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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定下计策,由张紫萱假扮秦林去巡视东南沿海,夫人青黛和甲乙丙丁四女也陪在身边,陆远志、牛大力这哼哈二将也随行,好掩人耳目;秦林、徐辛夷带着侍剑,快马加鞭星夜赶回京师,去看长公主朱尧媖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
“这个计策别的都还好,唯独金小妖该失望透顶了吧?”张紫萱掩口而笑,那笑容像极了秦林。
京师,朱尧媖百无聊赖的画着画儿,嘴角浮出了一丝难得的笑意:他收到那封信,一定会很着急吧,不知道会不会赶回京师呢?他是钦差大臣,肯定不会为了我这么个没人疼的小姑娘改变巡视东南的行程吧,尤其是杭城还有那位美丽无比的金宣慰……
长公主平生头一次撒谎,就是给秦林写下那封信,托心腹宫女送到了女医馆。
做下这么荒唐的事儿,连续好几天晚上都没睡踏实,小心肝扑通扑通的直跳,连想想都觉得脸红耳热。
可她是不由自主地呀!想到母后和冯督公就要替自己挑选驸马,某种未知的恐惧就紧紧攥住了朱尧媖的心脏,让她心口闷闷的,饭也吃不下,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但有什么办法呢,这时候百姓人家讲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家则有公主下嫁的一套规矩,身为长公主的朱尧媖连一星半点的自由都没有,就像笼中鸟,有翅难飞。
她甚至非常的羡慕张紫萱,张太师为什么寿得那么及时,病得那么恰到好处呢?姐夫厚着脸皮一求,张家姐姐就顺顺当当的嫁给他了……
可惜,可惜父皇十年前就已经龙驭宾天,不会有这种机会给自己……啊,朱尧媖呀朱尧媖,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长公主痴痴的笑着,脸蛋儿晓得绯红,浑然不知笔下的画儿早已一塌糊涂。
容嬷嬷屁股一扭一扭的走了过来:“长公主,您这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究竟是怎么回事?老身觉着吧,这些天你有事情瞒着老身!”
“没、没有!”朱尧媖慌里慌张的摇着头,小鹿般无辜的眼睛移转开,不敢和容姓姓对视。
“哼,也别胡思乱想了。”容姓嫉撇撇嘴:“太后啊,已经在替你选夫婿了,听说这次的几位驸马人选都是文采风流、儒雅通达的少年英杰,想来是一定合长公主意的。”
文采风流,儒雅通达?朱尧殃驯实,心情顿时一落千丈,想到这几个词儿就不屑的摇了摇头,如果在两年前她或许会同意容嬷嬷的看法,但现在嘛,她只知道那个人所作的诗句,足够叫人笑掉大牙。
无论如何,在下嫁之前,让我再见那个人一次吧!朱尧姚脑中胡思乱想,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这次绝对只是个痴心妄想,甚至近乎疯狂,但她宁愿这么做,从来不违逆别人的柔弱女子,这辈子总要做一件疯狂的事情吧。
慈宁宫,三位驸马的人选,正在经由慈圣李太后亲自过目。
太后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怀孕的王宫女身上,因为太医说她有可能怀的是个男孩,未来大明朝的九五之尊。
郑桢无时无刻不想让这个孩子胎死腹中,这简直是有眼睛有脑袋的人都知道的,但是唯独万历帝不知道,或者装不知道,因此李太后不得不尽一切可能保护这个未出生的孙子。
即使贵为太后,她也不得不承认郑桢的手段实在厉害,把儿子迷得五迷三道,如果非得将郑祯扫地出门,那么她将面临和儿子决裂的风险,这恰是李太后不愿意看到的……
手持拂尘站立在侧后的冯保,见慈圣李太后有些心神不宁,便俯身低声提醒地:“太后娘娘,三位驸马已经在宫前了,是否传召?”
“传、传召。”李太后这才回过神来。
三位驸马,都是京师人氏,准确的说都是京师富豪家族的子侄辈,这些家族有着巨额的金银财宝,却没有读书杵举成功的子弟,于是把心思放在了藜龙附凤上。
三位驸马人选,都给冯保送了很多的贿赂,其中最多的那位,当然就最得他的欢心,何况事成之后,还会有一笔数目很可观的谢礼。
长公主要出嫁了,司礼监掌印东厂督公冯保仿佛又听到了银子的敲击声,这个贪财无厌的家伙,现在又将脏手伸向了朱尧媖。
对于年轻的皇帝万历来说,他从小就对喜欢打小报告的冯保畏惧万分,冯保利用太后压制小皇帝,为所欲为,根本就不怕万历,更何况万历深陷于郑桢的温柔陷阱,成天为郑桢和王宫人肚子里孩子之间的矛盾而苦恼,根本管不了这个待嫁的妹妹。
可以说,李太后就是朱尧媖的最后一道防线。
无论如何,总归是亲生女儿,李太后百忙中抽出时间来选择女婿,好歹也算得上称职了,并且她还是准备好好挑选一下的,至少要选今年貌相当的驸马,不能亏待了女儿嘛!
太后的年纪不算大,她青年守寡,独居佛堂,性情有点像个花甲之年的老太婆,但实际上她的年纪还不到四十岁,想瞒过她的眼睛并不容易。
几名驸马人选,都小步快跑趋近玉阶之前,跪下山呼太后娘娘千岁干岁千千岁。
乍一看,李太后顿时有几分欢喜,朝着冯保点点头:“冯大伴这次是用心了的,哀家很满意。”
确实,三位驸马人选都还长得比较帅,左边一个姓李的长身玉立,右边一个姓张的国字脸炯炯有神,不过还是中间一位最合心意,白净脸蛋儿,眉毛英挺秀气,身材不长不短,双目颇为神采,腰间悬一柄象牙折扇,看上去极为文采风流。
冯保察言观色就知道太后心动,在旁边提点:“这位公子姓梁,家世极为豪富,又是秀才出身,下课考举人也是十拿九稳的,作诗尤为精妙。”
不消说,梁公子就是三位人选中给冯保贿赂最多了的,他先送了整整两万两白银,然后允诺如果成功坐上驸马之位,还有五万两谢礼相送。
前后七万两,这是惊人的大手笔了,要知道娶了翰林女儿才五千银子就行,娶公主的地位虽然高,却全家不能再做官,士林中也没有什么势力,论起来还不如娶个翰林女儿呢。
李太后问道:“那位梁公子,请站起来,走两步给哀家瞧瞧。”
梁公子闻言大喜,却蹲在地上挨了一会儿,才打起精神站起来,走路也不怎么得力,看上去似乎病了。
“这人莫不是有病?”李太后诧异,可不能给女儿选出个病夫驸马呀!
冯保低头道:“打听过了,这人骑马射箭都行,是昨天突然感冒了的。”
“原来如此。”李太后松了口气,见这人生得白净俊秀玉树临风,顿时大为满意,点点,头:“那就是这位梁公子吧!”
第720章 偏偏选中他
李太后这边选着驸马,那边就传召了长公主朱尧媖到慈宁宫觐见母后,这是宫里不成文的规矩,公主借此可以在半道上和驸马打个照面,不至于到了大婚当天,还连丈夫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众宫女、嬷嬷簇拥着朱尧媖往慈宁宫而去,一路上宫女们叽叽喳喳的围着长公主道贺,每双眼睛里都写满了羡慕和憧憬,很快长公主就要有正式的封号了,高贵的身份、丰厚的赏赐、排场浩大的皇家婚嫁、英姿勃勃的驸马……这一切简直叫人羡慕得没边儿啊!
唯独朱尧媖本人,似乎没有一丁点身为主角的觉悟,神思不属的低着头走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奇怪得很,在这决定终身归属的时刻,长公主心中竟没有一丝一毫对未来驸马爷的猜想,因为另外一个人的身影已经牢牢占据了她的心。
那个她提起名字都会面红耳赤的家伙,初次见面就发疯似的把她扑倒,从此便势不可当的冲破了少女的心防:被冯保夺走的琴棋书画四样宝物,是他不可思议的送了回来;身为皇帝的兄长赐他偏殿沐浴,偏偏被她撞个正着;牵着她的手通过象阵,吓得她几乎晕去,却又在大象发狂的千钧一发之际,将她拉回了安全的象背;情同姐妹的宫女吕桂花被冤杀,是他抓到潜伏宫中的白莲妖匪孙怀仁,教训了嚣张跋扈的皇嫂王娘娘……
对一位年方二八的少女而言,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的芳心之中,还能容得下别的身影吗?
容嬷嬷从旁瞧出几分端倪,故意装出一副喜气洋洋的笑脸:“殿下啊,这次太后亲自替你挑选驸马,三位人选都是个顶个的青年才俊,十二分的人才品貌,而且对长公主倾慕已久。”
倾慕已久?朱尧媖秀气的眉头微微一皱,自言自语道:“连面前没见过,谈何钦慕?”
容嬷嬷赶紧辩解:“他们听说长公主温柔贤淑、清丽动人,所以才倾心敬爱。长公主,您听我说,这次的三位候选驸马里头,一位梁公子格外出挑,出口成章,好比天上文曲星下凡,气宇轩昂,就是那潘安也比不上!”
“谁稀罕,谁嫁给他得了。”朱尧媖闷头闷脑的小声嘟哝一句。
容嬷嬷顿时大怒,眼稍往上一挑,嘴角往下一撇,摆出尖酸刻薄的样子就要发作起来。
此时已到慈宁宫外,正巧看见小太监引着张、李两位驸马候选人垂头丧气地往外走,稍后一些是喜形于色的梁公子,不少太监宫女围着他打躬作揖讨赏钱。
容嬷嬷立马顾不得和朱尧媖争吵,老脸笑得跟菊花盛开似的,一溜小跑着过去道万福:“恭喜梁公子,贺喜梁公子,老身早说唯独您和咱们长公主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嘛,慈圣太后果然慧眼识珠,就挑中了公子您,哈哈哈……”
粱公子苍白的脸上浮着病态的晕红,眼神儿也尽是兴奋,亢奋的精神支撑着虚弱的身体,到现在连步伐也轻健了许多。听了容嬷嬷一番话,他就越发欢喜,伸手几张银票就递了过去:“承嬷嬷吉言,那边的就是长公主吧?”
“是、是啊!”容嬷境看着银票上的金额,喜得心花怒放,如果可以卖的话,她简直恨不得直接把朱尧媖卖给这位出手豪阔的梁公子。
梁公子打量不远处的朱尧媖,只见这位长公主年方二八,生得秀眉微颦、楼桃红唇、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脉脉合情,清丽可人的瓜子脸稍稍显瘦,美人肩微微下削,穿一件束腰织锦宫装越觉身段窈窕修长,腰身盈盈一握,真是位出色的美人儿。
梁公子顿时魂灵儿都飞在半空,心中喜不自胜,故意低低的干咳两声,将左手袖子轻轻一探,右手“啪”的一下打开折扇摇了摇,自己觉得肯定是玉树临风,说不尽的风流潇洒。
那边的宫女们人人眼睛里冒着小星星,恨不得是自己要嫁给这梁公子,半晌之后乖觉些的就回过神来,七嘴八舌的向长公主贺喜,招了位这样称心如意的驸马爷。
殊不知朱尧媖呆呆地站在原地,好似霜打了的茄子,看着梁公子的眼神儿就像看到了什么恶心的怪物,皱着眉、苦着脸,嫌恶之情是摆明了的。
“走、走吧,母后、母后还等着呢……”朱尧贼结结巴巴地吩咐着宫女,再也不看梁公子一眼,低着头匆匆走了过去。
梁公子莫名其妙,摸了摸自己脸上,好像没什么脏东西啊,便低声问容嬷嬷:“本公子和长公主,是初次见面吧?怎么她好像……”
容嬷嬷也察觉了几分,赶紧满脸堆笑:“害羞,长公主害羞呢,驸马爷您放一百二十个心,有老身陪着长公主,一切都妥当。”
“哦,原来是害羞啊!”梁公子咋巴咋巴嘴,又悄悄给了容嬷嬷七八张银票让她多担待,这才出宫而去。
哪里是害羞?朱尧媖贝齿把嘴唇咬出了深深的牙印,几乎忍不住要痛哭起来,因为她认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