能把手拿开呀!”
徐辛夷掀开斗笠,冲着冯保破口大骂,看到他抓住秦林胸口就心里犯堵,人家晚上还要和秦林亲热的……
徐爵和陈应凤已认出这是徐大小姐,面上立刻对冯保摆出副忠心护主的脸色,肚子里却是笑得直抽,这位大小姐说咱们督公的几句,还真是入木三分哪。
秦林微微一笑,挥起巴掌打开冯保的手爪子:“老冯,本官这趟既然回来,就不怕你参劾,要不咱们赌一赌,看看谁先倒霉?”
冯保见秦林如此笃定,心头就打了个突,暗道这小子从来奸诈狡猾,这次擅离职守回京,还敢公然现身,难道他有什么出奇制胜的机会,所以才有恃无恐?
别看冯督公威风凛凛,可在秦林跟前是吃了好几场亏,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免不得疑神疑鬼。
秦林又道:“老冯你也别不信,我秦林什么时候靠装腔作势哄人?只要老冯你跟我走一趟,就什么都明白了,如果督公觉得受骗上当,到时候只管抓了我,认打认罚!”
“好,不怕你飞上天!”
冯保咬了咬牙,觉得怎么着都是自己胜券在握,倒要看看秦林想耍什么花招,毕竟冯督公是真心想收服秦林为己所用嘛。
秦林又朝东厂衙门里头招手:“老霍,老霍出来一趟。”
呵,这可够明目张胆的,东厂众官校都暗地里直吐舌头,都知道霍重楼是秦林一伙的,但这么做也太有种了吧!
霍重楼一个箭步就从后面跨出来了,他最近这段时间呆在东厂,什么活也不干、什么权也不抓,就当个空头管事,整天和大伙儿吃吃喝喝吹牛打屁,像是东厂根本没他这人一样。
不用说,这是秦林的安排,叫他在东厂暂时隐忍,和众官校番子混个脸熟就行了,只要冯保做着东厂督公,你这号额头刻着秦字的家伙想打钉子进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霍重楼心甘情愿的忍耐,因为他知道秦林一定会让自己得到丰厚的回报,这不,机会就来了,霍重楼有种强烈的预感……
“老冯,咱们去小汤山!”
秦林骑上踏雪乌骓,啪的一鞭子抽下,徐辛夷乘照夜玉狮子紧随其后。
冯保也坐上千里马:“儿郎们跟紧点,别让这厮抽空子溜了!”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秦林回头大笑:“要是想跑,何必专程来找你?”
一行人疾驰出京,很快来到了小汤山外面,那处埋尸的山坳。
冯保见这里围着不少村民,中间有座被刨开的坟,就皱了皱眉头,低声问道:“徐爵,这是什么地方,挖的是谁的坟?”
秦林笑着骗腿下马,凑近了贼眉鼠眼地道:“老冯你就别瞎猜啦,实话告诉你,这儿埋的就是曾经在梁府服侍梁邦端的丫头。”
“啊?”冯保身为东厂督公,收受巨额贿赂之前当然要把对方的底儿仔细摸一摸,他也隐约知道点梁府这事儿,这家伙老奸巨猾,略一思忖就猜到了大概,神色变了变,低头问道:“刘三刀,刘三刀来没来?尸体埋在这里,多久能变白骨啊?”
“启禀督公,这里地气和暖、土地潮湿,最多一年尸体就会化成白骨。”
东厂资格最老、技术最硬的刘三刀给出了非常肯定的答案。
“哼哼哼……”冯保冷笑着,自觉已经胜券在握。
“你待会儿还能笑出来,我就服你!”秦林嘿嘿一笑,挥手下令挖坟起尸。
第730章 天不藏奸
“本公还就笑得出来!”冯保不愧为东厂督公,见秦林到现在还假装从容不迫,他也就笑得更加阴狠刻毒。
诚然曾家人都可以证明春桃死于肺痨,但冯保总内外的内廷头号大太监,深得李太后信任,联手张居正把持朝纲,连万历皇帝都让他三分,岂能因几个村民的证言就被扳倒?再说了,冯督公还有一千种办法让他们根本开不了口。
关键的尸体,却已被下葬一年多了,连经验最丰富的刘三刀都断定早已化为白骨,从一堆白骨上,绝对没办法检查出肺痨啊!
冯保做着东厂督公,有些断案的经验,他自己也觉得这里潮湿温暖的气候,尸体应该保存不了多久,秦林到现在还故作姿态命人挖坟。
“哼哼,不到黄河心不死。”冯保瞥了秦林一眼,阴阳怪气的冷笑。
秦林浑然没理会冯保的挑衅,只是侧着脑袋低声嘱咐徐辛夷:“老婆,你站远点,最好用熏香手绢把鼻子捂住。”
“切……”徐辛夷很不以为然的吐了吐舌头,咱们徐大小姐才不听秦林的话呢,心说本小姐血案也见过好几场,率众出城围猎时,打到了山羊野猪也曾亲手开膛破肚,你当我是没见过血的千金小姐张紫萱啊?
曾春牛卖力的刨着,额角汗珠子大滴大滴往下掉也不管,他只知道这次事情大了,来的那老太监好像真是东厂冯公公,妈呀,他老人家得比里长大多少圈?
本来已经往下挖了两尺,再刨了十几下,差不多挖到尸体了,忽然曾春牛往后就退,愁眉苦脸的直捂鼻子。
“怎么啦?”徐辛夷好奇心比谁都重,往前走了两步,小心的嗅了嗅,顿时蜜色的脸蛋变成煞白,忙不迭地往后直退,简直像白日里撞到了活鬼。
天哪,这也太臭了吧,既不是命案现场的那种血腥,也不是陈旧坟墓开启之后的腐朽味道,而是一种带着酸腐的恶臭,连夏天烈日下晒了三天、长满蝇蛆的死鱼烂耗子,都没这股味道来得浓烈!
“呃……呃呕……”徐大小姐足足退了十来步,还低着头干呕不止,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幸好一只温和有力的手抚着她的脊背,帮她顺气。
这才是好奇害死猫呢,徐辛夷真是被臭味熏惨了,半晌才心有余悸地道:“好臭,好臭啊,本小姐也见过不少死尸了,怎么会臭成这样?”
“因为这具尸首与众不同啊。”秦林一副早已料中的样子。
“哎呀,你……你还真是狡猾!”徐辛夷这下恍然大悟,怪不得最开始秦林不让把尸体挖出来,也不肯像以前那样亲手去解剖呢,原因在这里呀。
秦林以敏锐的嗅觉,在曾春牛挖到两尺深的时候,就闻到了那股可怕的死亡气息,这种臭味也验证了他之前的判断,于是暂停挖坟,径直回京师引来了冯保。
“有时候,我也会偷偷懒、耍耍滑。”秦林坏坏地笑着,那模样实在很惫懒。
徐辛夷白了他一眼,谁不知道你最爱偷奸耍滑?
秦林偷奸耍滑,冯保就没他那么轻松了,这位东厂督公捏着鼻子,嗓门又高又尖:“怎么……怎么臭成这样子?不是变成白骨了吗?刘三刀,你去看看是咋回事儿,呃……老刘?”
冯保惊讶的发现,刘三刀的神色变得极为古怪,呆呆地站在原地。
自从闻到那股特殊的臭味,刘三刀就脸色大变,作为东厂经验最丰富的老档头,他非常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老刘、老刘,督公叫你呢!”徐爵小声提醒着,心中暗道这老刘头是越老越不成话了,要不是看他经验丰富,早该把他开革回家啃老米饭。
“啊?哦。”刘三刀回过神来,赶紧朝冯保跪下请罪。
冯督公这时候当然不会和他置气,用袖子掩住脸,挥挥手让老刘上去。
刘三刀倒也不含糊,撕下块衣襟叠了几层,严严实实的封住口鼻,这才顶着恶臭走到坟边,仔细一看就摇摇头,大声回禀:“启禀督公,这尸首已变成了蜡尸!”
“蜡尸,什么是蜡尸?”冯保茫然不解:“你不是说早变成白骨了吗,这蜡尸又是嘛回事儿?老徐、老陈,你们给本公说说。”
因刘三刀判断失误,冯保已经有点不信任他了。
徐爵、陈应凤自从听到蜡尸二字,却是神色剧变,此时便硬着头皮道:“督公大人,凡肥胖之人埋在湿热之地,便有可能不变白骨,而变作蜡尸……”
秦林从旁听着就微微一笑,心说这两位做着掌刑千户、理刑百户,果然有点门道,对尸体蜡化的描述倒也八九不离十。
蜡化是一种相当罕见的尸体现象,某些肥胖的尸体含有较多的脂肪,长期埋在不通风的潮湿之处,比如河底的淤泥之中,腐化进展就会相当缓慢,在较高的温度下,尸体脂肪迅速分解成脂肪酸和甘油,然后再和各种无机盐结合,生成灰白色的蜡状物质,使尸体得以保存下来,就叫做尸体蜡化。
冯保听说尸体变成蜡尸,就有些惊慌,尖着嗓子叫道:“没有变成白骨吗?那……那尸体的内脏……”
徐爵和陈应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怎么回答。
“内脏当然还是完整的啰!”秦林笑嘻嘻地替他们作答。
实际上人们用动物油脂制造肥皂的过程,和尸体蜡化也差不多的,这样的尸体,就像被密封在了一大块肥皂里面,内脏得以保存下来。
冯保的脸色一下子多云转阴,黑着张死人脸,沉声道:“老刘,把尸首弄出来检验,仔细点,千万不要弄坏了。”
秦林早防着冯督公这手,也道:“老霍,你帮刘老爷子一把,那尸首滑得很,他老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