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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林连忙谢恩,心里却说这个招抚费的工夫确实不少,但却一点儿也不辛苦,再办几次也多多益善的。
张居正闻言倒是哭笑不得,万历这话歪打正着,他当年搞俺答封贡,里里外外费了多少事儿,秦林招抚五峰海商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真是员福将啊!
接了御赐的三根百年辽参,秦林极为谦虚的禀告,说这次事情涉及自己老婆,虽然圆满办结了案子,但朝廷再加以封赏的话,未免叫外人讥评。
真是忠臣啊!万历再小心眼,这会儿也被秦林感动了,年轻、有本事、又特别谦虚谨慎知进退,谨守为臣之道,实在是难能可贵。
秦林说完就想开溜,没别的原因,被未来老丈人当面戳穿昨夜的事情,咱们秦长官的脸皮再厚,也有点挨不住啊!
哪晓得万历思前想后,突然道:“爱卿说的,朕当然同意,不过徐氏被冤枉撞死人,平白受了场委屈,朝廷不能不有所表示。嗯,她父亲魏国公世受国恩,又是娥皇女英共侍一夫的佳话,朕就破例特旨恩赏她二品诰命吧!”
此言一出,张四维、申时行就嘴唇动了动,想出言劝止。倒不是他们有意和万历或者秦林为难,而是这种做法严格说起来,不符合宗法制家庭构成,违背了儒家礼法和朝廷仪制,凡是士林出身的都不会赞成。
秦林倒是不以为意,他本来就不大清楚儒林的这些弯弯绕嘛,二品诰命拿回去能叫徐辛夷高兴高兴,这就行了,看看张四维、申时行似乎不大赞成,心下未免不乐。
正在此时,张居正突然正儿八经地道:“陛下英明徐氏一门世受国恩,魏国公镇守南京有功于社稷,特旨恩赏徐氏诰命虽然不完全合乎礼法,但亦可彰显朝廷信重,施恩于下。”
首辅帝师这么一开口,张四维和申时行立刻转了方向,齐声说应该如此。
为了给不给一道诰命这种小事,何苦与当朝首辅相争?而且徐辛夷被陷害,受了委屈,这是特殊情况,下不为例,也不算破坏礼法嘛。
立刻诰命办好,交内阁中书誊抄在五彩丝线织成的圣旨上,加盖印玺,派太监陪秦林回家宣旨。
别人不清楚张居正为什么会突然赞成给徐辛夷诰命,秦林还能不明白?他手指头笼在袖子里,脸上嘻嘻笑着,朝未来老泰山屈了屈:小婿这厢有礼啦!
这下轮到张居正老脸微红了,既然世受国恩的徐家女儿做了平妻(朝廷诰封只认正妻,其余均视为妾),还能得朝廷诰封为二品夫人,万一将来我这个首辅帝师的女儿……现在机缘巧合开了先例,以后再有就好说了嘛。
可怜天下父母心,帝师首辅张老先生也不能免俗啊!
待会儿自有太监到家传旨,秦林这就谢恩退出,他是锦衣卫都指挥使,有象牙雕的穿宫腰牌,是不必由太监引导的,这就从宫里慢慢往午门走。
“秦将军留步!”
这是个娇嫩动听的女子声音,又带着几分柔媚,秦林回头一看,正是多日不见的郑桢。
她青丝挽着发髻儿,斜斜插着木钗,显得俏丽多姿,穿一领简简单单的青布长裙,也掩不住优美的身段,全身上下并没有多余的装饰,却很有股小家碧玉的别样风情。
秦林见她仍作普通宫女装束,心下不禁纳罕,问道:“郑姑娘,你在哪里当差啊?对了,是永和宫吧。”
郑桢心中欢喜,暗道果然秦将军还在关心我呀,连我在哪个宫当差都知道呢。
她哪里知道秦林其实是牵挂着未来贵妃娘娘的去向,所以才通过张小阳打探的呢?!
“是在永和宫……”郑桢咬了咬嘴唇,脸有点儿红:“刚才听说您进宫,我就请了假过来……谢谢,谢谢你替我家报仇出气,惩治了吴德那家伙。”
说罢,郑桢就盈盈屈膝,朝着秦林福了一福。
吴德被东厂抓去,生死不明……嗯,生死不明这个词儿,在东厂那边其实只有一种意思,全世界人民都懂的,丫就算没躲猫猫,也做了俯卧撑,至不济喝口凉水也行吧。
秦林瞧了瞧郑桢,心头却泛起了嘀咕,她进宫也有段时间了,咋还没勾搭上万历?
秦林知道郑贵妃,但他又不是电脑,怎么记得郑贵妃哪年哪月得的宠?不禁伸手抓了抓头发。
郑桢瞧着秦林的样儿,忍不住扑哧一笑,看看身穿绛纱袍、头戴展翅乌纱、腰系玉带的秦林,心下又微觉黯然:唉,早知道他真是锦衣卫都指挥使……
秦林却只管寻思着自己的计划,自言自语道:“永和宫位置太偏了,没什么意思,我想想办法,给你调到养心殿或者慈宁宫去当差。”
养心殿、慈宁宫?郑桢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前者是万历经常待的地方,后者是慈圣李太后寝宫,陛下也经常去,凡是有心往上爬的宫女都挤破脑袋想去啊,前两天不是有传言,说慈宁宫一个姓王的宫女被陛下宠幸了么?
本来见到秦林,郑桢还微微有那么点儿遗憾,现在立刻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满怀渴望的追问道:“秦将军,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秦林心头窃笑,这个女人还真就是个天生要祸乱六宫的主儿啊!非常肯定的朝她点点头:“放心,隔两天就会有消息的。”
郑桢大喜过望,美丽聪颖的眸子充满了勃勃斗志,虽然年纪尚小,依稀可见君临六宫、母仪天下的风范,哦不,是祸乱宫闱、后宫干政的妖媚……
什么后宫甄寰、倾世皇妃,都弱爆了呀,我郑贵妃才是妲己复生、貂蝉再世,口胡口胡……
靠,好强的气势秦林赶紧告辞离开,不由自主地朝刚才出来的养心殿看了看,万历帝遇上郑桢,典型的弱攻强受啊!
回到家中,秦林故意不把好消息告诉徐辛夷,准备给她一个惊喜,反正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会儿徐大小姐、金樱姬和阿沙像三只小麻雀,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的事情,都兴奋得很呢。
要是青黛从医馆回来,就能凑一桌麻将了吧?!
不过,好像有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秦林瞅了瞅阿沙。
倒是心中揣着个疑团没弄清楚,他去找了徐文长,老头儿这几天古古怪怪的,不晓得在搞什么名堂。
徐文长难得没有出去乱逛,也没有烂醉如泥,而是捧着几本书翻看批注,摊放在桌子上的封皮,是什么《黑鞑事略》、《蒙古秘史》、《蒙古源流》、《大黄金注》之类的书籍,有的是汉文,有的是蒙古文,蒙古文且罢了,还分字母蒙古文和方块字的八思巴蒙古文,难为徐老头子都看得懂。
“哟呵,徐先生主动替本官分忧啊?!”秦林哈哈笑着把桌子拍了拍。
徐文长抬起头来,满脸的困惑:“分忧,什么分忧?”
“你不知道?”秦林吃了一惊,仔细问起来,从早晨开始徐文长待在小屋里一步也没出去,别人怕打扰这位驰名天下的老先生读书,也没人来告诉他今天发生的事情。
秦林啼笑皆非,方知自己会错了意,这就把黄台吉的事情告诉了徐文长。
“这个黄台吉,最是狼子野心!”徐文长气愤愤的,吹着胡子说:“他是俺答汗嫡长子,势力最大,手下有五万帐人马,基本上内定为俺答汗的继承人……”
秦林摇摇手:“这些我都知道,只是一直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杀了德玛夫人?当然,诬陷徐辛夷进而整治本官,借德玛之死煽动蒙方主战派,都有些道理,但为这个就把老婆杀了,也太煞笔了吧。”
徐文长听了,捋着花白的胡须,沉吟良久才神色复杂地叹道:“一代草原英雄俺答汗,只怕不久于人世啦,几年前我在边关就听说他身体不行了,拖到今天……”
秦林不听则已,一听越发满头雾水,奇怪地道:“我也知道俺答汗快不行了,可和黄台吉杀妻有什么关系?”
“长官以为塞外豪雄,会像你这样对女子情深意长?”徐文长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又端起茶碗喝水,啪唧啪唧的吸溜。
我靠!秦林着急了,一把揪住老头儿的胡须:“徐老头子,有屁快放有话快说,再卖关子,老子把你这几根鸟毛都拔光”
也是秦林才这么无所顾忌,换了别人敢这么对徐文长,老头子早就两手一甩,咱们拜拜了您那……
可秦长官这么干,徐文长也只能抓住胡子苦笑:“哎哎哎,别揪啊,长官您不知道绍兴师爷就爱卖个关子?好好好,我说,我说行了吧,是父死子继”
父死子继?秦林松开手,感觉模模糊糊抓到了点东西,一直以来横在脑中的疑问,突然就迎刃而解。
“哈哈,原来如此!妈的,黄台吉心狠手辣,倒也算得上枭雄之辈哩!”秦林大笑着,将桌子重重一拍。
原来蒙古草原上的父死子继,与中原汉地相比格外特殊,有子娶父妻的传统,也就是说,黄台吉作为俺答汗的继承人,如果老爹死了由他来继承汗位,是要把老爹所有的女人,除了自己亲妈之外,全都娶了的。
三娘子实际上是俺答汗的外孙女,要不是嫁给了俺答,还得喊黄台吉一声舅舅,她当然不会是黄台吉的亲妈,那么黄台吉继承汗位之后,就会理所当然的娶她。
同时,草原上还有一个特别残酷的惯例,像三娘子拥有很大的权力,地位也很崇高,黄台吉如果娶她是一定要做正妻的,男方为了表示诚意,甚至会在婚前杀掉原来的正妻。
秦林兴奋的踱着步子,“且不论三娘子愿不愿意嫁给黄台吉,单单因为德玛夫人和三娘子的亲密关系,她就不会同意嫁给黄台吉,从而害了德玛所以黄台吉暗中杀掉德玛,也是给娶三娘子铺平道路,哼哼,好心机,好手段哪!”
三娘子不仅貌美如花,号称塞外第一美女,她还很受俺答汗宠爱,又力主和平大局,得到了汉蒙百姓爱戴,手下还有俺答汗给的一个精锐万人队,是位既有威望又有实权的蒙古大贵族。
黄台吉娶了她,不仅美人儿到手,还能大大的巩固权力,让自己的势力进一步膨胀,这桩买卖实在划得来,怪不得他对德玛夫人弃如敝屣呢。
“三娘子绝对不会嫁给黄台吉的……”徐文长喃喃地说道。
秦林眉头一挑:“你知道什么内情?咦,难道她真的和吴兑……”
“啊?!不是不是!”徐文长连连摇手,垂下目光,颇为心虚地道:“我猜的,都是我猜的。”
秦林不知道,徐文长桌子上那叠书的下面,压着张金花玉版签,上面龙飞凤舞的题着诗句:汉军争睹绣裲裆,十万貂旄一女郎。唤起木兰亲与较,看她用箭是谁长?
第616章 喜上加喜
“有客来拜……”亲兵校尉在外面高声通报。
宣旨太监到了?秦林咧嘴直乐,丢了徐文长不管,大步流星的迎出去。
徐文长擦了把脑门上的汗水,将题写着诗句的纸签抽出,仔细地叠起来,收好。
幸好没被秦长官察觉,否则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迎出去的秦林小郁闷了一把,因为来的不是宫中使者,而是个圆脸髭须,身材不算高胸口却极宽,手臂又粗又长的蒙古武士,德玛夫人的家奴,神箭手哲别。
他背着个包袱,脸上还带着淤青伤痕,正惴惴不安的四下打量,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很有点儿心虚。
府中仆人、女兵听说来了个蒙古人,都觉得稀奇,从远处指指点点的议论,也就让哲别越发的窘迫。
秦林看这样子心中又是一喜,哈哈,不枉我费了番唇舌,果然这个哲别就来投奔了嘛。
秦长官虎躯一震,顿时王霸之气四溢,而哲别也就真的推金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