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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帮夫人-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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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曲无界喝水的空档,惜秋华坐上床沿,卷起他蓄意放下的长袖。

曲无界神情一凛,不知为什么,想收回的手臂却无法动弹,任她将袖口挪至肩胛处。

她的手很轻,指头小巧白皙,就像她纤细的个子一样,她专注的神情有股突发的女性温柔,从这么近的距离端详她,这才发觉她白里透红的面颊上有着几点可爱的小雀斑哩!

她微微颤动的黑睫毛像跳舞的精灵,不时地搧呀搧地,就连见到他伤口时轻颦的柳眉都非常惹人怜爱。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晓得自胸腔有股汨汨的感动情愫正迅速地发酵滋长着;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现在的她看起来,似乎没有那般的泼辣,甚至还有一点点点的可爱--

第六章

自从司徒香禔下厨大展身手后,卫寇三令五申严禁她再靠近厨房一步,其程度严厉到只要她走近厨房三公尺内,下人知情不报都要受罚的地步。

她没见过保护欲旺盛到如此地步的男人,虽然有些不太能适应,但看在两个大男人为了她那一餐饭跑了整晚的茅厕分上,也只有认命地远离是非之地。

如此一来,卫寇虽然得以免除口欲之灾,香禔却一时闲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要说刺绣、女红之类的玩艺儿,她一窍不通;如今,连最基本的下厨一项也被打了个大XX,教她学习一般普通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躲在绣房里,她会两眼一翻英眉一掀,告诉你干脆拿只枕头闷死她算了。

帮务没她的份,卫寇的衣服又多得十年穿不完,她无聊得只差没去撞墙。

所以啦,只见熏风徐徐吹过的早晨,咱们司徒姑娘一身轻巧的帅气男装打扮,手持马鞭,朝着丐帮山后的练马场而去。

骑骑马,拚一身汗,总胜过在绣房里两眼无神地发呆吧!

由马夫手中接过缰绳,迎面而来的是正由练马场溜完马的曲无界。

“曲大哥!”

“绛雪姑娘!”

一丝尴尬和不自然匆匆滑过曲无界甚少表情的脸。

香禔原来跨出的脚步,不由得犹豫了一下,她发现了一项空前的奇迹:

他,曲无界,居然脸红--可是他为什么不自在?这是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噢--

她打量他;明知道这实在是非常不高雅的举止,双眼还是忍不住扫射。

那是啥?

咱们绛雪姑娘瞄呀瞄的,终于瞄出不对劲的地方。胳臂?没错。

曲无界那胳臂简直可用怪异和臃肿来形容,原来强壮的手臂上肿起一堆凸出物,其凸出之严重,连水袖都遮不住。

这可挑起了她的好奇心。“这?”

“不碍事。”他的回答简单扼要,但反而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哼哼,我问的是,你这是哪个蒙古大夫的包扎法,圆滚滚的,稍嫌夸张了些。”纵使再严重的伤口也不可能把它包扎成那副德行--再别脚的大夫也不可能!

语毕,她看见曲无界的脸色又更深了一层,浑身不自在得像后背被人抵了把刀似的。

事有蹊跷、有古怪、有疑问!

有了这层发现,司徒香禔所有的精神全来了。

“绛雪姑娘……妳的笑容……好生古怪!”他不敢胡言造次说她那奸奸、坏坏的笑和黄鼠狼给鸡拜年的笑容没两样!即使是事实。

香禔当然十二万分地开心啦,谁教她正闲得发慌,曲无界就自己送上门来了。把他当成无聊的代替品,还是抬举了他呢!

“那蒙古大夫的技术太差劲了,不如我来帮你重新包扎过吧!”

江北幅员辽阔,家家户户几乎以马代步,受伤是家常便饭的事,自然也人人练就了一些基础的急救医疗法。

“不敢劳驾姑娘!”他蹬地倒退一大步,头颅抵上骏马的颈项。

他大概从不曾被人逼迫到失措的地步吧!司徒香缇觉得愈来愈好玩了,以前她从不认为自己有这种小奸小坏的淘气个性因子存在,在所有压力悉数卸下的同时,不知觉被隐藏许久的另一面逐渐脱跳飞扬地表现出来了。

她知道自己一见苏映心就喜欢上她的原因了,因为她们在某一方面有极其相似的个性。

“不然,我找卫寇来帮你瞧瞧,好歹他是个大夫。”

“毋须劳师动众,昨夜惜姑娘已经替在下洗涤伤口又换过金创药了。”他把头摇得像波浪鼓。

原来如此!那一“坨”,可想而知一定是惜秋华的杰作了。看他宝贝成那个样子……嗯!这其中大有问题!

“这么说,是我多事了!”现在的她只怕没事打发大把时间,“多事”只是口头说说而已。

“姑娘好意,在下心领。”

他看她的眼光,就像她脸上写着“瘟疫”二字一样。

管他瘟疫也好,传染病也好,看着曲无界那逃之夭夭的踉跄脚步,香禔脸上的笑容更形扩大。

由此可知,属于司徒香禔独特的劣根性正一点一滴地跑出来。

一直到她走上练马场的木栈道时,她还在适应自己聪明如斯的事实,所以走得有些恍惚!

冷下防有人从背后喊了她一声。

她急忙回头看。“是你啊!”

是惜秋枫。

“香提姑娘!”他还是挂着腼腆憨厚的笑容,不惹人厌的。

香禔不起劲地。“你也来骑马?”

听惯了众人喊她“绛雪”,猛然乍闻另一个名字,她倒认生了起来。

“嗯!”他用力地点头,仿佛不如此,便表现不出他的诚意似的。

香禔知道自己问了笨问题,来马场自然是来溜马的,难不成是来“溜人”的?但,没法子啊,一心二用不是她的专长,谁叫她现在满脑子全是别人的事。

天真无邪的她万万没想到惜大少爷肚子里盘算的正是“把马子”的大事,偏偏她自投罗网来了还不自知呢!

“那就一起吧!看谁先到练马场边界,输的人是小猪。”她笑玻Р'地说。

不等他有任何表示,香禔纵上没上鞍的马背,径自而去。

起先,玉聪马的速度并不快,赏心悦目地绕过大半圈后,速度却变快了,下一秒香禔放掉掌控的缰绳竟试着在高速奔驰的马背上直立起身。

那简直是不要命的行为!

她大胆的举动把一直尾随在后的惜秋枫吓去半条命。

这样的女子如果娶回家,他承认,他将会少活很多、很多年。

他想得真切,冷不防一匹黑马打横从练马场跑道外横冲直撞过来。

正在行进中的两匹马立即乱了阵脚。

惜秋枫自顾不暇地试图安抚他的坐骑,连看香禔一眼的机会也没有。

黄土激溅,马蹄杂沓的当儿,所幸香禔重心沈稳,机动性又强,长腿微分,立即变成跨坐,并未被玉聪马甩下马背。

一阵奔腾后,玉聪马总算被安抚了下来,香提终于看见闯祸的人和马了,但他却不怒反笑。

“妳的骑术还是和以前一样好。”

那男人胸阔腿长,环眼大耳,凝气卓立,气宇不凡,一身白衣胜雪,宛如玉树临风。

“莫云飞,是你!”她策马向前。

“我听仆人说妳回来了,左等右盼却不见妳过门一叙,只好不请自来了。”他毫不掩饰心底的喜悦。

“你呀,是恶性不改,老喜欢吓我的玉聪马。”

“反正是老招数了,又吓不着妳。”这是他们常玩的游戏。

她和莫云飞是旧友,一向交往甚欢,彼此也颇为谈得来,这几个月适逢丐帮进入多事之秋,莫云飞又乍接“飞云山庄”的所有生意,两人各自忙碌,还真有一阵子没见面了。

“大忙人不吝前来,有何指教就开门见山直说吧!”

莫云飞从来不是爱串门子的人,说白一点,是标准的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

“看妳精神奕奕,我放心多了。”

“多谢关心。”

“司徒世伯去世时我远在京城,不克实时赶回来,真是遗憾。”

莫家在江北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商务繁忙是能够想象得出来的,香禔不怪他。

“你有这份心,我义父泉下有知不会怪你的。”

司徒长大殓时,莫家也送来丰富的奠仪,于武林道义来说已是义尽,于两家私交友好来说是仁至,已经没有什么好苛求的。

莫云飞仔细看着香禔微合的眼睑和全身缟素。“我来,是有一事与妳商量。”

“什么时候你变得这样多礼又俗气?”她努力想维持轻松的气氛,不希望莫云飞受她影响。

“是件大事,所以非慎重来征求妳同意不可。”他温文的脸泛起一抹轻笑。

“哦?什么大事?”

莫云飞尚未开口,身为第三者的惜秋枫却不识相地插了进来,打乱了莫云飞欲脱口而出的话。

莫云飞不悦地皱了皱眉。

香禔笑靥不变。“我来介绍,惜秋枫,是天下镖局的少庄主;莫云飞,飞云山庄庄主。”

两人抱拳为礼,暗中却在互相打量对方。

“惜少庄主怎么会在丐帮呢?”

“他是我的客人。”香禔替惜秋枫解危。

莫云飞轻轻颔首。“惜少庄主如果不介意,我想与香禔借一步说话。”他见过世面,先声夺人地便把楞小子惜秋枫三振出局了。

惜秋枫天性淳厚,见莫云飞长相彬彬斯文,于理他和司徒香缇又是旧识,便不疑有他地自动离去了。

“妳这阵子没上我家来,我娘和妹子对妳是想念得紧,直在我耳边唠叨要我带妳过去玩。”任着两匹马漫步,莫云飞接绩方才的话题。

“我尚在守孝期间,又逢丐帮波涛诡谲,风云暗涌,没有上飞云山庄向老夫人请安,真是过意不去。”

“妳这么说好像我是个不通情理的人,不明白妳的难处似的。”

“你何时也学会钻牛角尖,说这些预设立场的话来?”莫云飞的豪爽率直一向最令她激赏,怎地今天说话有些牛头不对马嘴,他到底想说什么?

她止住玉聪马随兴的步子。“你还是从实招来吧!有什么大事非要绕上一圈言不及义的“前言”才好意思告诉我的?”

他笑。“我好像什么事都瞒不过妳。”

她给了他继续的眼神。

“我想接妳到飞云山庄去住。”

她没意会过来。“等丐帮过些日子平静些,我会过去小住的,说实在,我也挺想念老夫人的一手好厨艺呢!”

“我的意思是长住;永远地住下去。”

香禔瞋了他一眼。“开什么玩笑,我在这里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家?”

她是真没听懂他的话,看来不打开天窗说亮话她是不了解的。“我想娶妳。”

“呃--”司徒香禔一怔,手中的缰绳一松,身形不稳地晃了晃。“我……”

“我知道妳是个名副其实的女红妆。”他的眼神遽变,黑白分明的眼中漫起促狭的笑意。

又,又一个。香禔不由得苦笑,她还以为她的男装打扮毫无缺点,不料,一直以来只骗倒了自己。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再遮遮掩掩也没意思,明人眼前不说暗话,打开天窗啦!

“很重要吗?”其实,最初他真被她诓骗了去,及至认识了一年后才逐渐发觉她没有半点男性的特征,这一留心下来,慢慢求证,才确认了她的身分。

他没有揭穿她,一方面因为他深知她在丐帮中敏感的地位;另一方面是私心,他想拥有她。可是,当年的司徒香禔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对于将来要管理偌大山庄的庄主夫人来说稍嫌生嫩了些,为了爱惜她,他耐心地年复一年等她长大。

他一直有把握她会是他的新娘。

她翻翻白眼。“算了!”知道了又如何,那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事。

“妳同意了。”他的语气热烈,喜上眉梢。

他会挑这个时刻来提亲,一来是觉得时机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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