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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麽不给他们一个机会?”
“因为我不信任那家伙。”
“他比你好。”她不是有意这么说,更知道这么说会引起轩然大波,但是她必须替温德明说话。“他既不是无赖也不是恶棍,他有正当职业,家世清白,五官端正,做人正直,事实上他是一个很好的结婚对象,你为什麽不相信秀蕾的选择?”
“只除了他并不爱秀蕾!”辛伟忠指著杜晓秋。“他爱的是你!”
“那是他在向秀蕾求婚前。”
“天啊!晓秋!他们认识不到两个月!”
“但是他们知道自已在做什麽!”
“你投赞成票?”他阴森森的口气。
“我和他们都谈过,我相信他们是真的要结婚。”不理他的威胁和恐吓。“而且似乎很坚决,我们何不乐观其成?再说他们已经选择公证结婚,你总不希望和自己的妹夫变成仇人吧?你父母没见过温德明,只要见到他,我相信你父母会点头的!”
“我不同意!”他特别的加强语气。“这不是一桩因爱而结合的婚姻!”
“也许现在还没有爱,但是一桩成功的婚姻除了爱,还有其他很多因素!说不定他们已经俱备那些因素了!”她想改变他的固执!
“你再说什么都没有用!”
“你别一意孤行!”
“我要阻止这件事!”
“你不怕秀蕾真的做傻事?”她提醒。“或者要到遗憾或悲剧造成时,你才来悔不当初?”
辛伟忠觉得自己进退两难,现在是赞成也不是,不赞成也不是,他可以接受在杜晓秋和温德明之间是单纯的友谊!但是接受温德明成为他的妹婿,他实在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
见他有些软化,她打蛇随棍上。“至少你不要预留立场,心存排斥,秀蕾慧质兰心,我相信她会做这种决定,不会是儿戏的心理。”
“你是在替自己开脱吗?”
“我并没有犯什麽罪!”
“杜晓秋!”他又开始翻旧帐。“如果三年前你不出国,今天就没有温德明这个人,我们家这会也不会不得安宁!这一切的祸端都是因为你!”
“你是欲加之罪!”
“你敢说你无辜!”
“我不必再和你争这一点!”她很想掴他一掌,但是她的理智毕竟胜过她的冲动。
“以後只要是姓辛的,我都离得远远的,这样你满意了吗?”
“你是祸水!”
“这个祸水刚出院,很疲倦了,马上就会化成一滩泥,所以你能不能行行好,放我回家?”她故意礼貌的说“相信我!我不想见到你,正如你不愿意见到我一样,这样你高兴了吗?”
“医生确定你可以出院了?”
“难道你希望我在医院住一辈子?”
“说话不必这麽冲!”
“我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也许我真的操了太多心!”他的气势减了些,不像一开始的怒气冲冲。“如果温德明真的像你说的这麽好,如果秀蕾是经过深思熟虑,那么事情或许没有这麽的糟吧!至少我们——”他立刻闭嘴。
“我们怎麽样?”她故作甜蜜的问。
“不怎麽样!”
“辛伟忠!你去找你那个唱流行歌曲,一副清纯玉女状的女朋友吧!”杜晓秋挖苦道,她是个厚道的人,只是弄不清他怎么会找个年轻又是演艺圈的女孩。“和你倒是绝配!”
“你也这麽认为?”他故意呕她。
“天作之合哦!”
“我想也是。”他火上加油。“凭我的条件,找个年轻貌美又有名气的女孩不是难事,名服装设计师也没什麽了不起的。”
杜晓秋只感到伤心,他和她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要再互相攻击、伤害?
何时他们才肯承认彼此依然爱著对方?
就这麽简单的一件事!
走进客厅,杜晓秋面对著杜父和杜母关爱和询问的眼神。他们一直在留意女儿和辛伟忠的事;不加干涉并不表示不闻不问,每次女儿和辛伟忠见面之後就铁青著脸,想和全世界做对似的表情,他们不能再沈默了。
“女儿!过来坐!”杜母招呼。
杜晓秋乖乖的坐在沙发上,对父母她始终存著孝顺、感激的心,觉得她有世界上最好、最支持她的父母,所以她从不让他们失望或者操心。
“你和伟忠到底怎麽样了?”杜父问。
“不好不坏。”
“晓秋!”杜母面有忧色的说。“看得出那孩子还爱著你,你对他也还有情,为什么不和他谈谈三年前你们中断的婚事呢?”
“是啊!”杜父帮腔。
这叫杜晓秋怎麽答?她也这麽希望,她也提出过这回事,但热脸贴上了冷屁股,还被辛伟忠羞辱了一番。他不娶她,但是偏又三番两次的纠缠她,一出状况就把所有的责任推给她,现在又多了个女朋友,真不知道他是把她摆在那里。
“晓秋!如果你们之间的情淡了,你也该考虑接受其他追求你的人。”杜父就事论事。
“不过,伟忠这孩子不错,三年了,他也没有结婚,一定是在等你!”
“妈!一个人不结婚的原因很多。”
“所以你和伟忠没有希望了?”
“这只有天才知道。”她翻白眼。
“晓秋!我和你爸只有你这个宝贝女儿,不看到你结婚生子,过得幸福快乐,说什麽我们都不能放心,你阿姨说想帮你介绍对象。”
原来如此!原来拐弯抹角了半天,她妈妈是想帮她安排相亲的事。
“不过如果你和伟忠另有计划,我就作罢。”杜母合情合理的说:“伟忠不管如何都是第一人选。”
“妈!再给我一点时间!”
“不如下次伟忠来时,我当面问他。”杜父自告奋勇的说:“我问问他的打算,如果他没有结婚的意思,我希望他最好别来找你,别以为我和你妈不知道,你们每次碰在一块就“惊天动地”。”
杜晓秋摇头。“爸!别问他!”
“你要拖多久?”
“我才二十八岁,我还有本钱拖!”她自信满满道:“而且我出国了三年,我要多留在家里陪你们,我不想这麽快结婚!”
“但这是人生必经过程!”
“晚一点嘛!”她撒娇。
“晓秋!你的条件好、眼光高,你的确不愁嫁不出去,但是一年一年的过去,你会老,你的竞争条件会愈来愈弱。”杜母以过来人的口气劝道:“到时高不成低不就的,看你怎么办!”
“一辈子陪你们,孝顺你们啊!”
“晓秋!这不叫孝顺。”
“老伴!”杜母看到女儿疲倦的神态。“我们改天再劝她吧!她刚出院,让她休息。”
“也好!”杜父慈祥的笑笑。“反正你知道我们两老的想法就好。”
“我了解,到了,秀蕾要结婚了。”
“这麽快?”杜母惊喜的说:“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她有对象,是谁啊?”
“温德明。”
“你从英国带回来的朋友?”杜父的声音中透著惊异。“我以为他是因为要追你才由英国追到台湾,怎麽才没多久他就和秀蕾谈起恋爱,而且就要结婚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爱情嘛!”杜晓秋只能这麽解释。
“你要加油了!”
她微弱的一笑,亲了下父母的脸,拖著沈重的脚步往她的房间走去。她的背影叫杜氏夫妇看了颇不忍,甚至让他们後悔当初鼓励她出国,否则说不定她和伟忠现在已儿女成群了。
“老伴!你说我们要不要在下次伟忠来时,给他施点压力?”
“算了!他们年轻人的事。”
“你不想抱孙子?”
“吃快会打破碗。”杜母充满哲理的说:“欲速则不达,不要让年轻人有怨我们的机会。”
温德明和辛秀蕾真的结婚了!
经过了一场家庭革命,辛秀蕾用无数的眼泪和决心换来了父母的点头;他们做了许多让步,公证结婚可以,但是至少要请一些至亲好友,那怕是二、三桌都行,他们是在嫁女儿,不是偷偷的把女儿卖掉!
温德明也尽量的配合。公证结婚时,只有辛伟忠和杜晓秋来观礼,四个人的表情都有些若有所思,两个男人只是握握手,没有交谈,反倒是辛秀蕾和杜晓秋,紧紧的拥抱在一块,这样就完成了他们的人生大事,接著在“希尔顿”摆了两桌。
回到温德明的住处才是他们真正婚姻生活的开始。辛秀蕾只带了她的衣服、一些私人用品,及她日常不可或缺的东西,她就只带了这些,家人并不是很看好这桩婚姻,他们相信她是中了邪,早晚她会回家的。
她一边卸粧,一边想著,有种自己是在做梦的感觉,这一切是这麽的不真实,连浴室对她而言都是陌生的,甚至温德明,对她而言都是。
他明明是锺情於晓秋,现在却成了她的丈夫,人生的事的确难料!
走进卧室,她看到温德明已经换了便服坐在床上等她。她的脸一红,有些做新娘子的娇羞,他们连亲吻和爱抚都不曾有过,现在却必须上床,马上有肌肤之亲,想想真是怪可怕的。
“我们需要谈谈。”他沈静的看著她。
她点头,不敢坐在床上,她找了张看似普通却舒服的椅子坐下,静待著他要对她说的话。
“有没有你想先说的?”
她摇摇头,突然变成哑巴似的。
“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他说著,辛秀蕾发誓她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嘲弄的意味。“但是我想这个新婚之夜可能要等一等。”
她挑眉!还是没有表示她的意见。
“除非你已经准备好了。”他补上一句。
“我没有。”她脱口而出。
“我也是这麽想。”他又是那种会令人生气的笑容。“所以房间让给你,我会睡在沙发上。”
“这岂不是太委屈你了!”她说,话中也有些许的嘲讽味道在。
“我想这也没有什麽委不委屈,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而已。”他说得洒脱。“我想我们对彼此的很多事都不了解,既然要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我想我们需要好好的沟通一下。”
“当然。”
“我会负责房租和家用,一个月给你四万块,房租一万五千。”他说:“剩下的钱由你去支配,我不过问。”
“如果不够,我会用我自己的薪水。”她接著说:“三餐我只负责晚餐,家事我们必须共同分担,衣服由我洗,需要大扫除时,你必须做比较粗重的事,垃圾由你去倒,星期日我不下厨。”
他发自内心的笑笑,她这种观念倒是和西方的女子很像,把彼此负责的事划分好!凡事事前讲妥,以後就不会牵扯不清,他欣赏她这种态度。
“你几点下班?”
“五点。”
“我六点下班,差不多七点左右会到家。”
“晚餐会在七点准备好。”
“你会烹饪?”
“和我妈学过。”她一副下厨难不倒她的模样。“食、衣、住、行中我最注重的就是吃,你以後可以发现,毕竟民以食为天。”
“那我得小心被你养胖!”
她瞄了瞄他的体格。“你有吃的本钱,而且我想男人多重个几公斤也无妨,不是有句古语“君子不重则不威”?”她故意扯著。“我想如果一个男人弱不禁风,实在是不能看。”
他又笑了,他发现和她相处或交谈都不难,她讲理而且易於沟通,不把婚姻视做神话或是两个人从此以後就快乐生活在一起的梦幻。
“我不喜欢看电视。”他说。
“我也不看。”她看著他。“但是我听音乐,古典乐、交响乐。”
“这种音乐我可以接受。”
“见我的父母、家人时,我希望我们至少可以摆出一副婚姻和谐的样子。”
“可以。”他同意。“我们也要到照相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